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羞辱
蔡甘霖的话不光让刘主任下不了台，就连一旁的罗老师脸上也挂不住了，因为刘主任是她领进来的，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要给她几分薄面吧？ 可蔡甘霖的冷漠和疏离告诉了罗老师她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原本，她还以为梅兰几个对刘女士的挤兑是因为年少不知事或者是站在夏桐的角度想为夏桐讨一个公道，毕竟当年在处理夏桐的问题上刘主任是过分了些，可这会蔡甘霖进门的这一句话让罗老师意识到事情并不像她想得这么简单。 其实，余市长的事情罗老师多少知道一些，这一趟浑水她本来不想趟，可是罗老师的丈夫在县委上班，曾经受过余市长的恩惠，所以罗老师想着领她来见一下梅兰，事情成不成就看刘主任自己了，毕竟现在的社会就是一个人情社会，真要追究起来，有几个人敢说自己是干净的？ 可是当着这些学生们的面，蔡甘霖很不客气地拒绝了刘主任，相当于也打了她的脸，她这才知道，原来梅兰早就清楚了刘主任见蔡甘霖的结果是什么，可她偏偏留下了刘主任，又把郭洋等人喊来了，大家见面又故意主动挑起话头挤兑刘主任，这一切原来都是梅兰故意安排的。 罗老师不由得对梅兰有些失望起来，曾经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现在心思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了？ “梅兰，你们不欢迎我们，我们走就是了，何必搞这一出？”罗老师生气地站起来了。 “罗老师，你千万别生气，我们绝对没不欢迎你，我先生就是不喜欢有人上门说情干扰他的工作。刘主任的事情他帮不上忙，所以先把丑话说在前头，省的伤了大家的和气。”梅兰解释说。 刘主任这时也回过神来，这恐怕是她这些年以来遭遇的最大一次羞辱，好歹她现在也是一位堂堂的市长夫人，可蔡甘霖居然一点情面都没有给她，连求情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就先毫不客气地堵死了她。 其实，来北京之前她也仔细分析过梅兰家的弱点，可分析来分析去，往常能用得上那些公关手段在梅兰这似乎都用不上，用梅兰自己的话说，她不缺钱，没有必要为了点钱坏了丈夫的名声，所以任何能用钱买来的东西对梅兰来说都没有吸引力。 思来想去，刘主任也没有找到什么好办法，可是不跑这一趟她又觉得不甘心，所以硬着头皮找上门来了，打算以真诚打动梅兰，可没想到连梅兰家的大门都没有进，不过倒是打听到梅兰刚生了孩子。 她觉得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个机会，于是，她把罗老师喊来了，可是进门之后，几番试探，梅兰根本不按照她的套路走，反而是她被梅兰牵着鼻子往前走，在这些孩子们面前失了身份，可见到正主蔡甘霖之后她才知道，方才的那些都不算是什么，真正的羞辱来了。 不过刘主任也不是什么没有见过世面的菜鸟，这些年她没少替她丈夫公关，什么难缠的人物没有见过？ “小伙子，你想多了吧？我来你家没有别的目的，就是碰巧罗老师说是要来看看她的爱徒，我也就跟着过来了，想着我们梅县出了这么一个有名的人物，有机会当然要认识一下了。”刘主任面不改色地全盘否定了她的来意。 “刘女士不会忘了吧，你的丈夫正在接受审查，而你这个时候想方设法出入一名检察官家里，你不觉得这件事本身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你丈夫在官场这么多年，什么叫避嫌你该不会不懂吧？” “这？”刘主任这下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跟梅兰非亲非故，第一次上门梅兰没有让她进门，第二次是看在罗老师的面上让她进来了，说她没有目的，谁信？ 这么自欺欺人的话当然是漏洞百出了。 “年轻人，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论资历论年龄都是你的前辈，你这样说话，你不觉得过分吗？你父母没有教你怎么尊重别人吗？”刘主任的脸上真挂不住了，拿起了包就要走。 “刘女士这个时候跟我谈礼仪道德不觉得可笑吗？