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赌
吴友华向着父亲吴毅投了个眼神，吴毅微微摇头，显然是不愿意和吴啸打这个赌。 吴家的成人礼，其实是对家族子弟的一次淘汰。未能达到先天境的吴家子弟将会遭到淘汰，离开吴家。现在距离成人礼还有三个月，时间虽然不长，但成人礼前两个月还有一次族比，族比的前十六名，将会得到一颗气悟丹。 气悟丹是后天境武者进阶先天境必需的一种丹药。想要进阶先天境，首先就要感悟天地灵气，之后引灵气入体，通过心法将灵气炼化为自身内力。当丹田之内形成稳定的内力漩涡时，武者就进入了先天境界。 吴啸敢信誓旦旦地打这个赌，看来是有信心进阶先天境了。虽然吴啸被很多人看成是无法进阶先天境的“废物”，但这每年一次的族比，吴啸可是次次都能轻松进入前十六，得到气悟丹。吴毅父子虽然贪婪，但并不是白痴，自然不会和吴啸打赌。 “这是你们最后一次得到归鸿苑的机会。”吴啸淡淡说着，“而且我也可以给你们吃上一颗定心丸，成人礼时，我还不会突破到先天境界。” 吴毅和吴友华再次对望了一眼，二人眼中都流露出一丝疑惑来。吴停海一皱眉，说道：“吴啸，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但后天境与先天境的差距很大，那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你确定要如此？如果你需要钱，大伯可以给你拿一些，没必要以归鸿苑做赌注。” 吴啸对着吴停海悄悄摆了摆手，吴停海眉头皱得更紧，却不再说话了。 吴啸想做的，是在成人礼时利用吴家的一种挑战机制。在成人礼时，如果一个后天境的吴家子弟可以打赢一个先天境的吴家子弟，那么他就可以继续留在主家，而不用被迫离开。虽然这机制古而有之，但在吴家几百年的历史中，却从未有过一人成功。 吴毅和吴友华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吴友华看向吴啸，问道：“如果你那时候突破到了先天境，也算你输？” “当然。”吴啸微微一笑，说道，“四长老，其实我们赌的，就是后天境大圆满的我，在成人礼时能不能打赢一名先天境前期的武者而已。这对我们双方都是公平合理的，而且有了悬念才是赌，这样才更加刺激，不是么？” 吴啸眼中闪出兴奋的光芒来，让人一看，就如同资深赌徒一般。吴毅和吴友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个赌，可以打！吴啸虽然被看作是废物，但他本人却一向眼高于顶，自诩天才。既然他如此托大，敢以后天境实力对抗先天境，那便跟他赌上一把。 不过十五万金铢的赌资还是太多了，他们也不想让吴啸在这次谈话中占尽上风。于是吴友华开口道：“十五万金铢太多了，我只能出五万。” “十万。”吴啸这次没有坚持十五万的数目，而是开始了真正的砍价。 看吴啸如此，吴友华和吴毅心中都是一喜。吴啸这次看来是极为认真的，绝对不是“一百万”时的毫无诚意了。 但吴友华还是面色严肃，道：“不行，我们只出五万。” “十万金铢。你们若是不同意，那就算了。”吴啸正色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们毫无诚意，我们还是取消这次赌约吧。” “好，那就十万。”不等吴友华说话，吴毅率先开口了，“我们立个字据，免得到时候有人不认账。” 吴啸点头一笑，也不多说话，随后向一直皱着眉头的吴停海借了纸笔，刷刷点点写了一份赌约。吴停海伸手接过，发现吴啸的字迹鸾飘凤泊，笔精墨妙，一股自信之气从中缓缓散出。 吴停海本身就是书法大家，正所谓一字见心，吴啸其人如何，也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虽然还是担心，却缓缓舒展开一直紧锁的双眉。他又询问式地看向吴啸，换来的是吴啸一个微笑着的自信点头。 赌约传到吴毅和吴友华手中时，二人也是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吴啸竟有如此一手好字。但二人对书法毫无研究，只是觉得字迹好看，却不像吴停海一般看出那些门道。细细地读了几遍，二人确认这份赌约没有任何破绽，于是签字画押。 “这份赌约，就先放在家主这里了。”吴毅看向吴停海，“我相信家主不会徇私舞弊的。” 吴停海虽然护短，但其为人公正秉直，身为吴家家主深受族人尊敬。吴毅一是相信吴停海的为人，二也是想要给吴停海压力。赌约放在你这，若是有了什么闪失，你这家主之位可就没那么牢靠了。 吴停海也知道吴毅的意思，但还是恭敬接过，说了句七叔放心。 吴毅点点头，随后带着吴友华率先离开了松雪堂。 堂内只剩下了两个人，吴停海看向吴啸，目光复杂。“这赌约，你有信心能赢是好事，但以后天境对阵先天境，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大伯还是支持我的。”吴啸露出阳光般的笑容，“而且这也不是什么赌约。有悬念更刺激都是为了骗他们入局，若不是稳赢的局面，我才不会用归鸿苑做赌注呢。我现在只等着三个月后在他们手中收钱了。” 吴停海心中一动，问道：“你真有这么大把握？” 吴啸点头应了一声，随后笑着道：“现在我有必胜把握的对手就有三四个，等这次族比过了，还会再有几个。反正挑战谁是我自己选择，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要挑软柿子捏了。” 后天境自信必胜先天境，还称先天境是软柿子，只怕除了吴啸，也没人敢放此大话了。 吴停海看着吴啸，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这个平日里嘻嘻哈哈、甚至有些吊儿郎当的侄儿。这个阳光一般的少年似乎是明朗的，但他的世界中有着太多的东西不能为外人所探知，即便是身边最亲近的人。看着吴啸那与自己兄弟吴止溪一般无二的面容，吴停海感到一种浓重的悲哀。 “大伯，我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吴啸向着吴停海恭敬施礼，待吴停海笑着点头，他才转身离开，返回归鸿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