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山狩猎
养伤一个月有余，小陆易终于完全康复，而盛冬的天气也临近尾声，再过半月余，春季就到了，而在这段时间，他必须接受父亲的训练，这是惯例，自从他三岁起就被安排好了，要知道，当年只有三岁的小不点，竟然跟着狩猎队外出，开始了狩猎之旅！ 这天一大早，天空尚未发亮，且还飘着几点雪花，但陆家院子里头断断续续传出训练的大喝之声，那里，小陆易的训练功课已经开始了。 “马步负重站好！”陆石手持一根粗大木棍，严厉的敲打在小陆易膝盖上，纠正其因疲惫而扭曲的动作。 此时的小陆易满面涨红，他早就脱掉了厚重的皮袄，身着一件粗麻布缝制的沙袋装，至少有他体重两倍！这让他在扎马步时显得异常痛苦，这就是陆石对其的新功课之一！ 耳闻陆家老大起早锻炼的嘿哈呼声，小陆易咬紧牙关，瞪大双眼，认真的感受着双腿与腰腹间的酸麻胀痛之感，深深呼吸，用父亲教导的内练门道有规律的锻炼着肌群！ 锻炼肌群，这是一种猎手最为重要的训练方法，陆家有着更为全面的锻炼之法，能让人体肌群更为全面与深层的得到锻炼开发，如若不然，陆石就无法成为卯族村中第一猎手了！ 这种内练很艰辛，小陆易才刚刚接触学习，就吃尽了苦头。 但即便苦不堪言，小陆易依然坚持，他有大毅力，特别是受伤差点丧命之后，他对实力有着更多的追求！ “老三变了一些！”看着刻苦训练的小陆易，习惯早起观看的秦蓉喃喃低语。起早看着丈夫与孩子锻炼是她的习惯，她也很享受这种别样的温馨，这一生膝下四个儿女，老大已长成强壮的少年猎手，老二虽体弱多病，但也深得老族长喜爱，老三与幺妹尚且年幼，但老三却显得天赋异凛，早慧坚韧，让她感到自豪。 “母亲，你还是比我早些。”屋门推开，陆家老二带笑走出，他抬着一张木椅让秦蓉坐下。 “康儿。”秦蓉目光怜爱的看了陆家老二一眼，语气轻柔，夹杂着一丝愧疚。 陆家老二陆康是她第二生下来的孩子，但刚出生时受到外邪侵体，从小到大体弱多病，甚至比起她自己都还要弱上几分，这让她与丈夫二人感到愧疚与心疼。 “母亲，老三意志坚强，又肯吃苦，将来一定能成为村中第一猎手！”看着小陆易受训，陆家老二面色闪过一丝羡慕与欣慰，自豪的对秦蓉道。 秦蓉点头，深感赞同，老三虽尚年幼，但所表现出来的心智与毅力远超同龄，甚至体格也十分出色，小小年纪，就敢一个人独自溜出村外玩耍的人，除了调皮捣蛋外，更具备着出格的行动力，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只有四岁半的幼童所经历的！ 当训练停止之时，小雪早已停了，金色的晨阳也露出了山头，带来一丝温暖。 小陆易刚结束训练，已经筋疲力尽，瘫软在积雪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似乎对身体完全失去知觉，浑身酸痛不已。 “呜呜！”两头狼崽跑了过来，一左一右拱着小陆易，舔着他的小脸。 “大狼小狼，别闹。”小陆易累的不想动弹，有气无力道，自从救下两头狼崽后，他们之间便建立下了特殊情感，小陆易也为它们取名大狼小狼，简单粗暴。 “臭小子！给我起来！”小陆易还没对大小狼抗议几声，陆家老大径直走来，一手就将他提起，直接丢人了早被煮热了的大木桶中。 大木桶盛满药汤，是陆石特意调制的草药药汤，能帮助小陆易缓解酸痛，更进一步刺激与恢复rou体，这是陆家独特古方，效果很明显。 “啊～烫死了烫死了！”煮沸了的药汤虽冷却了一段时间，但依然guntang无比，小陆易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油锅般，浑身刺痛无比。 “老实呆着，对你有好处。”陆家老大将想爬出木桶的小陆易硬塞了回去，满脸憨笑，却带着严肃之色，帮助老三完成药浴是父亲给他的任务，他可不敢马虎，况且这药浴对老三有着极大好处，不会糟蹋了。 药汤guntang，小陆易仿佛置身与油锅中，全身被烫的通红，他龇着牙花，痛得闷哼出声。 “放松！”陆家老大一巴掌扣在小陆易脑门上，幸灾乐祸大笑，但手上功夫可不敢怠慢，力度恰到好处的揉捏着小陆易每一处酸痛筋骨。 这是一种有助于小陆易恢复与锻炼的手法，他小时候也是这么被父亲捏过来的，本是刚学来的手法陆宏以为只会用到自己下一代子女身上，倒是不想老三成为了他的试验品。 小陆易忍受着刮骨般的刺痛，小脸皱成一团，让在一边的秦蓉看红了眼眶，小儿子才四岁半却要忍受着这样的训练，做母亲的，哪一个不心疼。 “放心吧，药汤对他好处极大，这也是他日后狩猎的路。”陆石搂着秦蓉的肩，安慰道。 药汤是他根据祖辈传下来的古方而熬制的，虽然诸多药物稀缺，但总体上还是凑齐了不少，在陆家历代中功不可没，出了不少顶尖猎手！ 朝阳已升到半空，释放着温暖光芒，当小陆易从木桶出来之时，已经是恢复了不少，他全身依然通红，躺在积雪上，舒服的咯咯直笑。 “老三，开饭了！”陆家老大叫唤，嘴里大口啃着骨rou，十分含糊。 “来了来了！”小陆易一跃而起，他早已饥肠辘辘了。 一家子围桌而坐，除了粗米饭外，炖rou为主，十分适合陆家口味，除了秦蓉与幺妹吃点面食外，其他爷三大口吃rou，大口喝汤，就连体弱多病的陆家老二也如此。 时间过得飞快，漫长冬季终于临近尾声，此时冰雪消融，万物复苏，迎来了早春。 早春的气候十分寒冷且潮湿，并不是最适合外出大型狩猎的好时间，要过上半月之后，所有生灵都复苏了才是最佳时期。 不过，卯族村中所有猎手都已经整装待发，正在忙碌着离家前的工作。这里家家户户都将积雪消融的冰水清理干净，村中的粗木栅栏也从新检查与维修，布置陷阱，以防野兽闯进村中，要知道，春季大型狩猎时期，村中基本无强壮猎手留守，只剩老幼妇残，他们需要一个更安全的村庄。 半月很快过了，卯族村大门打开，所有参与大型狩猎的猎手都准备出发了。 “小易，在外要听话，要跟着大哥，保护自己！”秦蓉弯下腰帮小陆易整理了一阵衣襟，认真叮嘱，她虽想小儿子留下，但她知道，这是老三以后要走的路，作为母亲，应该支持他。 “放心吧老妈，我可是出了两次村的。”小陆易嘿嘿一笑，自信满满。 “三哥哥骗人骗人！”幺妹扯着小陆易的猎刀把子，不满的嘟着嘴。 “咳咳！幺妹，在家好好听话，乖，让二哥给你讲故事，三哥哥出去一定给你带礼物。”小陆易小脸一红，赶忙哄着幺妹，大型狩猎他还头一遭参与，前两次不过是陆石带他出去转转的普通狩猎，离家不远，当做训练，这次全村行动可不同，至少个把月才能回来。 “好呀好呀！”幺妹开心的笑了，眨巴着雪瞳，像个精灵。 “好了，出发了。”陆石抱起幺妹亲吻一口放下后道，又深深看了爱妻一眼便转身离去。 “母亲、老二幺妹，我们走了！”老大陆宏摸了摸幺妹的头又抱了了抱秦蓉与老二陆康，笑着跟着陆石而去。 小陆易赶忙更跟上，扭头朝秦蓉三人挥手告别，很快走出了村庄。 秦蓉母子三人与其他村民留守妇幼一起目送狩猎大队离去，当最后一批猎手离开时，村庄终于关上大门已是中午了。 走出村庄，越过安全地带，意味着卯族村一年一度的大型狩猎已经开始！ 早春的天气，昼夜温差很大，有时候夜间极冷之时会下起小雪，但这并不妨碍狩猎队伍前进的脚步与热情！ 离开村庄有三天了，两百多猎手逐渐分散，但人人之间都保持着联系，这大山野地中，他们虽然是猎手，但有时候会成为其他野兽的猎物，只有相互警戒与照顾才能增加安全性！ 严冬酷寒的积雪已经消融，野外的溪流叮咚作响，许多树的枝丫开始发芽，更有许多早春的花朵盛开了，呈现出一片勃勃生机之景。小陆易刚刚从小溪流处将三个皮水壶装满，便毫不吃力的提上岸，分别给了陆石与陆家老大陆宏。 短短三天，小陆易学到很多野外狩猎技巧，初步见识了大山野外的凶险，他跟随父亲与大哥参与了两次捕杀黑熊，只有一次成功，第一次尝到新鲜熊胆汁。 “今晚就在这过夜，小宏小易你们先准备准备，我过去那边打声招呼。”陆石接过水壶后对小陆易他们哥俩开口，说完便走向不远处的另外几个猎手去了。 小陆易哥俩自然知道父亲每一次扎营就会过去招呼一声，他们也知晓父亲特意在照顾那边的几个猎手，而且，那几个猎手也知道陆石在特意关照帮助自己，所以才一路靠近随行。 