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彪悍决绝下更具聪慧 两相比较中兼
隋觉低声缓慢地说道:“秦阶有个副将,是他小妾的兄弟,就有娈童的爱好,有一次,淮王寿诞大宴宾客,沐将军可能是为了让儿子见识这样的场面,就把他带了去,谁知众人一见皆惊奇,那副将毫无顾忌,就出言调笑,后又搂了小将军的肩膀想去摸他的脸,小将军登时翻脸,拔剑便刺。淮王匆忙拉开,只得让副将赔礼,副将仗秦阶的势,当然不肯。” 隋觉歇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时候,小将军提出要跟那副将比试,若是自己输了便算了,若是副将输了,他便要副将一只手。副将看小将军稚嫩,哪里放在心上,说比就比,结果连输三局,那小将军一言不发,剑起,就当着一屋子宾客的面,利落地砍下了副将的手臂!” 安王低沉道:“个子不大,性情好生彪悍。” “那小将军,不苟言笑,从不与人多言,颇有些无言自威的味道。他也少有去淮王那里。”隋觉说:“众人若是会着小将军,无不避让三舍……” 如此立威,手法跟今日之事很是相同啊。安王笑笑:“秦阶心胸狭隘,岂会罢休?” “那是自然,秦阶因此怀恨在心,屡次挑衅,”隋觉说:“后来有一次,运输粮草,秦阶授意部下,粮草一旦沐家军接收,就偷溜回去把粮草烧掉,结果呢,不知怎么就被接收粮草的小将军发觉了,使了一招金蝉脱壳,运走了粮草烧了一堆废草。结果一个多月后,秦阶出兵,向沐家军借粮草,少将军就送了他一堆灰烬,秦阶勃然大怒,仗也不打了,直接奔淮王跟前告状,结果淮王说,你自己的部下报告,粮草如期到达。秦阶一看奏报,一头雾水,再一回去,果然粮草又送来了。打完仗回来,秦阶就想好了不还粮草,谁知还在路上,属下就喜滋滋地来拖来几十台车接粮草,原来是小将军说秦阶此仗掳获大批粮草,通知所部腾空仓库里老粮,并派车来拖。” “等到秦阶气急败坏地赶回营里,库里的粮草已经尽数被小将军帮忙拖走……”隋觉说着,忍不住笑起来:“这小将军是个有仇必报之人,只要秦阶先下了个绊子,他日小将军一定要争回来的,正所谓是,你做初一,我必做十五。” “一来二往,秦阶没有得到任何便宜,反被耍得团团转,后来,自然而然也就不敢惹沐家军了,这一来,反而相安无事了。”隋觉用一句话做了总结:“这个小将军,可不是吃素的。外表纤弱如女流之辈,内里可强霸彪悍得很啊。” 他想了想又说:“淮王很喜欢小将军,想把依琳郡主许配给他,只是小将军年纪尚小,淮王也曾用玩笑试探,但是沐广驰没有应答。我想,沐将军心里也许是不愿意的。” 安王点点头,深以为然:“当我看到沐广驰被擒,沐家军还能在他的带领下,如此严整,就该警醒自己的。” 隋觉低声道:“王爷,你擒了沐广驰,小将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今日他这么说了,他日或有什么事,也定是他规划好了的,你也就,顺其自然吧……沐广驰只是坚守苍灵渡,一年了都无进犯之意,大抵是想维持现状,不想惹事的。王爷不要多虑了。” 安王默然许久,怅然道:“焉能将沐广驰收为我用啊?”那前仇旧恨,如何了得? “攻心吧……沐广驰不贪财,不爱女人,不图富贵……”隋觉道:“收心为上……” 他幽幽地叹了一声:“都怪我这身体,一昏迷就是几天,若是在小将军来之前醒来,何至于此?唉,又失掉一个机会……” “先生的意思是?”安王问。 “我若先行得知,必劝你效仿诸葛亮七擒孟获……”隋觉低声道:“可惜我醒来晚了,失去机会了……” “主动放他?”安王思忖道:“先生是想感化他?” “对,你放他,即是有恩,”隋觉轻声道:“以沐将军的为人,他日就算不给你方便,也决计不会为难你,他是个讲交情、知好歹的人。” “谢谢先生赐教。”安王谦恭地说。 “沐广驰跟归真寺的净空主持相交甚好,若失是想了解他,知其心意,王爷可以偷偷潜回百洲城,去拜访一下净空主持……”隋觉沉吟片刻,说:“我虽然与沐将军交往不多,但是对他的作为还是很钦佩的。他理佛,又曾阻止江州屠城,可见他是有良知的人,王爷须怀柔以待,来日方才,只要王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定能收服他们父子。” “我记住了,一定照先生说的去做。”安王沉沉地叹一声:“说了这么久的话,你也累了,好生休息。” 安王已经起身,隋觉猛一下,抓住了他的手:“王爷,万万不可伤了小将军,否则,必惹怒沐广驰,会做出决绝之举来的。” “先生请放心,今日对阵,王爷就一直关照,不得伤害小将军。”