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黎明之约
“我感觉到了。”有着繁复纹路的皮质靴子扯断了烟雾的阻拦，一道人影用极其僵硬别扭的姿势从尘烟中走了出来。 “我的孩子……他，就在这里。”青灰色的面孔冷漠僵硬的没有一丝的表情，即便是能体会和理解说话之人的强烈情感，却依然会对生硬古怪的腔调声音产生异样的陌生感。 “你这样……没有办法坚持很久。”叶晓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是啊。”安捷斯西芒动作僵硬地抬起右手，灰色的皮肤下，青黑色的筋脉血管清晰的可以根根细数，原本轮廓饱满的手臂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褶皱萎缩了下去。 “不死是一种诅咒，而我，也要为此付出代价。”不过短短数秒钟的时间，安捷斯西芒就已经在叶晓的面前完成了亡灵转化。 红色的头发迅速失去了光泽变成了似灰似黄的颜色，犹如杂草，杂乱的长在只剩一张皮的骷髅面孔上，而在深邃的眼窝中，两团蓝色的亡灵火种平稳的燃烧跳动，真如一双眼睛那样，向叶晓传递着仅有的一丝情感波动。 “现在已经看不到了，也快要忘了触碰到物体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喜悦、愤怒、悲伤、痛苦……这些我都感觉不到，我已经……快要没有感情了。”安捷斯西芒伸出手想要按着自己的胸口，身子也有些弯曲，但伸出去的手在快要触碰到心口的时候又僵硬的垂了下去，身子也歪歪扭扭的显得松松垮垮。 “但是啊……”颤动的亡灵火种在深邃的眼眶里剧烈波动，仿佛有某种东西要充溢出来。 “我不能死。”仿佛有一股狂风迎面冲来，枯瘦的亡灵生物机械的开阖着下巴，即使是没办法从生硬的腔调里听出任何的情绪变化，那种直达心灵的触动依然使人无比动容。 叶晓沉默了一瞬，然后转过身环视着视线所及的一切，情绪有些低落的说道：“那你……准备留下来啦。” “我已经没有办法从这里脱离出去了，能够保存记忆全都是因为这里有充沛的亡灵元素能量，一旦离开了了这里，我可能就会忘了一切。”安捷斯西芒仰起了头，似乎是在用他那独特的新感官在观察着位面碎片的变化。 “时间到了。”微微的侧着头，安捷斯西芒用空洞的眼眶“盯”着叶晓道：“你应该离开这里了。” 轰—— 隆——隆—— 嗡—— 整个位面都在颤动。 天旋地转的错乱干扰了叶晓的判断，循着本能后撤一步，抬起头确认情况的叶晓却看到了一幕极其奇特的画面。 天空竟然……弯曲了？ 弧形的天幕从遥远的位置盖了下来，边缘处的扭曲在逐渐的平复，模糊的影盟安全区景象逐渐的消失不见，铅灰色充满死寂的天空正在从边缘处一点一点的向上攀升浸染。 叶晓仿佛就站在一个巨大的弧形猫眼之下，而就是在这个时候，透过上空位面重叠最紧密的位置，叶晓看到了一个令他产生了异常熟悉感的身影…… 那是…… 弧形的天幕仿佛瞬间就被拉近到眼前，但是那道身影依然在位面的距离外，依然异常模糊。 那个是？ 一股无形的能量突破了扭曲的位面裂缝，来到了昏暗却又充满正常色调的空间位面，那种感觉就仿佛是鱼儿跃出了水面，可还没等它正式领略正常位面那丰富而又美好的感觉，一种无形的召唤便指引着它向下飞落，直落到一栋类似神殿的建筑物的顶层上，钻进一具身着法师袍的尸体内。 流动的能量仿佛再次突入了一个新的位面，漆黑的空间里聚集着一团散发着光辉的半透明能量，那里就是召唤的源头。 无形的流动能量飞速的前进，丝毫没有受到阻碍的突入半透明能量团中，然后…… （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如此卑微的活着？） 它感受到了，在和精神灵魂结合的瞬间，它看到了属于这个人的一生，体会到了那种痛苦。 （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像你这种人，什么都不能给我，我受够了你这种即使有元灵石也无法感知到元灵的废物，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求你千万不要再缠着我了……） （时间会把一个人彻底改变，但能说出这种话，你一定也很痛苦吧，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我不会劝你，所以我会答应你的请求。） …………………………………………………………………… （喂，你听说了吗？弗舍尔侯爵昨天失手把他的情妇打死了。） （嗯！？怎么回事？） （听说是因为那个女人想要偷窃弗舍尔侯爵家传的元灵石结晶体，大概是准备偷给她在外面的jian夫吧。） （哈哈，那还真是活该了，那她到底得手没有？） （怎么可能得手，那枚珍贵的结晶体早就被他拍卖掉了，不过好像还是被那个女人偷到了一件名贵的火系魔法手杖，现在还下落不明呢，弗舍尔侯爵已经公告悬赏一千金币，要是能找到那可就发财了。） （想得美呢你，那么名贵的魔法手杖，被抓到可是会被判绞刑的，得手的家伙可是在冒着生命的危险，哪能轻易的被我们这种三流角色抓到。） ……………………………………………………………………………… （你真的决定了吗？） （想要获得更强的力量的话，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吧。） （任务失败了的话，你可是会受到比死还残酷的惩罚啊。） （至少不会死，至少我会比现在更强大，那个家伙……我一定要他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好吧，现在我会把这枚摄魂领主的幼卵植入你的体内，假如你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死亡，它就会被激活，到那时你就会转化进阶成四阶亡灵魔物——摄魂领主。） （开始吧。） …………………… 流动的无形能量忽然如梦醒般惊觉，而原本散发着明亮辉光的精神灵魂能量也在瞬间改变了颜色，一种最深沉的死寂灰光从精神能量的最中心逐渐扩散开来，开始浸染整片的黑色精神空间。 （啊，原来我是亡灵能量啊……不！不对！我是塞拉诺！我是亡灵！我是——摄魂领主！） 呼—— 凭空风起，灰色的能量漩涡突兀出现在塞拉诺的尸体上方，在意识与自我认知恢复的那一瞬间，进化后的强大灵魂脱离了原本的rou体，以亡灵生物的姿态再次重临这世间。 嗒沙—— 被抛弃的躯体在提供完转化所需的一部分养料后，崩析的犹如一堆齑粉，而吸收了这堆齑粉和源源不断的亡灵能量后，灰色的能量漩涡也变得越来越大。 塞拉诺就置身在漩涡的中心处，静静漂浮着的它看上去似乎真的就是这片领域的领主，一切似乎也都在它的掌握之中，除了…… 样子没有发生明显变化，但外形像极了摄魂怪的亡灵塞拉诺扬起了虚灵化的头颅，死亡的视线瞬间跨过空间的距离来到了那艘正在向上缓慢攀升的魔法飞艇上。 轰—— 隆——隆—— 嗡—— 扭曲的天空上，亡灵位面碎片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从天而降的尸骸骨雨也骤减份量。 “这种感觉……”塞拉诺抬起了有些虚幻的右爪，灰色的亡灵元素能量以及破碎的骨头在它的爪下聚集，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随心所欲的强大感觉。 “这就是掌握了元灵后的感觉。”一杆异常粗大的骨箭在塞拉诺的爪下成形，微微颤动的骨箭似乎在跃跃欲试，无与伦比的掌控力让已经转化为亡灵生物的塞拉诺都激动了起来：“真是太美妙了——” 咻—— 灰色的能量漩涡包围着巨大的骨箭，目标直指远处空中的魔法飞艇，道道的残影连成一段段的画面，每一个瞬息都在疯狂的飞远…… 砰！ 