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成为职业女性

    每年回国度假，她都会去看当初说自杀就无法上天堂的那位牧师，其实她也知道，牧师最终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她真的上天堂去找丈夫和女儿，而是让她学会放手。

    牧师不止一次对她说过，如果想让天上的亲人无牵挂的离开，就得放下。她却不肯，她要他们等她。牧师那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她一个风筝。

    她明白牧师的话，丈夫和女儿就是那风筝，她不放，他们就不会走，可是有时就算她不放又如何，风筝的本性就是要想尽一切方法飞走。因为那才是它的宿命。

    所以她一直不放，她心心念念不肯放手，于是梦中都不肯放开。于是她永远无法闭上眼睡觉。她怕风筝会飞走，她再也抓不住了。

    而昨夜，她忘记了，她睡得很好。原来牧师给她风筝，不是让她放开风筝、放开丈夫和女儿，而是放开自己。

    “奶奶！”吉祥看艾若又出神了，忙给她披上袄子，生怕她着了凉。

    “知道了，你们到底选了人没，选了人，趁着爷和我都还有空，把喜事办了，等过些日子，爷接二连三的考试，家里来往就多了，我哪里还有功夫管你们这点屁事？”艾若瞪了吉祥一眼。说话，让她们选人也选了半年了，艾若也忙，都没功夫问。现在想想，再不问只怕又得再拖半年了。

    “奶奶就这么容不得我们？非要把我们赶出去才行？”吉祥也不怕艾若了。倒是顶起嘴来。

    “是，我多烦你们啊！说真的，快点，你们不是已经看好了人吗，办喜事又不难。我跟爷做主，摆上几桌席面，放你们几天假，好好的回去做个新娘子，多好。真的等事多了，你们想嫁。我还不放呢！”艾若真心的觉得，红楼的剧情快开始了，她真的要把身边的事都理顺了，才能全身心的去跟剧情做斗争不是。

    “奶奶也说了，这又不是难办的事，您急什么？”吉祥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啐道。

    “行了。我也看出来了，你嘴里一句实话没有。知道了，我回头就跟周jiejie说，让她直接cao办了。到时你们就做新娘子就好。”艾若点头喷笑，吉祥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意思却很明确，她定下了。于是办婚事就是小事情了。她总算有句话了。艾若倒是安心了。

    起身，漱了口，净了面，挑了身素面的穿上，戴上相应的首饰，想想，八七版的据说是精典版电视剧里，王熙凤去给秦可卿办丧事时。也是头载金钗，内着红袄的。就算是侄媳妇不用守孝，可是你可是办的是丧礼，秦可卿可还说他们有多好，这就是他们的好？在她看来，这连基本的礼仪都没顾了吧？回头要对老娘说，家里女孩子也要念书，太毁三观了。

    “奶奶！”吉祥真的无语了，怎么这么会功夫，奶奶就能走几回神，真是越发的没精神了。

    “没事，又走神了。去看看瑗丫头怎么还不起来？再叫人摆饭，爷吃了饭，还得去读书呢！”艾若摆摆手，她是不是日子过顺了，又胡思乱想起来？

    “瑗姐儿起来了，也在园子里跟爷和珠大爷玩呢。爷一心想教瑗姐儿念呢！”吉祥边让人进来摆桌子，又指挥人，收拾屋子。顺嘴解释，现在艾若明白为啥红楼里，嘴皮子利索的丫头讨人欢喜了，看看吉祥就知道，该做的事，该说的话，几不耽误，多省心啊。

    艾若也懒得管教一岁的孩子念三字经是不是科学了，她懒洋洋的就坐在原处看着书。想想，自己幸亏到了穿到了王氏身上，若穿个丫头，自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上帝对她算不错对不对。

    “娘又发怔，爹，娘最近老发怔。”贾珠不知什么时候又冲了进来。

    “笨家伙，我是在思考！”艾若用书敲了一下贾珠的小毛头，一抬头，贾政抱着贾瑗在傻笑，好吧，贾政在傻笑，而贾瑗则望天，好像十分郁闷跟他们一群二货在一块一般。

    “吃饭！”艾若真是被他们打败了，有这一大两小在，她好像就没法思考了。

    管家的人选，艾若决定听贾政的话，让代善来选。代善没想到艾若竟然来问自己。听了艾若说，大媳妇不选的话，代善沉默了，好一会儿，“老大家的还有多少日子？”

