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生事
南之易怔了怔,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好容易才悟过来凌俐到底在别扭什么。品書網 他有些无奈,不得不从驾驶室下来,绕过车头拉起凌俐的手,放柔了声音:“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了。你是知道的,今天情况太特殊,那样的情况下我不可能推开她。” 他说着,伸手把她揽入怀里:“好了,小粉妹,不要生气了。” 凌俐依旧不看他,只觉得心头一口闷气宣泄不出,但依旧乖顺地被他拉到怀里,依偎在他‘胸’前。 然而,直到靠到这样近,她才闻到南之易身,若有似无的一丝香水味。 她蹙着眉头,推开了他,说:“你身有栀子‘花’的味道,我讨厌这个气味。” 南之易一头雾水,抓着自己的衬衫闻了又闻,也没觉得异样。 凌俐垂下眼帘,眼睫微闪:“是有,你自己闻不到的,那是桃杏身的味道。我不想闻这个味道,我讨厌栀子‘花’,闻了会头晕。” 南之易面‘色’微沉:“凌俐,你不要无理取闹好吗?” 她忽然间有些委屈起来:“我是不喜欢栀子‘花’味道,也算无理取闹吗?” 南之易的声音陡然间拔高:“你不要老是揪着这些小细节不放好吗?你没看到我极力不让她知道是你不接电话,所以导致救治延误?我到底为了谁好,你看不出来吗?” “是我不让接的,又怎么样?你告诉她好了啊,我不在乎她怎么看我的。” 被他吼了一句,凌俐脑袋发懵,一瞬间把心里的真实想法也吼了回去。 南之易愣了愣,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我只是想你们和平相处而已,我也不想你被别人背后说闲话而已。” 凌俐倔强地摇头:“我不在乎的,是我的错我自己承受,我不需要你抱着她来给我赎罪。她对你到底有什么想法,你难道不知道吗?受到袭击第一时间选择找你而不是打给110,还不够明显吗?” 说着,她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怨气,点开自己手机里曾经保存着的桃杏那段录音,放给了南之易听。 不到一分钟的音频,听完后,他却沉默了好久。 凌俐立在原地,等着他的反应。 好一会儿,南之易长叹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好了,我们都不要再提这个事了,桃杏这次遇到这个意外,已经不能再受刺‘激’,以前的对错让它过去,你相信我,我能处理好这件事的。” 凌俐轻咬着‘唇’:“能那么容易过去吗?你明明知道她喜欢你,你还答应每天来看她?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南之易似乎有些讶异,之后垂下眸子,面‘阴’晴不定的神‘色’。 好一会儿他声音平静地说:“桃杏是我的学生,她现在这个样子,我没办法不管她。而且,她是在学校实验室里受的伤,于情于理,我都有责任保证她早日康复,继续学业。 不过,既然你说不让我来医院,我不来,我会让其他学生代替我来,或者每次来医院都和你一起。但,挂电话这件事始终是我们亏欠桃杏的,我会尽力从其他方面弥补她,争取能让她顺利毕业,还有,等项目奖金下来,她也会是分到最多的那个。这样处理的话,你没意见吧?” 他公事公办异常冷静的处理方法,让凌俐很不舒服,心口像梗着一根鱼刺一般,隐隐作痛起来。 然而,她却也挑不出南之易的不对来,只好闷闷地回答:“没意见。” 看着凌俐表面同意实则从头发到脚趾都是一副倔强的模样,南之易微微一声叹息,眼里有疲倦的神‘色’,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这一场不算太愉快的谈话过后,两人之间别扭又沉默的气氛,一直持续在回家的途。 凌俐终究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在汽车经过市心的时候坚持要下车,回律所处理一些公事。南之易拗不过她,终究还是让她下了车。 然而刚从车下来,凌俐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心里一阵委屈。 她是吃醋、不甘又委屈,难道他看不出来吗?还是说,桃杏在他心里的分量,她想象得重,而她似乎又再一次地高估了自己在南之易心里的地位。 凌俐摇了摇头,忙收敛起糟糕的心情,看了眼时间还早,干脆回去所,做一些这几天被耽误下来的诉讼事务也好。 到了呈达所,不出所料,祝锦川又不在。 