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回家的感觉
金秋过后,天气渐渐变冷,除了树叶已经飘飘然渐渐落下的果树,门前一片荒芜。 下完苹果梨,隔了很久若离才和司马小娟甄珠儿一起回来,见一大堆的玉米杆高粱杆堆在地头,对已经在照看的常有发说:“常大伯,这些个玉米杆高粱杆的你都运回去烧锅喂牛吧,堆在这里我们也用不上。” 常有发自从帮着若离这边看家护院,就忠心耿耿的秉着忠厚老实态度,每天早上晚上都来这里查看,前些天地里的庄稼树上的果子还没收获的时候,他就带着儿子侄子随便搭了间窝棚住在里看看护着,若离将盖星雨院门的钥匙给了他,让他晚上住在家里,可是他都没有接。 常有发听若离说,忙摇着头:“若离姑娘,这么多的玉米杆高粱杆,足够你们烧一年的锅了。你们还是留下来自己用吧,这些年来若离姑娘给我们的太多了。” 常有发说着又感恩起来,若离忙笑着打断:“常大伯,你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这些个柴禾我们真的也用不上,我们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回来一次,你就拉回去吧。还有那些个麦草都拉回去吧。烧不完的话,也能喂喂猪喂喂牛什么的放在这里过了冬天都发霉了,这也算是废物利用。” 常有发回去喊来家里的男丁们,拉着独轮车,将玉米高粱杆,麦草拉了回去,最后留下来一点帮着整整齐齐的码在院子后面的地方。 吃过下午饭,天还亮着,司马小娟去黎庄看司马小婵狗儿了。甄珠儿一个人站在院门前,看着空旷的庄稼地,地边上的那些个杏树桃树。还有地里的苹果梨树,苹果树。远处河水缓缓的流淌,青山如黛,对面山村炊烟袅袅,此时夕阳西下,嫣红染红了半边天,景色别样的美,她的心也渐渐地柔和起来。 她沿着田埂慢慢地走着,秋风带着寒气吹在脸上。树叶不时的飘在她的发髻,她想着心事,不知不觉的走过了地头,走上了通往上游的已经很宽阔的小径。 小径就在河床边上,想起好几年以前鲍天角也和她在这里约会过,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也只是问甄一脉的事儿。问关于兵符的事儿,也让她心慌意乱心惊rou跳了很久。 现在鲍天角已经是一国之主,是不是早已忘了曾经给她的承诺,是不是还会记得这里发生的一切。如果鲍天角真的不来接她,她该如何生活下去,若离会不会永远这样待她。 低头走着,不知不觉的天色暗了下来,冷风吹来,她这才从沉思冥想中回过神。刚才美丽的景色已经荡然无存。一边是神秘莫测的近看树叶已经落下有点荒芜远看如黛的高山,一边是空旷没落的河床,寂寞的一成不变的哗哗流淌的小河,她忽然觉得孤独冷清。 还有点害怕,便急急的转身往回走,就隐隐约约的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似乎就跟在后面。 天还不算太黑。山里人都回家早。虽然现在的大路四通八哒,四周却早已没了人烟。 她心里害怕,加紧了脚步,后面的声音也跟着加快,她吓得脸色苍白,坚持加快脚步不敢回头。 后面的人也跟着她的速度不离不弃的,决不能这样被袭击,怎么着也得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万一是人就大声喊叫。如果不是人,那就信天由命。 她咬了咬牙猛然转过头去。瞪圆双眼,只见司马羽背着一个包袱风尘仆仆的走在后面。 她全身软了下来,慢慢的弯下了腰去捂着胸口喘了会气随即眼里带上惊喜。直起腰来见司马羽直挺挺的站着,佯装嗔怒:“司马羽,你想吓死我啊,怎么不出声?” 司马羽低下头:“不知道该喊你什么。是叫你甄珠儿呢,还是叫你珠儿,还是叫你什么?” “叫什么?随你怎么叫啊,叫响了就好。”看见司马羽,甄珠儿几乎已经死去的希望一下子被点燃,她急切地问:“司马羽,怎么就一个人啊,一脉呢?是不是皇上让你来接我们的,接我一个人还是连姑姑一起接?” “一脉去征东了,天麟亲自挂帅。”司马羽目不正视:“我和星雨是要去出使韩丹国,星雨去了羊家堡看妻儿,我也是顺路来看看你们。” “皇上没说接我去都城?”甄珠儿失望的垂下睫毛:“他是不是忘了他说过的话,还有我爹爷爷他们难道也不要我了?” 司马羽看着脚尖:“珠儿,皇上暂时还顾不上,定安王有病在身,甄世子另有重任,回都城的事儿以后再说。我只是回来看看你们,就是若离姑娘小娟也还的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 甄珠儿刚才徒然剧增的希望被破灭,转身无精打采的往回走。 “珠儿,皇上也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现在东边的瓦砾国趁着皇上刚刚登基,频频来犯,大皇子五皇子的势力也虎视眈眈的准备伺机复辟,皇上后宫到现在还没主,不接你回去是怕你有危险,就是若离姑娘也的留在这里。” 甄珠儿没说话,心里狠狠地说,一口一个若离姑娘,难道鲍天角更在意若离?这个该死的金若离,简直就是自己的灾星。 回到院子里,她径直进了自己的屋子,虽然若离这段时间不计前嫌的处处照顾她,在自己的前途面前,她还是个灾星,还是格挡路虎。的保持距离。 司马羽跟着甄珠儿进了院子,见若离屋里的灯亮着,心慌了一下,随即稳了稳来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他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 油灯亮着,屋子里没人。 他站在地上仔细地看着干净整洁的屋子,墙上是一幅裱糊过的带着画轴的精美刺绣:“天道酬勤。”丝线搭配的很雅致的,字里行间似乎还能看出隐隐的花朵,蜜蜂飞舞。 屋子里一张方桌一把椅子,桌上有一摞白纸,边上摆着笔墨砚台。一只盘子里放着两只点心两只苹果,他拿起点心放进嘴里,眼睛看着笔墨纸砚。 难道若离还会写字?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他只知道若离懂得很多,也只以为那都是民间的一些传说,却没看见她写字。 他好奇地拿过一摞白纸,取过上面的几页,就露出底下的。 底下的纸张上满满的写着一首首一行行的诗文,还有一些简明易懂的白话文,用词华丽中透着婉约。 他吃惊地拿起一张写着:“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却上心头。” 他睁大眼睛看完又拿起另一张:“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纸上的字写的不怎么好,但是却工工整整还算秀丽,他愣愣的看着就算是盖星雨也写不出来的绝世佳作,又拿过那几张写着白话文的,字里行间透着一个美丽少女对青山绿水蓝天白云的喜爱。 直到外面传来轻轻额脚步声,他才迅速的将纸张放回原处,转过头来。 “司马羽你回来了,饿了吧,等一会我就给你做吃的,回来很久了吧。刚才甄珠儿不知去哪了,我出去看了看。”一进门看见司马羽,若离的脸上露出狂喜,她急速的揉搓着双手,转身就往外走:“我去给你下碗面条,你一定是又累又饿。” 司马羽觉得眼眶发热,为了早点见到若离及meimei,他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休息过也没吃过东西了。刚才甄珠儿只是问了问鲍天角有没有说接她回去,根本就没问过吃饭没有累不累。 若离的话和略显羞涩的表情,让他瞬间有种回家的感觉,他放下背上的包袱,坐在椅子上眼皮就开始打架。 若先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冲了壶茶端了进来,见司马羽闭着眼睛靠在椅子背上,满脸的疲惫,摇了摇头,这个司马羽一定是走了很多的路,便放下手里的茶盘,小声说:“司马羽,先喝口茶在炕上躺一会,饭熟了喊你。” 司马羽感觉回到了家,吃了两块点心垫了垫肚子困劲上来,任若离怎怎么摇晃眼睛也不睁。 若离见他躺在椅子上很不舒服,便弯下身子,使劲将他架起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放在炕上,喘了喘气,这才将他的身体摆正,将鞋子脱下,袜子发着臭味,弥漫了整个屋子,她捂着鼻子帮他将袜子脱下,已经yingying的。 他一定是赶了很多的路,若离心里想着,便去厨房打来热水,细心地帮他将脚洗干净放进被窝里,帮他翻转身子脱去外面长袍,将枕头放在他的头低下。 司马羽迷迷糊糊地心里有点清楚就是睁不开眼睛,等他一觉醒来已经是大半夜,灯还亮着,桌上放着下好的面条,都用熟油,炒菜拌过,旁边放着一壶醋,加加两个凉拌菜,茶壶放在炕沿,因为炕是烧过的很热,壶里的茶水还热着。他的袜子已经洗好就铺的平平的放在木头包起来的炕沿上,已经干了。 他心里一热,跳下炕倒了杯热茶漱了漱口,端起干拌面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