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审
在衙门内,明镜高悬之所,往往是藏污纳垢之地比起ji院和赌场更加的灰暗地方。何老爷这个村官是比七品芝麻官更小的九品,但是他这个村里的权利却是扎实稳定集中的。至少纯良的村名很听话,对于官府有莫名的崇敬的心里。做这种官其实比那些京城的大官要舒服很多。不用战战兢兢的与人争斗,自由。在村子他最大,凡事自个儿说了算。村民们都得恭恭敬敬的尊称他为何大人。 何大人在村子里也坐了十来年的官了,拢共加起来没审过几个案件。无非就是小打小闹的小偷小摸这些个。基本上他把人往牢里一扔,过个一些时候放出来,人也就老实了。或是给罚几个钱就放人。今时今日他算是碰上了难题,牢子里的扔着的人让他是头疼不已。 这厢赵天翔,赵大老板跟他明示说要尽早的处置牢里的这个人,可是要怎么处置啊?!赵大老板是姚老爷的女婿,而姚老爷堪比衙门的衣食父母。九品芝麻官的那一丁点的俸禄哪够何大人生活,养大小老婆的。于是村中大户有意无意的以各种名目捐过来的钱,在何大人手中一过,就留了一层的油在他的手中。姚家人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愿意供奉他。 所以当赵天翔说要抓人的时候,这个人情他不得不卖。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把钱月给抓了。原本何老爷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等赵老板消气了,便把人给放了。给惹赵老板不高兴的人来个下马威便算了,这样既给了赵老板面子和姚家面子,这边他自己也不算破坏了律法。可哪知现在赵天翔提出来审犯人。 他拿什么审呢?人证、物证一样都没有,单凭赵老板一句话也太牵强了。 “赵老板,我把人抓过来让他在牢里多待上几天是没问题,可这审……”何大人犹犹豫豫的尽量不罪的解释:“这拉出来审可是大家都看到、要记录审讯过程。我们这边一来没有人证、二来没有物证,绝对判不了罪,反而让人笑话。” 衙门的书房里面,何大人站在下首反倒是赵天翔站上首位置,何大人弯腰与对方在打商量。这小小的村中一衙门倒是装修的还真精致,里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桌子上面摆的都精贵的物件,倒是有几分古色古香的情调。再看那门外站着的衙役们一个个肥头大耳,一看就不事生产,平时没怎么劳动了。 要不是姚家“鼎力相助”,若不是拿钱砸出来的,这一群老爷们住的衙门哪来这么光鲜亮丽呢。所以何大人好生好气,几乎比柔美的女子还软言细语的劝赵老板弃这可笑的念头,要是换成其他人早被何大人黑着脸一棍子打出去了。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赵天翔却不放弃,他踱方步一屁股坐在人家大人的首位的太师椅上面就不挪了。 这若是早点劝兴许还有一丁丁的可能,可是现在赵老板刚好被钱月拂了逆鳞,拔了老虎须,正在起头上哪里肯善罢甘休呢。他坐在那里眼睛一转、脑子一转便有了主意:“若是有证人证明他当日防火烧的杂货铺……那……” “那我本官就能判他个终身监禁,永世不得出来祸害人。”何大人一拍桌子肯定的说。 “厄……能不能改成杀头之罪。”赵天翔得寸进尺的跟何大人商量着。 何大人顿了一下,然后迟疑的回答:“也倒是可以,不过这个要上报,而且犯人要押到京城处决。” “成,那就这样办,我给你找个证人来。”赵天翔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脚步轻快的大步往外走。 何大人站在一边看着赵天翔走远是欲言又止。接下来的几天,他因为这件事是茶饭不思皱着眉头与师爷商量对策。 师爷脑子清明,鬼主意多。他作为衙门的一员也是深受姚家“恩惠”于是说:“若是赵天翔真的找到证人,老爷您只管判就是呗。” “可是那证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假的,若是有依照赵天翔的做法早早的就将人拎过来。 “老爷您只是按照证据证物证人办案,其他的您一点都不知晓,对 吧。”师爷眨眼。 于是等过了几天,等“各方”都准备好,衙门就准备审杂货铺的纵 火案。因为是公开审理乡里乡亲的把衙门口堵得是水泄不通,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里面的还自带小板凳,外层的也自带小板凳为了能站的高看的见。 钱月作为嫌疑犯被拉出来,手脚带着沉重的链子,走起来“唰唰”的金属声很有气势。两边衙役低沉着嗓音起喊:“威~武~”然后钱月被强迫的跪下去。 何大人惊堂木一拍,一片肃穆:“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钱月。” “何方人士?” “杭州人士。” “来此地何为?” “……”两人一搭一搭的将以上基本信息都过了一遍。然后何大人再次一拍惊堂木:“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草民不知,请大人明示。”钱月抬起头正大光明的直视何大人。 好大的胆子,竟然这样大声的说不知道,外面的人群瞬间一片哗然为钱月的胆子和他的装傻,窃窃私语起来。 “肃静,公堂之上禁止喧哗。”何大人连拍了两下,村民立刻安静下来,不敢造次。何大人这才接着问:“钱月本官问你,你如实回答。赵天翔赵老板的杂货铺纵火可是你所为?” “不是。” “可是有证人看到那天是你在杂货铺的后院防火。” 这个时候,赵天翔安排的证人终于出场了。这人在村中也算是有名 了,有名在不学无术和整天都在酒精浸泡下的酒鬼。整日的到处向人讨就吃,时间一久人们连他的名字都忘记,只是老酒鬼、老酒鬼的叫。 老酒鬼脸色微醺,一看就是刚刚喝了酒的样子。但是还能正常的走路和讲话,他指着钱月就嚷开了:“是他,那****看见是他鬼鬼祟祟的在杂货铺后面拿着火把在防火烧。”口吃还很清楚,貌似喝日喝的不多。 他话音刚落,身后村民又是一阵“嘘”声。这个老酒鬼的话有多可信暂且不说,但是他这样直白的指证钱月令很久没看到紧张刺激情节的村民们热血沸腾了一番。 “哟,看不出来钱月会做这种事嘛,长得人模人样的。可惜。” “那个老酒鬼说自己看到,他的话可信吗?每天都醉醺醺的。” “但是人家也不会无故陷害钱月,他俩又没仇。” 最后这个村民是神来之语,是啊,他们又没有仇恨。仇恨的人站在人群里面得意的看着事情的走向,一如他所期许的那样子。 赵天翔面带微笑的聚精会神的衙门里面,跪着的钱月和座上真正的官老爷,还有就是他“找到的”有力证人,一切都很完美。 而晓帛,钱月的妻子,晓帛站在人群的另一边看着赵天翔翘起的嘴角。若有所思。 心慈手软的太久了,都忘了她和钱月是猎人,而不是受人摆布的猎物。 她已经给过机会,但是赵夫人不领情、赵老板步步紧逼。 是时候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