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章 判若两人 202章 不辩的辩(粉红票130张加更)
红鸾在猜想太后心思的时候,殿上各人同样也在猜测。 柔贵妃和丽贵妃一左一右坐得距太后最近,她们几次看向太后却只是感觉到太后在生气:她们刚到不久就知道太后生气了;只是她们想要分辩出太后现在生气是因为什么,是单纯的因为咒术而生气,还是因为花掌工的话而生气? 如果是因为花掌工的话而生气,那么她是因为相信了花掌工而生气,还是因为完全不相信花掌工而生气呢?此点最为重要,但是不论是柔贵妃还是丽贵妃,都没有在太后的神色间看出来。 所以她们都把脸微微侧过去,不让人看到她们的神色:既然看不出来,那么还有一个法子能知道太后的心思,就是有人出来反对或是赞同花掌工的话;她们自己不想做这个出头鸟,但是不介意其它人来做。 如果不是在太后面前,如果不是距太后如此之近,柔贵妃和丽贵妃说不定会在脸上流**赞成或是反对花掌工的意思,引人出来说话。 红鸾在各位贵人的脸上看不出太后的心思,而她偷偷飞快的看太后同样无所获,心里就忐忑起来:事情和她所想有太大的出入,她根本没有料到花掌工会用如此一招。 正在此时福王的脚动了动,虽然没有发生声响但因为距红鸾很近她还是发觉了,下意识的微微抬头正对福王的一双眼睛。 福王的脸上没有表情,目光在红鸾的脸上掠过落到了他母妃的身上,然后收回定定看着自己的脚尖;红鸾却看到福王的眼皮微微动了动,仿佛眨眼般——福王想说什么? “太后娘娘恕罪,奴婢斗胆,那指使红鸾女史的人八成在这大殿之上。”花掌工的话立时让殿中有了声响,几乎所有的贵人都看向她。 被这么多的贵人盯着花掌工极为不自在,她的额头也见了汗:“娘娘们恕罪,奴婢并无意冒犯。” 宫中大部分的妃嫔都在大殿上,虽然众人表面上都是jiejiemeimei大家好,实际上彼此间不和的大有人在;就算是没有仇隙的但是双方立场不同自然也互看不顺眼。 花掌工的话明看是做得极为愚蠢,但是细细看看大殿上的众人就能发现各贵人间变得微妙了:能保全自己的同时除去有仇怨的人正是一举两得,且如此一来也容易取信太后。 红鸾的手又攥紧几分,花掌工开口一句话几乎是把她打落到地底永无翻身之机了:不管是哪一位贵人开口,首先要咬定红鸾的的确确和咒术之事有关,才能以此来向某位贵人发难。 福王此时缓缓开口:“你依然没有说清楚掌院女史为什么会贼喊捉贼啊。” 花掌工抬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看福王:“她如此做就是为引起宫中大乱,想要借此除去宫中的很多人;同时正是因为她先发现的咒术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疑心她,这样的做法也算不上极为高明,宫中原本也是有过先例的。” 福王缓缓点头:“你可有凭证?” 花掌工叩头:“奴婢没有。”她很坦然,咒术此事到现在为止不管是牵扯到谁都没有凭证,而和她有关的人都已经死掉了;她说得话没有凭证,到红鸾辩驳时不一样没有凭证。 没有凭证的事情,此时看得不是谁的猜测最接近事实,而是要看谁的话最合殿人大多数人的利益:谁能得到大殿之上大数人的支持,谁的话就是真的。 她相信她做到了,只不过是让一位妃嫔入罪——不管如何此事总要有人承担罪责、承受太后娘娘的怒火;大殿之上的其它人相信都能可以接受,也愿意接受。 福王轻轻甩了甩袖子拍在衣袍上,说不出的潇洒:“那也就是说你的这番猜想,也能用在你的身上;只要有红鸾女史的名字换成你,然后宫奴院中有各位娘娘的人,也只需要你尚勤局的掌工说几句无人之类的话。” 他说到这里笑了,邪邪的、懒懒的:“红鸾女史又是太子殿下特简的女官,各宫娘娘岂能不给太子面子让红鸾女史无人可用?两位贵妃娘娘协理宫中事务当然要送人过去,贵妃娘娘都送了人,按着宫中惯例其它娘娘更是要送人过去;一切全在你花掌工的预料中吧?” 