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锦瑟
白尘眺望着走远的那一抹心心念念多年的倩影，眼神又出现了昨天的疯狂，那样充满占有欲，周身散发出嗜血的气息。此刻的白尘，原有的仙气全无，倒隐约透着几分魔性，连白尘自己都没发觉。 紫羽凝，如果你安分的待在遥山，我可以等你，等到你愿意接受我为止。可如果你企图通过师父逃出遥山，逃离我身边。那到时候就算是你怨我，恨我，我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你。 白尘以为紫羽凝想去找自己的师父，紫羽凝的爹顾寒，借由师父避开自己。白尘的拳头紧紧的握着，连指甲都嵌进rou里，流出血，也不觉的痛。 白尘冷笑了一声，便化成一阵风往紫羽凝的方向追去。 许多年以后，白尘终于知道是自己当初失控的行为。才让紫羽凝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他悔恨的几乎崩溃，恨不得时光可以倒流。 但，往事已矣，再多的悔恨终究是无法令时光倒流。 一切早已沧海桑田，永远定格。 玄冰阁 白尘没料到紫羽凝会来玄冰阁，看她进去，不由愣了，遥远的记忆开始慢慢复苏。 遥山上有两个禁地，除了师父跟紫羽凝谁也进不去。其中一个禁地是玄寒阁，那是师父闭关修炼的地方。本来倒也不是禁地，只是，有一年师父闭关时，紫羽凝跟白尘无意中闯了进去，扰乱了师父的修炼。导致，师父在修炼最关键的时候出了差错，不仅损了修为，还差点走火入魔，因为这件事情，紫羽凝跟白尘罚整整一个月不许吃饭，只能吸收天地精华充饥，同时，禁足了他们两个月才罢休。后来师父在玄寒阁设了强大的结界，至此，除了师父其他不管是人还是飞禽走兽都进不了玄寒阁。 而另一个禁地则是，眼前的这座堪比人间皇宫的玄冰阁。玄冰阁跟玄寒阁虽然相隔千里，却遥遥相望。 玄冰阁与玄寒阁一样原先都不是禁地。只是，白尘刚刚修炼成人形，就被师父带回来。不熟悉地形的他，不小心进了玄冰阁，打翻了油灯，火势很大，差点蔓延到师娘的屋子。千钧一发之际，师父匆匆赶到，才及时控制了火势。当时师父甚至对刚修成人形的白尘都了杀意，要不是紫羽凝拼命拦着，挡在了白尘身前，恐怕白尘当时就会被师父打回原形。 温柔似水，恬静淡雅是白尘对那个只见过一次的美貌女子的第一印象。 经此一事，玄冰阁成了遥山的另一禁地，只不过禁止的就白尘一人而已。 每每想起此事，白尘也并无怨恨。那样的女子，换做他怕是也跟师父一样的做法。 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白尘眼眸里的疯狂渐渐淡了下来，凌厉的气息也没了，再一次给人一种恍如仙人的感觉。他嘴角不由划出了弧度。究竟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紫羽凝，是她追着刚修炼成人形不久的自己要自己当她的弟弟开始，还是从那个莫名其妙的吻，亦或是师父要杀他，她决然的挡在自己身前开始呢。 “对不起。昨天吓到你了，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我，可是，我会等到你愿意接受我为止。也希望你千万别惧怕我，忘了过去。我们重新开始，可好？” 白尘用传音鸽把话传给了紫羽凝，知道紫羽凝不会给自己回应，他也不恼，静静的在玄冰阁的旁边打起座来。 听着白尘一副悔不当初的声音，紫羽凝觉得既熟悉又陌生无比。 忘了过去，重新开始，谈何容易。紫羽凝不由苦笑了起来。 吱呀一声。 紫羽凝打开门，走进了玄冰阁里一间异常寒冷房间里。 屋内并没有复杂的摆设，三张椅子，一张白玉材质的桌子，桌子上雕刻着点点梅花，亦真亦假。桌上放着一把雕凤古琴，琴弦隐隐泛着红光。后来，当这把古琴重现人间，掀起无数腥风血雨时，紫羽凝才知道这把古琴居然是上古神器。 紫羽凝缓缓迈着步子向房间中央的寒玉床移过去。 女子梳着简单的发髻，面容未施半点粉黛，却依旧掩不住她清丽绝色。身着紫色粉裙，云带束腰，显出她的纤纤身姿。明明毫无生气，可却依旧像活着一般。 “娘，如果你还在那有多好？羽凝有好多话想跟娘说。” 紫羽凝握着女子的手，所有的委屈跟不安涌上心头，她无声的哭泣着，紧紧的咬着嘴唇，咬出血也未曾发觉。 没错，她的娘亲早已经离世多年，一直被安放在千年寒玉床上。小时候紫羽凝问过娘离世的原因。每次一问，爹都大发雷霆，发完脾气便喝酒喝到醉，一醉就是好几年。渐渐的，紫羽凝明白这件事情是爹心里的伤疤揭不得，也就没有再问了。 眼泪混着鲜血滴落在女子手中一串手链上，手链只用一根红绳系着，中间穿着一颗耀眼透明的水晶散发着丝丝紫光显得有几分神秘。