炽白色的魔发子弹击碎了骨箭及其后方的骷髅弓手，炽热的的火焰在爆发开来的瞬间就将散落的骷髅骨架烧成了细碎的白灰。 叶晓抬起头，铅灰色的天空充满死寂，一圈一圈的环形云层逐圈朝着中心靠拢，最中心处，那一片重叠的空间周围还有蓝色的光芒闪烁，扭曲的空间缝隙虫洞所投下的光柱已经缩小到仅有一人宽了。 “记……住我说的话……了……吗。”身后的亡灵生物用僵硬的口齿吃力的说道。 “嗯，不会忘记的。”叶晓回过头，深深的看着自己身后的这个“人”。 “那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了。”松垮垮的作战服挂在安捷斯西芒枯瘦的身体上，那张皮包骨头的面孔本来是无法做出任何的表情，但不知为什么，叶晓似乎是在那张已经完全变了样的面孔上捕捉到了一丝笑意。 “那……再会了。”难以言说的情绪郁积在脸上，叶晓转过身凝视着前方，缓缓的伏下身体摆出了冲刺的姿势。 （亡灵界碎片对于侵入者的排斥实际上是一种随机流放，也就是说，你可能会回到原来的地方，也可能会被随机传送到空间乱流之中。） 类似长方形的空地上满是白色的骷髅尸骸碎片，叶晓的双脚陷进松散的地面之中，一大块褶皱在他的身后逐渐的隆起，似乎在下一个瞬间就会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似的。 （所以想要安全的离开这里，就只能通过位面重叠产生的虫洞了。） 唰！ 碎骨混合着泥土朝后扬起，就像是激射而出的浪花，白色的骨砂流淌进松散的地面凹陷之内，前方的叶晓疾步如飞。 （但是我们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仅凭虫洞现在的规模是无法接引你离开的，这种程度的位面引力根本就不够。） 砰砰砰…… 两把左轮交叉喷射出一片扇形的火力网，阻拦在前的骷髅兵成片的被烧成飞灰或被冻裂破碎，能量子弹的余波甚至蔓延到引力光柱内，那些已经在缓慢上浮的骷髅和尸骸在能量的波及下碎裂成了更小的块状，上升的速度也因此变得更快了。 （你不仅要变的更轻，甚至还要跳的很高。） 双枪挎回腰间，当叶晓的双手重新抬起时，两张布满魔法纹路的皮革已经被他顺势朝着光柱的方向甩了出去。 （站在赛迪斯的跃风上跳出这里吧。） 棕黑色的炼金皮革旋转着向前飘行，青色的魔法纹路在与空气的的摩擦中加速了魔法效果的显现，有光在炼金皮革上亮起，有风在炼金皮革周围环绕。 而叶晓，就跟在赛迪斯的跃风后面，同样浑身布满青色的魔法纹路，紧紧追赶的动作仿佛是一张张的定格画面，既夸张又充满迅猛的速度感。 唰！ 呼—— 两张炼金皮革共同投入引力光柱之内，相互碰撞的两张魔法皮革在能量的交织下开始加速旋转，能量充沛的青色旋风开始向上旋升。 高速移动的叶晓忽然半蹲下身体，一瞬间的静止动作仿佛连带着空间时间都静止放慢了下来，只能看着叶晓慢放动作一般的缓慢积蓄力量，手臂缓慢摆动，身体逐渐紧绷，一点一点的做着跳跃的蓄势动作。 嘭！ 可缓慢的只是假象。 仿佛有一圈青色的能量波环围着叶晓猛烈地轰击在地上，白色的烟尘瞬间就遮住了人的视线，而叶晓却已经瞬移般的进入了引力光柱之内，浑身青光闪烁的落下并即将踩到向上旋升青色的旋风。 咻！ 一道黑影被叶晓向上甩出，犹如划破长空的飞箭，黑影在直线上升的过程中逐渐罩上了一层青色的光芒，那是他给自己准备战斗辅助魔法——徙风牵引术。 “风轻术！”叶晓浑身青光炽放，强烈的光芒几乎将其渲染成一个光人，骤然发动的魔法几乎将其停滞在半空。 然后，脚下的青色旋风和叶晓碰撞在了一起。 唰！ 呼呜—— 充满弹性的青色旋风被下坠的力量挤压的有些变形，而在叶晓的头顶上，一面展开的魔法阵平面扩散至引力光柱的边沿，猛然而起的牵引吸力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青色的光芒自上之下的连成了一道粗大的光柱。 