那边几个猎手同小陆易那般，是由两户猎户组合的，是前不久死于巨狈口中的家人，由一位年迈的老猎户与三名半大少年猎手组成，在大山中，这样的狩猎队伍是十分脆弱的，老猎户虽经验丰富，但毕竟年迈，容易疲劳染病，并不适合远行狩猎，而那三位半大的少年猎手比起陆宏还要小上三两岁，还未完全长成，除了小陆易这个特殊的家伙，他们是狩猎队伍中最弱的存在！ 但两家顶梁柱死于巨狈之口，即便他们还未准备好，也必须出来狩猎了，如若不然，不但家中补给将会拮据，连自己所需都一些材料也会枯竭。 是夜，小陆易摊着篝火，与大哥吹水，聊着所见所闻。 “老三，你右眼好像越来越怪了。”陆家老大仔细端详了小陆易的眼睛，有些诧异，他知道老三这只眼睛十分神奇，能看得很远，也能看的很细腻。 “最近是有点痛，怎么怪了？你看出来了？”小陆易惊奇的眨了眨眼。 对于自己这只右瞳，从小到大就十分神奇，只是最近有些疼痛，似乎在变化，他没敢跟家人说，也害怕会瞎掉。 “白天倒是没异常，就是到晚上能看出。”陆家老大指着小陆易的右瞳笑道，一到夜晚，那只眼瞳就有呈现出奇特的银色纹络，细看像是中间眼瞳周围细密的奇怪符号，十分特别。 “真的？！我去看看”小陆易惊奇，随即跑到溪边，借着月光下清澈的倒影，观察自己的右瞳。 果不其然！平静而清澈溪面倒映出自己清晰的影像，特别是右瞳，竟然呈现出一副细密的银色纹络，若不仔细看，还真难以察觉。 “好神奇！”小陆易惊奇不已，掰着眼脸仔细端详越觉有趣，自己的眼球像是被铭刻一些奇怪的符号，是否因为这样才让自己的眼睛有些“特异功能”呢！ “要是老二在这里应该能知道些什么。”陆家老大也过来蹲在小陆易身旁道，对于三弟的这只眼瞳，他也惊奇不已，却是不识缘由。 对于大哥所言，小陆易也点头认同，二哥虽体弱多病，不能像他们那般成为强壮的猎手，但其自幼跟随老族长学习考研先辈典籍，知道的可不少，问他应该能知道些什么原因。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去休息！”陆石回来，见两兄弟蹲在溪边，便斥声道。 “老爹你回来了！”哥俩着实被吓了一跳，赶紧起身走去。 “父亲，老三的眼睛很奇怪，你给看看，我们不知道啥原因！”陆家老大拉着小陆易来到陆石跟前，说起了此事。 “奇怪？”陆石疑惑，看向小陆易。 “这里这里！”小陆易睁大右眼，用手指它道。 “恩！”陆石心头一震，自然是看到了小陆易右瞳上的神奇纹络。 他捧着小陆易的脸，仔细端详其右瞳，眉头拧起，陷入了沉思。老三这只夜晚才能看清的右瞳跟家中幺妹一双美丽雪瞳有些相似，都有一些银色的奇怪纹络，像是一枚又一枚的符号，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眼睛有什么感觉？”不知所以然，陆石关心的是小陆易的视力问题，早在之前，老三的视力就远超正常人，只是那时候还不知道右瞳是这样子的。 “最近有点痛，好像看的更清了，比以前的还要好。”小陆易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指着那边几个猎手又补充道：“我能看到他们几个的皮毛。” 嘶！陆石与陆宏两父子闻言倒吸一口凉气，隔着百多米，居然也能看清皮毛，这是什么逆天视觉，完全超出了想象！ “天赋异凛啊！”陆石感叹，摸着小陆易的脑瓜子沉声叮嘱：“不要告诉外人，你的眼睛可能是上苍特别的恩赐，注意保养，会痛估计是近日训练后导致眼部成长的结果。” 陆石之言也不无可能，人体是一座神秘的连锁机制，小陆易最近狩猎实战锻炼下来可能刺激到了眼睛，因为猎手时刻内练自己，随着深层锻炼，各方面的敏捷度与敏锐度会逐渐提升！ 父亲的一番话让小陆易放下担忧，右瞳的奇异让他视觉远超正常人，这何尝不是他作为猎手的专属天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