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新的实验
李文芳得到了她一直想要的酒精,高兴得在酒精室里蹦蹦跳跳,甚至等不及明日再弄固体酒精,当晚她把男孩们都弄上床睡觉后,她就一头又扎进了实验室里。 一晚上的辛苦没有白费,到半夜时分,李文芳还真用醋精与碳酸钙化合反应得到的醋酸纳再与酒精反应冷却后得到固体酒精。 李文芳小心翼翼地把固体酒精放在一个大托盘上,拣了最小的一块放在一边做点燃实验,手边没有更好的实验条件检查一氧化碳啦甲醛蒸汽啦等等,她只能看看这酒精块能否顺利点燃,燃烧蓝色的火焰。 这个实验是成功的,李文芳扣了个特制勺子,熄灭了火焰,把那些酒精块都装入一个干净的坛子里,将各种用具收拾干净后她才回去休息。 第二天,李文芳从街上回来提了一副小排,她把排骨先扔在厨房,转身又从自己屋里拿了一套干锅和一点酒精块过去,厨房开始做午饭时,她教厨娘们怎么做干锅排骨,并留在厨房与她们一起午饭。 干锅排骨的目的自然是实验昨天做的酒精块是否符合使用要求,用长时间燃烧的方法来检验一氧化碳和甲醛含量是否在安全值内。 厨娘们学到了干锅的用法,晚饭就听取了李文芳的意见,拿了一大块野兔rou做了三份干锅兔rou,幸好李文芳订做了好几套干锅用具,她甚至还订做了烧固体酒精的烧烤炉,预备着哪天的夜里小酒烤rou美滋滋。 晚饭时,各院的下人来厨房拿饭菜,厨房的人都照李文芳的嘱咐特别叮嘱,那个干锅兔rou一定要等芳姐来了才能上桌。 下人不知缘由,也不认识什么干锅兔rou,好在还是听了,李文芳三个院子都跑了一遍,由她亲手把兔rou端上桌,然后点着锅下放置的酒精块。 食客们啧啧称赞,既是为这美味的野兔rou,也是为这新奇的餐具,不过最后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锅下的燃料上。 “这个就是你说的新东西吗?”李文芳把干锅兔rou端上梁大人和夫人的饭桌时,梁俭德如此问道。 “是的,大人,酒精块,固体燃料,干净卫生,燃烧时没有烟尘,携带方便,一根火柴就能点着。” “嗯,那么等饭后,我们要好好聊聊了。” “好的,大人。” 饭后,李文芳依旧跑了三个院子,亲手熄灭干锅下的火焰,将用剩的酒精块另外装起来带回实验小院。 李文芳准备了三件东西,纯酒精、医用酒精和干净的酒精块,用个托盘盛着,拿进上房,梁大人正在书房等着她。 军队的后勤补给清单中,烧酒是标准配给之一,这个是常识,除了苦寒之地为了取暖士兵们每日有定量的酒水外,其他地方的军士都有严格规定那些酒坛子只能看不能喝,既然有这规定但朝廷还是要给烧酒显然另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医疗用,烈酒清洗伤口是每个士兵的常识。 “烧酒首先有一个酿酒成本,再加上采购运输和路损的成本,以及中间吃掉的回扣,送到将士们手中的烧酒比市价还贵,如果只是为了医疗而储备烧酒,那还不如试试我的方法,只要有制糖作坊的地方,就有酒精的原料。钱大人恨不得一文钱掰两半花,没有充足的理由别想得到他的大力支持,大人唯有开源节流,在不损害将士利益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减少开支。” 梁俭德心动了,李文芳的话很有诱惑力,户部尚书钱鑫承诺的国库支持仅限于重启新火器和金属冶炼研究方面,虽然军队那边的军饷等开销从未少过一个子儿,但若是能降低一些开支也是好的,这钱即使没省在自己手里都没关系,戍边的将士们很辛苦,将军们手上多些活钱就能派上更大的用场,哪怕用来给士兵加餐都行。 “大人既然要还我祖父清白,甚至连老太爷都从老家赶回京城,不论翻案是否成功,我都感谢大人,我家只剩了我一个,您就算了解了我家的历史也可以当不知道,把这事瞒下来,因为我若是知道我家还有这样的历史,我当初就不会跟大人进京了,甚至躲还躲不及呢。但您还是告诉我了,为了感谢大人的诚实,我自然是要报答的。” “你祖父教会了你很多东西。” “是的,大人。他是冶炼的行家,我虽没学到这个手艺,但相关的边边角角我倒是学了些皮毛。