呼—— 喀拉拉…… 泛着光芒的引力光柱被肆虐的狂风撕碎扯散，排开的气浪甚至在地面上掀起了一片环形的波浪，碎骨尸骸高高的堆积，一座白色的环形山丘骤然成型。 啪啪啪…… 一片片的尸骸碎片从空中掉落，就像是下雨一样，正上方，一点点消散的引力光柱内似乎还能看到一个逐渐变小的身影。 嚎—— 一种发自灵魂的颤栗重重的压在安捷斯西芒的身体上，根本无法控制亡灵化的身体，它只能面对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跪伏在地。 （到底是什么？这种声势……这种威压……最起码是五阶的存在，就算是刚刚苏醒，就算是距离过远，叶晓他……能抵挡的住吗？） 灰暗苍白的大地，遥远又灰雾蒙蒙位面边界，叶晓看到的自然与安捷斯西芒看到的有所不同。 首先感觉到的并不是恐惧，而是浑身毛孔都在收紧的危机紧张感，那种感觉来自远方的地下，那里似乎有一头即将完全苏醒的未知亡灵怪物。 叶晓看到了地面上升起的庞大能量虚像，似乎是一头巨大的爬行生物，而等叶晓与那道庞大能量虚像的感知交视在一起时，叶晓的眼中就只能看到两大团巨大的亡灵火种。 等叶晓回过神来，一根粗大的灰色骨枪已经顺着斜线来到了马上就可以威胁他的位置，同时也是魔能左轮的射程范围。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叶晓的双手一共扣动了八下扳机，然后就来不及装填子弹了。寒冰子弹与冰火复合子弹共同击打在灰色的骨枪上，缤纷的光芒一度遮掩包围了灰色的骨枪。 然而，魔能左轮这次表现的却不像以前那样无往不利，灰色的骨枪纵然威势大减破损支离，其余下的势能和威力却依然能够重伤叶晓。 “来吧！”叶晓伸出了双手调整着姿势，因为哪怕重伤无法避免，他也要借着那股重伤他的力量为自己增加上升的速度。 灰色的骨枪上有着一种迥异的灰色，那种给人异常强烈感觉的灰色恐怕是某种魔法的负面效果甚至有可能是某种毒素，而就在叶晓这么思考的时候…… 嘭！ 一团不知从哪飘来的灰色火焰击中了几近支离破碎的灰色骨枪，那种迥异的灰色似乎给灰色火焰提供了充足的养料，旺盛的火焰瞬间包围住了破碎的骨枪，然后发生了爆炸。 难以形容的味道让叶晓眩晕了一瞬，然后一股爆炸后的冲击波再次推着他加速上升。 “那个是？！”视力惊人的叶晓在捕捉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后，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已经上升到位面重叠的位置，那种难以言说的空间错乱感再次开始出现。 可这些根本无法影响叶晓，他看着那个走向远方头发依然乱糟糟的人影大声喊道：“爱因斯——” 叶晓的声音在天空中回荡，背对着声音的爱因斯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他的前行…… 安捷斯西芒站了起来，天空已经恢复成原本千年不变的阴沉样子，所有的躁动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平息了下来，这真是个死寂的世界，他环顾着周围，灰茫茫世界似乎只留下了他一个人。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安捷斯西芒朝着某个方向一步一步的坚定走着…… 巨大的蓝月悬停在圆形的山口上，蓝色的月光美丽的仿佛童话一般。 （寒冷。） （蓝色的月光照在身上的感觉真是寒冷。） （空气真是清新，这黑暗也远比那灰茫茫的世界可爱无数倍，就连这种下落的感觉也……嗯？） 叶晓骤然惊醒，连忙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钩枪瞄准最近的山壁，发射钩锚止住了自己正在下落的身体。 嘭！ “嗯！”