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面对面
山洞不大,一进去就看完全貌。也就两间房子的大小,四米多高。许是这个山洞偶有猎户临时居住,所以里面摆了一堆干草,和一张简易的石床和石桌。我四下细细寻了一下,果然在石洞的角落里发现两块打火石。 天气其实还未很冷,可心是冷的,我需要温暖的温度和跳跃的光亮来照耀。试着用打火石取火,太过紧张手抖的打了好一会儿才点燃那堆干草。火光熊熊燃烧,灼的眼珠子疼。 好吧,不仅仅是眼珠子疼。脑子也一阵一阵的发疼,像是带着孙悟空的紧箍咒而某个隐身的唐僧在不停的念紧箍咒。闭上眼脑子的痛觉更是明显,我一下子从地上跃起,用力跺了好几下把刚刚燃起的火弄灭。再次摸了脸上的伤,伤口已经停止流血等过一会儿便会凝结成疤。 打火石放回原位,我毅然转身走出山洞,往山下走。性命之虞的我才不怕呢,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怕再去阎王殿报道一次。即使这逆了爹娘的意,总好过丢下他们自己躲起来的好吧。 从鱼僚村跑上半山腰,现在又从半山腰跑下去发现自己都不带喘气儿的。我有点吃惊,更吃惊的是跑着跑着,腹中丹田有一个温暖的热气发散出来。开始溢满四肢百骸之间,轻轻一提起,我竟然可以腾空而起。落下的时候借助树木的反作用力,一跃一跃的像鸟儿一样飞过枝头。 “天呐!!!!” 这个……这个……莫不是传说中的轻功?曾有一次带着齐浩宇、齐浩天少爷在茶馆里听书。说书的口沫横飞的描述了江湖中人如何如何厉害,少侠们一个个身怀绝世武功,手执正义之剑替天行道。故事里描述太过精彩,怎么听都像是经过艺术加工,不甚真实。 特别是其中的轻功,这种功夫。当时我坐在台下听得心向往之,那种自由自在在空中飞行的功夫多么令人羡慕,但心底我觉得说书人也将它给神话了。最多翻个墙或是跑到快一点就被他们说成了在空中飞行。人又没有翅膀,怎么飞翔。 而现在我就在飞,腹中的那股暖流源源不断的传来力量,使得我整个身轻如燕。稍稍一提起就“蹭”的破空飞起。几下就来到了山下面。 我刚要往村里走,眼前就有一排的人将村尾的入村口赌了个结实。他们骑在高高的战马,威风凛凛。背景是沙滩大海,现正值斜阳西下天地万物染成金灿灿的。背对着阳光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 其中一个坐在马背上男人轻微颤抖了一下高瘦的身躯,我看不他的五官,金色的夕阳将他融成一团金色。即使如此模糊的一团,我还是能感觉到他张开嘴。 然后他说:“晓帛。”轻轻的这两个字漂浮在空气中,它先是轻盈的像一个活泼的精灵一下子蹦到我耳朵里。再从另一只耳朵蹦出来,开始变得沉重,凝结成块。吧唧一下砸在地上掀起尘埃万丈。 谁?这个人是谁?他的脸依旧模糊溶于夕阳,声音却如此熟悉。只有简单两个字却拨动心底、灵魂最深处的某个柔软的部位。心脏皱紧,脑子里“嗡嗡”声响成一片,像有一千只蜜蜂在眼前或是在我脑子里飞舞。 我迈开一步两步。 金色的人影也从马上跃下,朝着我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汛水,逃啊,快逃。”突然间张大莽从侧面跑出来,他大汗淋漓,鞋子也在慌乱中跑丢了一只。想是我刚刚使用轻功的时候超过了他。不管怎样他的叫声拉回了我的理智,脑中“嗡嗡”之声一下子消散无踪影。 一下子缩回已伸出的脚,转了一个方向朝着张大莽跑去。刚刚跑出两三步突然觉得身后一阵风起,然后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硬是形容一下那就是每次间隔许久从县里回鱼僚村,站在村口看整个村庄的心情。也是每次站在自己门口,即将要见到父母的那一刻。 但是现在被拥在怀里的感觉,就像是以上的感觉加起来然后放大十倍后的感觉。而我连从被背后拥着连那个人的脸都未看清楚。只是被环在肩膀的大手硌疼了,不合时宜的心揪:他怎么这么瘦呢。 对面的张大莽看见这一幕,他立刻就火了。原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应该说张大莽是对自家人还有自己在意的人是有耐心的,但是对外人绝对是暴力的。特别是有人触到他的逆鳞。碰他的老婆自然是其中之一,张大莽打叫一声:“放开她。”就冲上来拼命。他这么大个子从小到大打架都没输过经常以一敌十,这次却被高瘦的家伙抬起一只手打翻在地。 慢动作回放,张大莽跑到离我们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后头那个高瘦君还还是双手环抱在我的脖颈间。他抬起右手,就在我眼前这双瘦骨嶙峋十指长长,若是再长点rou上去就完美了。这双手就定定的在我眼前,它根本没有碰到张大莽,后者的整个高大的身躯像一块破布飞了出去。 “大莽……”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那人的钳制,飞奔向张大莽,全身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检查完毕,万幸只有一点擦伤而已。然后抬头刚想斥责那个人的时候,才第一次看清他的全貌。与刚刚背后传来的触感一样,他很瘦很瘦,身体细长如麻杆两边脸颊整个凹陷下去消瘦,看得出长期营养不良或是疲劳过度。炯炯有神的双眼下面是赤青色的眼袋,因长期睡眠不足导致。可即便如此,第一眼还是让人觉得他的帅气,五官不仅英气还带着一股潇洒的。 虽然现在他拧着眉头绷紧了嘴唇,站在金色夕阳里,面目惊喜中带着悲凉,一些难过、一些震惊、一些不可思议、一些紧张、一些放松、很多很多基淀已久的情绪像蛹里的蝴蝶破土而出。 他张开嘴叫了一声:“晓帛。”只这声惊心动魄。我与他对视,他的名字就在我的唇边却始终叫不出来。 “你是谁?我不叫‘晓帛’。” 后面一排跟着他一起来的马上的人,下马来,齐齐跪下身来:“三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说你们认错人了。我不叫晓帛,也不是什么三公主。”这个身份太过于惊秫,我条件反射性的反驳掉。 跪在地上的人依然低头跪着,站在前方的男人依旧皱着好看的眉头,伸出右手,他说:“过来。” 脑门一排黑线下来,刚刚在心底酝酿对那个陌生男子莫名的心疼瞬间烟消云散,气氛被破坏殆尽,第一印象也直线下降。哼,打了人还敢这么拽。你让我过来我就得过来吗?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身后有这么多人了不起啊!!! 我也知道了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非但如此貌似我还是位高权重的人。对那人的逆反心理也噌噌噌就上来了。仿佛觉得那人天生就该欠我。站起身来一掌排开眼前伸过来的手:“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