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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绝不能负她

    沈府并没有等很久,他们不能等到皇上封赏之后再让沈太夫人去赔礼:那样更加不可能得到郑府的谅解,也让世人耻笑。

    所以时间对他们来说是很紧的。

    原本上午便想去郑府的,可是打发人去唤沈妙歌时,被告知他和沈二爷出去了;沈老侯爷就是再心急,也只能耐下性子打发人出去寻他们兄弟二人。

    沈妙歌兄弟回到府中,便被唤到了沈老侯爷跟前:自然是挨了一顿训斥。

    沈妙歌和沈二爷虽然有话要说,但按规矩只能听完训斥再开口;等沈老侯爷刚一闭嘴,沈二爷便抢着开口了;因为他知道,不抢着开口沈老侯爷一准说,现在准备准备我们去郑府赔罪。

    沈妙歌此时却不抢着开口,因为他是长房嫡子,所以不能做这种目无长辈、有违规矩的事情。

    听完沈二爷的话后,沈老侯爷吸了长长的一口气,对于兄弟二人想杀了那个妇人,他没有半句责备。

    他十分的恼火:“嗯,我们沈府居然被一个小小的江湖女子耍得团团转,传了出去我们沈家也不用在为官领兵了!”

    沈二爷看了一眼沈妙歌,心想送佛送到西吧:“祖父,依孙儿蠢见,现如今只是我们沈家去赔罪并不能让郑府原谅我们;呃,换作我们是郑府,我们也不会原谅亲家做出这等事情来。”

    沈老侯爷不语,只是看着沈二爷。

    沈二爷继续说了下去:“依孙儿想,祖母的事情还说一些,其中的死结其实是五弟和那个江湖女子的误会;只要解开这误会,我们再把祖母的事情好好的说一说,诚恳的赔罪,此事还有可为。”

    沈老侯爷叹气依然没有说话。

    沈二爷此时却顿了顿,他有些犹豫;不过看到一旁沈妙歌沉痛的眸子,心下还是软了一软:看在战场兄弟二人不止一起联手杀敌的份儿上,就豁出去了。

    “祖父,我们去解释郑府自然是不会听得进去,不若请个有份量又亲近的人去寻郑府的人说个清楚,误会解了我们再去赔罪……”

    沈老侯爷的眉头紧皱:“你是说,要把这些事情让外人知道?那可真是丢脸……”丢大了!

    沈二爷只是一躬身没有再说话:此时要看沈妙歌的了。

    沈妙歌已经跪倒在地上:“祖父,袖儿为了我受了那么大的苦,还背着那么多的委屈,是我对不起她,还请祖父成全!”

    沈老侯爷想想红袖的所为,再想想她所受的委屈,长长一叹:他知道沈二爷所说很可行。

    “可让平南郡主前去。”沈二爷此时适时的又加了一句:平南郡主怎么也算是亲戚,又和红袖是旧识——后来两个人的关系很亲厚,她是极不错的人选。

    沈老侯爷看看沈二爷,再看看沈妙歌,最后想一想红袖咬咬牙点了点头。

    红袖听到平南郡主来访,倒是吃惊不小:虽然两个人后来交情不错,但也没有到这种过府相探的地步。

    不过人既然已经来了,郑家的人只得迎了出去。

    平南郡主看到红袖的时候,眼圈也忍不住一红:她实在难以想像红袖当日受过怎样的苦,那样一个聪明灵透的女子,居然会双目失明!

    想想沈老侯爷所托,她轻轻一叹,看看再说吧;如果误会解释清楚之后,红袖能够原谅沈家,对沈妙歌还有一份心思,她便劝上一劝;不然,她倒愿意助红袖和沈家了断。

    她是女子,自然是了解的女子心中的痛苦:并不能用表面的事情来衡量心中的伤痛。

    平南郡主话了家常,寻到机会,把江彩云的所为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郑家的人当然不喜欢听,只是对方贵为郡主,此来也是好意,他们不能翻脸。

    听完之后,不论是郑将军还是红袖,都明白那些话不假;只是心中却一时转不过来:那些苦,并不是沈家的人受的。

    不论江彩云的事情是真是假,红袖在路上、山中的悲苦不假,红袖后来心伤至死双目失明不假——这些伤、这些痛,岂是一句误会能揭过的?

    况且,江彩云能出现在沈妙歌的身旁,换了妇人装束一事,沈妙歌本身便是有错的:他怎么可以让一个女子对他那么亲昵!

    郑将军夫妇虽然恨透了江彩云,但却并没有原谅沈妙歌。

    红袖只是沉默着,她的心中苦苦涩涩的,绝对不是欢喜:误会?一场误会?