下落的身体被钩枪连接的绳索强行停住，然后再猛烈地撞击在山壁上，叶晓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然而，还没等他为自己逃出生天而雀跃欢呼，身体下方的动静就再次打消了他想歇一口气的想法。 “还真是阴魂……不散呐。”叶晓叹了口气，然后拿出了仅存的两枚魔核炸弹。 “不要再做挣扎了，你们一定会葬身在这里。”飘忽的声音从下方传了上来，如同恶鬼的诅咒。 叶晓闭着一只眼睛瞄准，在他的下方，塞拉诺化身成体型巨大的摄魂领主，死死的阻挡在魔法飞艇上升的路线上。 叶晓看到，魔法飞艇上已经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创口，虽然都没有对飞艇本身的动力悬浮系统造成致命的伤害，但任由塞拉诺这么肆虐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飞艇就会坠落下去，到那时，叶晓想逃出这里也会变的非常麻烦。 “既然不死是一种诅咒，那就由我来帮你解脱。”叶晓用力的扔出了手中的魔核炸弹，然后双脚在山壁上借力接着松开手张开双臂，仿佛自由翱翔的鸟儿一样朝着下方的魔法飞艇纵身跃下…… 嗡—— 椭圆形的灵魂咆哮弹在伊莲勉力支撑起的粉色能量护罩上压出一个深深的凹陷，体型巨大的摄魂领主把虚幻的头颅透过破洞探进魔法飞艇内，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跪在地苦苦支撑的伊莲。 就好像和现在的形态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塞拉诺那活着时就没有丝毫表情的雕塑面孔现在看上去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他冷漠的看着伊莲，眼神放在伊莲身后那三条能量狐尾上有一会儿才用有些恍然的语气道：“噢，原来你是……呃！” “噫——哈！”高亢的叫喊突然从魔法飞艇外响起，骤然听到这个声音的伊莲仿佛被雷电击中一样，捂着嘴身体颤抖的难以自抑。 啪！ 魔法飞艇的天窗玻璃上，一道人影乘着月光从天而降，晶莹的玻璃碎片伴着他的下落折射着蓝色的月光，那种交织在一起的梦幻光芒就像是梦境一般美丽。 伊莲抬起头，湿润的双眼中，蓝色的月光和从天而降的人影仿佛在她的眼中绘制了一幅终身难忘的画面。 （叶晓，你有什么梦想吗？） （梦想？） （就是特别想去做的事啊。） （嗯，那大概就是旅行吧，这个世界很有意思，我想见到不同的景物，去见各种各样的人，我想去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情，那些超出想象的和无比令人期待的，我都想去看。） “你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元灵？为什么？为什么我感应不到了……”塞拉诺那庞大的身体急剧缩小并不停的朝着中间塌缩，愤怒的它穿过飞艇上的创口，直奔落地的叶晓而来。 而伊莲则将视线死死地放在那个降落在地的身影上，眼中似乎再也容不下其它的事物了。 （公主的骑士佣兵团。） （啊？） （我们以后就用这个名字成立佣兵团。） （这个名字……） （冒险与自由，挑战与机遇，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再有比佣兵更有意思的职业了。） （应该是吧。） （说好了，从这里出去以后，我们要接受世界各地的任务，一起走遍所有的国家。） （行啊。） （那可说定了，千万不准反悔啊。） （没问题。） （嘻嘻。） 半蹲在地的叶晓一脸冷酷的抬起头，努力的保持着严肃的表情，然后他看着对面的伊莲，突然调戏似的眨了下眼睛。 （我的人生，大概就是为了遇见你吧。） 伊莲看着叶晓，忽地露出了明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