第一百二十九集 重归仁华萌萌小试身手

    江城的清晨，自有一种水边城市的雾霭，迷蒙中别有一番情趣。今天是萌萌和丈夫周明回仁华上班的日子。车一驶进仁华停车场，萌萌就特别开心。“就知道你会这么开心！”周明会心地笑。“在家里养得胳膊腿儿都要生锈了！”萌萌从车窗看着仁华医学中心和移植中心就抑制不住的开心。“所以我说，当医生的天生就是忙碌的命！”周明停好了车，牵着妻子向移植中心走去。“周院长，叶大夫，早！”一路上不断地遇到同事，大家都亲切地打着招呼。“这种感觉真好，好像回到另一个家一样！”萌萌舒心地笑了。周明不时地和众人打招呼，听完妻子的话，他侧头看着妻子，“你呀，虽然没来这几年，可是对仁华的感情绝对不比我少！”“那是因为仁华有很多我在乎的人！对一个地方有感情，就是因为这个地方的人！”萌萌笑着回答，“这里可以说是我外科生涯的开端！”

    周明和妻子边聊边走进了移植中心大厅，结果他们一下就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就见两边整整齐齐地站着移植中心的医护们。“欢迎归队！”大家异口同声地热烈鼓掌。为首的就是程学文和李波，队伍中还有宋教授，护士长，许姐等人。萌萌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周明也难掩感动，“谢谢，谢谢大家对我们夫妻的心意！”周明揽着妻子的肩头，笑着说。萌萌眼圈都红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别这么说，你是咱们仁华的英雄！更是咱们移植中心的骄傲！”宋教授由衷地称赞。周明和萌萌在程学文和李波等人的陪同下上了楼。“小叶都恢复差不多啦？”程学文关心地询问。“嗯，我知道她在家里太难受了，所以就让她跟我一起上班了！”周明看了看妻子笑着回答。“你应该让她多养几天，我看她精神虽然不错，可是还是有点瘦啊！”程学文小声跟周明说，当然没敢让萌萌听见，否则小丫头非跟他抗议不可。“我也想啊，可是我又怕她在家里闷出病来！”周明也小声回学文，要不说，这好丈夫不好当，有时候总是纠结着，左右为难。程学文同情地拍了拍兄弟，“明白，左右都为难！”

    “萌萌，你身体真没事了吧？”许姐和护士长，小卢等人都跟着萌萌往楼上走。“没事了，其实我早就想回来上班了！”萌萌说着看了眼丈夫。护士长明白了，笑道，“肯定是周院长不允许吧？”萌萌笑着点头。许姐笑，“你这气色虽然不错，可是就这身子骨，单薄的一阵风都能吹走，我要是周院长，我也不允许！”许姐是想说萌萌太瘦了。“今天你能来上班，估计都是周院长特赦了吧？”听许姐一说完，萌萌不好意思地点头，“我是好说歹说才争取来得！”“萌萌，你还真得加强点儿营养，太瘦了，看着让人心疼！”护士长关心地说。“叶大夫就属于那种天生胖不起来的！”小卢笑着羡慕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也真是，太胖是不好，不过也得健康地瘦啊，不是越瘦就越好看的！”护士长忍不住唠叨。许姐和小卢等人都乐了，这就是代沟了。

    中午休息，萌萌被丈夫强行限制在他办公室午休。周明主要是怕妻子才恢复上班，体力上支撑不了。萌萌理解丈夫爱护自己，也就乖乖顺从了。周明欣慰，不过他刚放下心来，老天就像偏要跟他作对一样，萌萌的手机就骤然震动了起来。周明皱眉。萌萌忙看了眼手机，“陌生号码！”萌萌接起，“喂，你好？”萌萌听着电话恍然，“啊，你好，你好！”萌萌边听脸色渐渐严肃起来，“好，你别着急，我马上到急诊室去！”萌萌挂了电话。“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周明听了妻子的电话忙问。“是球球幼儿园的校医，说是有小朋友不舒服，已经送到了急诊室了！”萌萌说着起身，周明也跟着妻子起身。“我去就行了！”萌萌边劝边往外走。“一起吧！”周明执意跟在妻子身后。萌萌没再说什么，和丈夫直接赶往急诊室。

