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活着
山海部落， 无数族人簇拥着，站在血迹斑斓的大门前，一个个满脸气愤。阿公正在人群的最前面，满脸严肃。 在他的对面，同样站着一群包裹着兽皮的青壮大汉，周身游荡着不弱的凶悍气势，为首的大汉面上勾画着几道蛮纹，似构成一种奇异的纹路图案。 “山海族公，你们狩猎队抢了我们的猎物，此事可坏了这里的规矩！”为首的大汉脸色一动，那奇异的图案也是一扭，朗声道。 “什么我们抢了你们的猎物！明明是你们驱赶了只野兔让我们抓了去，这是你们故意的。”一个脸上有两道蛮纹的山海族人不忿地走了出来，愤愤道。 听到族人的回答，阿公的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紧紧盯着面前的乌海族人，似要他们给一个合理的答论。 那为首的壮年大汉不以为意，大声道:“山海族公，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部落抢了我们部落的猎物，这可是坏了规矩的……大伙，你们说对不对？”说到最后，还不忘大声吆喝一声，仿佛自己占了理一般。 可此话一出，山海部落的族人也不甘示弱，几个火气极爆且实力不一般的族人正要走出，就被旁边的族老纷纷拉住，唯有破口大骂。 “你们就是想挑事儿！” “有本事来打一场，忘记了你们族公被我们阿公打得屁滚尿流了吗？” “就是！乌海的崽子就是不长记性。” …… 提到自己阿公，乌海族人眼眸顿时一片赤红，为首的那个大汉更是周身散发出嗜血骇人的气息，狰狞道:“那是老一辈的事情了，可事实是，你们的西坝可是败在了我的手下，至于你们的族公，已老之人，气血衰败，不足为虑。” 此话一出，一片惊愕，所有人望向阿公身后的西坝，却见他羞红着脸，双目闪烁不定，似要躲避自家族人的目光，心中恍然，一时间竟讷讷无人言语。 要知道，狩猎队队长是未来族公的接任者，若现在便被其他部落压了一头，以后当了族公那还得了？ “怎么？没话说了？”那为首大汉闷声大笑。 “阿公……” 看着这大汉嚣张至极的作态，西坝愤恨不已，某时一踏出，俯身正欲说话，便被阴沉着脸的阿公挥手叫停。 只见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为首大汉，徐徐道:“早就听闻乌海部落狩猎队新任队首天资聪颖，是极有天资之人，想必就是你这崽子吧！” “正是在下！”为首大汉毫不作伪地傲然道，其中的高傲自信，让人切齿。 “乌海族公却是教出了一个好崽子，只是不懂尊老之道。”阿公突然摇了摇头，叹息道。 为首大汉站在乌海族人身前，瞪着眼睛，望着那缓缓摇头的山海族公，他虽说敬畏那自家族公，但对于这气血枯竭的山海族公，却是没有丝毫尊重之意。 站在那大汉后的乌海族人，立刻瞪起了眼睛，他才不管对方是谁，此刻看到自家队首受到羞辱，顿时有了怒气，正要上前。 但就在他刚迈步的一瞬，阿公目中有奇异之光一闪而过，那个乌海族人顿时全身一震。 “放肆！”西坝怒目横生，抬起脚步猛的向前一踏。 这一步落下，西坝整个人好似瞬间不同，在他的身上，有一股凌厉的气势骤然爆发出来，环绕四周，单听在那乌海族人身体外，有闷闷的轰声回荡，随即便见他面色苍白，退后几步。 乌海队首双目微眯，眼中闪过一抹寒芒，正欲说话，便见一个山海族人连滚带爬地从远处跑了过来，视其状，似惊怕到了极点。 乌海队首神色微动，顿时闷声，不再说话。 那个山海族人跑到阿公旁边，附耳言语了一会儿，只见阿公浑身一震，惊疑不定地问道:“此言当真？” 那个山海族人狠狠地点了点头。 阿公惊疑地思虑了片刻，对着那乌海部落地众人随意招了招手，道:“你们这群崽子别随意招惹人，真摊上大事了你们阿公也护不住你们……自己回去吧！” 乌海部落的族人大怒，只见那队首猛一抬头，目光化作一条毒蛇，牢牢地锁在了阿公身上，徐徐道:“早就听闻山海族公修为极高，一身气血溶于髓内，是这荒地内的第一强者，不知可否指教一二？” 阿公恍若未闻，对着身后的西坝低声道:“立刻下去清点十个族人，等下随我出去走一趟！” 在场哪个不是修为极高的蛮士？这点低语轻轻松松便能听到，只见乌海队首脸上怒容一闪，右臂上经络如虬龙般暴起，身上隐约闪烁起数十道血线，身体如利箭般爆射而出，风声呼啸，一时间竟留下串串残影。 “嗯？” 阿公眉毛一挑，眸中闪过一缕诧异，随即右脚一踏。 “轰！” 如天崩地裂的声音骤然响起，震耳欲聋，灰尘顺势而起，眨眼间已经掩盖了所有人的视线，只能看到那隐隐绰绰的队首身影在爆射之中似受重击，身体一顿，紧接着连退数步。 “阿公，人已经清点完毕。”西坝恭身道，抬头乍然看见那烟尘中被击退的身影，心头暗惊。昔日他被乌海队首所击败，自然知晓此人不俗的修为，却没想到了阿公这里如此简单地被击退，不由对阿公高深莫测的修为有所咋舌。 “随我出去走一趟。”阿公抬脚便走，看都没看那群不识相的乌海崽子。 一时间，一片寂静，乌海一众盯着半跪在地上如受重击的自家队首，只觉口舌干涩，心中不由有些惶恐。待到阿公带人走远，那个队首才一脸震惊地抬头，骇然道：“血衰境！” ………… 阿公带着族人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眼前的大山让所有人身子一震，脸上出现骇然之色。 原本高壮的大山再无，只有一摊平地且破碎的石头，时不时夹杂着几根杂草。 西坝看了看如同废墟的大山，嘴唇干涩，缓缓问道：“北邙山……崩了？” 阿公眼底同样闪过一抹震惊，点了点头道：“估计是的！” “那位大人呢？难道此事便是她做的？” 阿公沉默，再抬目时，眼中已经换做一抹担忧。 “快看，有人！”一个族人惊呼出声。 众人神色一震，展目望去，只见那边出现一道浑身灰尘，毫无生气的人影。 那****袍破烂，缓缓走着，身体摇荡，似下一步就会倒下一般，正向此处走来。 一步，两步…… 每一步之后他似即将倒下，但他却没有倒下，直至走到阿公面前，在众人的惊呼中，他的身体一歪，倒了下来，嗓子里同时涌出一道沙哑的声音。 “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