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水儿与水儿
我面色愉悦的从床上站起来,迎过去。钱月似乎因为我阴晴不定的面部表情而感到受到了威胁,退了一步直接就撞到后面门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我挑了挑眉头,翘着嘴角踮着脚尖,抬手摸摸他的瞬间凸起的后脑勺。 “你讨好我也没用哦。”钱月靠着门,绷着面部皮rou干巴巴的说道。 “哦。”我应了一声,继续帮他揉。钱月经不住我这么温柔的对待,身上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还是继续嘴硬:“你……告诉你,这样子是没用的。” “为妻的只是帮相公揉揉,没有目的啊。”我笑着,热情的凑上去查看他的后脑勺的伤势。 钱月一把抓开我的手:“是吗?总觉得你每次温柔的背后都有一个惊天阴谋。”他睨着眼居高临下的看我。 我有什么目的啊,只是看他吃飞醋觉得可爱才想亲近亲近来着。既然不领情就算了,我收回自己的手和倾斜的身子:“夫君你的飞醋的吃的一点都不靠谱哦,我和大莽哥最多只是个外在名分而已。如果要是这样算来,那么你以前的那些有实质性接触的花花草草都应该怎么算呢?我不是要泡在醋坛里腌不可啦。” “什么花花草草?”钱月别过头装傻充愣。 “例如:倾云朵。”这久违的三个字从我嘴巴中蹦出来,原本放在某个最心底最深处的地方,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一说出口就感到一股酸气由内而外的冒出来,我竟真的吃醋了而不是假装。 这三个字真的是太过久远,钱月听到了后先是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是某位知己的名字继而快嘴的反驳道:“什么,我和倾云朵是咱两结婚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还拿出来计较吗?你和大莽的性质不一样都订婚了,你们。”在钱月的眼里,这种性质似乎更加严重。 “那是我失忆了好吧。”我扶额,无奈的再次重申。 “那……”钱月刚想说什么,突然闪电般跳到了另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对,你失忆了。怎么还记得倾云朵呢?”他眯着眼问。 “这个……这,呵呵,我恢复记忆了。”我耸了耸肩说的一派轻松。 钱月把自己从门板上揭下来,一步一步逼近:“恢复记忆了?什么时候恢复的。” 我心虚的一步一步的后退:“就是在不久之前啦……” “你不觉得在恢复的记忆的时候要跟自己的枕边人,夫君说一声吗?”两人的气势一下子颠倒过来。现在轮到钱月是质问者。 并不是故意要隐瞒真相,只是记忆来的散散落落的。一个场景一个场景的漏给我看,偶尔像汹涌的潮水而来应接不暇。有的时候却是以梦的形式出现,一觉醒来那些梦里的场景异常清晰就像是亲身经历过。有一次白日梦,梦到了在战场上被人拿着刀砍到左腰,撩开洗浴前撩开衣服一看,左腰间真的有一条淡粉色的小印子。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生来有之的胎记。 这几天,零零碎碎的记忆总算是全了。就打算着要怎么跟钱月说的。现在好,直接就这么说了。 “好了,现在记忆回来了。我不管是有记忆前还是失忆后喜欢的都是你这个冤家,对于张大莽一直是兄弟之间的感情。所以不要再嫉妒了。”这是一次比较直白的告白了。 钱月脸色缓和了很多,最终同意了去渔村,他当然随行不离。 以前总觉得渔寮村同县城很远,每次回村都要走好久的路。今天骑着马车奔驰而来却是飞快的,一下子就到了渔村上方的小山上方。一眼望去,小渔村与别时一模一样。 人的记忆会说谎,就像这几年我感觉自己只是淡淡的想念李家二老。但是一走到李家门口,泪止不住流下来。人说近乡情怯,那时因为故乡人的故人们。门一开,李爸爸和李mama白发先露出来,然后是他们惊喜的表情。 “水儿,水儿你回来啦。”李mama叫着熟悉的名字跑过来抱住我,李爸爸在身后默默的擦眼泪。我走过去,把他拉过来三人哭成一团。钱月则是尴尬的站在一边看着我们哭成一团,也不知该怎么劝。 正哭的投入,旁边的邻居被惊动了。有一个人走出来:“水……水儿……”他迟疑的叫出来。我一抬头是张大莽。后面的是张大娘和……他的妻子……一个跟我很像的单眼皮女人。她穿着朴素的渔民妇人穿的衣服,头上裹着方巾没有其它的饰品,只有耳垂上有一对简单的耳饰。脸上略施粉黛,她脸上的表情除开惊疑还带着一丝……不安的恐惧在里面。 “水儿……你回来了。”张大莽起初是有点发愣,接着一脸的笑意。一旁的张大娘碰碰他的手肘,他才缓过来:“三……公主殿下……” 张大莽这么一叫,李mama和李爸爸也停止了哭泣。大家齐齐跪下来行礼。 “起来,起来。咱们进屋说。大莽哥、张大娘还有……嫂子一起进来吧。”我把大家一一扶起来,并冲着那位女子友好的笑笑。女子表情僵硬的看了看我,然后将视线落在我身后的钱月身上。低下头尾随着大家进了李家门,脚踩在地上像是赴死刑一般的沉重。 进了屋子,我们絮絮叨叨的讲了许多。 原来村子里的人刚开始对水儿变成“水儿”都很惊诧,为什么婚礼之后新娘变了另一个人。重要的是连李家女儿都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虽然像但的的确确就是另一个人啊,混淆不过去的。李家和张家又拿不出合理的解释,两家人同时用沉默来对待大家的疑惑。 这种大变活人的戏码在渔村不是那么容易被接受的。那日之后,大家都绕着李家和张家两户人家走。不过小小的渔村就是善良,新“水儿”安静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直比之前的水儿更加安静。而且与之前的水儿不同的是,她身上散发了一股让人想靠近的亲切感,与之前那个水儿隐约间透着的隔阂不一样。她更符合作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时间是一股良药,大家从开始的别扭到后面慢慢的接受。在一个渔村生活,也没伤害到对方,更何况“水儿”更加的乐于助人。凡是都会出手帮忙。时间过去,人们的记忆开始混乱了,仿佛这个“水儿”就是那个李老汉在大海中捡到那个女孩子,就是张大莽起初看上的女孩。 张大莽的爱意当然比村子里的人接受的还要迟一点,新婚之后的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急切的想逃离这个地方。他拿出门打工为借口,要远走他乡是家里的三位老人死活将他留下来的。他们知道他这一走可不知何时会归来。 张大娘几乎是以死相逼,这个“水儿”姑娘跪在大莽哥面前说:我虽是替身但不求有前人的待遇,我只做之前水儿该做的事情。所以张大哥不需要付出任何感情或是其他的,请你留下也让我留下,这是我唯一能留的方寸之地。 张大莽留下了,他发现这个女孩子不止美丽可爱、勤劳更是令人心疼。相处久了,有一次他们坐下来,女孩讲了她的身世,是一个普通孤女的身世。爱怜之心顿生,张大莽突然间想给予一些东西让她觉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