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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亡命之徒(6)

    唯一还能让我感觉到庆幸的,就是顾夕夜向来喜欢猫抓老鼠的游戏。

    这会儿他为刀俎我为鱼rou,我自然想能拖一时是一时,最好把吐真剂的药效悄悄的等过去是最好的了。

    当然,这事情最完美的谋划就在于药效过去了我也肯定不会说出来,到那个时候再随心所欲的说几句以假乱真的话,就足够我活着从这岛上离开的了。

    正当我那一颗担惊受怕的小心灵在胸膛里扑腾腾乱跳的时候,大爷样的顾夕夜终于悠闲自在的吸了一口雪茄,在袅袅升起的烟雾中,含义极深的望了我一眼,薄唇微启的问:“白凤凰过去都喜欢什么?”

    这个问题简单的出乎了我的意料,让我摸不清顾夕夜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这的确是个无伤大雅的问题,我的嘴巴也很诚实的做出了一番回答:“无非是美食美酒美男,白凤凰年少时一见她喜欢的人就走不动路,为这件事被她爸狠狠地打过几次,向来没有作用,可见色心猖狂!”

    “嗯。”顾夕夜并没有对我的回答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哪怕我说的显然和他心中那个女神有所差别,却也仅仅只是让他皱了下眉头,就继续问道:“白谨言和白凤凰,究竟是什么关系?”

    “从血缘上来说,就只是堂姐妹的关系。”我心中疯狂的想要暗示自己一些不大重要的内容,事实证明这多少是有些用处的:“二人名为姐妹实为主仆,白谨言因为和白凤凰长得出奇相似,所以在各种危险场合充当白凤凰的替身,这份不平等和二人上一代父辈的关系有关。”

    对于已经泯灭了的白家,顾夕夜的兴趣就是没有兴趣。

    他之所以要问这两个不大想干的问题,八成是想要看看这吐真剂的效果到底如何,我说的话值得他相信几分。

    直到确认了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可以经过测谎仪的校对,他才会问出那个他一直在意,而我却一直避而不答的关键问题。

    他眼眸沉沉的望了我一会儿,开始忘我的吞云吐雾,等到那根手指粗的雪茄燃烧了一半的时候,他又别出心裁的提出了新的问题:“你知道白家的倒台和顾家有关,是吗?”

    随着顾夕夜最后一个字落下,我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一片焚毁一切的火海,和大火总算熄灭后,富丽堂皇的白家已经成了焦黑阴森的人间地狱。

    我至今仍不知道为什么父母和白谨言都没有能活着跑出来,但别管这一切在法律上如何名正言顺成为意外事故,幕后黑手是谁,我从来都一清二楚。

    不只是秦家白家相继覆灭那么简单,有件事我一直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那就是我对秦当归再也裹足不前的真相。

    在顾老爷子的精心设计下,他的丧子之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利用。

    先是白白的父亲陷害了我的父亲,接着我的父亲为了顾老爷子口中关于秦家杀了顾老爷子独生子的消息,因为担心我也莫名其妙的惨遭不幸,这才铤而走险的伙同顾家颠覆了秦家。

    狡兔死,走狗烹。

    秦家一夕破灭,接下来就轮到了白家。

    就如我很早之前说的那样。

    我的父母杀了秦当归的父母,就连我自诩天下第一的情深不悔,也眼都不眨的挑断了秦当归的脚筋。

    这世上最没有资格说爱他的人,恐怕就只有我一个了吧。

    “……是。”

    大概是回忆太过伤人,这声是答得我闭目不语,几乎要声泪俱下。

    顾夕夜屏息不语,很久之后站起身来,将我直接了当的打横抱起。

    “我带你出去走走,这里的夜景应该是白凤凰喜欢的。”

    他说的话不是问句,我也没有了回答的必要。

    懒洋洋的在他胸前的布料上蹭去了睫毛上的一点湿润,我如他所愿的小鸟依人,在他的怀抱中和他共同欣赏了这岛上华丽非凡的夜色。

    此时早已万籁俱寂,白天辛苦扮演路人甲的一干工作人员都已经各自休息,唯有机器运动的嗡嗡声在夜风中不断回响,令我着迷的看了一会儿那远近分明的各色灯火,尽是一片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奇景。

    再加上头顶灿烂异常的星空,因着此地自成一片小岛的缘故,星星看起来也远没有城中那样高不可攀,迷人的星光和月色尽情的倾斜一地,衬托月光下的大海静谧美丽,层层叠叠的海浪拍打着礁石,美得令人忘了呼吸。

    “她的确是会喜欢的。”