刘女士这些年的人生字典里什么时候有过那四个字？” 这话就更难听了，刘女士瞪着蔡甘霖哑口无言，可以这么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冷酷嚣张不讲情面的官场中人，那些世俗的约定形成在蔡甘霖眼里根本不屑一顾，他就这么赤、裸裸地撕掉了刘主任伪装的面纱。 “年轻人，我说一句公道话，你今天确实有些过了，谁没有遇到难处的时候，她来求你，你若能帮上忙就帮，帮不上就算了，别必要往人家的伤口上撒盐，这不是君子的行为。”罗老师开口了。 “老师，什么是为人师者？” “当然是传授知识了。” “作为一个老师，不光是给学生传授知识，还有传授做人的道理，教人明是非辩善恶，弘扬正义，摒除邪恶，这才是一名真正的好老师，这位刘女士犯的是什么罪罗老师不会不清楚吧？一个在大是大非面前都没有正确导向的人，我想她是没有资格为人师的。” 这话说的也很不客气，罗老师的脸上也红一阵白一阵的，同样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伙子，你也别这样狂，你敢说你做的就一定对，你就没有做过任何违心违法的事情？”刘主任问。 “违心的事情当然有，但是在原则问题面前我从不退缩，所以违法的事情我绝对不做。” “年轻人，受教了，我们走。”罗老师说完起身离开，因为她知道，再不走，蔡甘霖不定还有什么难听的话等着她们。 这一次梅兰没有再拦，话都说到这地步，她再劝，罗老师也不会留下来吃这顿饭的。 “菲菲，你有车，你带罗老师出去吃中饭，好好安排一下罗老师这几天的行程。”梅兰说。 她对罗老师还是有几分景仰之情的，只是今天事情搞到这地步，一时之间肯定是没有办法转圜的，只能等以后找机会弥补了。 “好。”梅艳菲听了忙起身，“老师去我那这几天吧，正好我这几天也没什么事，不过那位刘女士还是自便吧。” “菲菲，连你也要这样吗？”罗老师瞪着梅艳菲。 “老师，一码归一码，我觉得她当年对夏桐确实蛮过分的，我肯定不会帮夏桐的敌人。”梅艳菲笑嘻嘻地挽住了罗老师的胳膊，罗老师甩了两下没甩开。 “林娜，你去给罗老师准备点礼物，库房里的冬虫夏草拿两盒来，听说那东西对肺好，老师每天吃那些粉笔灰，吃点虫草好。”梅兰对林娜说。 “不必了，不敢受用。” “老师，你千万别生气，他就是这样的一个说话方式，在家里跟我也这样，是非黑白分得可清楚了，跟他的工作性质有关。”梅兰为蔡甘霖辩解了一句。 罗老师听了这话脸上稍微好看一些，她也知道蔡甘霖未必是全冲她，可是刚才那几句话她的确是下不了台，所以离开还是必要的，因为刘主任已经到大门口了，她不能让她一个人走。 林娜很快把东西拿过来了，梅兰知道罗老师肯定不会收，让她追上去把东西给了梅艳菲。 罗老师要走，郭洋几个自然也不好留下来，一起跟着罗老师出去了，走到巷子口，正好看见刘主任在那里拦出租车。 见到郭洋，刘主任似笑非笑地说：“郭洋，你爸爸的问题也不轻，你这个做儿子也该好好为他打算打算。” “我知道了。”郭洋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这半天他都一直没有怎么说话，他想帮着刘主任说话，可他蔡甘霖的话让他们根本就没有求情的余地，说什么都是白说，都是自取其辱。 “这就是你们的好同学好朋友？她就是这么对你们的？郭洋，你父亲的案子就是那姓蔡的搞出来的，现在只有他能帮上忙，你自己看着办吧。” “郭洋，你别听挑拨离间了，梅兰的老公是最高检的，你爸的案子根本不够级别，到不了人家的手里。”李智灿说。 “李志平的儿子，好，我记住了。”刘主任冷冷地看着李智灿。 “刘女士大概不知道吧，我家的超市已经被梅兰收购了，梅县的水之兰就要开业了。”李智灿挺起胸膛回了一句。 今天的形势他也看出来了，蔡甘霖根本就是秒杀了刘女士，那他还怕什么？再说了，那什么余市长现在出了问题，那个市长的位置能不能坐住还两说呢。 这个时候的李智灿无比庆幸，幸好他说服他爸爸加盟水之兰了，现在梅县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现在又开始准备在梅市开一家了。 “别看我，我爸妈就是一农民，而且，我也准备把他们接到北京来了。”梅艳菲见刘主任的眼睛扫过来，忙摆手说。 刘主任扫了这些人一眼，转身走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