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见端倪
2012年7月6日星期五晴 “今天是第三天了，连续三天了，下班回家还要接着被老娘cao练！好累，浑身肌rou都在颤抖，连骨头也酸了。也不知道母亲大人这是抽的哪门子风，或者是更年期提前到来了，居然拖着四十多岁的老胳膊老腿和我一起锻炼！” “其实我知道，母亲这是在变相的督促我，让我找不到借口偷懒耍赖，从而坚持锻炼。但是看着母亲费力的运动着她有些发福的身体，我止不住的一阵心酸：老娘啊，您这又是何必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呐？” “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母亲，半小时的高抬腿，20个俯卧撑加上50个仰卧起坐和1000个跳绳，连我这么个20出头的年轻人都感到吃力，她居然坚持下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母亲如此执着？她在担心着什么呢？” 到底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呢？木棉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笔，皱着眉头，左手支着下巴，失神的望着窗外。 唔，有问题！有大问题！虽然母亲一直很重视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但那也仅仅停留在早睡早起，饭后百步走等基本层次的生活习惯上，像现在这种强制性的而且高负荷的锻炼根本就没有过，就算是当初中高考前的体育考试也没有这样啊！ 无意识的啃咬着支着下巴的左手小指，右手上的水笔也在手指的拨弄下不停地旋转着，这是木棉发呆或者认真思考问题时的两个小习惯。当然也是坏习惯，为此木棉被母亲木如娥教训了很多次，但也没能成功扭转。为了改掉女儿的这两个坏习惯，木如娥绞尽脑汁，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效果微乎其微。后来木棉再三保证不会在外人面前神游，绝不给木如娥丢脸这才结束了这场争夺战，所幸，木棉还没有在外人面前失礼过。 想到母亲是星期三晚上下班回家后才开始要求锻炼的，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那就应该是星期三的白天发生的，而且是自己上班以后发生的。星期三，也就是7月4日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呢？木棉开始慢慢回想。 嗯，那天和平常一样，早上挤着像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公交车去上班然后又如此的挤回来，然后去附近的菜场买了菜回家，然后发现母亲竟然比自己早到家而且做好了晚饭。这中间没听说哪里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不对！母亲的单位比自己公司晚半小时下班，而两个公司到家的车程是差不多的，所以一般都是自己买菜回家，正好母亲也差不多到家，而那天是母亲做好饭菜等自己啊！ 对，就是这里不寻常！木棉觉得眼前一亮，思路豁然开朗起来。记得自己当时也觉得奇怪，问母亲是不是难受身体不舒服，母亲说没事也就没多问。那天晚饭百步走过后，母亲便以保持好身材防止变形为由让自己开始锻炼，虽然觉得奇怪为什么连一向不在乎身材外貌的母亲也会和自己一起做运动，但难得运动一次加上以为母亲心血来潮也就没多问。现在想起来却发现这当中处处都是破绽，可是自己居然到现在都三天了也没问过母亲一次为什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看来自己真不是个合格的女儿，还不够关心自己的母亲才会现在才发现母亲的不正常举动，自己真的该好好反省了，母亲一个女人，含辛茹苦的把自己拉扯大，费了多少心血，流了多少汗水，长大了的自己就这样把母亲忽视了，忽略了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普通的女人，虽然她很能干，也很强悍，但她也需要关怀，自己真是不孝！ 木棉是由母亲木如娥单独养大的，“爸爸”这个词离她很遥远，什么叫父爱她也从来都不知道，也没有爷爷奶奶。 据说那时候木如娥读书读得多，心气高，精神粮食架空于物质生活，一心要找个有文化的人，那样才有共同语言，千挑万选的终于找到了木棉的爸爸，一个有文化的俊俏外地小伙，是母亲木如娥的同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独自来到蓉城。 