    急诊室里，有几个病床还在忙着抢救。周明和萌萌一进门就看见球球的校医老师，她正守在小朋友的床边。周明和萌萌走了过去。“周院长，叶大夫！”校医抬头一见是他们忙打招呼。“周院长，叶大夫！”胸外的急诊医生正在给小朋友做着检查和急救。“大致情况掌握了吗？”周明询问急诊医生。“初步诊断可能是急性肠梗阻，我还在等一个检查报告！”医生赶紧回答。“这种症状发现多久了？”周明边给小朋友检查边问校医。“早晨就发现他不舒服，到了中午越来越严重，我担心，就直接将小朋友就近送到了仁华医院！”校医脸上都是担忧。“没关系，别太担心了，我们会救他的！”萌萌柔声安慰着。“通知父母了吗？”周明又问了一句。“已经通知了，估计也快到了！”“再去催催检查结果！”周明吩咐急诊医生。“好！”急诊医生侧头示意实习生再跑一趟。“准备手术室了吗？”萌萌问急诊医生。“已经准备好了！”“先推手术室吧！”周明想了想说道。急诊医生点头，“来，赶紧推手术室！”两个实习医生应声将小朋友推走了。“检查报告一出来就赶紧送手术室，萌萌，你跟台吧？”周明有条不紊地安排着。“那太好了！”急诊医生还没等萌萌回答就马上表示热烈欢迎，因为他心里清楚，这小病人太小了，手术风险相对很高。“好吧！”萌萌见医生这么激动忙笑着点头。其实周明也是在看了孩子的病情之后，担心出什么状况，才当机立断，让妻子跟台的。有萌萌在，可确保手术中间的意外情况都能比较好的解决掉，争取做到万无一失。就这样，萌萌和主刀进了手术室刷手上台。

    手术室外。“周院长，我能不能请教一下这个孩子的病情？”校医认真地询问。

    周明点头，“急性肠梗阻这种病你应该听到过，它都是完全性肠梗阻，根据中国病例资料来看，急性肠梗阻常见的发病原因依次为：消化道內疝消化道外疝至于腹腔内粘连，肠套叠，肠扭转，肠道先天性畸形，肠道狭窄等等。而肠梗阻的多个分类中以绞窄性肠梗阻最麻烦，若不及时手术治疗则肠管必然发生坏死造成死亡闭襻性肠梗阻。由于它常常伴有系膜血管的阻塞，同时闭襻内渗出的液体和产生的气体不断增多，压力迅速增高而可能发展为绞窄性完全性结肠梗阻，那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

    “这位小朋友就是急性肠梗阻，我担心有肠套叠情况！”周明清晰地解释着。校医老师毕竟也是学医的，所以听得非常明白。“那，危险性会很高吗？”老师担心地问。“你放心，叶大夫已经跟进去了，她会随机处置，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周明说得非常有底气，校医放心地点头，她心想，这个周院长是全江城乃至全国都出名的权威，他说得这么有信心，看来他这位妻子叶大夫也不是一般人了！刚才自己急着找叶大夫就是希望她能帮自己找一个好主刀，现在听周院长这么有自信，没想到自己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周明是何等聪明，他早看出这位校医老师的想法了，她一开始恐怕是没把萌萌的手术水平当回事。周明淡淡地笑了，不用自己多费唇舌，一会儿她就知道什么叫‘眼拙’了！

    这时，几个实习生走过来请教周明关于刚才诊断急性肠梗阻的过程。“首先肠梗阻的病理生理是肠管应保持通畅，肠内容物运行无阻是保证胃肠道充分消化食物吸收水分，这你们应该都清楚。”周明耐心地讲着，“而绞窄性肠梗阻临床表现更为严重，腹痛变为持续性缺血部位以上的肠管仍有强烈蠕动，故腹痛伴有阵发性加剧，腹腔内有血性渗出时腹膜受到刺激也是腹部持续疼痛的一个原因”。

    “比如刚才小患者，腹部有腹膜炎，表现压痛广泛，肌紧张难受，并有反跳痛。若有闭襻存在则腹胀不对称，在隆起明显处可摸到一段肠襻，有时呕吐血性或咖啡样肠内容物，除脱水表现外并有体温升高，脉搏加快甚至发生休克，白细胞计数也明显增高，血运性肠梗阻的表现与绞窄性肠梗阻的表现相似”。周明说明着临床的主要症状。

    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周明来查看小朋友的手术情况。没多久，萌萌就和主刀走出了手术室，校医和小朋友父母忙上前，“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放心吧，已经推到病房了，没什么大碍了！”主刀笑着回答。“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孩子父母感激地说。“你们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这位叶大夫，要不是她，小朋友的手术会很麻烦！”主刀忙说。周明在一旁了然地笑，校医听主刀医生说完，心里暗自惭愧，她瞄了眼周明，见人家正淡淡地笑着。叶春萌忙劝孩子父母赶紧去照顾孩子，这对父母千恩万谢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去了。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校医放心了，她走到叶春萌和周明跟前，“谢谢啊，叶大夫！”“我也是一时心急就给你打了电话！”校医一脸歉意。“不用客气，这是我们该做的！”萌萌笑着说。

    “那也是，其实我没想到会打扰周院长，连午休都不让你们休息好！”校医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我就是担心孩子会出事！”

