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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期待

    卡文了,两章合一章更新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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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真珏有意要探严真瑞的心思,便问他:“叛军就在城下,老四你有什么好主意?”

    严真瑞举着酒壶笑道:“若太子殿下放心,不如以我为饵,诱敌深入可行?”

    严真珏苦恼的道:“这怎么成?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怎么能让你身陷险境?”

    严真瑞呵呵大笑,道:“这算什么险境?不过太子殿下对兄弟的一番爱护之情,我还是领的。”他灌着酒,道:“我来这儿也不过是听了父皇的旨意,其实我心不在此,至于怎么做,我听殿下的。”

    他的意思是他光袖着手看热闹,什么事都不管了。

    严真珏可不敢把他放出去。那些叛军都是他的手下,不排除他们中有私欲薰心,想借此掀翻大周朝取而代之的乱臣贼子,但更大的可能是,他们就是为了严真瑞来的。把他放出去,不是放虎归山么?

    严真珏这么想,嘴上还要客气,找出无数冠冕堂皇的理由来。

    严真瑞只呵呵一笑,并不放在心上,左右无事,便和严真珏又讨了两壶酒,径直摇摇晃晃地出门。严真珏盯着严真瑞的背影想:老四忽然间变得这么⑤,..颓废,难道真和周芷清那女人有关?

    不像。

    老四几时成了情圣了?

    严真珏百思不得其解,一方面加派人手监管严真瑞。一边回京送信叫徐氏别招惹周芷清,凡事都等他回去之后再行交待。

    这些都是次要的,严真珏最头疼的还是叛军。

    这次领头的是严真瑞身边的一个参将,姓张,名猛,今年四十三四岁。他出身寒微,年少时卖身于少林寺,学了十五年的武功,后下山投靠严真瑞,一待就是二十年。从小小的兵士开始。参加战役几十场,一路熬到现在的位置。

    他作战十分勇猛,偏又粗中有细,于排兵布阵上颇有心得。此次叛乱。就由他一路带人直接杀到了中州。

    严真珏几次和他谈判。想着招安,可他认死理,非要见到严真瑞不可。见还是次要的。他要接严真瑞回西北,直说他家王爷征战守卫疆土,于社稷有功,不该遭到现在这样的对待,要求景帝为他正名。

    严真珏不可能把严真瑞放回西北。

    就是景帝也不会同意,如果真这样做了,相当于自打嘴巴,承认先前的做法是错的。是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何况是皇帝?尤其是在这种被威逼的情况下,他倍觉耻辱,更不可能同意。

    既然谈不拢,那只能开打。

    严真瑞却只顾着喝酒,城外杀声阵天,他只抱被在榻上睡得昏天黑地。严真珏一身狼狈的回来,看他这高卧无忧的模样,实在是又气又恨。自己打小是做为储君培养起来的,这上阵杀敌的活他可从来没干过,现在倒好,成了自己前头傻子似的冲锋陷阵,老四倒享起福来了,怎么有一种自己替他打天下的感觉呢?

    严真珏命人将严真瑞拖起来,灌了好几碗醒酒汤,见他还是昏睡不醒,吩咐人:“提一桶冷水来。”

    从前在朝堂之上,严真珏对严真瑞,不,是对武将是十分不满的,只因为他们心心念念只有两个字:“饷银。”

    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们算是把这句话当成了战无不胜的法宝,动一动就要饷银,动一动就要饷银。仗打得什么样且不说,他们最会哭穷。

    银子,银子,谁不知道那是好东西?上到一国之君,下到百姓小民,离了银子是寸步难行。可说得容易,国库里哪有那么多银子供他们打仗用?

    每年春天各地都有报旱灾的,要修水渠引水种地。到了夏天又有报洪涝灾害的,冲毁了庄稼不说,连田园房屋都冲毁了,死的人不知道凡几。一方面朝廷要派人防涝治水,一边还要安置灾民,更要cao持灾后重建,防止疫情扩散。

    到了秋天,各地都报灾荒,冬天北方大雪,压塌房屋,伤人及牲畜之事时有发生。这还不算地动等天灾,简直一年到头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国库的银子没等捂热就又散出去了,可那还不够花呢。

    何况是打仗,简直动动都要花钱。

    可真等到严真珏自己带了兵,他才知道当兵的已经足够苦的了,让文臣们牙根疼的饷银发到手里,其实顶多塞塞牙缝,根本抵不了大用。

    严真珏这回是真恼了,这些烂事本来就不该自己cao心,既然父皇命令老四跟着,有叫他将功赎罪的意思,干吗让他好吃好喝,什么事都不管?

