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5 再赴昆仑
点xue后身体不能动弹,似乎让红夜的痛苦直线升级,拼命摇头喘息。 “热……好热……抱我……” 呻吟渐渐变成哭声,她难受得用唯一能动的脑袋向他怀里撞。 殷沧海快急死了,拼命催促坐马,当终于看到一条流经旷野的浅河,抱起人以最快速度跳下水。虽已是初春,高原河水依旧冰凉渗骨,让红夜整个身体浸没水中,他小心抱稳只露头在外:“玉儿,忍着点,熬过去就没事了。” 河岸上,皮皮看得翻白眼:“假正经,不信你小子没这心。” 是啊,需要降温的又何止是红夜一人,一路上,他居然已被声声娇喘勾引得挺立昂扬,幸而是抱人骑马,用玉儿身躯遮挡不至被人看穿,可是抱在一起的摩擦顶触,却无疑更磨人。心口狂跳,血脉喷张,再不下水他都快要崩溃了。 殷沧海一声哀叹呻吟,老天,情欲这东西,想要刻意压制何其难?此刻坐进冰凉刺骨的河水,滚热下身都依旧坚硬如铁。他只能闭上眼睛,努力调整呼吸,很久很久,才总算让满身燥火渐渐褪去。 ******** 在水中泡了一两个时辰,红夜终于安静下来,熬过媚药效力,看她软软的歪在怀里不再动,殷沧海忙解了xue道,抱人上岸。 冷风掠过,吹在身上一阵战栗。在刺骨河水中泡这么久,当热情消退,他就开始感到越来越冷,此刻上岸再经高原寒风扫,纵然是内功深厚的练家子也难免打哆嗦。 玄济大和尚连同几个武僧,脱下自己的皮袍给二人披裹,皮皮却笑嘻嘻指指方才扔到一边的舍身剑,示意他背到后背上去。 传家宝贴上脊背,殷沧海大吃一惊,这…… 背跨舍身剑,一股热流立刻自脊背直透后心,入心经、走百骸,眨眼功夫就全身暖洋洋,一点不冷了。皮皮笑说:“宝贝就是宝贝,全在会不会用而已。” ********* 重新上马,再不停蹄,两夜一天星夜兼程后,一行人赶回结古镇与商队回合。一路上红夜始终没有醒来,皮皮也只当是经历迷药折腾,傻妹子需要睡上一阵才能缓过劲,可谁知到了结古镇,红夜的状况竟越来越不容乐观。 苦等消息,顾老伯、迦措阿妈本来就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眼见好不容易把人救回来,汇合当夜,红夜居然发起可怕高烧,全身烫如火盆,胸膛剧烈起伏都好像喘不上气。 玄济大和尚皱眉猜测:“半路泡冷水,湿着衣服赶路,莫不是染上了风寒?” 皮皮立刻摇头:“不可能。” 妹子有龙珠护体,她是根本没道理会生病的呀。 殷沧海连问桑结:“邪教的迷魂丹里,除了迷药、媚药,还有没有其他的药物成分?” 桑结连连摇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状况,按往日所见,等迷药、媚药的效力过去,那些姑娘都是很快就清醒过来的。 随着时间,红夜的高烧越来越厉害,昔日水润美丽的嘴唇都干裂脱皮,神志不清,无论怎样都叫不醒。顾老伯守在床边,哭得声音都变了,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得来的闺女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他回去怎么向老婆子交待呀。 迦措阿妈守在旁边,试图给她喂食喂水,无奈竟一滴喂不进去。红夜整个人仿佛是被一种难以忍受的巨大的痛苦包围,在床上翻来覆去,呼吸急促,脉象紊乱,龙四爷请来镇上最好的医生,竟都说不清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看到玉儿极度煎熬的痛苦样子,龙芊芊也被吓得眼泪不断,守着梁平哭不停:“大师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芊芊,不必太自责了,没有人说你是故意的。” 