紫羽凝的血滴到水晶上，血居然就那样渗进了水晶，并开始从里往外散发出阵阵的紫色光晕，似有什么要从里面破茧而出。 等紫羽凝发觉时，这水晶居然自行脱离了手腕上的红绳。 紫色的光芒越来越盛。紫羽凝忍不住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太刺眼了。好在，房间够隐秘，不然这紫光怕是会蔓延出玄冰阁。 不一会，紫羽凝感觉有什么在扯自己的衣袖。心中一惊，以为是白尘想到办法进来了。吓得紫羽凝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时，一双美眸里写满了惊艳。 眼前的女子身着一袭火红色纱裙，长发如瀑，瓜子脸，柳叶眉，皮肤嫩的好像可以拧出水般，明明是个十七八的女孩模样，可周身却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一双水汪汪的的眼睛更是透着清明仿佛世间一切都逃不过的这双眼睛。 “你是谁？” 紫羽凝走到白玉椅子上背靠着墙壁坐下还翘着二郎腿。完全没有防备陌生女子的意思，因为陌生女子看起来好像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对紫羽凝没有恶意。反而让她隐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跟亲切感，让她忍不住卸下了防备。 陌生女子也丝毫不隐瞒自己的来历，一五一十地诉说着，那神情就好像讲的是别人的故事一般。 原来，因为时间悠远，上古的一些神器早就彻底从世间消失。而陌生女子本是为数不多的上古神器之一昆仑镜，传说拥有穿越时空窥探过去，预知未来的能力。所以引得多方争夺，导致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差一点让天地毁灭。 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盘古一族平定了战火。盘古族的出现引得三界六道震惊不已，惊惧异常。因为在战乱之前从没有人知道盘古一族的存在。可见，盘古一族是多么可怕的存在。人们总是对未知的事物心存畏惧，连妖魔神仙也不例外。 盘古一族平定了天下，带走了引起祸事的昆仑镜。将昆仑镜交给了同样来历不明的陆压老道。陆压道人为了天下能够安定，耗尽修为将昆仑镜炼化成一颗水晶，还将昆仑镜的意识和修为封印起来，而陆压老道自己也因此寂灭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昆仑镜化成了水晶，从人间再到神界，几乎经过了无数人的手，走遍了六界。意识和修为一样始终无法冲破封印。 直到今天紫羽凝的血无意中滴到水晶，让她不仅冲破封印，居然还幻化成人。陌生女子一直以为就算哪天突破封印，要修炼成人也要好长的时间。想不到紫羽凝小小的一滴血解决了她两个问题。 “一面小小镜子，居然就能让世人如此争夺，还差点毁灭天地。”紫羽凝不禁咂舌。 “那你叫什么？” “昆仑镜。” “昆仑镜这算什么名字。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可好？” “好。”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不如叫锦瑟，怎么样？” “锦瑟年华，锦瑟这个名字我很喜欢，谢谢。”锦瑟眼神微微一闪。 “你想离开这里吗？”锦瑟沉声道。 “想，可是走不了。”紫羽凝有些无可奈何。 “我自有办法可以离开。只是，紫羽凝，你确定要离开遥山吗？”锦瑟声音清冷。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都没跟你讲过？”紫羽凝不解，反问。 “我只是意识被封印，又不是沉睡。世间之事，没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那些世人都知晓的，我都知道，那些尘封已久的秘密，我也知晓。”锦瑟话中有话。 紫羽凝没听出锦瑟的话有什么不对劲。沉默半晌，下了决心般。 “我想离开。”紫羽凝内心还是有些挣扎，她舍不得爹，也舍不得娘，舍不得离开生活了快要两百年的遥山。同时，也有些畏惧外面未知的世界。可是，她实在没办法面对白尘，更害怕，白尘对自己的感情，眼下，唯有离开，别无他法。 扑通一声，锦瑟恭敬的朝紫羽凝跪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紫羽凝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