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玉兰
收费章节 第三百六十九章玉兰 第二更…… ———————— 这是个如玉兰花一样静默卧在枝头上倾吐着馥郁清香的女子。她此刻正安静的躺在那张华美精致精致的玉床上,双手陷阱的交叠在小腹,脸颊上有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像是沉睡中一样。几乎是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南歌便断定,她就是廖进口中那个温柔而又敏感细腻的女子,她钟爱玉兰,连带周身的气息也同玉兰于此的相近 就在她床边上不远处,一个消瘦的影子正坐椅子上,痴痴的望着她“玉儿……”他如此呢喃着,带着缠绵的爱恋,也带着铭心刻骨的恨意,两相交杂着竟叫南歌都跟着毛骨悚然起来。 “玉儿……”显又唤了一句,一双血红的眼睛痴痴盯着她直瞧“你可是爱我?”玉床上的玉儿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犹如睡着了一般。 显等不到他要的回答,竟自说自话起来“你当然不爱我,你如何会爱我呢,你爱的可只有廖进那混蛋” 显如是呢喃着,却双手在玉儿身上不住比划着,却迟迟不敢靠近“就算他叫你一直等,就算他对你的诺言从未兑现,你还是爱他的对不对?” 显痴痴的笑着,像疯了一样。呆呆的看着将洒进屋内的阳光“你看,太阳又出来了,想来,你又要在玉兰树下做针线了是不是?” “哈哈哈,你做了有何用,他不知道,也不曾回来,他的只心装着天下,他的剑只为傻敌而挥。他所有的注意,都在军事至上,廖进将军,好大的威风他可是曾想过你?” 至最后,显几乎是咆哮着,“咚”的给桌上的果盘全扫在地上。半跪着,含泪冲床上沉睡的女子低吼“我爱你啊……我爱你比他多了岂止一倍?你为何看不见,为何看不见?” 黑红的泪水划过他脸颊,叫那张苍白诡异的脸越发的可怖起来“你看……至你死前,他都不曾来看你……他永远……只记得他是廖将军,可是想过他还是你夫君?你死了你死了他都不曾回来,可你为何在死前还痴痴等着是我陪着你的,是我” 显匍匐在地上,哭嚎着,拳头砸着坚硬的石面,“咚咚咚”的响“为何你看不见我为何你看不见我,咳咳,既然……你喜欢他……”显抬起头,忽的勾唇浅浅的笑“既然你喜欢他……那我便给你留住他我给他下毒好不好?我给他下了数十种毒,他再也上不了战场了,我还毁了他的容貌,他在也吸引不了别的女子了……你看……他就是你一个人的了……你说好不好?” “别怪我……”显挣动着四肢爬到玉儿床边,就在离床还有三步远的位置,停住了,无论他如何怒吼,如何尖叫依旧无济于事,“你怪我” 显又“咚咚咚”的垂在地面上,涕泪横流“是他自愿承受的,是他痛哭着抱着你不愿还手的,你如何怪我?是他自的自找的你都死了,他来做什么……做什么” 明媚的眼光,攀过石壁,投射进这阴暗的石室中。一个虚弱的白影忽然从玉儿身上爬起来,屈膝半跪着,想去够,那屡阳光 “玉儿……” 显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痴痴的看着,眼底具是疯狂的痴恋。然玉儿晃似见这个人一般,依旧痴痴看着那缕阳光“进哥来了么?” 她的声音极细,极柔,带着些些的落寞与感伤“进哥可是来了?” “他不会来的”显抓起地上的碎片扔在墙上,却不曾叫那女子会看一眼“定是路上有事了。” “那我再是睡会吧……等醒来……他便回来了……” “你只记得他……你只记得他……啊……”显受不住的嘶吼着冲出山洞,在玉兰花树嘶嚎着痛哭着,而洞内,那个半透明的影子,依旧半跪着,去够那阳光“进哥来了么……” …… 亲眼目睹过这一切,南歌心上竟不知是什么滋味。 情之一字催断了多少人的心肝肠肺,但这样为情疯魔的人却又叫人难说同情。更难说敬佩,神情固然叫人感动,但若是执迷于此,不辨是非,那便是孽障,显心中放不下,更不甘如此收场,愤然之下,自然只有堕落一途…… 廖进……,若不是南歌先见了他凄凉的样子,也是同情不起来的。幡然醒悟,才知道珍惜,但世上又有多少机会供你醒悟,又有多少时间供你学会珍惜,他们……还是错过了,也一辈子错过了,一段情,三个人,疯魔的,断肠的,归尘的,至此却依旧没个终结啊。