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谷之六
“父王，父王，你还没答应心圣搬去思怪家住呢？”十二公主有点不乐意了，人家今天到现在还饿着呢。 皇上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心圣啊，你现在才八岁，朕和你母妃有点不放心你出宫住。而且你是要住到别人家去，还要一直住在那里。父王可不能硬逼着人家同意让你永远住那里吧？” 十二公主想想也对：“那怎么办？” “这样，只要卓思怪哪天能亲自到朕的面前，亲自开口说，‘心甘情愿要你搬去他家住，朕就允了，可好？” 十二公主皱皱小鼻子：“好有难度，思怪一直不太待见我。” “那你可得好好想法子，怎么让他心甘情愿开口留你喽，我们皇家要以德服人。”皇上得意地让人领着十二公主回她母妃那里，并赐了一桌的御膳，晚上也点了莲贵妃的牌子。心圣要嫁入卓家，他得先和莲贵妃说一下，免得她家里那些别有用心的，搅了这件好事。” ************************************************************************************************************* 岁月匆匆，四年很就过去了，心圣公主十二岁了。皇上宣布心圣公主应该开始学习宫庭礼仪，不得再随意出宫了，这可把十二公主给伤心好一会儿。 “思怪，你，你一定要早点来接我。”心圣公主最后一次去卓家，伤心极了。 “知道了，哭啥，过几年就又能见面了。再说我们一家都要去南边造船，你来了也见不到我们。” “造船？那个你以前说过的，能在海上跑的马车？”十二公主一下被引起了兴趣，也顾不上伤春悲秋了。 “嗯，这事要保密，你母妃那也别提。是你父王给我爹下的密旨，本不应该和你提的。但怕你没事再偷偷溜出来，就先和你说一下，我们一家都要去南方了。” 十二公主一听，这眼泪又涌了起来，这样她得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好几年，连清叔月婶也见不到，这心里更舍不得了。 “你也跟着去造船？我看别人家的公子都去国子监里读书，准备将来参加科考考状元做官。你不考吗？你一直成绩最好的。马太傅一直说你将来会比清叔还要厉害的。” 思怪支唔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后来被她逼急了，就吼回她：“你要搬进来住，养你那么贵，我不造船出海寻宝，怎么养活你？” 十二公主好委屈，去了月婶那里告状，月婶直笑的炒菜勺子都掉地上了，忙拉过十二公主：“别理那傻小子。待会儿我们做好吃的，不给他吃。” 可最后，她看不过思怪在那里看着那八宝猪蹄直咽口水，夹了一大块放进他的碗里：“吃吧，多吃点。有力气了，早点造出船，寻到宝回来，我就能搬过来和你们住一起了。不过寻不着，你也别太担心，我会让父王多给点行李，这样，你负担就小了。” 看着这两个小的在那里商量着搬家的事宜，清叔轻轻对满含着眼泪的月婶说：“如果心圣能进来，你也该忘了以前才好。” “嗯，”望着十二公主那张酷似小怪的脸，月婶悄悄地擦去了眼泪。 ********************************************************************************************************* “皇朝第一公主”，心圣公主终于在十六岁行笄礼后不久，迎来了她的婚礼。皇上大赦了天下并关朝三日，而公主的洞房没设在她的公主府，而是设在了以前的卓府。 这时的卓清早已恢复了官职，不过却不再是吏部尚书，而是南郡海商总调司司长。卓思怪没有入朝为官，只是替父亲管理着宝御王朝最大的海上贸易船队。 月前他从海上回来，就快马上京，直接向皇上提亲了，“臣愿娶心圣公主为妻，请皇上恩准。”几年来的跌打滚爬，把个青涩少年锤炼成了一个有担当的汉子了。当他听说，外国使臣要来求娶王朝第一公主时，第一时间的回到了京城，向皇上求娶了十二。 “思怪，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你娶了心圣后，会失去什么？” “是。实际上草民的心早在四年前，决定去南方就已为草民做了决定了，只是当时草民年幼还未能明白，只是随心而为。现在草民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了，早在本次出海之前，草民已经告诉父母准备聘礼了。” “当年朕就答应了心圣，只要你亲口说要她去，朕必定成全了她的心意。