吕潇潇看到凌俐,几步赶来,扶着已经六个月的肚子,问她:“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 她说了一半停下,满脸是‘欲’言又止的表情——身为刑警头子的家属,对于阜南大学发生的恶‘性’事件,还是和凌俐有关的,消息灵通的吕潇潇早知道了,也早打电话慰问过她。 凌俐和她简单地‘交’换了眼神,也没有多说什么,自己进了格子间,放好东西,发着呆。 吕潇潇跟着踱步过来,碰了碰她的肩膀:“我听说那学生已经脱离危险了,你不会还在自责把?” 凌俐微微摇头,呼出一口气,视线集在桌面的电脑,久久不能移开。 吕潇潇眼珠子一转,开始劝她:“又不是你要强‘jian’她,要捅她那一刀,而且,正常人都是遇到危险找警察,她找老师干什么?凌晨两点,‘女’学生的电话,谁都懂得避嫌的,她会想不到这一点?所以说,她都是自己作的,不关你的事。” 凌俐垂着头,忍不住叹气:“要是都是你这样想好了。” 看她神‘色’郁郁,吕潇潇试探着问:“你们,不会为这事吵架了吧?” “要是吵架倒好了,问题是吵不起来。”凌俐又叹了口气,“他觉得帮我瞒着是我挂了电话这件事是在帮我,是他大度,但是我不想他瞒着,我宁愿桃杏知道后和我大吵一架,也不想让他自以为是为了我好。” 说着说着,她忽然忍不住,抱住吕潇潇的腰,把脸贴在她肚皮,说:“要是能变成个小婴儿多好啊?简简单单的,想哭哭想笑笑,不像我现在,不服只能憋着。” 吕潇潇无奈,只好微微叹了口气,手扣在她的头顶,轻声安慰:“老掉牙的话,相爱容易相处难,每对情侣都要过的这关,加油吧。另外,记住我一句话,固然不能为这事伤了两个人的感情,但更不能委屈自己当个受气包,懂了吗?” 吕潇潇的话并不能让凌俐释怀,好几天,她依旧沉溺在和南之易沟通失败、桃杏的事不能达成一致的挫败里。 而南之易并没有食言——他没有再去过医院,只是每天支使诸如陆鹏的学生去看看情况。 他这些日子也很忙,项目结项,学生毕业,大型的研讨会,高端的论坛,连着一周都是十一点以后回家。 凌俐故意住回来了她曾经住过的客房,一听到他开‘门’的声音会把‘门’反锁。 南之易每次来敲‘门’,她都说睡了,并不想见他。 只是,厨房里每天都会给他留着宵夜,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喜欢的汤。 日子这样过下去,凌俐一开始恼怒他在桃杏事件的处理方法,结果多了几天后,反而更加恼怒这个人每晚敲‘门’都只敲一次的——也许再多坚持几次,她开‘门’了。 又过了几天,当查到他答应过她要去看的珙桐的‘花’期已经过了,她的怒气和怨气,几乎到了最高值。 南之易却浑然不觉曾经的约定,当天仍然去了学校加班。 凌俐趴在‘床’,听着他离去时候关‘门’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委屈到眼泪汪汪。 她发着狠要南之易好看,决定不再忍下去,从‘床’爬起来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留他一人自生自灭好了。 却不料,她这头刚刚把衣服全部翻出来,‘门’口的呼叫器响了。 凌俐拿起连接楼下开‘门’的通讯器,几句话过后发现,却是陆瑾然再次‘门’来了。 她有些无措,很有些心虚陆瑾然会发现她和南之易正在冷战,更怕陆瑾然发现她想要离家出走的糗事,慌慌张张收拾了一下,陆瑾然已经楼来了。 然而陆瑾然的注意力却显然不在凌俐的情绪以及一反常态‘乱’糟糟的屋子面,她喜滋滋地拉着凌俐,把老家那边金店反馈的金饰样式给凌俐看。 她兴冲冲说了好一阵,忽然发觉凌俐心不在焉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新嫁娘的喜气,于是有些怪。 “怎么了?”她问,“你很不喜欢金饰吗?但这是那边风俗,将一下吧。” 凌俐忙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强打着‘精’神,注意力集到陆瑾然手里金灿灿的小册子里,选了几款手镯和戒指的样式。 陆瑾然还是觉得怪——凌俐选的款式,基本都是她会第一个淘汰的,唯一一对款式不错的龙凤镯,却是工艺尤其复杂的。 她有点担忧:“这个龙凤镯不知道赶工来不来得及,老家那边说六月结婚最好,只剩三个月了,我问问金店再说。” 凌俐一怔:“六月结婚?怎么回事?” “之君委托老家的先生帮着你们看日子了,说你们的八字,今年农历六月十八日结婚,错过这个日子,要等明年了。” 听她说起婚期,凌俐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抱怨:“还结什么婚,我都一周见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