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暖心王爷
树梢头一弯明月,白胖白胖的,像是糯米饼被谁横空咬了一口。.:。满地银白的月光,明晃晃,令人沉醉。 白云暖从窗前转回身子时,钟离雪已经领着丫鬟们将晚膳摆上了桌。 “阿雪留下来,你们都退下吧。”白云暖道。 锦橙、锦屏、翠黛都退了下去,钟离雪站在桌边,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白云暖。 白云暖看着钟离雪眼眸里一丝担忧,便笑道:“阿雪,你一定知道我想问你些什么,阿雪,你知道我们相识以来,我是很信任你的,我把你当朋友,你能感觉得出来吧?” 钟离雪沉重地点了点头:“王妃仗义热忱,救过戚雪的命,戚雪永生都记得王妃的大恩。” 白云暖摇头:“阿雪,今夜我们坦诚相对,好吗?我不问你,你自己和我说吧,关于你、美善和戚杰三个人的故事,阿雪,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钟离雪背脊有些僵,面对白云暖真挚的眸子,她面‘色’闪过一丝难堪,道:“我们三人的故事在洛县时,王妃不就已经一清二楚了吗?” 钟离雪倒是勇敢地迎视着白云暖询问的目光,她‘逼’迫自己不能躲闪,方能做出让人信服的样子来。 白云暖心里一凉,“当真没有多余的故事了吗?” 钟离雪笃定地摇头,白云暖顿了顿,换上一脸轻松的笑颜道:“那陪本王妃用膳吧!” 这顿饭,白云暖有说有笑,看起来心情很好。钟离雪却吃得有些食不甘味。白云暖摆明了是在给她最后的机会,可是她一个亡国公主如何能把国仇家恨和盘托出啊?即便是绿萝的死,她都不能揭开真相。毕竟美善是她必须保护的人。 钟离雪陪着白云暖用晚膳的时候,乐淑园内。晴歌正陪着张易辰用膳。晴歌殷勤地布菜招待,张易辰安静地吃了一会子,忽而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晴歌,晴歌的脸刷一下红了。 “王……王爷因何如此看着妾身?” 张易辰放下筷子,双手抱‘胸’,沉默着,并没有为她假传肖德妃懿旨要白云暖替母守丧而质问于她。当他的沉默无异于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足以让晴歌胆战心惊。心里揆度着到底是哪一桩错事东窗事发了。毕竟她背着张易辰的确是干了不少恶事。 “晴歌!”张易辰忽而唤了晴歌的名字。 晴歌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王爷……” “你我表兄妹一场,如今母妃又把你给了我,无论如何你都是这雍王府里的人了。我只希望你看在你对我的一腔痴情上,少与王妃为难,因为她是我这辈子想要去好好珍惜的人,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你明白吗?谁敬她,我就敬谁,你永远记好这个理。就对了。”张易辰说着,站起了身。 张易辰身上散发着迫人的气场,晴歌不自禁手心已经擎出汗来。只能低头道了声“是”。 ※ 白云暖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厅上,用脚尖在地毯上画圈。王府的地毯长长的绒‘毛’一脚踏下去绵软得像雪一样,画一个圈,地毯上的‘花’就泛白一片,再反方向画过来,地毯上的‘花’又恢复了原来的颜‘色’。她一直想着钟离雪的事情,想着她和戚杰、美善到底是什么来头,想着他们对他到底有几分真心,想着他们蛰伏王府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又想着会不会是她想多了。或许他们的底细就如阿雪强调的那样清白,或许绿萝的死真的和他们无关。他们只是为了要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才留在她身边当丫鬟仆人。 胡思‘乱’想的时候。张易辰突然就走了进来。穿一件月白袍子,安静地用乌黑的眼珠盯着她。 白云暖讶异地抬头看着他,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阿雪不是说过今天晚上他会在乐淑园留宿吗?他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王……王爷,你怎么回来了?”白云暖有些口吃起来。 张易辰并没有答话,而是慢慢地朝着她走过来。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他好看的眉眼。他的眉‘毛’像是两道剑,眼睛黑得像宝石一样,鼻梁高高的,嘴‘唇’很薄,形状很好看。 