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白泽秘术
第二更送上。 ---------------------- 看着眼前奇景,万篪深知其难度,所以半响没出声。好一会,她猛地喝了口粥,却差点呛住,喃喃道:“你这家伙是个怪胎,随你的便吧!不过,摄物术虽了不得,但比起你们自家的好东西,根本不算什么。呃……你没事就去族学逛逛,省得天天呆在屋里闷得慌。” 白寂偊莞尔一笑,点头应了。也知道她前句话的意思其实是,比起我们万家的好东西,也不算什么。 万篪临走前给她留下一本小册子,白寂偊翻了翻,正是白泽家的秘术。这不奇怪,她想藤家一定也有,只是藤鹣鲽可能不知道。 万老爷子当初说过,万家和藤家庇护了不少神月白泽的遗脉,得到秘术是很正常的事情。白寂偊平静地看着那些方正严肃的小字,她早已习惯了把自己置于神月白泽氏之外的境地。 我果然是个怪胎,看见属于祖先的东西,竟然半分激动热切紧张诸如此类的情绪也没有,似乎这只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纸张。 白寂偊细细翻看,说是小册子,其实只是十来页纸,记载着一些白泽秘术的名称和效果,修炼的法门却很不详细。她自然不会去认为万家藏私,但由此可见,自家秘术已经败落到了何种境地。当年天才老爹修习的时候估计很费了心思,要是能得到老爹的亲自教授,一定比这本小册子给她的帮助大得多。 她掩册沉思,虽然册子上内容不多,可是自一管窥全豹,可以想像完整的白泽秘术该有多强悍! 好比册中所记载的“六欲六诀”,以人活于天地间最基本的六种生理需要或者说是yu望——“见欲、听欲、香欲、味欲、触欲、意欲”为施术目标,从人的灵魂最深处最大化地挖掘这六种欲念,以欲念为克敌手段。 人活在世上有很多yu望,要看新奇物事,要听悦耳声音,要嗅怡人香气,要尝可口食物要吃饱,要接触各种各样的人,要心想事成。可以说正是这些yu望主宰了人的思想,影响了人的行为。当某一种yu望变得强烈了,人往往会为了这个yu望绞尽脑汁去奋斗去进取,当然也可能会变得不择手段、变得……像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在yu望烈焰的驱使焚烤下,所作所为大异平常! yu望是人心的一把双刃剑,它可以劈开人生路上的阴霾荆棘,露出一条人生坦途。然而,也许,这条人生之道通向的却是再无回途的死亡深渊!没有yu望,人失去活下去的动力;yu望太强烈,人在活着的时候一只脚可能已提前踏入了黄泉。 光看对“六欲六诀”的总体描述,便能知道这种秘术是多么的可怖,它能将人内心最隐秘最深沉或者也是最不可为人所知的yu望激发出来,让人失去理智,甚至变成禽兽! 册中只有“六欲六诀”中关于“见欲”的“一叶障目法”以及“意欲”的“心念成狂术”的修炼法门。 “一叶障目法”可以让人失去眼睛的判断能力,所见非所见,就好像入了一个幻阵,看得到的现象似真似假,非真非假,又真又假。 而“心念成狂术”是杀招!当人念念不忘想要实现的欲念一瞬间出现在眼前或者是永远没有实现的那天,刹那间的大喜可以令人心血冲顶,直接七窍流血而亡;大悲,则让人心若死灰,毫无生存意志,举手自毙。大悲招法又有名“一念百年”,只是微微的心念一动,却好像过了千百年,往事如烟,再无可追之人之事,再无可恋之念之想,不若去休,去休! 白寂偊光看到这二术便已冷汗涔涔,大白天,朗日晴空,但身处之地有如寒潭深渊,浑身凉嗖嗖。 等看了后面的“七情七杀式”,她便知道了“六欲六诀”从何而衍以及为何这般吓人。“欲”,只是人七种情感之一,另外六种情感为喜、怒、哀、惧、爱、恶,与“欲”合称人之七情。而“七情七杀式”的施术对象,便是这七种最基本的情感。 人的感情无疑是复杂的,正常人的情感一般都处于微妙的平衡之中,当然或许有某一种某几种情感微微超出,但这种超出并不离谱。如果,有某一种情感在人的灵魂意识里占据了绝对的超然地位,例如,大喜,那么人的外在一般也相应有所表现——除了那些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者,就算没有外在表现,可此时人的心境已然发生了变化,这是不容抹杀的事实。 那么,当这种情绪被绝对最大化,其脑海中只剩下这种情绪,这人已经可以说是不正常了,不正常的人通常干出的事自然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这就是白泽秘术七情七杀式的理论。册子上语焉不详,没有修炼法门,只余其中两式的名字——“一怒杀千人”以及“惊惧之梦”。只看名字中表露出的浩然杀气和诡异惊悚,白寂偊琢磨着,这应该是白泽秘术最厉害的七招,据册子上所记,在一千多年前,便已经失传了。 她好半响才镇定了心绪,的确,神念术、哪怕是最高段的傀儡术,与这些于灵魂最深处便杀人于无形的招法相比,直有如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只是基础就是基础,没有地基,再宏伟壮观的万丈高楼也别想竖得起! 她在心中又拿这些与光脑中所见灵魂术法相比较,显然白泽秘术更诡异多变,光脑中的灵魂术法却更霸道直接。灵魂术法它不讲究什么式什么诀,它把人的灵魂干脆利落直接了断,只追求结果,不问过程。 然而,两者殊途同归! 灵魂术法中唯一一项诡异的法门便是“灵魂吞噬术”,它同样是杀招,不同的是将灵魂力量据为己有,以加强自身修为,而不像“灵魂撕裂术”那样任由魂魄消散,这是修习寂灭瞳的法门。 几近邪法了,白寂偊当时看着,心中打颤,嘴里喃喃出声,不料被滚滚反诮一句,世上没有邪恶的功法,只有邪恶的人心!白寂偊听得痴了,只觉这句话无比合自己心意。 不知不觉,或细看册子,或沉思慨叹,房中落地珐琅大钟敲响,她恍然惊觉,已是午时二刻。过了一会,碧萝走来,见她脸色,不由惊怔,慌忙问道:“少媛,您这是怎么了?” 白寂偊勉强一笑道:“我没事,稍稍休息就好了。” 碧萝担忧地皱起秀眉:“您真不要紧?我还是把族医叫来给您瞧瞧罢。” 白寂偊一窒,那样可真叫万篪给笑死,她忙道:“不用不用,嗯,你让厨房给我弄一碗热腾腾、可以压惊定神暖心的汤来,喝过汤就好了。” “少媛,您以后可得少看那些惊悚小说,要真吓着了可怎么办?”碧萝点头应了,又说了几句,这才急急下楼去。 白寂偊微窘,自家秘术可比惊悚小说的效果了,不过,似乎比那更可怕。人心啊人心,最是高深莫测,又最是脆弱可欺!自己,要欺的便是那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