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新居
但始终是父母之命难为，在房里上吊自尽被人救下，后来被看管的严密，而后藏了剪刀在袖子里打算在花轿上自尽也被人发现，绝望的尤雪晴嫁入沈家之后自暴自弃，沈君卓和尤雪晴是仇人，自然谁都不会让谁好过。 后来的事情，虽然札记上没说，蒋飞雪也能猜的七七八八，只是这札记的末尾写的都是尤老爷的自悔，没能耐救下当年的世交，也没能耐让自己的女儿幸福，女儿过地如何他不是不知道，而尤夫人也在为女儿的命运暗自垂泪中离开了人世。 这个世界不是像你想象那样简单，很多事情有没有你都会发生，而后来的弥补就像画蛇添足，毁了几个人的人生。 蒋飞雪看完了札记，为当初那名烈性女子感到惋惜，而尤老爷的深深自责也感染着她，还有那名无辜受牵连的郑弘文，无论尤雪晴是生是死，郑弘文对她都一样至死不渝。 而沈君卓…… “少奶奶，是少爷。”车夫道，马车也停了下来。 蒋飞雪掀开帘子就看见了沈君卓骑着马在外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像寒冰一样坚硬，换做以前蒋飞雪或许觉得无法忍受，而如今看到沈君卓，竟然有着难以控制的心疼，甚至掀开帘子的手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在微微地颤抖。 于是，蒋飞雪轻轻地问道：“你来了。”这句话宛若寒冰化水，荡漾而去。 沈君卓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忽然就翻身下了马，随行的人赶忙跟去牵住，而沈君卓就上了马车，与蒋飞雪并肩而坐。 马车继续行进了，一路无语。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和沈君卓靠地这么近过了，蒋飞雪心想，挑了挑小炉子，让它烧旺一些，好让马车里稍微暖和点。 马车行进着，马车里晃晃荡荡的，他们的肩膀时不时也会碰在一起，在这样的无言中，马车上的气氛却依然微妙了起来。 “为什么没有说？”沈君卓是先开口的，听他的口气中，似乎还有微微的生气，和谁生气？她吗？ 沈君卓自然是派人跟了蒋飞雪的，尤老爷的去世本来也就瞒不了什么。 蒋飞雪将头靠在车厢上，脑袋跟着晃来晃去，两眼怔怔地，然后就说：“可能是失忆了吧，自己都感觉不到难过。”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刺耳，同时也让人感觉到心疼。 蒋飞雪说完这些，觉得喉咙发苦，眼眶发酸，却忽然对着沈君卓笑，问道：“你感到难过吗？” 沈君卓看着蒋飞雪，四目相对沈君卓感觉自己整个人有点发涩，之后躲开了蒋飞雪的眼神道：“不知道。” 两个人再次沉默，整个车厢里除了摇晃就是马车行进的单调声音。 蒋飞雪盯着发红的小炉子，一时间失了神，天色也渐渐暗淡了下来，过了一会就听见车夫道：“少爷，快到云安城了。” 沈君卓没有答话，这样行进，天黑了之后正好到达云安城。 蒋飞雪道：“我很累，让我睡一会吧。”说完，就闭上了双眼。 冬天的夜黑得很快，外面才黑了一半，马车里就黯淡了下来，只剩下炉里红红的炉光，映照在蒋飞雪的脸上。 马车的一个颠簸，蒋飞雪的头就靠在了沈君卓的肩膀上。 沈君卓侧着头看着蒋飞雪，她似乎睡得很沉。 可是，下一刻沈君卓却如遭电击一样，因为蒋飞雪忽然轻轻地说了一句：“你还在恨他吗？” 回到沈府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刚过了新年，黑夜中的沈府依然是一派新气象。 沈君卓将蒋飞雪抱回房的消息犹如插了翅膀的一般很快就传到了吕妙菡的耳朵，这个消息让吕妙菡阴晴不定，她感觉自己完全猜不透夫君在想什么，拿捏不准这些心思，让她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 沈君卓放下蒋飞雪就离开了听涛轩，蒋飞雪睡地很沉，这些日子，她真的累坏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春桃做了蒋飞雪爱吃的粥，蒋飞雪脸色微微的苍白，这一次出去，她没昏倒，没发烧，已经是万幸，现在只是微微的乏力，蒋飞雪已经很满意了。 春桃笑眯眯地站在一旁，道：“少奶奶，这次少奶奶回娘家春桃没跟着去，听说少奶奶家在那边也是大户啊！” 蒋飞雪嗯了一声，喝粥的时候很专心。 春桃眼睛骨碌碌地转，又换了个话题：“少爷昨天抱着少奶奶回来的。” 谁知蒋飞雪依然没反应，不应该啊，少奶奶以前对什么事情都很激动的啊。 