    等一桶冷水泼下去,严真瑞便冻醒了,他抖了抖身上的水,用袖子抹了把脸,抬起头看向严真珏:“殿下啊?这是做什么?我知道我讨人嫌,可我不是已经在尽量避着你们了吗?还不行?”

    严真珏是又气又笑,将他拉起来,道:“老四,你怎么成这样了呢?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什么过不去的砍?你就不能振作些吗?”

    严真瑞忽拉了一把,道:“大道理就甭讲了,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你给本王站住,父后命你我兄弟二人相互扶持,现下叛军难平,你总不能整天这么混吃等死?”

    严真瑞也不说不去,只一句话:“我听父皇和殿下的。”

    严真珏道:“既如此,那你明日前去迎战。”

    严真瑞应了,却还是懒洋洋地,严真珏不由的画蛇添足加了一句:“你就算是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的妻儿着想,旭哥儿虽说在你嫂子底下不会吃什么亏。但到底谁也不比不上亲爹亲娘。”

    严真瑞只咧嘴笑笑,道:“我自顾尚且不暇,哪里管得了那个小豆丁?生死由命吧。”

    说是这么说,可临走前还是恳切的道:“殿下,稚子无辜,若旭哥儿安分守己,还请您看在他是您侄子的份上,留他一条命,也不需要将来做什么,哪怕混吃等死熬寿数呢。兄弟也知你情了。”

    严真珏气的道:“这是什么混仗话。旭哥儿无辜可怜,本王自然会善待他,可说到底还是要看你这亲爹的。”

    严真瑞要是平了叛军,什么都好说。可要是他临阵投降。跑到叛军那边和自己做对。说不得他的儿子都要成为人质,是死是活,全取决于他怎么选择了。

    严真瑞虽然答应的痛快。可严真珏心里还是疑惑,明日就要开战,他总得准备准备?不知道他是否胸有成竹?

    他自己又困又乏,梳洗之后又用过晚膳,还想着看看严真瑞都做了什么。他要调兵谴将,总不能绕过自己去。自己总要瞧瞧到底他是怎么带兵的,也存着点偷学的意思。

    哪知道一晚上都没动静,底下人回来报:“四爷今晚倒是少喝了一壶酒,还是奴才们劝,说是明早起晚了误了点卯,是要砍头的,四爷这才扔了酒壶,却只说倦,扑到榻上便睡,连晚饭都没吃。”

    第二天严真瑞倒是比往常起得早,没等着严真珏去叫,他照常没用早膳,只喝了一壶酒,穿戴停当,出来见人。

    严真珏就是一皱眉。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整个人邋邋遢遢,简直不忍猝睹。那副铠甲也不是他的,不知道是从谁的身上扒下来的,脏污不说,还不合适,他个子高大,那铠甲就和大人吊着孩子的衣裳似的。这还不算,这些日子严真瑞状态不好,平日里没骨头似的还看不出来,这会站直了,他才发现严真瑞瘦得几乎皮包骨头了。

    就这么一副病痨鬼的模样,真的可以出城迎战?

    严真珏表示十分怀疑。

    他上前做战前士气鼓舞,严真瑞就那么低头站着,听不听进去就别说了,他的眼皮子始终半阖半开,和没睡醒似的。

    严真珏一直将他送出城门,看他带着人马没影了,心里也不由得忐忑不安:谁也说不准他会做什么,万一他一去不回头了呢?

    严真珏站在城墙垛口,看着灰蒙蒙的天,问身边的人:“京城那边怎么样了?”