    她细细的想着当日的情景,唇边绽开一丝苦笑:“她换了妇人装束,就在沈家五爷的身边对我行平妻之礼,沈家五爷却没有喝斥她一声——就算这一切是误会,当日他如果喝斥她一句,我便能知道是此女的诡计。”

    “现在,就算一切是误会,但是一辈子有多长?沈家五爷如果对身边的女子都是这个样子,要事后才能知道她的目的,那我是不是太苦了些?”一面说,红袖又想起了萱姑娘的事情,当初沈妙歌不也一样认为萱姑娘很好?

    不然,那里会有萱姑娘出现在他房中的事情:他有意也罢,无意也好,总会让身边一些别有用心的女子,认为他是对自己有心的。

    “我不想再自讨苦吃。”红袖轻轻的说道:“况且,我亲眼看到江彩云以妇人的装束出现,又行了平妻之礼,一句误会便能揭过;那郡主代我问一句,那沈太夫人当日的发作是不是也算误会?请沈侯爷府上的人,莫要太过于宽于待己而严于律人!”

    平南郡主没有想到,红袖一心要和沈府了断,原来不止是和沈妙歌的误会;她想了想道:“袖儿meimei,不管你想如何做,只要你可以快乐,我就会支持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来寻我,我一定会帮你。”

    她定定的看着红袖,又补了一句:“只要你能快乐、能幸福。”

    红袖闻言微微一震,起身福下去谢过了平南郡主。

    平南郡主并没有立时便走,她反而和郑姜氏、红袖等人话起了家常,直到用过晚饭才回转:她很喜欢郑将军一家人,这一家人十分的温馨,让她想起了父亲在世时。

    平南郡主回去对沈老侯爷把郑府的意思说了,并把红袖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老侯爷谢过郡主,送走她之后长长一叹:他没有想到,误会解开郑府也没有要原谅他们的意思。

    不过想想红袖的话,他又长长的叹息一声,说不出来什么话来:的确是沈府行事不对。

    沈妙歌听到之后,精神更加的不振;而沈二爷眯着眼睛想了良久之后忽然道:“弟妹还是对你有情份的,你如此沮丧做什么?”

    沈妙歌不信,他极了解红袖:如果不是红袖心死,断不会如此行事的。

    “她为什么会如此绝决?是不是因为恨你?如果真对你没有情份,又何来有恨?如果换成其它女子,不要说你和江彩云有什么,你就是和十个八个女子不清不楚,人家也不会伤心一分,也不会一定要和你一刀两断,永世不相往来。”

    沈妙歌听得精神一振,看着沈二爷等着他说下去。

    “我想,平南郡主也看出弟妹对你还未忘情,所以才会提点她快乐幸福之语。”沈二爷说完,抚掌道:“我可以和你打赌,弟妹一定对你有情份。”

    “那、那为什么她要如此绝决?”沈妙歌想到红袖就是不肯原谅他,心下还是很痛的。

    沈二爷看着他,轻轻一叩桌面:“如果是弟妹命在旦夕,你在吃了三四月的苦、瘦得不成人形时,看到她和她的表弟两个人亲亲密密,他表弟还表明已经有她有了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你不绝决?”

    沈妙歌脸色飞快的变了几变:“红袖和宇飞是清白,这是绝对的;这一点还请二哥以后莫要再提。”

    他又叹了一口气道:“袖儿所言也对,的确是我平日里所为不注意;当时我只心急要见红袖,根本就没有注意那个姓江的!不过,说起来也是我不对,回军营之后便不应该让她再在身边。”

    沈二爷轻轻拍拍他:“你也无须太过自责,你当日回军营的时候,那姓江的以熟悉你伤势为由,留下来第一天;第二天弟妹来到军营时,你本来已经离开;只是她有心算无心,只能说你当时太过感念她的救命之恩。”

    沈妙歌握紧拳头:“是我的错便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能认同,就算袖儿这次回来,说不定日后也会离开的;我不能再对不起红袖,即使是误会。”

    沈二爷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很适合做家主的。”

    沈妙歌想来想去,忽然站了起来到里屋换了常服,然后道:“我去郑府陪罪。”他做为沈家的子孙,对沈太夫人所为再有不满,也不能说什么。

    而且他自己的错,要他自己去赔罪才可以。

    沈二爷想拦下他,沈妙歌却道:“红袖如此待我,我绝不能负她!府中的事情就多麻烦二哥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去了。

    沈妙歌到了郑府之后,依着他的身份进到郑府外院很容易:那些门房不能死拦他;而他非要进府也是因为不想郑府被人指指点点。

    他进了郑府,左右看了看,寻了一块不起眼的地方:不能防碍了其它来客;他一抖衣袍便跪了下去。

    在自己身前摆开带来的文房四宝开始写字:写他的错,写他的悔,也写他的心与保证。

    郑将军夫妇闻言前来,无论是喝骂还是推掇,沈妙歌总是以礼相待,却就是不走!跪在地上如同生根一样。

    郑将军最后生气的一甩袖子:“想跪?由他!”他还真不相信,一位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小侯爷能跪多久:累了、烦了、恼了自然就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