只南歌先先认识了廖进,也先系能了廖进,所以她会完成廖进的心愿,也算是做个了结了…… 南歌叹息一声,指尖的粉末随着风柔柔的散溢在空气之中,轻微的叫人无从查觉。便见前显凄厉的嗓音一顿,静静瘫倒在地上。 略松口气,南歌感叹一句,她们运气真不错,正好赶在显痴颠的时候,若是寻常,南歌可真一点也没料到显的把握…… 留心观察了四周,见没有可疑的行迹,南歌才急急的奔进洞xue,萧迟略一挥手,月落便心灵神会的开了录音,显凄厉的哭喊再一次响彻山谷,这停顿也不过刹那的功夫 山洞里还是满地的碎裂的瓷片,木屑之类,南歌和萧迟都需极小心,才不至于踩出声响。 原南歌还以为,给手链戴在她手上,会是件简单的事情,但在离玉儿三步远的位置,南歌便觉得前边多了一道透明的墙,再上前半分都不能。南歌急的有些冒汗,那药她虽然有自信,但毕竟是在毒气中泡大的堕落者,谁知道会不会比人先醒。 萧迟拽住南歌,略指了顶上的某处,便见一颗莹润的珠子正在玉床中心翻滚着,时时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不叫别人轻易靠近。这大概也是玉儿尸身能保持的这般好的缘故吧。 南歌看着头上的珠子正在犯愁,那边玉儿又机械的低低呢喃道:“进哥可是来了?”南歌灵光一闪,脑中多了个大胆的假设,会不会,这珠子保存了玉儿的魂魄,所以全是由玉儿来控制的? “是呢,廖进叔叔叫我过来看看你。”南歌声音极轻,深恐惊着了那半透明的纤细身影,小手紧紧握着萧迟,手心都密密的出了一层汗。 “定是路上有事了。”玉儿依旧没听见她的话,机械似的重复着,南歌心口一凉,还有些不死心的再答一句“廖叔是在家等着你呢,不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玉儿不为所动,依旧呆呆的念着“那我再睡会儿吧……等醒来……他便回来了……” 南歌一惊心上忽然多了个猜测,能叫玉儿这般念念不忘的,会不会是她临终前说的话,她……是如此心心念念的等着廖进吧 “你先别睡下,睡下便见不到廖进叔了” 玉儿忽然顿住了话,轻轻转头,一双空茫的眼儿对上她的,无端将心心口拧的发酸“为什么不能睡,进哥说,我乖乖睡下,等醒来,他就在我身边了……” 这般说着,那半透明的小脸儿多了一层莫名的,大概能称之为哀伤的东西,“可是……进哥骗人,带我醒来的,屋子里又留下我一个了……” 玉儿落寞的样子,任谁见了心上都会忍不住怜惜,更会心疼“既是如此,你为何还要睡下?” 玉儿头略歪了歪好似在思考着什么“因为睡下会时间会很快……,进哥既然说我睡下他便回来的,说不定哪次醒来他就真的回来了。” 南歌无言,心上也不知是心疼多些,还是无奈多些,这个女子情深至此,但因此连自我都失去了,真的好么? “今日廖叔他有事回不来了……” “恩,我知道。”玉儿团抱着腿儿,略偏了头,脸上还是郁郁寡欢。 “他托我带了礼物呢,你叫我给你戴上可好?” “礼物?” “是……”南歌小心的捧着那玉兰花的链子递到玉儿跟前,“你看……廖叔上次答应你的,说给你一朵玉兰,你可是喜欢?” 玉儿偏头略笑了笑,那层防护也随之打开“我以为他忘了,没想到他还记着呢。”见南歌俯身为他带上链子,玉儿忽然一愣,像才留意到什么,怔怔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臂“原来……是这样啊……” 南歌才给链子扣上,听见她的呢喃,略抬起头,不解道:“怎么了?” 玉儿苦苦的一笑,像是个受了伤的孩子一般,静静蜷缩在一边,怔怔看着她静静她恍若熟睡的躯体“小姑娘……你别叫进哥来看我可好?” 南歌略一怔,不明白如此心心念念着廖进的她,为何又叫廖进别来看她? 玉儿在于床上,给自己缩成个球儿,“别叫进哥来了,我怕他……见了心疼……” 带些哽咽的颤音钻入脑海,又勾起了她埋没自脑海中的记忆。竟立时叫人心都揉成了一团。 “我就不去了,”那时,那只枯瘦的手掌轻轻揉着她的发丝,苍白空茫的一笑,竟找不出半点生气“她在那里也好,清静一些,我不能过去,也过不去,我这样子去了,她瞧见了会心疼……” 那时有一点泪珠顺着爬满疤痕的脸颊而下,“滴答“一声,却是要给人心都滴穿了,一阵风吹过,刮的那处伤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