白云暖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本能地咽了咽口水。上天是如此厚待她,恩赐了这样一个好看又痴情的男人给她,这一次重生,老天爷对她实在是优待得没话说。 白云暖正‘花’痴着,张易辰已经一把将她从椅子里捞了起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的‘唇’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白云暖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他的‘唇’在她‘唇’上辗转着,像块温柔的海绵,汲取着她的滋润。他的舌头探进她的口内,她就那么软乎乎地瘫在了他的怀里。 许久他放开了她,但见她的眸子水‘蒙’‘蒙’的,两颊红彤彤的,双‘唇’又红又肿,他玩味地笑了起来。还没等他再次伸出手,她已经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王爷,臣妾有母孝在身呢!” 虽然这是晴歌使的诡计,可既然答应了全她的孝道,出于对逝者的尊重,也应把这一年母丧给守完。 张易辰笑着伸手刮了刮白云暖的鼻子,笑道:“刚才‘吻’了本王的王妃,算不算破戒了?” 白云暖有些局促,“王爷下不为例就是了。” 这一夜,张易辰仍旧宿在安品园的书房里,白云暖躺在‘床’上,甜蜜地笑着。他竟然没有留宿乐淑园,竟然抵挡住了肖德妃的‘逼’迫和晴歌的引‘诱’,这一切都是因为爱她。白云暖心口甜得发疼。 ※ 年关将至,白云暖在王府内闲得无聊,张易辰带她上了一回街,不过要求她‘女’扮男装。从前在洛县的时候她就常‘女’扮男装,随白振轩上街玩去,所以此次又能‘女’扮男装上街去,白云暖显得颇为兴奋。 跟在张易辰身边,她一席鹅黄衫子,嫩生生的,像个‘玉’面郎君。张易辰时不时就要伸过手来拉着她,令旁人不解地纷纷侧目,怀疑这是一对断袖。张易辰才不管旁人异样的目光,只管替白云暖整理外头披着的大氅,反复的拉拉理理,把她搬‘弄’得分外整齐,白云暖也幸福地依偎在他身旁。 侯伯勇和杰将军、安宇梦为了不影响恩爱的夫妻逛街,只远远地跟着。 街旁围了一圈人,白云暖一时好奇便要去凑热闹。张易辰便拉着她挤进了人群,原来是个一身缟素的姑娘跪在那里哭哭啼啼,冷风将姑娘的鼻子和脸颊都冻得血红血红的。姑娘身后一卷破席,裹着一具直‘挺’‘挺’的尸体,草席下‘露’出一双僵直的脚,连鞋都没穿。 原来是卖身葬父。 白云暖心里蓦地沉重,她想起了她曾经救下的卖身葬父的心砚和雨墨姐妹,不由对姑娘身前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墨字的白布黯然神伤。 忽听张易辰有些戏谑地问道:“哇,卖身葬父啊,敢问这位姑娘打算把自己卖多少钱?” 张易辰的戏谑口‘吻’一下‘激’怒了路人,全都对他恶狠狠地剜过目去。白云暖也有些惊异地看着张易辰。王爷一向心善,何以如此轻浮,难道是看上了这个卖身葬父的姑娘?看那姑娘生得并不好看,王爷的眼光不至于差成这样吧? 正在心里吃味着,忽见张易辰蹲下身子,随手‘抽’了根草席上的草,轻轻挠那僵直的脚板心。张易辰的举动惹来了众人口诛笔伐,白云暖也替他捏了把汗,张易辰却不敢,兀自挠那脚板心,十分有耐心地挠啊挠啊挠啊,众人的讨伐声越来越大,姑娘也在一旁大呼小叫:“这位大爷,你这是要干什么?” 而随着众人一起忍不住的,还有草席里的尸首,他终于开始发抖,越抖越厉害,然后终是忍不住那钻心奇痒,一把掀开席子,大骂:“哪个王八蛋在挠我脚板心?” “王八蛋骂谁?”张易辰风清云淡笑道。 “王八蛋骂你!” 张易辰站起身,拍拍手笑道:“果然是王八蛋在骂我!”旋即牵着白云暖的手潇洒离去。 那尸首原想一脚踹向张易辰泄愤,不料早被人群围了上来,对于这样的欺骗,当然是众怒难犯,立时被打得和他的假闺‘女’一起抱头鼠窜。 远处的侯伯勇、安宇梦看到这一幕都忍俊不禁,杰将军却只是配合地笑了笑。 张易辰拉着白云暖继续走,白云暖侧眸神往地看着张易辰,她一颗芳心已经完全被他掳获了,不可自拔,不可自拔! 张易辰猛地回过头来,白云暖吓了一跳,因为自己的偷窥被撞破,脸立时红到了脖子根儿。 张易辰则开心地笑成了一朵‘花’。他伸手揽住她的肩,道:“陪你去拜见一下你的苹jiejie和温姐夫,好不好?” 白云暖都有热泪盈眶的冲动了,她的王爷实在太暖心了。她感动得都有些想当街就钻进他的怀里撒娇,但碍于人来人往,她只能忍住冲动。 张易辰招手让远处的侯伯勇三人过去,吩咐道:“去备礼物去,本王要和王妃去编修府一趟。”Q ps:清明节断了两天,不好意思,谢谢小鑫羊钟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