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怒斥容恒
沈氏话音落下,冯氏的脸便青白交加的难看起来,她握紧拳头,努力的抑制住呼吸,刚想再说什么,却被人拉住了衣袖。 冯氏转眸就瞧见温婉冷凝的面色,她拂开温婉,“你做什么” “别说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温婉是打心眼里妒忌秦惜,妒忌她能嫁给容恒,现在同样的妒忌她能有一个如此向着她的婆婆。她再看看冯氏,此时的冯氏面色狰狞扭曲,她作为一个小妾,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妾,就算是受了王妃的冷嘲热讽,也该学会隐忍。可她没有,张牙舞爪的样子恨不得能冲上去抓花王妃的脸。 温婉瞬间满脸的厌恶,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婆婆。 她皱紧眉头,努力压制怒火,“现在太晚了,回去歇着吧。” 冯氏不听劝,“不走” 温婉的火气也上来了,不走好那就让她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吧,人家一家人明显的和睦着呢,她还想三言两语就把旁人的和睦家庭给拆散简直可笑。 她扶住绿珠的手,给王妃福了一礼,“母妃,儿臣先退下了。” 沈氏不冷不淡的点点头。 温婉转身就离开,有了温婉带头,一直在屋子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众人总算是有了离开的理由。沈姨娘对沈氏点点头,同样福了一礼无声的退下了。紧接着,薛姨娘,文姨娘也都带着身边的人退了出去。 房间里对峙的人瞬间就成了冯氏和沈氏两人。 没了众人,冯氏底气显然不足,她心中恼恨,都是温婉那个下不出蛋的玩意,竟然让她现在变得这样尴尬,明明最开始的情况于她是好的 她踌躇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王妃” “滚回你的院子里去” 冯氏面色一僵,她好歹也是世子爷的生母,王妃就这样一丁点的面子都不给她留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冯氏,别以为有个容念初你就能在府中横行霸道了,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永远都是妾室”沈氏冷冷的看着她,“你做的那些事最好别让我抓住把柄,否则就是王爷护着,本王妃一样能把你往死里整” 冯氏面色发白,狼狈的退了出去。 她知道王妃说的都是真的,她并不是头一次想要整死她了,只是王爷看在念初的面子上一直都替她收拾残局,可是她知道,那是因为她还没有触及沈氏的底线,否则沈氏真的恼恨起来,一定要惩治她,王爷一样会放任她。 出了院子,屋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冯氏扶着桂嬷嬷的手,瞧见四下无人了,才咬牙痛恨道,“沈氏,沈氏她不压着我一头她就难受今天这事儿明明是对我们有利的,偏偏又让她们给化解了桂嬷嬷,我真恨啊,你说沈氏她怎么不死她怎么就不死” 桂嬷嬷一惊,慌忙捂住冯氏的嘴,“姨娘,您慎言”这样的话传到王爷的耳中,王爷知道姨娘恨不得王妃死,恐怕第一个就要处置了她 冯氏甩开桂嬷嬷的手,恨声道,“慎言慎言你们从来都是让我谨言慎行,可是我忍不住,我真的忍不住了从我入府开始,已经二十多年了,可是沈氏她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以前我刚刚入府的时候她就摆脸色给我看,现在更过分,我有了念初,我的念初还做了世子爷,她还摆脸色给我,我和那些姨娘不一样,我的儿子是世子爷啊可是她还是把我当成一个小丫鬟一样,说罚就罚,说训斥就训斥,我不甘,我恨呐” “姨娘,老奴知道您不甘,可是没法子的。”