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可喜欢你(110分加更)
联盟历一百八十年五月十五起至五月三十,整整有半个月的时间作为永安太学“天地人”三才挑战赛的准备期,叫做热身赛。 准备期中,除了去年榜上人物以外,在一至四年级将决出五十名挑战者,方法是由夫子们推荐和同班同窗投票。每个年级十个班,每个班有五个名额。当然这只是第一步,因为此班前五名的水平不一定就是别班前五名的水准。 五十名挑战者被推选出后,将接受整个年级学子的挑战,此时他们先成为了被挑战者。为了杜绝恶意挑战的发生,每人只限接受三次挑战,每次间隔时间由他们自行决定,但必须在半个月内完成。而其他不服推选的学子,每人也只有三次挑战机会。 事实上,但凡能被推举出来的,都基本上得到了广大学子们的认可,尤其是夫子们的眼光极其毒辣。所以一般而言,连续被挑战三次的情况很少。当然,少,却不是没有。例如,藤鹣鲽。 此君甚至不是光明正大考入永安太学的,他有什么资格得到推选进入前五十?虽然敬陪末位,但也令人“叔可忍,婶不可忍”!这是很多心中不忿的新生学子们的想法,所以他的名字一公榜,立时被几百号人叫嚣着要挑战。 很可惜,只有三个名额,大家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争做斗鸡。最后夫子大怒,先剔除了一大部份,再命令剩下的十几个实力相差无几的挑战者群殴,最后定下三个名额。 比过年还热闹。藤鹣鲽迎战第一场的时候。 因为归海和姜家两位尊贵的少媛都亲自给他捧场,他赢自是不必说的。只是过程和方式嘛,按偷偷也去瞧热闹的万篪言语,那是sao包带白痴之极。 白寂偊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隐藏极深的惊诧,显然,以万篪的眼力,当可以看出藤鹣鲽实力不俗,非常不俗。就连欧冶镆也一脸的若有所思。 “他……很可能打得过我。”白寂偊靠在窗棂,沐浴着晚春早夏还算舒服的阳光,眯了眼,悠悠道。心里却在想,我能不能撑到他的法力耗尽使不出瞬移术?那样,就算是夜里,他也必不能胜我,我有真实之视呢!能撑过去么?说不准唉,那家伙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实力。她很老实地分析自己与藤鹣鲽对上之后的胜负之算。 “噗……”欧冶镆一口茶水喷上了天,咳得脸通红,半响才道,“不可能!” 白寂偊不理她,兀自想着。她曾经和万篪讨论过,应对万家与藤家两大秘术的方法。当时,万篪得意笑道,万笑予那家伙上次用定身法对付你,他修为尚浅,所以坚持不了很长时间,并且也使得不到家。如果换了我,嘿嘿,管叫你半刻钟内动弹不得。 那么我只有硬抗过这半刻钟?白寂偊无奈地问。万篪贼笑,点头,除非你事先躲得过去。又说,如果遇上藤家的瞬移术,那么你只有和他一起比速度了。不过赢面也不小,因为你的新惊鸿步速度奇快飘忽难测。虽然他是从一个地方直接移动至另一地方,不过他的法力有限,祖传秘术又极其消耗法力,只要支撑到他法力耗尽就行了。 白寂偊皱皱眉,听说藤家的瞬移在夜里方是最佳施法时。万篪也蹙了眉道,不仅如此,他家的太阴之暗法极其诡异可怖,若被夜影之利爪纠缠住,那便等着被人家瞬移过来干掉。 不过,万篪又高兴起来说,早先听闻,藤家的缩地成寸术练到极致可以日行千里,可惜现在这密法已经失传了。她又愁眉苦脸,说起来,我们家的卍法莲华九式也只余定身、驱邪二术,其它的也失传了呢! 两人说到此处,相对望,齐齐叹息。时光绵延至今,远古祖先们如臂使指的高等秘术,都遗失在了时空长河中。想必祖先们地下有知,亦是伤痛悲恨的吧! 欧冶镆见白寂偊只是望着窗外沉吟,不耐烦起来,丢下一句“我去看热闹”,沉了一张俊脸走了。 万篪坏笑着蹭到白寂偊身旁,不说话,只是用亮晶晶、不再雾蒙蒙的大眼在她脸上瞅来瞅去。 白寂偊想得再入神,也无法忽视她这双大眼珠子,莫名其妙地在脸上摸了摸,问:“我脸上画了花?” 万篪嘻嘻笑了两声:“则断走了。” “走了就走了。”白寂偊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推开她凑近的脸蛋,“你到底想说什么?” “则断那家伙好像喜欢上你了。”