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卯族古地
来到一处事先与老族长约定好的地方，陆易便悠闲的翘起二郎腿，静静的等待老族长到来。 这次前去卯族传说中的启蒙古路，让他心情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平静，那样的一个地方，是成为能够修行的玄士的地方，他说不激动兴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几年前在雪峰亲眼见到的玄士战斗场面，如今依然印象深刻，而且，他渴望成为一名玄士，最大部分原因就是要前去残害了他父亲与二哥的地方，将那头玄兽斩杀！ 不过半个时辰，老族长便来了。 “族长爷爷？！”只是，老族长的装扮却吓了陆易一大跳，跟以往一席衣袍的装扮完全不同的是，老族长此时俨然是一位霸气的行者打扮。 粗衣麻布的短挂，竖腰别着一柄短刀，后背背负着一把极少见的大铁剑，戴着一顶大延边斗笠，总体看起来十分精干，完全不像猎手，倒像是古籍上所描述的战士冒险者！ “我们此去凶险难定，不是去打猎！”看着陆易吊儿郎当的猎人装扮，老族长皱着眉头。 “可您也太夸张了吧？！”陆易张大了嘴巴，他自己如同往常狩猎般，背着长弓箭矢，别着猎刀水壶干粮就无其他多余的器具了。 “你以为古路是那么好去到的？！你若如此儿戏，还是不去罢了！”老族长眉头一拧，语气十分严厉。 “我一定要去！”一听老族长的话，陆易一下子就急眼了，撸起袖子直接丢掉长弓箭矢，但奈何没有像老族长背后的大铁剑，明显武器不够。 “哼！拿着！”老族长佯怒冷哼一声，将一直提在手上的东西扔给了陆易没好气道：“老夫就知道你没去准备好。” “额，这是。”陆易拆开裹在外边的麻布一看竟然是一柄有些生锈的大铁剑，他提在手中，足有百来斤重！ “背上它，你迟早会用到的，我们出发吧。”老族长说完就率先走了。 第一次接触到大铁剑，这对于猎手来说根本就没见过的武器让陆易感到新颖，他一联想到古籍上所描述的武士更是感到热血沸腾，高兴的学着老族长将其背在后背，跟着老族长走了。 一老一少就此跋山涉水，前往卯族传承之路，这一路上，陆易兴奋不已，他跟着老族长出了安全区域，远行了足有千里！ 大山有多大，陆易不知道，他外出最远一次便是当年跟随父亲与大哥参加了大型狩猎那次，但这跟老族长前往卯族传承之路的路程无法相比！ 一连快速奔行十天，陆易跟着老族长学习了不少东西，比如如何有效的调节自身节奏快速适应环境，又如识别了多种草药与矿物、野兽，让他收获巨大。 不过更他吃惊的是，年纪不知多大的老族长连续奔行了十天居然丝毫不见疲意，这让他有些难以置信，要知道他自己都有些疲意，不过后来老族长告诉他这跟他练习的内练之法有关。 “翻过这座山，我们就到了。”驻足在一座高山之前，老族长神色复杂，但语气却很严肃。 “不朽山？！”在一截龟裂的石碑中，陆易看到了三枚古老的篆刻，带着沧桑的气息。 “这里是十二地支古脉的发源地，也是十二地支传承古路的所在地。”老族长叹道，语气带着淡淡的悲凉，远古十二地支脉是大世界最为强横的存在，而如今，没落成如此田地，早已被世人遗忘，或许这般过不了千多年，恐怕会完全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十二地支古脉的发源地？！”陆易心头震动，十二地支古脉他当然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村里的古籍他考阅了多年，深知自己是十二地支古脉中的一系后裔，曾经强横天下的古脉后裔！ “我们走吧，要警惕，踏入这座山，我们会遭遇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惆怅许久，老族长取下大铁剑，整个人的气势徒然凌厉起来，步履轻盈，开始登山。 陆易见状丝毫不敢大意，也将大铁剑提在手中，紧跟着老族长。 