    “拖着吧！”艾若苦笑了一下，却也给不出一个具体日子。告诉她运气好，能拖过贾琏周岁，运气差点，明天也许就完了。

    “那你选人吧！”代善看这样也知道，只怕都知道不成了，只能看拖多久罢了。也就明白张氏为何不选人的原因了，她就算选了，将来也保不住，还不如不选。

    “老爷，还是让大嫂选吧。选了人，您立个规矩，让我替大嫂管家，每年，给媳妇五百两银子。”艾若咬咬唇，轻轻的说道。

    “五百两？”代善一怔，马上大笑起来。是啊，老二家的知道，这个家她已经脱不出来了，可是她又不想担这虚名，不如做个样子给大房看，二房替大房管家，收了银子，一是名正言顺，二也是让大房放心。

    “路先生一年也不过一千两，媳妇不敢比他。”艾若耸耸肩膀，随口说道。

    “若让你说真的，你想要多少？”代善想想问道，听这话，基本上，艾若也是象征性的要点银子，但其实要得太少了，反而不能服众。

    “其实真的让媳妇说的话，媳妇倒是想分成。若是媳妇管家年年有节余的话，媳妇要节余的半成。”艾若想想，认真的答道。

    五百两其实对他们公候之家来说，真的请个客都不够，她怕说出来，张氏都要笑她眼皮子浅了，只怕也觉得诱惑不够，不足以让人安心。但分成就不同了，她能拿到府里收入节余的半成，就是百分之五，府里赚得越多，她得到的也越多，这才符合利益的法则。

    “你管家，都昧了去，谁还能把你怎么着？”代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他已经被史氏昧钱的招术伤透了心，他此时倒要看看，王家的女儿难不成教得比较好？不贪钱？

    “媳妇还有儿子，女儿，媳妇没得让孩子们看不起。”艾若正色起来，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好不，她又不是没钱，她连他们自己府里的公中都不昧，跑来昧荣府的，代善也太瞧她不起了。

    代善再次大笑起来，摆手让她出去，管家的事，他不管，让她自己看着办。艾若明白，老爷子是同意了。虽说自己不知道荣府的总收入是多，但反推总是会的。当初分家产时就已经说了，大房拿了四分之三的产业，就算是不要脸的朝庭收回了一部分，代善的性格必是要补齐的。就算荣府经营不成，收入也至少是自己家收入的一倍，从中拿半成，也有好几千两了。

    所以她除了自己家的产业之外，也算是找到工作了，给家里赚钱了。这让艾若心里满是得意，终于有了一种扬眉吐气之感，她不再是全职的家庭主妇，而是职业女性了。虽然这个不能跟贾政说，但是，自己心里舒坦不是。

    下午，代善让人带信，让贾政回府吃饭，贾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领着儿子赶紧回来了，在正堂摆了饭，除了张氏之外，荣府现在的主子们也算是都到齐了，艾若又悲剧了，当着公婆的面，她总不好不立一下规矩，心情不是一般的差，于是边上坐着看的贾瑗，捂上了眼睛，表达了对她悲剧的鼓励。

    代善还不错，在艾若给公婆各挟了一筷子菜后，就点头让她坐下了。表达了，立规矩，也就是个意思，不用太认真的善意。

    艾若马上就坐下了，虽然明显的感受到了贾母射过来的寒光。艾若也不介意，毕竟赖嬷嬷没了，贾母少了一双眼睛，然后对府里的控制力更尽一步的降低了，她能不生气吗？所以为她的生气，她也不生气了。

    贵族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荣府里吃饭，连筷子碰碗沿的声都没有，下人们更是屏住了呼吸，感觉压抑得让人窒息。贾政之前不觉得，现在习惯了在自己的小家里，跟着艾若聊聊天，逗逗孩子，相互的挟菜。结果现在，一张大桌，虽然菜是不少，可是竟然吃两口就吃不下了，看看儿子，贾珠也一脸苦逼样，只能老实的吃自己，也不敢吭声。贾瑚倒是自然些，不过他看到贾珠还挺兴奋，虽不敢说话，却也不停的给贾珠挟菜，主次挺分明，这会，贾瑚倒是知道这是自己家，他尽起地主之谊来了。

    好容易吃完了饭，把贾瑚、贾珠都让人抱了下去，并派人抬来了张氏，老爷子还不错，让人扶着张氏靠在炕上，和贾瑗一块，显然，这样的会议，没有张氏，根本不能开。贾瑗为什么不出去，一是她小，听不懂话；二也是她小，奶娘一走近，她就尖叫，坚定不离开有爹妈的地方，贾珠哄都不成，代善被她搞怕了，由她在炕上玩。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