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阿公的秘密
清晨的时候，蛮城已经全城戒严。 恐慌的光环依旧笼罩着整座城市，整座城市的进出已经被彻底隔绝。 大队大队的黑甲军走上街头，一条街一条街的进行封锁，一个个盘龙部族人满脸死灰地被压上囚车，又被送上上东方的刑场。 昨夜黑甲军行动的消息已经传了开来，那训练有素的行军声也隐瞒不过人们的耳朵。 在这个时候，每一个蛮族人，只能惴惴不安的躲在家里，封死自家的大门，庆幸着自己不是出自盘龙这个曾经的第一部落。 一个上午的时间，这座巨兽般的城市就陷在了这种微妙而诡异的气氛之中:沉闷，惶恐，紧张，茫然…… 甚至于早晨，蛮医们的兽车横穿整个蛮城，最后行向城外，也无人在意。 …… 古怪地建筑中， 宽敞的大厅内， 盘坐在最高处的，便是应台和阿公。而在他们下方，坐着尧散和那些晚辈。 听闻了昨夜的事情，众人脸色有些阴沉，仅一大早来寻盘龙部人的黑甲军就有好几波，这实在是让人不得心安。 阿公沉吟了片刻，抬目望向尧散:“要你采办的器物必需品都是否安排妥当？” 尧散拍了拍腰间的兽囊，点了点头:“昨日已经准备妥当。” 阿公眼睑低垂，思虑片刻，突兀道:“收拾东西，我们明日回山海部！” 众人心中猛地一跳一，端木抬头看向阿公，想说些什么，但想到那些正在东方刑场斩首流血的盘龙部族人，嗓子口的话又吞了下去。 叶峰却豁然抬头，急道:“为何不等第八日？” “等？”阿公脸上一冷，不似往日的慈祥，冷冷道:“原本第二人次的蛮医有十二人，今日你可知只去了几人？” 叶峰等人一愣，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阿公骤然道:“五人！” 阿公冷厉地盯着叶峰，继续冷声道:“这五人所在部落，皆是南明族公的拥护之部。” “我山海部从不倚靠这些大人物，毕竟……墙倒了，是会砸死墙头草的！” “你既是随我而来，就是我山海部之蛮医，你的立场……” “亦是我山海部立脚之处！” …… 西席端木二人眼见阿公气急，心中不由畅快，终究是个不懂世事的小崽子，如此冲撞阿公，岂不是自讨没趣？ 叶峰身体一震，低着头不言语，也不知想些什么，阿公陌生而冷漠的目光扫过他，最后冷哼了一声:“今夜来我房舍，我好好给你说道说道。” 令人不注意的是，旁边的应台骤然眼皮一跳，心中有些叹息。 终究这崽子性命不保。 …… 今夜，大雨倾盆而下，第二人次的蛮医早早就回到了磨铁城，不出意外的一无所获。 叶峰盘坐在兽皮上，此刻的他没有修炼，而是皱着眉头思索。 外面的大雨哗哗下着，在这个密封而无窗的古怪建筑中，更是听不到雨声。 “哗！” 他骤然起身，脚步缓慢地来回走了几次，脸上异色闪烁不定。 阿公今日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异，别人不经意间倒也不注意，但叶峰能注意到，却是因为……这种目光，与清心曾经的目光极其相似。 这是一个极其残酷的地方，这就由不得他不得不谨慎对待每个人。 某时，他一咬牙，推门走出，敲了敲阿公的门户。 “进来吧！”阿公平淡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叶峰推门而进，见阿公盘坐在兽皮上，一旁架着个石锅，噗噗热气肆流，也不知在煮什么药，药味满室，叶峰竟骤闻之下，有极大的昏沉之感。 “阿公……”叶峰心头不详之感愈加沉重，强忍着扭头就跑的冲动，有板有眼地行了个蛮族礼。 阿公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恢复了往日的慈祥，指了指肩膀，缓缓道:“这老毛病又犯了，崽子过来，给我扎上两针。” 叶峰脚下如生了根一般，寸步不让，脸上露出一抹惊慌。 “怎么？嫌阿公白天揭你脸面了？”阿公的脸色“唰”地一下阴沉下来，阴冷道。 叶峰抿了抿嘴，此刻却是平静异常，骤然问道。 “阿公，我一直敬你是族中长者，不知今夜你要干什么？” 阿公微愣，虽不知这叶峰怎么察觉到自己欲对其不利的，但光是这种安之若素的定力，就绝非普通人。 他眼神恍惚，缓缓道:“初来之时，你身具骨针奇术，虹儿也对你也有些意思，我便顺水推舟，庇佑你一下。” “随后，你被那位大人收为火奴，我相信你可以带着全族走向辉煌，所以赐你山海部修炼之法。” 阿公缓缓起身，赤脚踏在黑石地上，一身素衣，脸上透着深深的失望，但在叶峰看来，却是冰冷异常，不似常人。 “后来，你成了弃奴……”阿公慢慢走向叶峰，那一步步脚步声如踏在后者的心跳上，刹那间，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我问你，你在那位大人那里可得到了什么”阿公骤然脸色恐怖，冷冷问道。 “得到了什么”叶峰吞了口唾沫，心下急转。阿公可不是普通的蛮士，修为滔天，一身气血臻至血衰，在荒地号称第一蛮士绝非浪得虚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能够逃脱的几率……接近于零！ 而自己在清心那处宫殿得到了什么不过是那十万医经的见识，不知所谓的“火蛮秘术”和一点《镇灵针术》的皮毛。 叶峰心头踹踹不安，这些要么残缺不全，要么来历不明，如果就这样说出来，别说阿公不信，就连自己也不太相信。 此刻的阿公冷笑着，狰狞非常，如魔鬼一般，一步步靠近叶峰，目光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看着绝世宝物般。 叶峰不由得脚步后退，惊慌失措，转身就跑，便听阿公一道冷冷的轻哼声。 “哼！！” 与此同时，阿公的脚步一错，踏在心脏跳动点的脚步声不由错乱，叶峰只觉自己的心脏在那一瞬间随之一乱，一股猩甜味从腹腔冲上喉咙。 “噗！” 忽然，他身体一震，脸色骤然苍白，一缕血丝从嘴角沁了出来。 “不过是通窍境的小崽子！若是让你逃脱了，我虬龙又如何成为一族蛮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