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东京来客
临走时，他和老徐头又交待了几句，见该交待的都说完了，然后和宋汉元打了声招呼，说还有其他的事情后，就准备回城，刚进城门，还没到巷口，就听见身后传来急速的马蹄声。 宋珏转身向后看去，见有三匹快马，马不停蹄地向前赶路，路上的行人纷纷向两边躲闪，生怕被马匹撞到，有看见、听见的，但是也有看不见，听不见的，这时宋珏发现眼前有个三、四的小女孩拿着冰糖葫芦，正浑然不觉站在街道中心，开心的玩耍着。 三匹马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而小女孩的母亲则在焦急着呼喊着，小女孩突然感到危险的来临，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这时上前救援已经来不及了，急切中，宋珏也顾不上其他了，一个箭步冲向前去，单臂就拍向最先的马头，不要小看这一掌，这里面融合了太极拳里面的“借力打力”和“崩劲”，如果纯用蛮劲来阻挡马匹前冲的动力，也可能把他勒住，但一个不好就会掌控不了马匹前冲的方向，必定马匹的惯性有千斤之力，而且十分凶险，稍有不慎就会波及旁边的小姑娘。 路人都吓得闭上了双眼，不想亲眼看到惨剧的发生，但是听到的却是“希聿聿”马叫的声音，大家睁眼时看，见马匹已经停了下来，小女孩已经被一青年男子抱给了她的母亲，看到小女孩安全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哪儿来的混账小子敢阻大爷的路，活的不耐烦了。”马上的大汉大叫道。 “这是什么人啊，居然这么嚣张。”路人都诧异的看着马上的骑士，心里都怒奋填膺，觉得这个汉子简直不可理喻，都想上前骂上两句，解解郁闷，但一看到他们穿的衣服却马上闭上了嘴。有人偷偷上去揣宋珏的衣服，小声说道：“这帮人不好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快走。” “这位大哥，看来怒火还不小啊！你难道不知道城内不准跃马狂奔吗？这大宋的律法对你们就毫无约束吗？”宋珏不瘟不火地责问着马上的汉子。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你小子是活腻了，知道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后果吗，我看你是讨打。”话音未落，兜头就给了宋珏一马鞭。 宋珏一偏头让过了鞭梢，抬手就抓住了鞭身，两人一时成了僵持之势，互不相让。 这时一阵吆喝声传来，“闪开、闪开，官差办案，闲杂人等一律回避。”这时过来两个衙役，领头那个宋珏认识，在“聚福斋”一起喝过酒，只知道大家伙都叫他‘胡老三’。 等胡老三一看清楚形式，知道自己处理不了，因为两边他都不想得罪，他赶紧使眼色让另一个衙役去请江枫，而他自己则硬着头皮向上冲，“吆，各位爷这是怎么了，都抓着鞭子干什么，给我个面子都赶紧松开吧，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胡老三嘴里面和着稀泥，心里想得确是：“江都头您快来啊，我可顶不了多长时间”。 “你算是哪根葱，滚犊子，别怪老子不客气。”马上的汉子丝毫不给胡老三面子，张口就骂。 他嘴上倒是痛快了，但是心里却急得要命，因为眼前的这个俊美汉子，却是他生平仅见的高手，对方抓住鞭子的手稳如泰山纹丝不动，自己无论怎么使劲都是不动分毫，可他又不想在同僚面前失了面子，所以也只能硬抗，他倒希望对面的小子先松手，自己好找个台阶下，谁知道这小子软硬不吃，所以就这样僵持着。 一直僵持有一刻钟的样子，而他一同前来的两人也抱着肩看着笑话，这时江枫才姗姗来迟，人未到，声先到了：“在干嘛哪，给我个面子松开，都松开，都是自家弟兄，都消消气。”来之前江枫已经了解了目面的形势。 “江都头，好大的官威几天不见都混成都头了，不会把我们‘神捕门’的弟兄们都忘了吧！”这时，一直在后面没有说话的其中一人开了口。 “哼，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贾伺道，我还离不开神捕门，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赐，你也不怕我找你算账。”江枫毫不示弱，针锋相对。 “江老六，老贾都少说两句，大家都曾经兄弟一场，给我个面子陈年往事就不要提了，你们两个都别较劲了，把手松开吧！”