于是，春桃问道：“少奶奶啊，咱的院子建好了，要不要搬回去啊？” 这句倒是让蒋飞雪有了反应：“唔，建好了吗？一会让我过去看看，能搬的话今天就搬吧。” 这让春桃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自己没事提这个干嘛，少奶奶跟少爷的关系才刚刚缓和，住在少爷的听涛轩犹如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的提议让少奶奶采纳了，这简直是戳着少爷跟少奶奶分了嘛。 小五如果知道肯定骂她猪脑袋。 果然，蒋飞雪吃完了饭就去了以前的院子，就烧毁了一栋楼，倒也不影响其他的什么，原本跟着蒋飞雪的丫头们都还在那个院子里，见了蒋飞雪也都喜滋滋地行了礼，蒋飞雪忽然就想起了什么问道：“春桃，好像很长时间没见燕儿了。” “燕儿？”春桃闻言真想翻白眼，少奶奶不知道是天生迟钝还是后天栽培，怎么总是慢半拍。 于是春桃低低地对蒋飞雪道：“少奶奶，上次失火，听说就跟燕儿脱不了关系，虽然少爷没有明说，但是派人打发燕儿回去了。” 蒋飞雪闻言有点惊讶，她一直以为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燕儿没跟着去听涛轩伺候，她还以为和其她丫头一样还在原来的院子里。 原来，燕儿被顶了罪，这样也好，身边少一双眼睛，蒋飞雪自己觉得会多一些自在。 “少奶奶当初还那么信任燕儿呢，谁晓得那小妮子心眼怎么那么坏，要春桃看，就应该当众执行家法才对。”春桃气呼呼地道。 蒋飞雪看着刚建好的楼阁，竟然跟以前建地不一样，跟着回答春桃：“有些事情只是怀疑没有把柄不好定罪，这样处理的结果还是很好的。” “少奶奶你太仁慈了，总是反对春桃的话！”春淘气鼓鼓的，每次少奶奶都这么说，搞得春桃成了使坏心眼的小人一样。 蒋飞雪自然是听出来春桃的意思，于是一笑：“春桃想多了。” 蒋飞雪进了里屋，里面跟原来的布置也不大一样，空间比原来的大，不说家具都是别具一格的，还专门设置了应该隔间做了一间漂亮的小书房，而书桌正在窗户底下，站在书桌前，能将院落里的风光一览而尽，看来设计的人用了心。 再看一旁的书架上，竟然放满了书，蒋飞雪随手抽出了一本，翻了几下竟然爱不释手阅读了起来，这里的书五花八门包罗万象，能找地这么全，真得是很用心啊。 春桃呆着无聊，见少奶奶沉醉在书中的世界，就溜出去和外面的丫头聊天去了，时间过地很快，半本书的功夫，就已经过午了。 正当蒋飞雪意味由尽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喜欢吗？” 蒋飞雪为之惊醒，发现沈君卓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边，她合上书，心中有丝窃喜，但是脸上却显得很淡然：“这里，是你设计的？” 不是他还会有谁呢？ 沈君卓没有正面回答蒋飞雪的问题，只是摸着书架上的书道：“这本是东海列国志，里面写了很多这里没有的风土人情，还有这本，记录了一个奇人一生的钻研，这几本的内容都很有意思，可读性也很高，这里也有几本当下流行的小说，非常受人追捧，我看了觉得一般，不过我想也许你会喜欢。” “为什么这么做？”蒋飞雪问道，有点不依不饶。 沈君卓没说话，嘴唇倒是抿紧了。为什么这么做，当初重建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似乎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我好呢？”蒋飞雪有些急切，她想知道答案，一个徘徊在她内心中的答案。 沈君卓看了蒋飞雪一眼，他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回答什么，因为他自己还没有答案。尤老爷的死打乱了他的计划，尤老爷死地太早了点。 想到这里，他又变得冷然了。 蒋飞雪明显感到了他的变化，这样的变化让蒋飞雪感到害怕，她一把抓住沈君卓的胳膊，盯住沈君卓问道：“你是不是爱我？” 沈君卓表情很淡漠，然后把蒋飞雪的手挪开，下一刻的话让蒋飞雪血色全无。 “我只是想知道，失忆的人，是不是真地不知道难过。” 说完，头也没回地离去，蒋飞雪按在桌上，双手撑住了自己的身体，整个人摇摇欲坠，恨，真得就那么长久，尤老爷已经死了，沈君卓却依然在恨，恨尤家最后一个人，而她呢，尤雪晴还要继续扮演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