万篪看见白寂偊瞪大眼眸,笑得越发开心,“谁叫你没事抱人家。” 白寂偊眨眨眼:“那是兄弟姐妹般的拥抱!你别乱讲!” 万篪哧之以鼻,手指顶到白寂偊脑门:“你和则断是兄弟还是姐妹?” 白寂偊噎住,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立时着急起来:“你刚才玩笑的罢?我真的只是把则断当做好朋友好兄弟,嗯,就像我们之间的感情那样。” 万篪叹了口气,望住白寂偊道:“则断……很好很好的,你为什么不能喜欢他?” 白寂偊额角冒汗,她敏锐地察觉万篪似乎话里有话,突然莫名心虚起来:“他是很好,可我偏偏不喜欢。再说,则断对我或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那么高傲,又有点大男子主义的脾气,应该喜欢温柔如水、小鸟依人的女子。很显然,我不是……呃,你知道,我都是装的,我的本质很悍很暴力。” 万篪似笑非笑,直愣愣地盯了白寂偊许久,盯得她手足无措,竟微红了脸,这才眦牙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实交待,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白寂偊很想倔一把,但在万篪火一般热切的眸光中却鬼使神差的微点了头,眼见她惊愕模样,不由又羞又恼,一拳捶过去,差点把墙打出一个洞——她不敢打万篪。 “是谁?是谁?是不是我们太学里的?还是那个谁?”万篪紧追不放,纠缠着白寂偊到了房里。 白寂偊一怔:“哪个谁?” “就是教你武技那人呀?是不是一位英俊潇洒、倜傥不群的隐者?!”万篪夸张地叫起来,“那不是师徒恋?老天!” 白寂偊脸飞红,却任由她胡扯乱造,事实上,她说得,其实,也,差不离啊! 月徊,她是喜欢月徊,不同于对万家兄弟,对欧冶镆那样兄弟姐妹般的喜欢! 她曾经以为,那是自己的孺慕之思。毕竟,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月徊如父兄般提点照顾指导她。 可是,那夜中秋,她看着月徊,心跳如鼓,脸颊晕红,手心冒汗,她心里有一种奇异的,让她有时酸涩有时苦闷,更多时甜蜜的情感,悄悄地滋生。 她把这种情感隐藏在心底最深处。因为在月徊面前,她有着从未产生过的自卑。月徊,他太完美,让她无法正视自己的心情。她与他,不是站在同样的高度,她似乎只能仰望他。这种自视低微的感觉,她不喜欢,很不喜欢! 但是,喜欢啊,喜欢,就是喜欢!怎么办?! 此时被万篪将那层包裹着心事的薄薄窗户纸捅破,她在微觉羞涩的同时,却又不自禁地想起月徊。 “老天,看你的表情,是真的,是真的!”万篪扯白寂偊的手,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真的套出她小女儿家的心事,“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最重要的是,他可同样喜欢你?” 白寂偊如木雕泥塑般,有眩晕的感觉。 我可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他是喜欢自己的,白寂偊肯定,可是,他的喜欢与自己的喜欢是不是一般模样?! 怔怔的,她突然想流泪。她脸上浮起的悲伤让万篪停止追问,吓住了。这是第一次,万篪在白寂偊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深重的悲哀,无奈的渴望,殷切的期盼!种种复杂的神情交织在一起,让白寂偊看上去瞬间憔悴,无比疲惫。 “那个人……那个……”万篪终是压下了好奇心,拍了拍白寂偊肩膀,“好运meimei!”她走了。 白寂偊双手捂住脸庞,泪水从指缝流下,她蓦然抬起头,月徊说一天之中总有几个时辰看得见自己,那么,刚才,他是不是,是不是?! 一时间,脑中乱成一锅粥,迷迷糊糊里,又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又不想让他知道。 许久,白寂偊清醒过来,告诫自己,以后绝对不可以在脑子里想这些相关的事,从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