他说完看向太后弯腰行礼:“老祖宗,孙儿认为她的话真得不如孙儿的话可信;反正都是推测嘛,孙儿所推测的更合道理些。”他很不谦虚。 太后瞪他一眼:“如此大事也没有正形儿;”她斥完后轻轻点头:“也说得过去。” 事情在福王的嘴中翻滚过就又把花掌工套住,她急得满头大汗:“太后娘娘了,奴婢真得没有做,奴婢也是被人谋害的人。” 太后看她一眼:“还有话可说?” 花掌工的猜测都已经说完,哪里还有话可说。 “掌院女史,你有什么话可说?”太后没有看红鸾:“你的罪责不轻呢。” 红鸾的心神已经稳定下来,她想费尽口舌辩驳的事情被福王几句话就解决了:同样的话出自她的话,和出自福王的口不一样;如果是她如此说花掌工定然要和自己争辩,但是她却不敢和福王争辩。 “太后娘娘,奴婢、奴婢因事出突然,原本今天早上去寻各位大人拿主意的,却没有寻到人一直惶恐至今;眼下奴婢是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怎么辩解;但是掌工大人所言,奴婢没有做,奴婢病倒在床上多日不理事,奴婢真得什么也没有做,奴婢对太后娘娘绝没有不敬、不臣之心。”红鸾如果不是碍于宫规早就声泪俱下了。 她说得话算得上是语无论次了,相比花掌工的言辞清楚、条理分明实在是相差太远;也和她先前进大殿时的镇定自判若两人。 她对太后叩头后也只是分辩自己对太后、对皇家的忠心,不用她再说什么六神无主,大殿之上无人看不出来她是六神无主。 红鸾以头触地额头青紫一片,翻来覆去的却只是那么几句话,根本就没有驳倒花掌工一句。 202章不辩的辩 花掌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知道红鸾心神已乱;虽然有福王那几句话,不过她只要再被太后问道开口就能让众人相信红鸾绝对是指使宫奴使咒术的人。 柔贵妃此时忽然起身对太后施礼:“太后,妾看掌院女史是吓坏了,倒是尚勤局的掌工大人——”她拖了长长的声音看向花掌工,目光又扫过丽贵妃。 “她倒是胸有成竹,字字句句都说得极为清楚;”丽贵妃也起身行礼:“妾感觉她好似是想好了所有的说辞之后才来的。人有急智妾是听过的,不过她的急智倒真是天下无人能出其右,所言是句句相连啊,凭这份聪明怎么只做了掌工?” 柔贵妃转身:“丽jiejie说得是,倒是李司工失察啊,做个掌工当真是大材小用啊。” 满殿的人都有些惊愕,不过大家都掩饰的极好没有让人看出来;两位贵妃会都开口不奇怪,但是她们所思所想相同就太让人奇怪了。 红鸾心中的惊惧让她的手足都凉了,但也没有让她心神乱到这种地步;她所为就是要向太后暗示一句话:匆匆而来的花掌工进殿之时还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就事论事的说话,且被吓得了全身发抖;但是在她被责打了一顿之后就灵智大开,所言当真是清楚明白有违常理。 她听完花掌工的话后所急就是因为她开口反驳,也不过是和花掌工争论,因为两人都无凭证就看谁能取得殿中贵人们的支持;此时要看的并不只是口才与谁聪明些,还要取决于她们谁更了解皇宫——她不及花掌工太多。 因此她才决定不辩驳,做出六神无主的样子加深太后对花掌工的疑虑:太后不可能看不到花掌工后来的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 柔贵妃和丽贵妃肯开口,让红鸾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知道小圆和柳儿当真用了心,且她刚刚的举止也让两位贵妃娘娘相信自己不会被花掌工吃得死死的。 红鸾能得两位贵妃相助就是因为花掌工做了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她指有宫妃指使红鸾害太后。 两位贵妃所为难的就是不知道太后相信她的话几分,有福王的几句话让她们自关心则乱中挣出,此时绝不能给任何人机会牵扯到她们这一边的宫妃,因为到时绝不会是一名宫妃的事情。 