梁平看到此景难掩叹息,但同时也感到些许庆幸,不幸中的万幸,幸好芊芊没有被那些恶魔抓走啊。 龙芊芊没法止住眼泪,满心祈求玉儿赶紧好起来吧,不然的话……恐怕殷大哥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了。 ******** 殷沧海的确快急疯了,揪着桑结拼命追问:“你确定那迷魂丹里没有毒吗?” 至此,桑结也完全被搞懵了,这个……应该……是没有的呀。 如果真没中毒,又该怎么解释?殷沧海急得团团转,玉儿脉象之乱,甚至比受了极重内伤的人都更糟糕!他试过用内功为她疗伤,连玄济大和尚也轮番上阵,偏偏就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医生开出汤药,灌喂下去也丝毫不见退烧。这到底是怎么了?谁能告诉他究竟该怎么办啊? 正在这时,房间里忽然传来顾老伯大哭惊呼:“玉儿,玉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唬阿爹啊。” 众人闻声皆是一惊,冲进房间就见红夜极其痛苦的在床上尖叫打滚,拼命抓挠脖颈,白嫩玉颈已被抓得满是血痕。 殷沧海冲上去抓住她的手,看着条条血痕,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大颗掉落。 “玉儿,别抓了!求你……” 喉头哽咽,他实在看不下去。而另一边,看到妹子拼命抓挠脖颈咽喉处,皮皮才猛然意识到什么。立刻冲上去扯开衣领,随即勃然变色。 咽喉朱砂痣!原本鲜红欲滴的颜色竟已暗然发黑! 皮皮跳起来大声问桑结:“邪教那种迷魂丹里有没有血?” 桑结一愣,怔怔点点:“血……有……有的,他们搓制药丸,都是用收集来的处女经血做调剂,晒干了就成红色药丸。” 他说什么?经血?! 龙芊芊一阵肠胃翻涌,险些吐出来。天哪,好恶心! 皮皮气急败坏,恨不得掐死他:“他妈的,你怎么不早说!” 他立刻掏出匕首,割开手腕,送到妹子嘴边连声要她快喝。神志不清的少女拼命扭动挣扎不配合,殷沧海只能强行扳住她的下巴,勉勉强强才算喝进去。 辟邪之血,这样能救命了吗? 红夜刚刚沾口,立刻‘哇’的一声吐出来,呕得几乎窒息,带出一片暗黑血丝的印迹。皮皮眉头紧锁,是,他的血治不了妹子,也只能是带出体内脏物,以求先看清楚而已。凑近稍稍一闻,他大叫一声捂着鼻子跌倒。腥气冲天,好臭! 该死该死该死!皮皮咬牙捶地,不知骂了多少个该死!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皮皮欲言又止,看看满屋子的人,忽然冷声说:“你们都先出去吧,呆在这儿也没用。” 顾老伯满眼慌乱:“皮皮,这到底……” “出去!” 皮皮勃然发怒,玄济劝慰着顾老伯,所有人只能乖乖退去。当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殷沧海两个人,皮皮才凑到耳边小声说起来:“你知道我妹子是什么人对不?” 殷沧海茫然点头,是,怎么了? 皮皮咬牙恨声:“天龙至洁,最忌血污。如果是普通人吃了那种脏血,至多是恶心一点,不会有大碍,可是对天龙,这却是最致命的毒!” 致命?!是说这会要了玉儿的命? 殷沧海勃然变色:“用你的血救不了吗?就像刚才那样,吐出来不就好了?” “如果我的血能救她,我早就喂了。” 皮皮指向咽喉红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脏血侵害元神,龙珠已经被污染了!” 殷沧海大吃一惊,看向咽喉,是,记得去岁夏初他刚到西凉时曾经看到过,鲜红欲滴的朱砂痣,颜色说不出有多明艳,可是现在红痣竟已黯然发黑。他说这是……龙珠?记忆飞转,他忽然想起来当年宫廷除夕豪宴上,红夜曾经亲口说过的话:龙珠,是天龙的元神所聚! “那该怎么办?” “入昆仑!