其实,说实话,祖父就是为了吃,才琢磨出了酒精块,滨州府的冬季海边很冷,有点热和菜比什么都好,酒精块原料便宜,比烧炭省钱,干锅鱼干锅虾干锅蚌rou都很好吃,我只是回忆并重现而已。”李文芳把好吃的名义扣在了李仲的头上,心里念着阿弥陀佛,童言无忌。 梁俭德低声笑了笑,他突然觉得能碰上李仲的孙女,也许真是冥冥之中李仲在保佑着,把他最宝贝的孙女交到了最值得信赖的人手上,尽管这小姑娘一开始并未真正信赖自己。 “好吧,我收下你的谢礼,明日给我全部的方子,兵部购买。” “谢谢大人。” 第二天,李文芳用了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写了厚厚一沓说明书,上面提到了有关酒精特性的一切内容,特别强调了安全注意事项。既然梁大人出钱购买,当然她就要把活办得仔细些。 梁俭德出了大价钱买走李文芳的方子,远远高于清泉府的颜崎大掌柜买她的火柴方子的出价,看着手上那张巨额银票,李文芳觉得达成她重cao旧业的目标已经减缩了一半了,只剩最后的重头戏了。 玻璃原料好找,制作工艺就难了,这需要大量实践实验,李文芳瞅着东跨院那些还空着的屋子,琢磨哪间可以改成玻璃工坊。 晚饭时,李文芳跟婆子丫头们一块吃,大家一边吃一边聊着过年的事,过年嘛大家都要洗头洗澡,这个年代没有吹风机,冬天不洗头是习惯,头痒了就拿篦子篦头发,洗澡也洗得不那么勤快,一切都因为太冷,可是眼下要过年了,再冷也要洗,所以她们就商量着怎么洗个暖和澡的问题。 要依了李文芳的想法,她想打通相邻的几间屋子做成一个连通式的大澡堂子,洗完了澡剩下的热水还可以用来洗衣服,一切都弄好了再出去,也省得各自在屋里洗,洗完了身上正暖和着还得进进出出收拾澡盆洗衣服,被风一吹又弄一身凉。 李文芳的这个主意在婆子丫头们看来动作太大,她一提出来就遭到了全票否决,不说是为了她们这几人的洗澡问题,光说是这房屋的整修,就不是她们自己能擅自作主的,这是朝廷给的宅子,动一砖一瓦都得报工部备案,由工部的工匠执行。 李文芳顿时泄气,她还以为这是个好主意呢,完全把宅子的所有权人给忘了。 既然不能把几个屋子改建成澡堂子的形式,关于洗澡的话题就没得聊了,总不能盖个活动板房式的浴室吧,所以想洗澡还是得用原始办法,躲在屋里用澡盆洗吧。 众女人们唉声叹气,商量半天,全是浪费时间。 饭后,丫头们把餐具收拾好拿去厨房,李文芳去茶水房打开水,结果水壶都是空的,只好又临时去西跨院打井水,这口井没有装轱辘,只有一根井绳系着一个桶,大冷的下雪天,湿漉漉的井绳都结了冰,又冷又滑,水桶提到一半,一下没拉住又掉下去,等好不容易把水桶提上来,李文芳一双手都冻得通红,冷得她一个劲地吸鼻子。 把水壶安稳地放在茶炉上,李文芳搓着双手在旁边烤火,幻想着要是有自来水就好了,龙头一拧,清水自来,谁还在大冷天到室外打水去。 可是再转念一想,自己又没有学过供水方面的知识,自来水什么的只能是想想而已,不过打水这事是得想个办法,她做实验的那个东跨院也是这种简陋的水井,提水提到一半掉水桶的事发生好几次了,粗糙的井绳从手心里快速滑落下去,磨得手心发烧,绳子上的冰渣跟刀子似的锋利,她老早就想换个打水的方式了。 自来水是没得想了,压水井还是可以想一想的,初中学过的物理原理,材料用铸铁就行,就是细部构造需要再琢磨琢磨。 李文芳猛搓着双手,两眼兴奋得发亮,又找到了一个实验项目,近几日的日子不无聊了。朝廷的房子不能擅动一砖一瓦,不包括水井吧? 李文芳吹着别人听不懂的口哨,摇晃着身体,提下烧开的水壶,注满自己的茶壶,踏出茶水房的同时,高声唤男孩们都出来洗脸睡觉。 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李文芳把房门一关,脱了衣服坐在炕上,身上披着被子,小叽在边上已经睡得不知天南地北,李文芳坐在炕桌前,桌上摆着纸笔,凭着儿时模糊的记忆,在纸上画下压水井的大概形状。灵感转瞬即逝,她没有耐性等到明天。 她开始喜欢现在的生活了,顶着李仲孙女的头衔,没人会再阻止她任何怪异的行为,只要她打着新实验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