桂嬷嬷奉劝她,“您千万不要对王妃动什么念头,王爷瞧着是不管后院里的事儿的,但是王妃院子里他肯定是关注着的,万一王妃真的出了事,他不会直接找证据,但凡是和王妃的安危有那么一丝半毫关系的人,他通通都不会放过的” “我知道”冯氏咬牙,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她早就下手了 桂嬷嬷叹口气,安抚冯氏,“姨娘别说傻话了,您还是安安心心的管好世子爷的事情才是最当紧的。毕竟王爷看重世子爷,但是现在王爷已经好几次都对世子爷发了火,这一点您可要小心些啊,依王爷的性子,只要没用的人他肯定不会多费心思的。王爷对王妃那样的好,可是二公子痴傻了,他还不是一样的对他放弃了所以您可一定要好好劝劝世子爷,让他千万不要和王爷对着来” 说起容念初,冯氏再次咬牙,她边走边恨恨的道,“我知道,可他根本就不听我的劝王爷让他纳妾,从去年六月催到了今年过完年,这都大半年过去了,他还是不肯,为此王爷发了好几次脾气,还跑到我这里来训斥我,说我没有教好念初,可是我怎么教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也不听我的劝,我让他纳妾纳妾他就是不听,每次我一提起,他还要跟我翻脸,我能有什么办法” 桂嬷嬷想了想,“既然世子爷那里不好入手,您不妨从世子妃入手” 提到温婉,冯氏越发的恼火起来,大骂道,“温婉这个贱人,不帮着我说话也就罢了,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念初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娶这样一个女人回来,她如果不是我的儿媳妇,我恨不得杀了她” 桂嬷嬷低低的笑,“姨娘,您不是想给世子妃一个教训吗,眼下不正是一个好机会” “什么机会” “姨娘,您以为世子爷对世子妃就没有不满了”桂嬷嬷诡异的笑笑,“据奴婢所知,世子妃嫁给世子爷五年都没能对世子爷上心,世子爷心里越是在意世子妃,他心里就越是难受,您刚好用这个事情,在世子妃身上动手脚,您大可以用这件事来做文章” “怎么做” “刺激世子妃,世子妃以前不是想嫁给二公子吗,您就多带世子妃去见少夫人和二公子,让她每天都看到他们两个有多么亲热,再顺便对她态度差一些。最好是把她刺激到快爆发的时候把世子爷给唤来,她心情不好对世子爷难免就会冷脸,到时候世子爷受了创,您再提起纳妾的事儿,老奴看,到时候世子爷就算是为了气一气世子妃,恐怕都会答应您的要求,那般的话王爷也高兴,顺带着也能高看您几眼。” 冯氏眼睛一亮,“没错,就这样干” 此时屋里的气氛也有些尴尬。 房间里只剩下沈氏章嬷嬷还有容恒秦惜和青翎几人,王妃瞧着秦惜苍白的面色,心下怜惜又有些担心。 容恒痴傻,她也不避讳容恒,坐在床边握住秦惜的手道,“惜儿,唔你年龄还小,原本你入府之前你母亲就曾经跟我说过这些话,说你及笄之前不让你和容恒圆房恒儿年龄不小,但是心智不大,所以娘就没有跟他特意叮嘱过,他也不懂男女之事。” 秦惜很想翻白眼,不懂以前装傻的时候就把她的便宜全都给占光了。 沈氏哪里知道这些,自顾自的说道,“这一次你们这样仓促的圆房,说起来是我没有对得住你母亲的嘱托。你这个年纪若是怀了身孕也不是好事,等会儿我让厨房给你熬些汤药来,你没意见吧” 秦惜摇头,她知道王妃是真心为她打算的。 说真的,她压根没有想到王妃竟然能说出方才那一番话来,她要霸占容恒凡是做母亲的,没有不想自己的儿子能开枝散叶,多子多孙的。可王妃竟然能支持她不给容恒纳妾,这一点她是真的意外。 她以前作为苏瑾的时候娘亲就曾经说过,年轻的时候动过给爹爹纳妾的念头,不为别的,因为太多人风言风语,她是个女子,她当时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但是爹爹很支持她,那些流言蜚语爹爹就当做听不到,该对娘如何还是如何,他们这才坚持了下来,最后同样过的万分的幸福。 秦惜从来都没有看到爹娘吵过架,就算偶尔拌嘴,爹爹也会尽量的让着娘亲,从来也不让她受委屈。 她心里虽然觉得那样的感情来的少之又少,心里却还是期盼着的,没想到当真就让她遇到了容恒。 她很想生个孩子,男孩也好,女孩也好,她希望能长的像容恒,或者像她,那是他们生命的延续。 “惜儿”沈氏见秦惜许久不曾说话,不由得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秦惜立马回过神来,她含笑看着沈氏,笑道,“母妃,惜儿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是还是算了凡是都讲究个缘分,如果孩子真的来了,那就是惜儿做母亲的时候到了,和孩子的缘分来了,而且不少的女子都是十五六岁就生孩子的,不都是健健康康的吗及笄也好,没有及笄也好,左右不过是相差半年多的事情罢了。” “可是” “母妃您放心吧,哪有那么巧就真的怀上了。”秦惜反握住沈氏的手,苍白的脸上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她撒娇道,“而且是药三分毒,吃药对身体不好啊,惜儿才不要吃药呢。” 沈氏无奈的笑笑。 是啊,哪里有那么巧,当年她入府两年才生下了恒儿,如今温婉入府五年了都没有怀上孩子呢。 她点点头,“好,那我们就不吃药了,吃药的确太伤身子了。” “谢母妃” “你今儿个伤了身子,好好歇着,这两天就不要跟着母妃学中馈了,等养好了身子再说,你好好休息。”沈氏拍拍容恒的肩膀,“恒儿你跟我出来一下。” 容恒看了秦惜一眼,转身和沈氏出了屋子。 “娘” “恒儿”沈氏踌躇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和容恒开口,她看了看容恒的眼睛,按捺着说道,“恒儿啊,你媳妇她身体现在不舒服,你知道吗” “知道啊。” “呃你知道她为什么身体不舒服吗” 容恒摇头。 “今天你媳妇鼻子嘴巴都流血了,需要静养,所以以后你和惜儿睡觉的时候,你不许碰她,知道吗要离她远远的,要不然惜儿又要生病了。” 沈氏作为一个母亲,这些男女的事情其实不该由她来和容恒说,可容恒除了她的话,别人的话也听不进去,她也是没法子,又不能真的让惜儿怀上孩子,那也太危险了,别说十五岁生孩子,当年她嫁给容厉云的时候都已经十六岁了,十八岁生的恒儿,那时候难产,差点一尸两命,那种危险她深有体会,实在不想让秦惜也经历那样的危险。 容恒已经听明白了沈氏的嘱托,尴尬的抽着嘴角,这到底是不是亲娘啊 心中如是想,口中却乖乖的应着,“娘,你放心吧,恒儿都知道了。” “乖。”沈氏摸摸他的头,“恒儿啊,一定要记着,对你媳妇好一点,别伤了她的心。” 容恒小鸡啄米般的狂点头。 沈氏又嘱咐了他两句,才不太放心的带着章嬷嬷离开了。容恒又让青翎把重病的含雾送回了屋子。目送沈氏离去,等看不到她的身影了,这才沉下脸,进了屋牢牢的关上了房门。 青翎很快就送了人回来,不用容恒吩咐,已经进了内室打开了柜门,把孙远扬给拉了出来。 在柜子里呼吸到底是不顺畅,孙远扬的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他出了柜子,扶着柜门低喘了两声,慢慢的背着药箱进了秦惜的房间。 秦惜并不知道孙远扬的存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睛大睁,她坐直身子,不由自主的唤道,“表哥” “嗯。”孙远扬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他坐到秦惜的床榻边缘,不放心的又拿起她的手腕开始给她号脉。半晌之后他松开秦惜的手腕,拍拍她的肩头,笑道,“药已经解了,除了身子有些虚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要不要开药”容恒不放心。 “不用。”孙远扬淡淡一笑,“惜儿说的没错,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药还是不吃药的好。这两日让厨房里多送一些补虚补气补血的羹汤就可以了。” 秦惜小脸一红,“表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发现你中了药之后容恒就让青翎把我带过来了,但是当时药已经入体,来不及配出解药你就会七窍流血,所以容恒给你解了毒。”孙远扬面色无异,半点不见尴尬。仿佛容恒真的是给她解了毒,而没有与她圆房那般。 秦惜小脸又是一红,她身子一动,顿时疼的龇牙咧嘴。孙远扬赶紧按住她的肩膀,“你身子虚着呢,今天就别下床了,好好歇着,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表哥你等等,含雾那丫头病的挺严重的,你给她开一些药吧。” “含雾” “就是我另一个贴身丫鬟。”