说完抽出佩刀作势要去砍两人中间的鞭子。 宋珏见了，只好松手，对方的汉子也见好就收，没有继续发作，眼看着一场剑拔弩张的打斗就这样消你于无形。 江枫过来拍了拍宋珏的肩膀，笑着小声对他说：“这帮杂碎不好惹，改天哥哥请酒给你压压惊，今天先忍一忍。” 然后对胡老三说道：“胡老三，把我宋兄弟先送回家去。” 胡老三颠颠的跑过来：“都头，我保证完成任务。”说完，过来挽着宋珏的胳膊就走，也不管宋珏愿意不愿意，同时小声对宋珏说：“我们先回家，回家我再详细说里面的浑水。” 既然如此，宋珏也不再言语，跟着胡老三离开了现场，老百姓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瞧也都一哄而散各找各家，各找各妈。 在路上，胡老三说起江枫等几人的关系，他们四人原先都是“神捕门”银章捕头，而且关系莫逆，只是在执行一次抓捕任务时，贾似道背信弃义，背地里私通逃犯，暗中报信，使江枫率领抓捕行动失败，“掌印捕头”大怒迁怒于众人，江枫没办法只能自己主动承担责任，事后被赶出“神捕门”，虽然最后查明原因，贾伺道也受到惩罚，但是因为有个干大太监的干爹‘媪相’童贯，最后不了了之，过了不久居然还升了“金章捕头”，江枫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但是对“神捕门”也心灰意懒，不再谋求重返‘神捕门’，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江枫并不是真正的江枫，这是个无欲无求、意志消沉、得过且过的江枫，和过去意气风发、满怀热血、雄心勃勃的江枫简直判若两人。 听着胡老三的诉说，宋珏心想：“这个江捕头原来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回转家门，宋珏要留胡老三喝茶，胡老三死命不依，说要马上回去，看这情形似乎来了什么大案子，要抓紧回去探查消息，等来日空闲下来再登门拜访，说完匆匆离去。 回到家，刚想休息一下喝口水解解渴，就听见大门外有人敲门，由于大、小廖都在酒坊忙，宋珏只能自己去开门，开门一看，发现张二麻子和宋保正站在一起。 “你两位不会是约好的吧！请进、请进。”宋珏调侃道。 “就是约好的，今天约宋保正是想请他做个见证。”张二麻子嘿嘿的笑道。 进了客厅，三人分宾主落座，宋珏刚要起身给他俩沏茶，张二麻子赶紧制止：“今天找宋公子，我是有正事，我们不渴您不用忙了。”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书来，然后双手送到宋珏的眼前，说道：“宋公子，您先看一看，我这份文书怎么样，不合适我们可以当场修改，直到您满意为止。” 宋珏拿过文书，看了一会，不由自主地笑了，说：“张老板，你可想好了，我凭白无故要拿走你一大半的产业，我这心里有点不落忍，要不再考虑考虑。” “不，我想清楚了，这个铁匠铺子传到我这已经三代了，但是一直都这样不死不活的，要说发展是一点没有，我怕最后砸在我的手里，这怎么对的起我祖辈们，所以我想好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能者居之，请您一定要签下这份文书，以后我要跟着您干，您说东我绝不往西。” 其实这背后还有他的小心思，他知道这私造兵器是死罪，来之前他也打听到宋珏和江枫的关系，所以傍上这个靠山，将来万一东窗事发也好有个垫背的。 看着张二麻子的一番说辞，宋珏和坐在一旁的宋保正都笑了，这个张二麻子不像个大老粗，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知道自己的不足，认识到这一点，就是一块做买卖的料。 “那好吧，如你所愿，宋保正你都看到了，这可不是我逼迫他的。” “那是自然，我来就是给你作证的，你快签字画押吧。”宋保正催促道。 等签好了文书，宋保正起身告辞，宋珏把他送到门外，回客厅和张麻子继续聊下面的事情，文书写的很明白，宋珏拿铺子一大半的干股，每月两人都要对所得红利进行分配，以后铺子的发展方向，由宋珏决定，双方约定聘一个掌柜和账房的来管理日常事务，等把事情都一一约好，中午就临近了，张二麻子忙起身告辞，临别时宋珏把自己下一步的打算大体上告诉了张二麻子，张二麻子听着这个宏伟的计划心里是胸涌澎湃，万分激动，心想：“这次老子是真跟对人了，照这个速度不用几年我就成富家翁了，下半辈子光等着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