不朽山看似与普通大山那般，古木狼林，郁郁葱葱，时不时传来鸟鸣与兽吼，但细心的陆易发觉，这里的气息让人十分不安！ 灵活用铁剑挑开一些荆棘，陆易这些天经常使用大铁剑，早已能熟练掌控，他还跟着老族长学到一些用剑技巧，这完全与狩猎技术不同，狩猎讲究潜伏猎杀，而大剑技巧则是霸道出击！ “嗡~”突然林地微震，巨大的响声十分低沉，陆易惊骇的发现原本沉静的清潭池水面竟然剧烈动荡，扩散出波纹。 “族长爷爷，怎么回事？！”陆易紧紧握着沾着血迹的大铁剑，警惕的望着四周，他与老族长正处于一片乱石林地，就突然遭遇到这样的响声，着实被惊吓到了。 “这是千古之殇！是古老的执念！”老族长丝毫不惧，语气包含深切，带着梦幻色彩低语着。 “千古之殇？古老执念？！”陆易不明所以，他能感受到大地在轻微颤抖，像是一场频率很低的地震，但四面八方传来的嗡嗡震响的确有种淡淡的哀怨。 突如其来的震响很快消失了，山中又恢复了平静，这让陆易更觉得不可思议，踏入不朽山，第一次遭遇如此古怪的声音让他心中多了一份敬畏。 “千古之殇是远古族落凋零的哀怨，我当年来时也是遭遇了一次，后来在宗堂考阅到了一段记事才了解一些，这是古老的执念，经久不散，偶尔会呈现出来，不必担忧。”老族长长长叹了一口气，替陆易解惑道，只是当年考阅到的那段记事描述太过仓促了，根本不得而知为何事而如此哀怨。 陆易闻言，心头巨震，千古怨念如今未散，这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连续半天行程，陆易跟随着老族长登上不朽山，逐渐见到了神奇的景物，他看见了发光的飞瀑，触摸了巨大古老的古树，还逗弄了不惧生人的飞蝶与鸟儿，更让他震动的是隔着老远看见一条盘着身体正在吸取太阳之精的赤色毒蛇。 “族长爷爷，那是玄兽吗？”第一次看见如此奇特的毒蛇，陆易以为那是玄兽，小声询问着老族长。 “那是赤练，它能汲取太阳之精，但还不是玄兽，不过也不是普通蛇类能够比拟的，看它身体艳红如火，想必过不了多久有可能能蜕变成真正的玄兽了！”老族长经历丰富，一眼就认出了那条蛇的来历，不禁也赞叹连连。 听了老族长一番解释，陆易惊叹不已，心头也越发兴奋，驻足欣赏了一阵之后才跟着老族长继续前行。 一路有惊无险又神奇新颖，陆易同老族长登上峰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不朽山之顶矗立着一座无比巨大的古老遗迹，即便已经破败不堪，但从仅存的几根巨大石柱上来看，可以想象当年此地的遗迹何等宏伟！ “这是十二地支所在的不朽宫殿。”老族长指着旁边半截碎裂的石碑，叹道。 不朽宫殿，陆易从古籍上曾考阅过，那是地支一脉发源地的之高古老宫殿，号称与日月同辉，与天地齐寿，谁知今日一见，却破败成剩下几根柱子，或许这是地支一脉为何退出了历史舞台的原因吧。 站在不朽山之巅，陆易仔细的围绕着几根巨大石柱观摩起来，每一根石柱十分巨大，足有数丈之径，上面铭刻着各种凶猛而不知名的凶兽，虽历经风雨而斑驳模糊，但依然散发着一种威猛的沧桑之气，不需怀疑，这种古老的建筑昔日绝对是霸气的存在！ 不朽宫殿能够号称不朽，绝对是强横的存在的，陆易身为地支卯族一脉后裔，自然感到一种热血沸腾的信息，这里，是十二地支古脉的发源地！ “族长爷爷，我族一脉的古地在哪儿？”见老族长吊凭作罢后，陆易忍不住问道。 “呵呵。”老族长抚须一笑，他自然能理解陆易急切心情，这与他当年一模一样，随即指着不朽山另一边道：“下去便是，我们走！” 不朽山下，白雾蒙蒙，陆易看不清任何景色，这让他大奇，从不朽山上来的那一边不同的是，多了一种神秘之感。 紧跟着老族长下山，身影很快没入白雾中，陆易感觉自己浑身像是浸入了冰凉的泉水中，通体舒畅，毛孔都张开了，让他忍不住发出一阵舒服的呻吟：“好舒服！” “这雾气据族内古籍记载是一种灵气。”老族长笑呵呵的解释道，他自己也放开身心，呼吸着白雾。 灵气！