刺竹轻声说。 隋觉终于放心了,幽声道:“定天下,还在沐广驰。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淮王虚伪,王爷是明主,我相信,你一定能收服他。” “我谨记先生的叮嘱,攻心为上。”安王沉声道。 隋觉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王爷缓步走在院子里,慢慢地停下了脚步,转向刺竹:“你记得吗?那个小娃娃说的,是沐广驰早有交代,所以他才不杀世子。” 刺竹点点头,说:“世子出战,报名号的时候,我也觉察出他有些犹豫。” “他有这技艺,今天在城墙下,完全可以一箭取了我性命。”安王背剪双手,瓮声道:“为何不取?” “大概是怕我们杀了沐广驰吧。”刺竹说。 安王点点头,感慨道:“父子情深啊……”他兀自沉思着,忽然说道:“人都是有弱点的,沐广驰什么都不在乎,这个儿子,就是他的弱点……”一忽儿,王爷又有些黯然:“若是反过来,被擒的是那个小娃娃,沐广驰定降。”可惜,小将军安好无损,沐广驰是不会担心的。 “王爷,我们还可以谋划将来。”刺竹低声道:“小将军也不是没有弱点的。” “哦……”安王沉吟道:“你没听见隋先生说,他很彪悍么?” “隋先生还说,他性情决绝,”刺竹沉声道:“可我并不这么认为。” “今天你们只有一面之交啊,“安王笑了:“你怎么认为的?” “我倒是觉得,隋先生说的他的决绝,其实是嫉恶如仇,”刺竹想了想,说:“我今天跟他交手,倒是觉得他是个可交之人,兴许,跟沐将军的为人很像……”他顿了顿,又说:“我有个机会,差点劈到他了,但是想起王爷的嘱咐,不要伤他,便转了刀刃,后来那一招,他是可以杀我的,但是显然是顾念到我开始的相让,他就还了我一个人情,只是点了我一个剑尖……我想,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这样的人,一般都重交情。” 安王默然道:“不错,你说的有道理。” “他虽然砍过别人的手,今天杀人也不眨眼,好像做事不计后果,”刺竹说:“实际上,他心里非常精明,我基本上可以推断,他伤世子,是有意的,只是警告我们,所以,伤了,却选了个无关紧要的地方来伤……后来,朝你射一箭,也是恐吓为主,并不想真正伤人。” “说下去。”安王有了兴趣。 “从小了说,他的战术,杀人是为了立威,所以,长石非死不可。然后是蒋荣,他力道不够,无法与之抗衡,因此不可恋战,使巧胜了蒋荣,但若是蒋荣反扑,他必然敌不过,因此当机立断,把蒋荣杀了,这是自保。到世子,就如隋先生所说,剑正是他擅长的兵器,而他听见王爷您几次大叫不要伤他,心知自己无碍,也就让世子几招,给他面子,没想到世子剔了他头盔,一怒之下就给了个警告。后来呢,您不放人,他怕父亲受屈,所以就射了你的发髻,出言恐吓,这都是战术。” 刺竹说得很慢:“从大了说,他挑战是为了沐广驰,围城也是这个目的,把水军殿后,是想抢到父亲后及时撤回苍灵渡,他的本意并不是攻城,也是不想生事。这就是他的战略了,也可能是沐广驰的战略,依水而障,两分天下。所以这一年来,我们对峙却相安无事。” “小将军很聪明。”刺竹笑了一下。 安王嘉许道:“你也很聪明。” 抬脚走几步,心事一涌而上,慢慢地又停住了。 “王爷,您还在为沐广驰归降而发愁?”刺竹轻声问。 “这个以后再愁吧,”安王爽快地一摆手:“隋先生说,小娃娃自然有办法让我交出沐广驰,我倒是正要擦亮眼睛看看,我怎么个这么听话法……” 刺竹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安王诧然道。 刺竹仍旧笑着,低下头去:“您怎么老是叫他小娃娃?” “他可不就是个小娃娃?!”安王哼了一声,却带着笑意:“小不点点的,没长成呢,说话一股子奶味……” “少小老成。”刺竹徐徐道。 安王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又问:“他长得象个女的?俊美非常?你今天不是看见了吗?” 刺竹怔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说:“我根本没留心,也没看清楚……” “倾城将军……”安王喃喃地念叨着,不禁仰天长叹一声,怅然道:“沐广驰啊沐广驰,我徒有天下兵权,却独独没有一个你这样优秀的儿子,人都说,生子当如孙仲谋,我安修一辈子,若能得个这样的儿子,夫复何求?!” 