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闹将起来

    赵嬿婉可没有世家惯有的伺候过长辈的下人便更加尊贵一些的想法，她只觉得下人便是下人，主子便是主子，不管你伺候过谁，都是伺候人的，因此她才敢这么嚣张。

    “母亲，你快去见父亲啊，我不要再看见她这个老刁婆了，你让父亲把她发卖了去。”

    赵嬿婉见母亲不说话，自己又被斥责，便扯着吕氏的衣裳道。

    吕氏现在也有些头疼了，这婆子什么来历，现下并不知道，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倒像是府中粗使的，可谁知道是不是曾经伺候过哪个，偏偏自己这女儿一点都不省心。

    不待吕氏说话，就听见一个傲慢略带些无礼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姑娘说话可要注意些，如今比不得姑娘在外头住的时候，连半点子规矩都不需要。既然到了咱们府中，就该跟着咱们府中的规矩行事。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咱们府里规矩大，老太君是个最重规矩的，要是听见姑娘这一番话，姑娘只怕就该被罚了。”

    说这话的自然不是栗婆子，她可没有这样的气场，说话的人乃是今日接了吕氏母女进府的顾mama。

    顾mama和栗婆子虽然都是服侍老太君的人，可是到底地位不同，她说话的语气神态，自是更加目中无人了一些，很明显的对吕氏母女还不看在眼中。

    便是连几位太太，对她可是恭敬有加，吕氏不过是个不受老太君待见的姨娘罢了，着实不必搁在心里。

    而且顾mama可不是随便说几句，她字字句句都是指着赵嬿婉因为是外室所生才没规矩来说。这无疑就是拿着针刺吕氏母女一般，让她们难受。

    在场的都是府中的老人了，怎么会听不出来顾mama话中的意思。

    其实也不怪顾mama不待见这位三姑娘，谁让她虽然进门了，可老太君连见一眼的欲望都没有，就更不说什么宠爱有加之类的。

    且这姑娘就像是顾mama说的，到底是外室养的，不懂规矩了些，府中的姑娘那里能说出她这样的话来？

    不过好像听说二爷还拿这位姑娘当成宝贝一般呢，还想着是个怎么样的人儿，如今看来不过如此。二爷果然是被油脂蒙了心的，看人的眼光可真是不怎么样。这新来的三姑娘比起原来的三姑娘可是差的多了。

    “顾mama您回来了？老太君怎么说？”栗婆子看着顾mama到了，忙就上前陪着笑脸儿道。

    原来这顾mama今日去接了吕氏母女来府中便去凝晖堂回话，这会子回清楚了话，便又过来一趟，看看是不是还有不妥当的地方。

    岂料，才进门就听见赵嬿婉的一席话。她虽然对于栗婆子吃瘪没有什么想法，但是赵嬿婉这字字句句的说着老刁奴刁婆子，也算是触及了她这个做了几十年下人的人的神经，故而她才会发作。

    “我还想着你历练了这几年，能成了些，不想今日才把这事交给你，你就弄成这样。”对栗婆子，顾mama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也不知道老太君是怎么想的，这栗婆子如何能做的了姑娘的管事mama，就更别说还要教养姑娘了，别说这姑娘本来便不怎么样，就是个好的，被栗婆子这样的教养，也不会成器。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教导三姑娘，多懂些规矩。”

    栗婆子虽然心里不服气，却不敢说什么，只能把一张老脸都挤出花儿来，尽力的讨好顾mama。

    “我又没说错话，你算什么，不过也是个下人罢了，居然敢说教导我？还有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祖母身边的一条狗罢了，也来在我跟前嚣张？”赵嬿婉看着这二人，颇有些不乐意，因而不认错也就罢了，居然还大声呵斥顾mama。

    顾mama做为老太君身边第一得意人，这么多年莫说是府中的下人不敢不敬着，便是主子们也要给些面子，尊称一声顾mama，说话的时候带着些客气，如何能甘心被赵嬿婉这样一个不得宠的小主子给下了面子？

    因此，顾mama说话的语气中就多了几分严厉：“容老奴提醒姑娘一句，在府中您只有一位母亲，那便是二爷的太太。现下太太虽然去了，可是礼不可废，您不能称呼姨娘为母亲，这是其一；二者，栗mama是老太君安排给你的教养mama，你原该尊敬她，怎么反而口口声声的说她？其三，我便只是一条狗，那也是老太君身边的狗，总比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的清白，还不需要姑娘在这里大放厥词。”

    顾mama这也算是气坏了，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虽然说和赵嬿婉这样一个小孩子置气，确实是有些丢份，可今日要是被她骂了不还口，顾mama还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身份地位。

    赵嬿婉可没有想过，这府中的下人还敢跟自己回嘴的，以前在花枝巷的时候，那些下人那个不是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便是自己打了她的左脸，她还会把右脸凑上来让自己打呢。

    “我是府中堂堂的姑娘，说什么做什么，难道还让你们做奴才的管着不成？你们还不让我把母亲叫母亲，我今日说清楚了，我从出生开始就只有这一个母亲，以后也自然只会有这一个母亲，自不会认不相干的人做我母亲。我要找父亲，我要告诉父亲，你们都欺负我。”赵嬿婉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的厉害，便要冲出去找赵仲康。

    栗婆子、顾mama等人自然不能放任她就这么出去，忙就要拦住她。

    不想赵嬿婉冲过来，又是怒气冲冲的，算是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加上顾mama又是冷不防，直接就被被她冲撞倒在地上。

    顾mama年纪原就不小了，这些年又是跟着老太君身边，自是没有干过粗活，养的倒是比寻常婆子娇贵些，这一撞倒，恰巧又跌倒在台阶之上，旁的人还来不及到跟前搀扶，就只听见她凄厉的鬼哭狼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