陆易当然清楚，据传是一种天地奇珍，更是远古时期玄士修行的根本元气，它除了能洗涤身心，强化rou身之外，还能铸就根基，冲破境界，简直是神奇之气！ “难怪族长爷爷终年如此，不见老死。”陆易暗暗吐舌，这神奇灵气若是凡人吸上几口，不但能强身壮体，而且寿命也会大大提高，老族长想必是曾在此内练吐纳修习过，才会活了很久也不见身体完全老化消亡！ 越是往下走，陆易越是惊奇，渐渐让他感到一阵惊悚，山脚下不是想象中的鸟语花香的欣欣向荣景象，而像是一片荒芜的死亡之地！ 稀薄灵气之下截然相反的是这里的土地干裂而毫无生机，遍地是干枯的残骸，有的大若小山，有的不过巴掌方寸，不知是何种生灵的骨骸！ “族长爷爷，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陆易小心翼翼的经过一片碎裂的细骨，惊悚不已，低声问道。 “不知。”老族长眉头一直皱着，一双老目扫视四周，茫然不解。 实际上他曾在年轻时也追究过这里的古怪景象，为何埋葬着如此多的骨骸，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毕竟是太过古久，有无相应记载铭文，他也无从考究。 这里与山顶生机勃勃之景截然相反，简直是一方死灵之地！若非灵气掩盖，谁人得知此处的惊悚啊！ “我们到了。”空旷的干枯谷底来回响着老族长的声音，陆易感到寒碜，四处打量目的地。 稀薄的灵气之下，一面光滑的绝壁下分别耸立着十二道门户，这就是十二地支一脉的启蒙古路！ 突然见识到传说中的启蒙古路让早已有所准备的陆易还是感到意外，十二道门户，如同普通开凿在绝壁的门道，看不出有任何特别之处，不过其中有十一道门户已然崩塌了，唯独一道卯族的明显被修葺过，勉强存留着半个开口。 老族长带着陆易来到那道古老的门户前，顿觉一股沧桑之气扑面而来！ “卯脉启蒙！”四个古老铭刻大气古朴，带着斑驳岁月留下的痕迹，布满裂痕。 “二十年前我来过一次，还是老样子。”老族长带着回忆之色，着手清理起门户前的碎石灰尘，毕竟过了二十载，散落了不少碎石灰尘。 门户很大，可惜崩塌了，仅存一道人宽间隙，被两块巨石撑起，陆易好奇朝内望去，入眼一片漆黑，看不见古路之内有多深，不过从中流出的灵气判断，这启蒙古路的确不凡。 “这是十二地支古脉发源地最后的一条启蒙古路了。”老族长语气带着深沉的失落，十二地支脉从古籍上的强盛记载到如今的没落让人看到了岁月的残酷与世事的变迁。 “十二地支一脉真的没落了吗？”陆易心中也一阵难受。 “或许吧，我族与世隔绝数万年了。”老族长一叹，摇了摇头，不朽山是十二地支古脉发源之地，这里十二条最古的启蒙之路已经荒废了，至于是否有其他地方依然传承着就不得而知了。 远古强盛的地支脉演变至今早已被世人所遗忘，也只有古老的典籍记载着，这些陆易自然有所了解。 想走上强大的传说修行路，成为一名真正的玄士，则必须要踏上启蒙之路，激发自身血脉应有的力量才可以修行，但是，这种古老庄重的修行已经断绝了万年甚至更久，而卯族启蒙之路也差点完全崩塌，陆易与老族长也不知此次能否通过启蒙之路，踏入玄士第一个境界——起始之境！ 连续两日，老族长认真讲解一些关于启蒙之路的细节，他年轻时曾多次闯过启蒙古路，虽然失败收场，但毕竟是万年来仅有的一个踏入过这条路的人，很多古路之内的所见所闻对陆易是极有帮助的。 “孩子，去吧，你是我们卯族一脉数千来最具可能成功的人，你的力量，超越我当年很多，一定能成功的！”第三日，老族长拍着陆易肩膀，略带激动与期盼道。 “族长爷爷，我去了，保重！”陆易坚定的道别，全副武装，毅然钻入了卯族启蒙之路中，身影很快便没入黑暗，消失不见。 望着消失的身影，老族长沉默了许久才席地而坐，练习起吐纳之法来，他深知，陆易此次一去，可能要许多天才能回来，他自然要在此等待，要亲眼见证一个少年踏入玄士的喜悦，毕竟，卯族一脉，能成为修行的玄士的人，已经断绝了太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