刺竹轻声道:“王爷,世子还是不错的。” “是不错,只是比起这个小娃娃,差得太多,”安王有些失落:“其他的那四个儿子,更是一堆活宝……” “世子聪慧好学,多些历练,会很快成熟起来的。”刺竹劝道:“他今天的表现就很好。沐清尘连杀两将后,世子出战,很多士兵都大为感动。” “虽然结局尚好,到底还是莽撞。”安王摇摇头:“小娃娃的剑法,远在他之上,若不是他成心相让,肃淳只怕已经没命……”他苦笑道:“我恐怕,就连这个稍微像点样的儿子,都会这么挂了……” 迟疑片刻,抬起脚步,安王说:“看看他去。” “剑刺肋下,深只有几分,只是皮外伤,没伤筋骨,并无大碍,”刺竹缓缓地跟上:“世子心情不太好……” 安王转过头来,盯着刺竹:“你怕我责怪他?” 刺竹顿了顿,忽然说:“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安王低沉道:“我虽不才,却还是有点雅量的,未曾见得话不中听就发脾气。” “世子其实知道,他离您的期望值是有些距离,为了达到您的要求,他已经很努力了。今天的沐清尘,也许让您很中意,但是世子有世子的优点,还请王爷不要苛责于他。”刺竹小心地说。 安王轻轻地笑了:“我懂你的意思……” 他缓缓地走着,幽声道:“虽然我对世子一直要求很高,但是以前,也不过是略微数落一下,也是为了对他有个促进,只是今天,看到小娃娃……我也是个做父亲的,看到人家的儿子如此出色,难免心里有些感慨,而且这个人,偏偏又是沐广驰,我的儿子,还是不如他的儿子……” 安王惆怅万端:“十九年前的那些事情,我还历历在目……我抢了他最心爱的女人,如今,他却有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老天爷真是公平呢……我纵然是王爷,始终也占不了天下所有的好处……” 刺竹轻轻地笑了一下:“你很羡慕他?” 安王由衷地点点头:“你看看,小小年纪,如此聪明稳健,叫阵杀将,好有气势……”安王的耳边,又想起清尘凌厉的声音“你给我听好了:辱我父亲者,我必杀之!伤我父亲者,我必诛其满门!杀我父亲者,我必灭其九族!” “你看看我的儿子们,哪个有这样的气魄?”安王低声道:“即便他们也对我这个做父亲的感情深厚,即便我处于沐广驰的境地他们也会出兵来救,可是有小娃娃这样的胆识和谋略的,就没有了……” “危难时方能显真情嘛,”刺竹低声道:“王爷您今天长吁短叹好多次了,缘何如此伤感?” “你应该想得到的。”安王默然道:“不用王爷长王爷短的,这里跟家里有什么区别,你还是叫我姑父吧,别人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刺竹不好意思地讪笑几声:“我只是想,营中是公事场合……” “哎呀,随你好了。”安王不耐烦地摆摆手,问道:“最近写信回家没,父亲好些了吗?” 刺竹回答:“没什么好不好的,您也知道,他都是以前打仗留下的老伤,一变天就痛,厉害的时候就只能躺在床上,好一些了还可以在家里走动走动。” “他跟我征战几十年,先是打蒙古,后是平叛乱,如今还没消停,他倒先打不动了,”安王感慨道:“好在他还有你这么个儿子,送到我身边来,不然缺了左膀右臂,我更加是焦头烂额。” 安王提起袍摆,踏上台阶,斜过头,问道:“你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 刺竹嘿嘿地笑了两声:“姑父,你这个问题还是留着考肃淳吧,他一定答得出,不要被我抢了头功。” 安王笑着,用食指点点了刺竹:“你呀,就是维护他……” “你真该多看看他的优点,别老说人家的儿子好,自己的其实也不赖,”刺竹笑呵呵地说:“肃淳跟你出征也不过四年,我都在营里呆了八年了,姑父你不要要求太高。” “他已经是世子了,你和你爹,还有你姑姑,都不需要担心会有什么变故。”安王亲昵地拍拍刺竹的肩头:“今天的事,回家还要你姑姑谢谢你,把他的命从剑下抢了回来。” “别这样说了,姑父,你也知道,沐清尘不会杀他。”刺竹说着,推开了门,喊道:“肃淳——” 肃淳光着膀子坐在屋子中央的圆桌旁,右前胸至腋下已经捆上了绑带,他手里端着茶,眼睛却望着别处,正在发呆。刺竹叫他,都没有听见。 “嘿!”刺竹一拳,打在他结实的左臂上:“想什么啊,姑父来看你了。” 肃淳一惊,赶紧站起来,躬身道:“父王。” “没事了吧?”安王将他上下打量一眼,沉声道:“以后不要这么莽撞了,你是世子,是王位的继承人,要爱惜自己。” 世子脸一红,赧然道:“对不起,父王……” “我没有责怪你,只是提醒你以后要小心,”安王温和地说:“坐下吧。” 肃淳和刺竹依言坐下。 “你刚才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刺竹一边给安王斟茶,一边问。 肃淳闷声说:“就是在想对阵的事情啊。” “我正要问你呢,”安王看了肃淳一眼,说:“你把小娃娃的头盔剔下来以后,挑刺了他的发带,怎么会发怔了,要不是刺竹喊一声小心……你想什么去了?” 肃淳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 安王目光矍铄地望着他,轻声问道:“那小娃娃,真的是俊美非常?” 肃淳眼光一飘,竟又恍惚起来。 那张脸,清秀俊美,英气飒爽…… 那双眼睛,顾盼如波,虎虎生威…… 那容貌,似曾相识…… “我从前,一定是见过他的!”肃淳禁不住大喊一声,站起身来。 安王慢悠悠地说:“你到哪里去见过他?” 肃淳怔了一下,坐下来,喃喃道:“父王,我一定见过他,至少,我见过跟他长得很象很象的人,谁呢……”忽然,他咧嘴一笑:“真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 恩,安王从喉咙里发出重重的一个声音,“娈童可不是王的作为……安王府,决不允许出现这样龌龊勾当。”语气平缓柔和,但是语意尖刻。言毕,目光冷冷地刺过来。 娈童?肃淳一听,刚刚潮红退却的脸,忽地又红了,他支吾着,刚想解释。王爷又说话了:“你刚才坐在这里,一直在想他?”话语阴森,凌厉如剑。 刺竹担心地看了肃淳一眼。 肃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父王你真是冤枉我了,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很面熟,在想曾经在哪里见过……”他看了父王一眼,倏地说道:“我可是个正常男人,我有未婚妻,初尘公主……” 安王听他这么一说,脸色慢慢缓和下来,却仍不忘补上一句:“那都是有违人伦纲常的,你要时刻警醒自己。” 是。肃淳应道。 安王喝了一口茶,看了刺竹一眼,转向世子:“有个问题,考考你们……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是什么?”他指指二人:“刺竹先说。” 刺竹沉吟片刻,回答:“你最担心的,应该是两件事,一是劝降沐广驰,二是破围城之困。” 安王笑了一下,转向肃淳:“你说。” 肃淳思忖着,答:“除了这两件事,父王您担心的,应该还有破苍灵渡、灭淮王,以及……”他看了看安王,有些顾忌地停下了。 “说。”安王鼓励儿子:“说错了也没关系。” 肃淳低声道:“我觉得,您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隋先生的身体……” “为何?”安王的眼睛里,一抹看不见的精光闪过。 “隋先生是有名的谋士,父王仰慕他很多年,他却一直在淮王帐下,如今淮王加害他,我们正好救下。他熟悉淮王那边的情况,也有良策平天下,但是在淮王狱中受下的重创,却难保性命,如今是拖一天算一天。苍灵渡无法破,以淮河为界,百洲那边的情况无从得知,父王能从隋先生那里了解的情况,只是悬在先生的命上面,他说一点便知道一点……”肃淳看了安王一眼,声音低下去:“父王对隋先生寄予厚望,想让他做军师,只怕先生残烛将尽,要辜负父王……那天下之势,又是风云莫测……” 肃淳涩涩地问:“父王,这可是你最焦虑的问题?” 安王默然合眼,长叹一声。 刺竹望着肃淳,轻轻地笑了一下。 “报——”门外响起兵丁的长喏。 “进来。”安王说。 兵丁说:“禀告王爷,刚收到飞鸽传书,初尘公主座驾已经从魏州出发,两日内即可到达通州。 公主什么时候离开了许州行宫的大本营?并且已过魏州即达通州?! 而此刻,通州刚刚被围,她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刺竹猛地大喊一声:“不好!” 仿佛醍醐灌顶,安王倏地清醒。 今日阵前,沐清尘为何口口声声说,“过几天,我自会叫你乖乖地把他给我送回来……”什么叫阵,什么围城,都是烟雾弹,他原来是想,要掳了公主来换沐广驰!好厉害的小将军,他先就掌握了情报,然后,才率军来索要父亲,一环套着一环,每一环都是一个意外,到底,还是打了安王一个措手不及! 隋先生说的,一点都没错,沐清尘,已经算好了,要安王乖乖交人。 好一个言必行,行必果的小将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