瞧见孙远扬面色一凉,秦惜苦笑着解释,“表哥,含雾和梅蕊不一样,不会对我有什么不好的念头的,你放心吧,她为人老实,否则方才也不会给我指正梅蕊了。” “嗯,我知道。” 他并不是怀疑含雾,只是听到含雾就不由得想起方才的梅蕊罢了。孙远扬略微思索,转眸看向容恒,“既然病的这么严重,开药也不一定能见好,容恒你带我去给那丫头瞧瞧。” 容恒眸子一闪,知道孙远扬是有话要跟他说,点点头应道,“好” 两人出了房间,沿着屋檐慢慢的走,容恒没有说话,孙远扬看着他略微杂乱的步伐,微微皱眉,“你在我跟前还需要伪装” 容恒脚步顿时一缓,踏着稳健的步伐往前走,苦笑道,“不是要伪装,是五年下来已经习惯了。” “习惯是个很难改的东西。”孙远扬顺势接住他的话题往下说,“有些人习惯了忍让,是不是会一直忍让下去” 容恒脚步一顿,停住了步伐。 孙远扬也停住脚步跟他相对而立,他淡淡的瞧着容恒,“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无非是顾念着王妃所以不肯喝容厉云撕破脸皮,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惜儿她不只是秦惜,她还是苏瑾,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并不比你少,你步步退让,你以为这样换来的就是和平不管惜儿怎么想,但是我知道,你的势力绝对不是你说出来的那么一点点,容恒,你这五年做了多少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人不要太自私了” 容恒抿唇,面色阴郁,久久不语。 “你对容厉云的感情应当很复杂吧,除了对他有恨,难道你敢否认,你对他一点都不在意可惜儿不同,她背负的是苏家三百多口人的性命,她明明知道容厉云就是她的杀父杀母的仇人,可是却需要每天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声父王需要对他笑脸相迎,你有没有想过她心里的苦” 容恒声音干涩,“我知道。” “你不知道”孙远扬目光冰凉的看着他,“有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但是碍于惜儿,我一直都忍了又忍不管你是为了谁在隐忍,我都不得不告诉你,你忍着那是你的事,沈氏对你好,那是她对你有恩,对惜儿不曾她凭什么要背负你的恩容恒,你真的该多去大学士府走走看看,那里的一切全都是前丞相府的东西,父亲一丝一毫都没有变动过,你可以看看苏瑾的闺房,可以看看苏家曾经的院子,可以看看那些摆设,更应该多看看书房里的书画,你看到了你才能明白,苏瑾对她一家人的感情有多深。苏丞相和苏夫人包括苏荣景多么疼爱她我从未见过一个家可以有那么多的爱,那么多的温暖,你看了你才能明白,惜儿她有多恨容厉云,有多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瞧着容恒渐渐苍白的面色,孙远扬丝毫不留余地,冷冷的道,“你的隐忍退让换来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上一次是陷害她杀人,这一次是害她险些丢掉性命,下一次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派了青翎在她身边保护,有用吗这府里围绕着的全都是狼豺虎豹,稍稍一个不小心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她在这府里没有依靠,唯一能够信任和依赖的人就是你,你却袖手旁观,你这般可有想过,对不对的起她” 容恒面上一紧,反驳道,“她不会输给那些女人” “没错,她不会输”孙远扬讥诮的笑笑,“惜儿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我相信她在后院的争斗里一定不会输,但是会吃亏,一次一次的暗亏明亏,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一直吃亏吗” 容恒哑口无言。 