现今朕就亲口允了你和心圣的婚事。你要好好待她，别辜负她这十年的相候。唉，朕失去了一个好臣子。” ******************************************************************************************************* 卓府上宝灯高挂，喜乐飞扬，人影烁烁，杯盏相击。 喜屋里，却万籁俱静，只剩红烛摇曳。静静坐在喜床边上的新娘子，双手相绞着，脚不停地轻点着地。“那混蛋怎么还不来？再不来以后不给他烧八宝猪蹄了。”语气中有着急切，更有着娇羞。 “娘子，好狠的心啊。“一个俊朗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新娘子的身边。不一会儿，盖巾被挑开了，心圣公主猛眨了几下眼，才算看清眼前这一身火红的男人，正是自己想了十年的人。 “怎么娘子不认识为夫了？” “啊~，思怪，。。”心圣公主想到了什么，犹豫着怎么开口。 “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卓思怪望着眼前好象很难过的娇人儿，担忧着问。 ”不，不，思怪。要不后天我们回宫看父王母妃的时候，我让父王把我的公主称号给削了吧？前天大皇姐来看我，我才知道，驸马不能入朝为八品以上官职。我，我，一直不知道，你是知道才去出海的是不是？”新娘子伤心的眼泪真要掉出来，她昨天被大皇姐一说，那个心肝疼的。从小在学府里，给太子伴读的思怪就一直是第一，哪个教过他的师傅都说他将来如在朝为官，必是一代名臣。可现在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因为娶了自己，几乎是绝了仕途了。 一听眼前的娇娘子是在纠结这事，思怪松了一口气。“那个多嘴的恶婆娘，父王就不该放她出冷宫。嫁去‘哈里’，也用不着这么早准备，尽是惹是生非。”卓思怪对这个大公主是厌恶至极，不仅是因为她当年差点害死心圣，毕竟当时他还不认识心圣。可这次由于被指定和亲，放出冷宫后，在背后不知搞了多少黑手，竟然还敢给他下春|药。要不是爹给的香馕，自己还真有可能娶不了眼前这个让他牵挂多年的宝贝了。 “等三日回宫见过父王母妃以后，我们就出海吧。你还没坐过那个船，见过真正的海。”卓念秋是知道的，菁贵人坚决不同意自己女儿去和亲，可皇上亲点的谁也不可能反对。当年大公主被关进冷宫是因为心圣，如果不是因为被禁冷宫，象大公主这样的身份怕早该订亲成婚了，所以菁贵人对心圣必定是恨之入骨，留在京城，虽有皇上在，可也防不胜防。而且菁贵人的哥哥此次怕是要官拜兵部尚书了，就算有公主府的背景，也比不上握有实权的护国元帅府，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南方才是自己的地盘。 “真的，你给我寄的那些画里的大海真的好美。你，你干什么，干。。。。脱衣服？冷。 “待会儿就热了。” “你压着我了，你那么重，我要被压扁了。” “我真想骂你那不负责任的母妃。”卓思怪气急败坏地抓住乱打着他的小手。“你的教习嫫嫫是谁？要跟来了，我明天就打发她去后面洗衣服。” “母妃怎么不负责了，给了我好多的嫁妆的。你都不用太担心养不起我。”十二公主不乐意了，她箱底下，存着好多的房契和地契，好厚一挞的。“再说这关杨嫫嫫什么事了。人家都那么大年纪，你还要她去洗衣服。。。” “你个小笨蛋。”卓思怪掌风一挥，灭了烛火，下一刻就压上了还在那里表示不满的心圣。 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眉黛羞频聚，唇朱暖更融。 ******************************************************************************************************* 天刚清亮，坐在高堂上受着媳妇茶的月婶，含笑着注视着眼前情意nongnong的二人。想起了早上起来时和阿清的对话， “阿清，我昨天第一次没有梦到小怪了。” “她该是放心地走了。” “你画些小怪吧，我怕时间久了忘了。” “好。” “我想皇上也是放下了吧。”月婶望着系在心圣腰上的那块血红温玉，兴尉地笑了。 “嗯，老丞相的外孙女是个宽宏大量的，有她为后，后|宫就不会有太多是非了，护国元帅府的太盛气逼人了。不谈，不谈，过几日还是回南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