    他身边的人回话道:“已经叫人去接了,快马加鞭的话,明后天差不多也就到了。”

    严真珏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拿旭哥儿和周芷清做人质,如果她们都不能牵制到严真瑞,那也只能说是自己的命数。

    严真瑞这一去就是三天,不时有探子来报,说是对方一直不肯应战,严真瑞闲着无聊,便每日里从早喝到晚。

    严真珏气得:真应该把他推出辕门外斩道示众,有这么带兵的吗?他从前都是怎么带兵的?就这么个吊儿郎当的模样,真有人跟随他?

    等到周芷清和旭哥儿都到了,严真瑞还没消息。

    这娘俩行色匆匆,形容憔悴,显见得一路没少受罪。旭哥儿还是那般白净,五官姣好,瞧着像年画上的女娃娃,尤其那一双眼睛,格外的清净好看。

    这一路只带了两个侍女,旭哥儿不要别人,只要周芷清抱,娘俩倒是感情比从前深厚了许多。

    见了严真珏,旭哥儿只会把头往周芷清怀里扎,倒也不哭不闹,只是嚷嚷着累。周芷清将他抱紧了,也不怎么哄,只是轻抚他的后背。

    一副慈母的风范。

    周芷清规规矩矩地给严真珏行了个礼。

    严真珏打量着她尖瘦的小脸,忍不住想,就这么个娇柔的女子,真的能做出那么心狠手辣的事?剃掉太子妃的头发,也亏她想得出来,她就不怕徐氏疯起来真弄死她?

    周芷清怕不怕,严真珏不得而知,他也没机会问,示意周芷清起来,温声道:“请你和旭哥儿来,也是让老四安心的意思,他最近……”严真珏做了一个无可耐何的手势:“等你见了他,多劝劝他。”

    周芷清一脸惊讶的问:“殿下叫我做什么?”她哪有资格安严真瑞的心?更哪来的资格劝他?再说,严真珏真有这份好心,也就不会非得在这个时候把她和旭哥儿带到这来了。

    严真珏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四弟身边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别人不知,你和他心知肚明,非常时期,也只能用非常方法,你把老四照顾好了就是你的功劳。”

    周芷清嘲弄的笑了下,却垂眸敛目,温和的道:“当初太子殿下教会我一件事,就是别与虎谋皮,怎么现在殿下反倒犯起了这种低级错误?”

    严真珏呵呵笑了两声,道:“你以为你是什么虎?”

    纸老虎罢了,她除了乖乖就范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周芷清道:“没有。”她那边得罪了严真瑞,这边再得罪了严真珏,那可就真的没活路了。

    她不再和严真珏辩解,行了礼便带着旭哥儿退了下去。

    严真珏却没想到,好好的算盘到了严真瑞身上就行不通,他酒醉迎敌,不等对方刀剑加身,先扑通一声摔下马来。

    非常严肃残酷的战争因为他变成了一场笑话,众人只能把他救回来,匆匆回城。

    严真珏看他摔得鼻青脸肿,真是无语,挥挥手,叫人把他拖了出去。靠谁都不行,他请旨要求援助。

    严真瑞睁开眼时,已是半夜,屋子里一片静寂,只有昏黄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他觉得手臂疼,动了动,只是皮外擦伤。好像背部、腿部也都疼,他腾一下坐起来,隐约对醉后的情形还有那么点儿印象。

    不想手触到一个柔软的身体,严真瑞吓了一大跳,低头细看时,却是小小的旭哥儿,正酣然睡在自己里侧。

    严真瑞怀疑自己是做梦,旭哥儿不是在京城太子府么?怎么跑这来了?他盯了半晌,伸手触摸到旭哥儿的小脸,温热滑腻,不是梦,是真的,居然真的是旭哥儿。

    他来了,那……

    旭哥儿吧嗒吧嗒小嘴,忽然睁开了眼。

    严真瑞与他对视,有一刻的忐忑:他会是什么反应?

    父子离别的够久,他又年纪太小,只怕早不记得自己谁是谁了。他这么大年纪的孩子,应该会很认生,他会不会哭啊?

    旭哥儿愣了愣,下意识的往外看,喊了一声:“娘”

    严真瑞循着旭哥儿视线往外望,想看看他口中的娘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