只有玉珠峰上的冰川水才能救她!” ******* 二人带着红夜,再度连夜启程赴昆仑。这一次,皮皮拒绝一切帮手,除了殷沧海,坚决不准任何人跟随。顾老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可是皮皮,从这里再入昆仑山,少说也有二十多天的路程,玉儿……她能坚持那么久吗?” 皮皮却说,路程不是问题。 ******** 暗夜无光,快马加鞭奔出数十里,当广袤荒原上再也不见人烟踪迹,皮皮忽然收缰不走了,跳下马背遥望天际旷野,居然愣愣得好像出了神。 “你干什么?时间紧迫……” “我说了,路程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 皮皮似乎很为难,沉声说:“你根本不明白,再入昆仑意味着什么!” 殷沧海的确不明白:“什么意思?” 皮皮仰望苍天:“你不是一直都问我昆仑山到底有没有妖魔吗?这回就给你机会好好看清楚吧。大威天龙,九九至尊,天下妖魔闻到气息莫不争相走避。可是,当龙珠受染,气息衰微,一切则都会立刻反过来!垂死天龙会成为最具诱惑的饵,无论吃玉的、吃人的,对天底下所有妖魔鬼兽,天龙rou!才是垂涎三尺、可遇不可求的至尊美味呀!” 殷沧海大吃一惊,看向怀中昏迷不醒的人,再入昆仑……玉儿会成为吸引群魔的至尊美餐?! “昆仑山的妖魔究竟有多厉害?连你都对付不了吗?” 皮皮鼻子一哼:“就算你是武功盖世的天下第一高手,如果让千军万马围攻你一人,前仆后继,倒下一个又来十个,源源不断无止息,你又有把握能坚持多久?” 殷沧海被噎住了。 皮皮说:“我需要帮助,否则,昆仑山有去无回!” 他在荒原上盘膝坐地,额头眉心又亮起光芒。 “各位兄弟,帮帮忙吧,赶快赶快,不然当心今后都见不到老子啦!” 臭小子一开口,照旧不改平日吊儿郎当的流氓气。 传说天龙生九子,个个不成龙,辟邪只是其中之一。虽然这种讹传足够气死龙王老爹,但混在下三界不成龙的兄弟,说到底终究不是他一个。 赑屃、螭吻、睚眦、狻猊……随着皮皮求助呼声,漆黑荒原忽然躁动起来,一道道金光如同魅影,似幻似真,有形又似无形,从天地四方以极快的速度汇聚而来。太快了!殷沧海一双眼根本跟不上魅影飞掠的速度,只觉得好像一个个来势迅猛的金色幽灵,相继飞扑附身到皮皮体内。随着魅影汇集,他眉心的光芒也是越来越亮。 等到荒原重新恢复寂静,皮皮金光收敛,长出一口气没良心的笑说:“各位老兄,谢啦!将来让死丫头还你们的情,别找我!” 殷沧海试探问:“好了?能继续走了?” 皮皮奉送大白眼:“我好了,你呢?玉珠峰是昆仑最高峰,彻骨奇寒,凡人百兽根本上不去,你不把传家宝贝老实背好,到不了地方就要冻成冰棍一命呜呼了。” 将舍身剑背跨上身,他却不明白,到昆仑路还远得很,就算靠宝物暖身也不该这么急吧? 皮皮懒得再解释,却还是没有再上路的意思。 “还要干什么?再耽搁天都要亮了。” 这……他……皮皮抓耳挠腮乱磨牙,脸上表情竟变得异常尴尬起来,磨蹭半天,终于气急败坏一甩手:“妈的,算老子倒霉,反正也早被你小子看光了。” 说着,居然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随即眉心光芒爆闪,耀眼金光很快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随后发生的事,让殷沧海彻底傻了眼,看着臭皮皮,从低头俯视、到平视,再倒仰视,直仰得脖子快断了,连连退后几大步,他‘啊’的一声大叫跌坐在地,下巴差点砸脚面。 包裹皮皮的金光迅速膨胀,越来越大,转眼间已大如闪耀金山。光芒四射中,大地都因之震动,当金光渐渐收敛露出真容。老天啊!殷沧海狠狠掐一把大腿,不知这一刻是不是在做梦——传闻里才有的辟邪神兽,现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