他愣愣的站在屋檐下,惨白的月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脸色愈发的苍白。 容恒不得不承认,孙远扬的眼光如此犀利他的势力的确不止这么一点,可是他能怎么办沈氏是他娘,虽然不是他的亲娘,可他肯定,就算是仙逝的皇后也做不到像娘这样疼爱他。他这些年的确没有什么动作,第一自然是因为他没有找到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第二是他的势力大多都在边关,远水解不了近渴。第三他是真的想缓一缓。 沈氏对他比任何人都要亲近,但是容恒知道,娘她心里是有容厉云的,他对容厉云的感情也十分复杂,更甚至,如果容厉云对他好一些,他情愿不去和容戌争任何东西,他更愿意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定安候。可是那些全都是他的假象罢了。 事实上,容厉云的的确确的杀害了苏瑾一家三百多口人的性命,容恒更加知道,秦惜瞒着苏荣景不让他知道容厉云是他们苏家的仇人,就是害怕苏荣景会忍不住去找容厉云拼命 苏荣景和秦惜的恨都是一样的。 苏荣景想杀了容厉云,她自然也想 “你自己好好想想明白吧。”孙远扬径自往含雾的院子里走,留下容恒一个人在屋檐下陷入沉思。 是他太自私了吗 容恒靠在廊柱上,仰头望着天边那一轮硕大的月亮。 不得不承认,孙远扬说的都是对的,他苦笑着回想在净慈寺碰到秦惜的时候,那时候他不就是抱着秦惜有魄力,一定不会输给王府后院的那些女人,所以才要娶她的吗。 没错,他最初迎娶秦惜的目的并不单纯,就像秦惜想利用他打入贵族的圈子里,他同样想利用秦惜的能力,替他解决王府后院的问题。 容恒苦笑不已。 这段开头目的并不单纯的感情走到如今,他可以肯定的告诉所有人,他爱上了秦惜,他同样也可以肯定的告诉所有人,秦惜对他也是有感情的,但是容恒敢肯定,如果把他和报仇摆在一起,秦惜一定会选择报仇。 这是她背负的东西,一辈子不能解脱的枷锁。 他叹口气,转身回了屋子。 秦惜瞧见他回来,转眸看向他身后,却没有发现孙远扬的身影,她微微诧异,“表哥呢” 总不会这么快就把含雾给看好了吧 “他去给含雾看病去了。”容恒笑笑,吩咐青翎,“你去含雾院子里看看,等他看完了之后就送他回大学士府。” “是”青翎退了出去。 秦惜对容恒招招手,拍拍身边的床榻示意容恒坐下,她瞧着容恒,郑重的道,“今天府里发生的这些事你想办法把消息给封闭起来明天哥哥就要离开大远,这事情千万不能传到他耳中。” 容恒握住秦惜的手,垂着眸子,心里十分酸涩,他微微抬眸,“媳妇” “嗯”秦惜靠的有些不舒服,换了个姿势,没发现容恒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恨容厉云吗” 提起容厉云,秦惜眸子里寒光闪烁,她转眸看向容恒,“需要问吗” 她怎么可能不恨 她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让他尝尽这世间最残酷的酷刑,就因为他一己之私,她苏家满门三百多口,包括嫂嫂刘家一百多口,还有外祖父家两百多口的人命。一共六百多口人,他们犯了什么错什么都没有但是却因为容厉云,全都变成了亡魂 秦惜眸子通红,攥紧拳头,咬牙道,“我恨不得将他一口一口的咬死” 容恒默然无声。 他瞧着秦惜通红的眼眶,许久之后抱住她,“好,咱们咬死他”
正月十七,前来大远选妃的楚太子带着选到的妃子回国,一行人足足两千多人,在太子容戌和三皇子容誉的共同相送之下离开了大远。 这一次大景出使大远算是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楚容走的当天,瞄了许久,在围观的百姓里也查看了许久,却也没有瞧见秦惜的身影,一双丹凤眼不由得微微失神。 这小丫头,竟然连亲哥哥要走都不来送一送 楚容凝眉轻哼一声,温润的眉眼微微有些冷凝。他告别容戌和容誉,俯身坐到大红色贴着双喜的马车上,瞧见马车中的秋意,他面色微微缓下来,“秋意,别紧张,哥哥带你回家。” “嗯。”秋意点点头,目光温软。 大街上,人群涌动,好不容易出了最繁华的街道,楚容掀开车帘对外面骑着马的苏荣景道,“小景,进来。” 