    “我说了，你不用抱歉，对生命来说，没有午休！”周明忙正色道。“他说得对，你也是为孩子安危考虑，所以不用内疚！”萌萌也忙劝道。“其实，我很惭愧，之前真没想到叶大夫手术水平这么高，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校医老师诚恳地说，她是心服口服。叶春萌侧头看了看丈夫，周明冲妻子微微一笑。“我之前只知道周院长的威名，对叶大夫并不太了解，只知道球球的mama也是仁华医生！今天才算知道叶大夫的厉害！”校医自嘲自己的有眼无珠。“我也没你说得那么好，只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外科医生！”叶春萌谦虚地说。“都说，仁华的医德医风好，这一次我是真正体会到了！”听完叶春萌的话，校医感慨地说。周明听她这么一说，心里非常舒服，这是他最引以为荣的。“好了，你去看看孩子吧，告诉孩子父母，一定要注意孩子的饮食，即使出院也要多留意一段时间！”周明叮嘱着校医老师。“我知道了！”校医说完就告辞去看自己的学生了。

    周明和妻子并肩往移植中心走。“刚才有实习生问我问题，随后又来了几个急诊，我就没去观摩室，手术情况怎么样？”周明解释之后询问妻子。“你还说呢，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还真能未卜先知！”萌萌崇拜地看着丈夫，“中间的确出现了点儿问题，大概不到20分钟的时候，又发现了深度肠套叠，所以主刀医生有点不知所措，不过已经被我解决了！”萌萌淡笑着告诉丈夫。“这不就是你让我跟台的原因吗？”萌萌佩服地反问。周明笑，“我刚才检查的时候就怀疑手术的时候可能要有新问题，恐怕主刀医生要寻求支援，所以我就直接让你跟台了！”“你真是太厉害了，刚才你一提出来，我就会意了！”萌萌笑。“幸好，这个小医生比较谦虚，一听说让你跟台，他不但不反感，反而很高兴！”周明想想就觉得很欣慰。“是啊，这要是换了别的医生，搞不好还会觉得是你不信任他们呢！”萌萌也想到了这一层。“不管他们怎么想，我都必须保证病人的安全！”周明又恢复了霸气的口气，不过萌萌很支持丈夫，“你说得对，刚才如果中间不出现问题，我也不会说话，就只是跟台而已，但在出现问题的时候，至少我能保证病人没事，其他的就随主刀医生怎么去想了！”

    晚上九点，周明公寓。周明和妻子哄睡了球球，回到卧室。

    “萌萌，你知道吗，今天中午我让你跟台的时候，那位校医老师很是诧异，我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以为你就是个普通的小大夫呢！”周明靠着床头搂着妻子得意地笑。“我可不就是个普通的小大夫吗！”萌萌见丈夫开心故意逗他。“你说得也对，就这些人怎么能这么快就看出你的优秀！”周明笑着点头，“所以在他们第一眼中，你就是个普通的小大夫！不过就像中午那个校医一样，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周明回想起校医的表情就好笑。“可能是因为我太年轻了吧，所以他们第一眼直觉就不信任我！”萌萌也时常思考这个问题。“但是时间长了，他们就了解了！”

    “萌萌，还记得上次欧阳教授的手术吗？”周明笑着提醒妻子。“记得呀，她不就是因为看了我的简历，了解了我之后才选择我的吗？”萌萌清晰地记得这个病例。“对，这些都是你外科生涯的阅历，一点点积累就会是你宝贵的财富！”周明笑着告诉妻子。“其实，以我的年纪，能有现在的成绩，已经是非常少见的了！”萌萌感激又满足地笑，“程老师和李老师说得对，我是站在外科巨人的肩膀上了！”萌萌顽皮地逗着丈夫。“我不是什么巨人，那都是学文和李波逗着玩儿呢，不过让你站在我的肩膀上倒是真的，我希望你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周明笑着说。

    “还记得以前你说过吗，你不是大外主任了，所以帮不了我？”萌萌想了想说道，周明笑着点头。“你知道吗，你已经在我头顶撑起了一张大大的保护伞，所以，你的名气有多大，我的视野就有多大！”“你的威望有多高，我的天空就有多宽广！”萌萌笑眯眯地给丈夫打着比喻。周明听懂了妻子的话，笑，“你的比喻很生动，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在我的羽翼之下了，我是在用我多年努力的名誉声望地位在保护你，并且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我是竭尽所能！”“对不起呀，一开始我真是没理解，所以总是错怪你！”萌萌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怪你，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周明笑着安慰妻子。“而且，你不是也教训我说，我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好意，这是病，得改吗？”“嗯，你后来倒真是改了不少！”萌萌点头一本正经地夸奖丈夫。“我第一次表达我的好意，就是给李波放假相亲，结果他当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周明回想起李波的表情就忍不住笑。他的话也逗笑了萌萌，“你改变的也太突然了，他肯定一时间接受不了啊！”周明低头看着怀里笑得开心的妻子，心里是暖暖的，他曾经心甘情愿为之改变的女子，如今就在自己的怀中，这是人生中最值得欣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