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密议(为粉红票1050张加更)
“爷,您刚刚说的什么,奴婢没有听清楚;爷,您说您今天中午想用什么菜式?”赵氏已经问沈妙歌两次了,可是沈妙歌先是不开口,终于开口了吧,她却没有听清楚他说得什么。 沈妙歌这才自沉思醒过来看向赵氏:“哦,没有什么,我刚刚在想事情。赵mama找我有什么事儿?”不过他话刚问出去便明白了:赵氏寻他无非就是为了吃食,而且这个时辰也正是备午饭的时候。 “中午用些什么是不是?嗯,昨天晚上的鸡汤袖儿用得不多,说是太油腻了,而且她还吃出了当归的味儿;虽然她吃了大半碗,不过我看袖儿的样子是不喜欢用的,只是勉强自己用下去;赵mama可有什么法子,让鸡汤不那油?” “燕窝虽然是好东西,不过袖儿的身体要调养好,不能只指着燕窝啊。”他不是心疼银子,他只是提心红袖的身体:“总要想法子让袖儿多吃些东西才是。” “太油腻了啊,老母鸡总是油的,如果不是老母鸡也就不补了。嗯,要不用鱼汤来试一试?”红袖的身体,赵氏当然上心:“鱼汤也补,而且不会油的。” 沈妙歌和赵氏商议了好一阵子,终于决定用鱼汤来试一试:一定要一丝腥味儿没有,还要鲜美可口才成——红袖身子不好,所以嘴巴里无味;如果味道不是鲜美无比,她根本不可能吃得很多。 赵氏想了又想才道:“要不晚饭时再上鱼汤吧,这个时辰怕也煮不好;今天中午还是用鸡汤可好?嗯,我用青菜去一去油,虽然如此滋补会差一些,不过总好过那些小鸡子煮出来的汤。” 沈妙歌闻言道:“用青菜去油,嗯,可以。莼菜可有?鸡汤里用莼菜吧,我想袖儿现在可能会喜欢吃些青菜之类的,而莼菜也的确美味,说不定可以让袖儿多用一些;如果没有备莼菜,就打发个人出去买吧,现在可不是省的时候。” 赵氏答应着出去了:莼菜京中自然是有卖的,不过很贵就是了;红袖曾吩咐过,不管沈妙歌有多爱吃,每个月也只能买两次。 沈妙歌安排好红袖的午饭,便又进屋去看红袖,把茶香打发到厨里给赵氏帮忙了;他坐在床上半倚着,看着红袖的睡容,不知不觉他也睡着了。 这两天,他又记挂着红袖的身子,又一心想寻那个主使之人出来,所用心神比红袖要多很多,自然也是极劳累的。 午饭的时间到了,韵香几个丫头也回来了。 不过赵氏悄悄看了好几次,都没有让韵香等人摆饭:沈妙歌和红袖睡得极香甜;这两日,他们已经累极了,能睡着就让他们多睡一会儿;饭菜再热一热,或是重做赵氏也不怕麻烦的。 这两日沈府的事情多了些,所以也就没有人理会沈七爷;他一个人被关在房里,倒也不曾少了他的三顿饭。 但是沈七爷现在却恼恨异常,所以只要不睡他便在房中大声的咒骂:咒骂的人无非就是沈妙歌和红袖,还有沈夫人。 他每天都骂个不休,原本有人想去回去沈太夫人的,但是这两天因为六房伍氏的事情,沈太夫人的心情已经很不好,看管沈七爷的媳妇子也就没有敢再去多话。 午饭送来之后,沈七爷终于不再骂人:他要吃饭,不然没有力气骂人。 沈府各房各院都在用饭。 沈四老爷坐下后看向妻子:“母亲叫你过去做什么,没有什么事儿吧?” “嗯,还好,眼下没有什么事儿。”四夫人慢条斯理的说道:“至于以后是不是会有事儿就难说了。” 沈四老爷的眉头微皱:“倒底怎么了?” 四夫人抬眼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沈四老爷:“没有什么,只是妾身不太明白,老爷倒底想知道什么。” 沈四老爷盯了四夫人一眼:“我只是想知道,不会有祸事到我们院子里吧?” 四夫人终于正容起来,她盯着沈四老爷:“老爷认为呢?眼前的情形还用妾身再说吗?” 沈四老爷的脸色有了微微的变化:“母亲真得疑心了你?” 四夫人弹弹长长的指甲,发出来了极轻微的“嗡”声:“没有疑心的话,为什么用千字寿绣图把我拘在房中呢?” 沈四老爷不再说话,他取了筷子开始用饭,只是用得极慢,一口饭菜在他嘴巴里要细细的咀嚼好久才能咽下去;四夫人并没有先用饭,她先给沈四老爷盛了一碗汤,然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屋里没有人伺候:他们夫妻现在说得话,不想让人听到。 四夫人的一碗汤用净,这才开始用饭;她不过刚刚吃了一口饭,沈四老爷便放下了筷子:“现在,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母亲认为所有的事情同我们院子无关——也的确是同我们院子无关啊。” 他说完又长长的一叹:“真不知道是哪个要害我们夫妻!” 