苏荣景叹口气,拉住缰绳翻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十分潇洒帅气。他跳上马车掀了帘子进了车厢。因为是主子坐的马车,车厢很大,跟一个房间大小也差不离了,车厢中放着火炉,此时火炉散发着nongnong的热度,驱散了满室的寒冷。 苏荣景对秋意点点头,坐在了楚容的身畔,他一条腿随意的伸着,一条腿曲着,靠在车壁上,淡淡的闭上眼睛。 楚容失笑,“你倒是悠闲” 苏荣景声音沙哑,轻声解释,“昨夜一夜未眠” “昨夜一整夜都没等到人吗” 苏荣景闭上眼睛淡淡的点头。 楚容温润的眸子闪过一道暗芒,轻哼道,“你这个meimei倒是舍得你” 苏荣景为她辩驳,“她已经嫁做人妇,自然比不得做女儿家时候的自在,而且王府门规森森,我宁可她不出来见我,也不愿她因此而碰到什么危险。” 秋意也忍不住替秦惜说话,她扯扯楚容的袖子,“哥哥,你别这样说小姐,小姐她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的,王府的规矩多,而且二公子又不能跟正常人那样帮助小姐,小姐她日子过的也很辛苦的,若是不处处小心谨慎,恐怕连姓名都要搭进去的。” 苏荣景“唰”的睁开眼睛,“你说清楚点” “简亲王不知道什么原因,对小姐意见很大,成亲那一日就没让二公子去迎亲,换了世子爷去的,但是小姐没有让世子爷迎,还放话说除非容恒亲自来,否则绝对不成亲兴许是这件事儿得罪了简亲王,第二次小姐给简亲王敬茶的时候就有小丫头端来了guntang的热水,小姐的手都烫出了好几个水泡,那丫头分明就是故意的,但是简亲王竟然都没有罚她”秋意愤愤的道,“而且王府情势复杂,除了简亲王妃,真的不知道有几个是好的,以前还有我陪着小姐,可现在我也走了,真不知道小姐以后会怎么样” 苏荣景和楚容的面色都沉了下来。 “所以你们千万别挑小姐的理,小姐如果不能出来送你们,肯定也是因为实在走不开。” “你给我说说秦惜在秦家的事情吧。”苏荣景看向秋意,“就从隆历三十八年,四月二十一日说起” 秋意诧异的看他一眼,隆历三十八年,不就是去年的四月二十一吗 不过幸好她对这个日子的事情比较敏感,就一五一十的和苏荣景说了起来,“那一日我记得很清楚,刚好是苏丞相被灭门的时候。小姐她本来身体很不舒服的,请了大夫,大夫都让准备后事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就好了起来,现在想一想,真是上天保佑。小姐醒了之后就仿若变了一个人似的,比以前坚强,也比以前内敛厉害的多了,以前在秦家她和夫人两个人不知道吃了云姨娘的多少亏,多少次小姐和夫人都命悬一线,结果小姐就用了计谋,成功的把她们一个个的都扳倒了。秦家的人真的都不是人,所以小姐嫁人之后立马就和秦家断绝了关系” “没有对她好的人吗”苏荣景声音干涩,楚容也认真聆听,虽然查过秦惜,可毕竟查到的事情没有秋意这样亲身经历的这样详细。 “有啊。夫人对她很好。”秋意如实的道,“不过夫人太软弱了,小姐刚开始对她态度也不好,后来才慢慢的好起来的。后来孙清正大人的子女从江南回来了之后要稍稍好一些,因为孙清正大人对小姐和夫人都十分看重,对小姐也十分疼爱呢。如果没有孙清正大人的支持,恐怕小姐和夫人现在还要受秦漠北的威胁呢。” 苏荣景微微松口气。 楚容眸子微微闪烁,既然秦惜过的这么不好,那他就不算是毁人姻缘了吧 正月十八。 难得的一个大晴天,一大早就看到外面亮亮的,秦惜打开窗子就看到久违的太阳挂在天上,冬天的太阳有点像咸鸡蛋的黄,有些昏黄,瞧着虽然不是很暖和,但是亮度是够了。 到了中午应该能暖和一会儿了。 “不多睡一会儿吗”身后的容恒从背后拥住她的腰身,自从他们两个圆房了之后,容恒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秦惜了,看到她就想搂一搂,抱一抱。 “不睡了,昨天都睡了一天了,别忘了,今天是太子妃举行的宴会呢,等用过早饭,快中午的时候我再过去,免得碰到一些不想碰到的人。” “嗯”容恒用指尖梳理她的长发,他很喜欢抚摸她的头发,比绸缎还要顺滑。他嘱咐道,“你身子刚好,别在外面待太久,尽量别在院子里待着,能在屋里就在屋里。” “放心吧。” “真想跟你一起去。”