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北山和西山的战事结束，就只剩南山山坪了。这个山坪是一个不太高的垌子塬，所建军营离开南山而建，防止他人从山顶居高临下攻击。

    这座土城墙高厚实，城墙周围地势开阔，没有民居，任何武装不易靠近。

    城中虽然只有陆泓水的一个步兵营和一个骑兵连，由陆狼统领，但是武器装备精良，而陆狼生性残忍，士兵即使战败被俘，日后被对方释放回来，陆狼毫不留情，同样以逃兵罪杀掉，甚至用烙邢活活烧死，这还不行，必须这个士兵的父亲或者兄弟顶替当兵，所以说没有一个士兵敢于逃亡，人人抱着必死决心。民间传言：莫要当陆狼的兵，陆狼的兵是万年脏，老子当罢儿子当。

    副参谋长率领一个步兵营攻城，发现离城太远，火力不起作用，想要靠近城墙，因为没有民房，也就没有掩体，无法靠近。攻打了一上午，没有效果，城门紧闭，城墙完好，城上守兵也没有折损。

    昆仑山传来命令，必须午时三点结束战斗。副参谋长无奈，于是狠下心来：“调来师部直属炮兵连攻城。”

    不到半小时，榴弹炮兵连开上来了。

    “轰——轰！”

    “轰轰——”

    “······”

    十门大炮同时开火，将东城门炸上了天空，几十米高的城墙轰然倒塌，露出百十米的大缺口。紧接着，炮兵连又炮轰城中半小时。

    “冲啊！”副参谋长举着左轮手枪指挥部队冲锋。

    冲锋枪队在前面，遇到陆狼的兵就扫射，不留活口。跟在后面的长枪队，都上了刺刀，一旦有的冲锋枪没有了子弹，立刻替换上去，继续冲杀，不让匪兵有喘息的机会。

    不到两个小时，副参谋长的一个营占领了陆狼的土城据点，陆狼仅仅带了一个排的骑兵逃脱了。

    占领了山坪陆狼的军营之后，副参谋长留下营长据守，自己带警卫回城复命。

    “为什么不一举剿灭陆龙匪兵？应当不留一个，斩草除根。给我解释清楚。”昆仑山对着电话，怒气冲天，声音更加浑亮。

    “师座，局势错综复杂，不是我们想像地那么简单，不容易全歼——”电话里尚守信的语气很客气，但是话语里带着骨头。

    “混账！”昆仑山气得把电话摔在办公桌上，没再听对方说话。

    “报告师座，山坪战斗结束——”副参谋长见昆仑山正在气头上，没有敢把陆狼逃脱一事说出。

    “陆狼呢？”昆仑山看着副参谋长问道。

    “逃脱了，”副参谋长低下了头。

    “哼！我是要全部歼灭陆泓水这股由土匪建立的军队，这下好了，你们全部打乱了我的计划。”昆仑山愤怒地挥手示意让副参谋长出去。

    沈复一直站在办公室里，没有啃声，等到昆仑山的怒气消失了一点，才小心谨慎地建议：

    “师座，陆泓水的势力在金洲盘根错节，要彻底铲除，不留痕迹，我们需要序予渐进，缓缓图之，千万不能cao之过急啊！——急则生变。······”

    昆仑山没有反驳，也没有首肯，对沈复的话不置可否。

    办公室内的空气凝结了一般，静止不动。

    “算了，歼灭陆泓水匪兵的战斗到此结束，同志特务营务必将陆泓水捉拿归案。”昆仑山沉默良久命令身边的传令兵。

    “报告，第一旅俘获陆虎的匪兵一个营，怎么处置？”万江义派来的副官进来，大声请示。

    “统统枪毙。”昆仑山不假思索的命令。

    万江义的副官刚要出门，沈复上前拦住：“稍稍一等。”。

    “师座，这样做不妥吧，李广坑杀八百已经投降的羌兵，后来李广被迫对簿公堂，自刎而亡，司马迁评李广这是不得封侯原因之一，我虽不是个唯心主义，但是相信残杀生灵，上天必不容许，希望师座改变主意？”沈复凑近昆仑山低声说道。

    昆仑山本来很迷信，经沈复这么一提醒，马上改变主意，但是陆部残杀国军俘虏太多，昆仑山心有不甘，遂命令道：“让万旅长自己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