四夫人放下了筷子,取了一旁的温湿巾帕拭了拭嘴边才道:“哪个要害我们先不说,此事眼下也急不来;最要紧的就是老爷所说,怎么才能让母亲认为六房的事情同我们无关。” 四老爷连连点头,可是他紧皱眉头表示他根本没有法子。 “妾身倒是有个法子,只是怕老爷说妾身我阴毒。”四夫人的话还是不紧不慢的,边说边看了一眼四老爷。 四老爷急道:“有法子就说吧,现在是为了救我们自家,就算法子阴毒也是阴毒旁人,那有什么相干。” 四夫人坐端正一眨也不眨的看向自家夫君:“让事情更乱一些,如此母亲也好,父亲也罢都不会再有心思多想我们的事情;最终,当然要想个好法子,把六房伍氏所为的事情都引到六弟妹身上去,只要她坐实了罪名,此后父亲、母亲自然不会再无端猜疑我们。” 四老爷一时间没有立时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怎么个乱法?” 四夫人微笑起来,笑得很温柔:“正可以借这个机会,再把长房的那个宝贝疙瘩拖下水;如果事情真成了,对我们有百利,就算不成也他们背一个说不清楚的黑锅!” 四老爷的眼睛一霎间亮了起来:“这法子好!夫人再细细说来我听。” 四夫人却摇了摇头:“这法子再好,也只是能引得父亲、母亲暂时的注意,如果不能让六房把事情担下来——也的确就是她做的,她也承认了;难道还让母亲乱猜疑我们吗?不要忘了,上次遇刺的事情,我们也是被母亲动了疑心的。” 她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的四老爷:“因为那个该死的柳婆子,我们如果被母亲认定了什么,可真就是什么也没有了;这么多年,我们岂不是白忍、白做了那些事情。” 四老爷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阵红阵白,最后他忽然一掌拍在桌子上:“好,就依夫人所言!到时只要我们的儿子成了嫡孙,今天让我做什么都成。” 四夫人又笑了,这次她笑得带着些许得意:“那,老爷,我们用饭吧。”四老看了看桌上的菜式,却并没有取筷子,反而站了起来。 “夫人用吧,我已经饱了。”说完,四老爷转身向书房走去:“我去看一会儿帐册。” 四夫人的笑容僵到了脸上,她看着桌上的菜式好久,然后抓起了筷子用力的插在了饭中;然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把筷子取到手中,开口唤丫头进来伺候她用饭。 她用得饭菜和平日里比起来不多也不少,用过饭之后便去绣房了:她要赶工的。 沈四夫人开工的时候,沈七爷也开工了:他整日被关到房中无所事事,中午根本就不休息,用过饭他便再次张口大声咒骂。 此事不知道为什么下午的时候,慢慢的在府中传开了;到了晚上,连点娇她们都听说了。 沈夫人的人自然也知道了,不过她们却不敢回沈夫人:现在她的肚子这么大了,哪里敢用这样的事情让她生气?只能找个机会悄悄的禀于侯爷知道。 点娇、韵香二人和灵禾倒还罢了,只是映舒却忍不得,到了关沈七爷的房外去细听;当她听到沈七爷居然咒红袖日后生出怪物来时,差一点骂回去。 沈妙歌和红袖听映舒说完之后,只是一哂:骂就骂呗,他们又不会少块rou;沈七爷如果想痛快一下嘴便由他去好了。 当下红袖和沈妙歌叮嘱丫头们不要理会沈七爷咒骂的事情,应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就好。 映舒却心下不舒服,只是她想来想去都没有法子去整治那个沈七爷,便去撺缀点娇。 点娇只是摇头:“我们少奶奶和爷可是千叮万嘱了的,此事你就当不知道为好。” 映舒却就是忍不下这口气,点娇便缠不过埋怨她道:“你怎么就不能忘了此事呢?没有看到没有一个为此而伤神嘛。” 映舒道:“还不是你们不曾真正的听到过。”如此一说,她立时便眼前一亮,不由分说便拉着点娇去了沈七爷的房外——她不相信点娇听到之后不生气;现在正是晚上,没有什么差事儿了,正好可以去听一听。 点娇无奈之下听了一会儿,然后摇头道:“骂来骂去也不过这几句话,都生不出新花样来,有什么好听的?回去了。” 说完拖着映舒便走;映舒没有想到点娇听到之后还是不生气,她嘟嘟囔囔的跟在点娇身后一步一步往回蹭。 “这不是点娇和映舒姑娘吗?你们不在五爷和少奶奶跟前伺候,到这里来做什么?” 点娇回头看时,原来是看着沈七爷的几个媳妇子,便笑着应酬了两句便回去了。 但是第二天一早,点娇和映舒还没有睡醒,便被人拍门拍醒了;她们打开门便被几个媳妇子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