容恒抱紧秦惜,“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好了,反正我装傻” “行了。”秦惜失笑推开容恒,嗔怪的瞪他一眼,“人家是只邀请女眷,你跟着干嘛啊,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待着吧,别给我惹事儿就行了。” “媳妇” “别跟我撒娇耍无赖,没用” “我只是想嘱咐你小心点儿,你那个庶出的jiejie可不是个善茬,又恨你入骨,你防备着她点儿。” 秦惜点点头,“我心中有数,你放心吧。” “你带着青翎,让她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这样也能保护你。” “好” “还有” “容恒你好啰嗦啊。” 容恒佯怒,瞪着她,“敢嫌我啰嗦” 秦惜瞧着容恒伸出的手,看那目标分明是她的胳肢窝,她最怕痒了,慌忙躲开,“不罗嗦不罗嗦,你一点都不啰嗦” 容恒摇头笑笑,“快洗漱吧,中午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两人一起用完了早饭,含雾就来禀报,“小姐,马车都已经安排好了,王妃把侍卫也安排好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 “奴婢不用歇了,已经全好了。”前天孙远扬给含雾开了一副药,她才喝了两天就彻底好了,含雾眯着眼笑着,“少夫人,改天瞧见表少爷一定帮奴婢带一声谢谢,奴婢这条命算是表少爷捡回来的呢。” 秦惜笑笑,对她摆摆手,“等会儿我和青翎一起去太子府,你好好照顾二公子,看着他别让他闯祸就行了。” “少夫人放心吧,奴婢省得的。”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阳光大了起来,秦惜脱掉身上的大裘,在容恒的相送之下上了马车。 她在马车上对容恒摆摆手,“回去吧。” 马车渐渐的动了,容恒瞧见秦惜消失在视野中,转身回了房间,一回房他就关上了房门,和含雾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含雾啊,媳妇回来了你在叫我。” 含雾生怕容恒惹麻烦,听到他要进屋当然点头同意,“二公子您在屋里歇着吧,奴婢就在门口守着,有吩咐您就叫奴婢。” 容恒点点头,关上房门。 进了屋,屋里就他一个人了,他立马掏出竹哨,用内力吹了起来,幸好这哨子吹响的时候不会发出声音,否则含雾肯定要听到了。 擅长易容的宋元就进了屋,容恒吩咐他,“我要出府,你在这里扮成我躺在床上,没事的话不要出声就行了。” 宋元点点头,“主子爷,您放心的去吧。” 即使是大白天,可以容恒的武功和轻功,同样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他出了府,直奔悠然居,悠然居是京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楼,一共有四层,一楼大厅是普通宾客区,二楼是稍稍高档些的地方,三楼是隔音的雅间,四楼则从未有人踏入过,据说是悠然居中的主子才待的地方。 能进入悠然居的人非富即贵,悠然居中最普通的一桌宴席也不下百两银子。 容恒用轻功腾跃而起,整个人拔地而起,直直的冲到四楼的窗台上,窗台大开,容恒翻身跃进去,一眼瞧见已经坐在了房间中的韩子玉。 瞧见容恒,韩子玉放下茶杯从椅子上起了身。 “容恒,你急匆匆的让人传信叫我过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题外话------ 推荐一个朋友的文文,现代文千金神探之冒牌心理师,有兴趣的可以去瞅瞅。 简介:他,季子律,年少成名,破格被提升为w市高级警督。 她,路简笑,美女侦探,假冒心理学专家却屡破奇案。 当他遭遇她,强强对抗,亦敌亦友,屡次交锋,不分伯仲。 当她遭遇他,流年不利,相爱相杀,诸多对垒,难分高下。 有媒体说,季子律利用职权的便利,时常与女明星出双入对。 有网友说,路简笑通过职业的渠道,总是堂而皇之步入豪宅。 然而,传言有风险,真假有几分,看官们速速追文来鉴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