    一想到这一切都是顾夕夜为了他心目中那个白凤凰所做,我几乎有些羡慕起那个白凤凰的运气来。

    只可惜的是,太过完美的东西,也通常都代表着不真实。

    就好比顾夕夜心中的白凤凰是假的,而我这个真的白凤凰,也早就自愿成了假的。

    而就在我顺顺利利的说出了这一句话后,顾夕夜立刻嫌弃的将我一把扔在了地上,又从口袋里找出了一盒香烟来叼了一只,像个雅痞一般歪着头点着,这才垂眸看了看在地上摔得龇牙咧嘴的我。

    “别装了,滚起来。”他半点不怜惜我是个大美女,伸出脚尖踢了踢我多灾多难的屁股。

    我满腹哀怨的瞪了他一眼,不疾不徐的好像软体动物一样从地上爬了起来,垂头丧气的和他并肩站好:“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恢复了的?”

    后者一副完全不把我的把戏放在眼里的傲慢神情,仰头望着星空吐了个漂亮的眼圈:“从最后一个问题开始。”

    他说的这么肯定,让我想要抵赖都没有办法。

    我只好神色萧索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僵硬了太久有点低血糖,你身上有糖吗?”

    顾夕夜伸出手在另一只口袋里掏啊掏,末了掏出了一只草莓口味的棒棒糖。

    我剥开糖纸含在嘴里,与他同样仰望着同一片星空,心中忙着算计那药剂究竟该用多少计量,才能让顾夕夜这个级别的家伙俯首称臣,乖乖的将我想知道的话都说出来。

    从我自身的人体实验上来看,那药显然是在发作的最开始时最为有效,属于一问一答十分迅速的那种,而且持续的时间并不算很短,并且大概是会根据被害者的意志坚定程度而缩少效果的时间。

    这是我唯一一个可以用来对付顾夕夜的救命法宝,想不到还是妮娜小姐亲自贡献的,可见我逢凶化吉的能力确实不是开玩笑的。

    其实我也不是很介意来当几天顾夕夜心目中的白凤凰,可是白白与白谨言和白凤凰都不同,在白白他爸还活着的时候,是一心一意的想让这唯一的儿子当上学霸迎娶白富美的,现在白家的长辈都死的差不多了,也就只剩下我能监督着他完成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了。

    所以说顾夕夜的要求真是太过分了,让白白在那么可怕的地方像小白菜一样蔫巴巴的过上七天,我都严重怀疑七天后放出来从此也是废人一个了好吗!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我已经决定了按照三毫升的分量拿给顾夕夜享用,只要得到白白的下落,我立马撒丫子跑的比谁都快,再也不来这种邪门的地方了。

    在顾夕夜的默许下,我心领神会的顶着一张和他心目中的女神白凤凰一模一样的脸蛋,方便他对此夜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然而假货就是假货,顾夕夜只是望着星空展示了一会儿他的诗人气质,就又阴沉着一张脸抓住了我的衣领,拖着我转而往那摩天轮处走去了。

    那摩天轮已经是这小岛上最醒目的地标性建筑物,可我被顾夕夜拖着走过了大街小巷,才在二十分钟后到达那个看起来十分近的小型游乐场。

    而且直到近处我才发现,这游乐场确实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除了地标的摩天轮之外,一些小孩子喜欢的旋转木马咖啡杯什么的温和型娱乐设施也有不少,还很贴心的分为了男孩子会喜欢的和女孩子会喜欢的……

    温馨的场景看得我浑身发麻,怯怯的咽了咽口水问:“顾夕夜,我好想已经过了玩这东西的年龄了,我看不如咱们回床上去玩点成年人的游戏怎么样?”

    我是真的宁愿玩成年人的游戏,也不想在这听他幻想打算怎么和‘我'生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的啊!

    这个略显龌龊的话题打断了顾夕夜的美好构想,以至于他公报私仇的拎着我的衣领将我摔倒了他面前,同时帅气的抬了一下手,面前电动控制的游乐场大门自动开启,想来这么晚也不能睡觉的倒霉鬼不止我一个而已。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我也只能任劳任怨的站起身来,灰扑扑的跟在顾夕夜身后,走到摩天轮上去了。

    随着机器的启动,我眼睁睁的看着窗外瑰丽的景色一点点升高,直到摩天轮旋转至最高点的时候,下面的工作人员拉了闸,成功的将我和顾夕夜一并滞留在了半空。

    我颤抖着握住了身边的栏杆,咬紧了牙关可怜巴巴的说:“顾夕夜,你要说什么麻烦快点,我可是有恐高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