据说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男方没有人来。那时刚结婚，夫妻两夫唱妇随，好的来蜜里调油，羡煞旁人。可惜不到一年，自从收到一封外地来的信以后，两人开始了争吵，但不知道争吵的内容是什么。再后来，两人出去了一趟，但回来的只有木棉的母亲木如娥一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有木如娥一个人回来，她丈夫去哪了。 据说木如娥再也没提过这个人。后来木如娥不小心摔了一跤，经检查，却发现怀有两个多月身孕了。一般来说前三个月小孩坐胎还没有坐稳，是非常容易掉的。可是这个胎儿非常顽强的在木如娥的肚子里扎根。因此木如娥坚信这是上天给她的礼物，是她的宝贝，无论父母亲友如何规劝她打掉孩子她都不肯，逼急了就扬言要出去生，然后自己养大。无奈之下只能和木如娥妥协，这才留了木棉同学一条小命。 当然，这些都是一些基本情况，可是事情的具体情况当事人却怎么样也不肯多说。只是一次偶然，木棉的姥姥才透露了一点点，只说她爸爸姓叶，是京城人，因为家里出了事来到蜀地，后来没事了就回去了没再回来，但具体的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她母亲自己回来，她爸爸到底是死了还是不要她们了都缄口不言，户口簿上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木棉小时候不懂事，哭闹着要爸爸，为什么别的小孩有爸爸疼爱她没有？印象深刻的是母亲流着泪告诉她，她没有爸爸，但她有mama，mama会很爱很爱她，比别爸爸mama加起来还爱。后来看到同龄小孩犯错以后会挨爸爸揍，木棉天真的想，其实没爸爸也挺好，至少犯错不挨揍。长大后见多了悲剧的灰姑娘，还有什么不明白，大概又是男子遭难的时候遇到爱，发达了又后悔自己的莽撞，嫌弃眼前的爱的故事，明显自家老娘就是那悲情女主角。 在生了木棉以后，木如娥为了给木棉一个完整的家，也经历了相亲，但不是男方嫌木棉这个小拖油瓶就是木如娥怕男方因为木棉不是亲生的而对她不好，因此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后来木如娥累了也火了，觉得又不是非要靠男人，不相信没男人就不能活了，所以干脆亲也不相了，婚也不结了，孩子自己养。正是这个决定使木棉有着一个清苦但是无忧的童年。 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要独自抚养孩子长大，还有父母要赡养，只有她自己知道这需要比别人付出多少倍的艰辛，多少倍的汗水，承受多大压力！！ “砰砰砰”突然的敲门声将木棉飘向远方的思绪拉了回来。 “干啥呢你！都几点了还不睡，不是说累了么？”木如娥看着从门缝中泄出的灯光，皱眉问道。 “哦哦，睡了，马上就睡了！”听出母亲言语中的不悦，木棉赶紧回答。 “睡了睡了，都睡了半小时了灯还亮着，就晓得耍电脑，也不看看你那眼镜好多度了，惹毛了我，把你那电脑给你砸了！” 从买了电脑的第一天起，木如娥的威胁常用语就从“惹毛了我揍你啊”变成了“惹毛了我把你电脑砸了”，木棉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电脑都买了三年了，现在还好端端的在书桌上搁着。 “嗷~~~米有啊！我真的米有耍电脑啊！你要相信我啊！这几天下班回来然后接着就是锻炼，累的像条死狗一样，哪有空玩电脑啊！真冤枉啊，比窦娥都冤呐！”不怕归不怕，求饶一定要有的，不能真让母亲生气，不然砸电脑不会，但揍起人来那可是实打实的。 “哼！我还不晓得你！看来你还不咋个累，还精神得很嘛，哼，赶紧睡了，不然明天你就晓得的我的厉害！！”说完木如娥又催了一遍女儿去睡觉才离开。 知女莫若母，平时的木棉一定要在母亲三催四请下才会关上电脑，乖乖的去睡觉，但今天木棉没有，一是太累了没体力，二是想到母亲没心情。 “睡了睡了！”听着母亲远去的脚步声，木棉觉得很幸福也很羞愧，母亲今天肯定也很累了，可是她依旧先来看看自己睡了没有才去休息，一如小的时候，而自己都这么大了，还让她cao心，真是太不应该了！ “哎~~~”合上日记本，转身躺在床上，木棉决定从明天开始不再偷懒，要勤快起来，对母亲好，比以前更好。只是明天是周末了，不用上班，应该可以休息休息睡个懒觉了吧？不过想着老妈这几天的强硬态度，木棉觉得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比较好，毕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关上灯，疲惫的身体让木棉很快的陷入深度睡眠中，明天，肯定又是苦逼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