因为宫妃就会牵扯到朝中,到时候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她们谁也不知道,也没有把握,但是有一点她们都很清楚,眼下两人不能斗个两败俱伤、两个家族也不能斗个两败俱伤,从而给其它人机会。 花掌工的话看似是对眼下大部分的宫妃有利,但是会有无穷后患;因为现在是皇帝病重之时,太子也即将大婚,现在她们绝不能自乱阵脚而被人利用。 两位贵妃不愧是在宫中生活多年,自福王开口后便很有默契的先后开口,说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联手。 她们说完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看向花掌工的目光都隐含寒意,因为她们现在可以确定花掌工绝对有人指使,且不是丽贵妃所为:指使花掌工的人就是想利用咒术把宫中搅得一团乱,然后从中渔利。 柔贵妃和丽贵妃的目光都自大殿所坐的有生养皇子的妃嫔身上掠过,会是谁呢? 红鸾看着花掌工,然后又看一眼默不作声的李司工,思索着花掌工的言行、以及花绽放所做的事情:她们是众所周知的丽贵妃的人,现在看来绝对不是了;她原来认为咒术的事情同发花掌工无关。 如果不是认定花掌工和咒术无关,红鸾也不会被花掌工一番话就困住了,她哪里想到花掌工敢动这样的心思;事败,那是什么样的罪名? 事情因此变得复杂,有人指花掌工利用咒术想自己渔利;而咒术原本就是某人的布局了——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想在一团乱中动点手脚。 花掌工脸上的血色飞快褪去,她没有想到自己刚刚说了那么多的话,却被红鸾语无论次的几句话全部驳倒,而且还把罪名都推倒了自己的身上。 她现在要分辩都极为困难,就算明知是红鸾所为让她猛然自天上摔到地上,可是红鸾刚刚没有驳斥她一个字,让她想辩白都无从辩白;此时她如果说红鸾是假装的,只会让太后及贵人们更加的不相信她。 斥责她的是两位贵妃娘娘,她能说什么、又敢说什么呢?她只能叩头:“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和……” 李司工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太后娘娘,奴婢并没有和花掌工谈及她刚刚的话;奴婢只是听她说了宫奴院之事所以才急急赶过来的,中间并无停顿。” 太后没有看她们也没有说话。 花掌工继续叩头:“奴婢只是向李司工禀明事情经过时就在想此事的原由的,所以才会说得流利些;请太后娘娘明錾,奴婢绝无不臣、不忠之心啊。” 刚刚红鸾伏地叩头求饶的样子,她又重新做了一遍;虽然同样是言辞恳切、虽然同样几乎要声泪俱下,但是殿上众人已经看过一次现在看她如此不过是感觉她在学红鸾而为罢了。 红鸾战战兢兢的看看太后、低头,然后再看向太后、再低头。 太后当然看到了:“你有什么话要说?还是你现在也想通整件事情,要向你们掌工大人辩驳一番。” 红鸾叩头声音颤得不成样子:“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只是想起、想起刚刚忘了一件事情了;那两个被杖杀的、指使两名宫奴,给宫奴那些图样的掌理宫女,也是掌工大人杖杀的。” 不长的几句话被她说得颠三倒四、断断续续,多用了不少功夫才说完:“奴婢出身乡野又入宫不久,并不知道咒术之事,当时奴婢只是认为她们对太后不敬;掌工大人杖杀女史及掌理宫女时,奴婢已经把图样都交给了掌工大人。” 她的话说得不顺,可是最后一句话才是最要命的;她开始说话的时候并不是隐下了此事,而是说得不算清楚;此时提及比刚刚杂在一大堆的话里给人的感觉不同,自然更要命。 求票求票求各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