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撒网(二合一)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顾恒原本以为,上次的饭局上,让冯家伟出面进行施压,朱志明多半会消停一会儿,但现在看来,他的猜测明显有误。 是,明面上的动作是没有了,却玩起了这种背后阴人的手段,显然是贼心不死。 为了不遭歹人天天惦记,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劳永逸的将对手给除去。 行,你不是想抓我小辫子吗,那咱们就看看,到底谁整死谁! 顾恒性格中,或许有与人为善的基因,却从来没有以德报怨的属性。 谁不让他痛快了,那他也就只有让那人不痛快了。 苦心经营自己的事业,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更好的享受生活,活的舒心痛快?如果面对别人的算计还需要事事忍让,那还活个什么劲? 这一次,顾恒没打算退,也不想退! 上一次,他是防守有余,进攻不足。而这一次,手上多了陈远这些可用之人,他已经有了转守为攻的能力。 而之所以让王彤这女人轻松的离开,就是为了暂时麻痹朱志明,让他觉着还没有露出马脚,不会产生防范心理。这样自己才可以化身为猎人,等着他露出破绽,从而给予致命一击。 ……… 这个炎热的七月,顾恒依旧每天在几家公司来回奔波。 看似一切重心都在围绕着事业打转,但在暗中,他开始了一次考察行动。 术业有专攻,在互联网上的博弈,他最需要的是技型和管理型人才。往影视圈当中进军,他需要的是芒果卫视这种渠道资源,是有潜力的艺人,是可以造星的好剧本和好导演…… 而解决与朱志明的私怨,这种不适宜放到台面上来说的事,他需要的则是一批信得过,头脑灵活,不介意在灰色地带里捞点偏门的人才。 而他最先想到的,就是陈远,同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个平时做多说少的人,很对他胃口。加上又有上次识破王彤伎俩的表现在前,他对此人给出了一个可堪大用的评价。 虽然不知道他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才退役回来,但英雄不问出处,顾恒对这人,愿意用,也敢用。 至于该如何用,用到何种程度,还得有个考察。 给予他稳定的工作,可观的收入,这些或许可以换来感激,却不一定可以让他做出一些违背原则的事情,因而,如何用他,得先确认他的原则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方位。 没多久,顾恒以感谢的名义,请他吃了一顿饭。 吃饭是假,看人才是真。 而这个平时看着少言寡语的人,似乎比顾恒想的更加聪明,借着几分酒意,他讲了一个比较恶俗的故事。 故事的起因是缘于一个女人,因为那个女人,他打了部队领导的亲戚。 而导火索,则是在后来一次长时期卧底于某个毒贩集团的任务当中,他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在那个复杂的环境里,终究是没把持住,犯了一些原则性的错误。 所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些可大可小的错误,因为那个起因,被无限放大,只能转业回家,而且是灰溜溜的那种,因为他的档案上,多出来的那些劣迹,让他在湘市找工作都变得困难起来。 故事谈不上多精彩,陈远的表情也看不出太多苦闷,语气当中也没有多少的牢sao。 顾恒听完后,摇头失笑之余,举杯示意:“为你那不堪回首的回去,干了这杯!” 一饮而尽的同时,顾恒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是一个聪明人。 他聪明的地方在于自曝其短,当将自己的隐私直接暴露出来,就等于没了太多秘密,这种做派,对于一个上位者而言,是很容易获得信赖的,因为下属连最大的秘密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不值得信任的? 顾恒需要听到这个秘密才放心,所以,他认为陈远是一个聪明人。 而一个聪明人,又知道规矩和分寸,那对于老板来说,就是可以委以重任的对象了。 看着陈远再次将两人身前的杯子满上,顾恒吃了几口菜压了下酒气,再次举杯,说道:“为你的浴火重生,再来一杯。” 听到这话,陈远眼神亮了下,却是又一次恢复了他寡言少语的性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仰头干掉。 闲聊了一阵,顾恒话风开始转换,问道:“陈远,你和那些咱们公司那些从战友会招进来的人,交情怎么样?” 陈远先是愣了几秒,随即说道:“还行吧,平时战友会举办活动时也会喝个几杯,而且都是当兵的,总能找到些话题聊。” “那我要是把这些人让你管,他们要是犯了错,你会怎么处理?” 看着顾恒眼中的些许笑意,陈远心里头亮堂了起来。 是试探,还是考验? 陈远说不上来,但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当初的满腔热血,终究是抵不住现实的财迷油盐,从部队专业回家后,生活的压力,家人的叹息与无奈,以及邻里的冷嘲热讽,让他变得沉默寡言。 他渴望改变现状。 而现在,机会已经摆在眼前。 眼前这位远比他年轻的老总能够在这个年纪赚下这份财富,未来能够走到哪一步,他不敢断言。但他确信,只要能够得到重用,今后大有可为。 深呼吸了一口气,陈远说道:“无关原则的小错误,我会替他们求情,如果是损害了公司利益的错误,我会辞职。”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顾恒的意料,却答的相当漂亮。 求情,这是有情义,引咎辞职,这是有担当! 拥有这些品质的人,或许不是可以把业绩干的很漂亮的人才,但绝对是可以让老板很欣赏、很信任的下属。 他现在所需要的,也正是一个值得信赖,有情义,有担当的人。 当然,顾恒并没有把这一句口头之言就直接当成一个标准来定性陈远的为人,但对方今晚的表现,却很大程度上赢得了他的认同。 当晚,顾恒没有让陈远送,临走前说了一句话,让陈远眼神陡然间被点亮。 ………… 七月底,老李介绍过来的那一批战友会成员,在入职一个多月后,有几人被顾恒单独约出来吃了顿饭。 这一切,皆因为顾恒那天晚上和陈远说的那句话。 “接下来一个星期,你去公司那边报个道,我没外出的时候,就和你那些战友会的人多聊聊,挑几个会办事的出来,到时候我有任务安排。” 联想到那晚顾恒不时提起王彤那次的事,陈远已经大概猜出了那位年轻老板当时说出这话是一个什么样的打算。 而一番刷选之下,他最终递上了四个人的名字。 随后,这四个人,加上一个陈远,就被顾恒点名约了出来。 陈远和另外几人都是战友会的成员,交情谈不上特别深,但因为退役老兵的这层身份,再加上平时组织活动时也一起碰过面,总归还是有点儿香火情在。 是以,这次受邀参加老板组织的饭局,都向陈远询问起缘由。 “陈哥,你说这次顾总这次约我们出来到底是什么事?” “是啊,陈哥,你平时每天都跟在顾总身边,总该知道点内幕消息吧,给我们透点口风,待会儿我们好歹也有个准备。” 这一声声陈哥,叫的极为亲切,也极为自然。 一来,受到邀请的他们,都是些刚退役不久的年轻人,年纪上都比陈远要小一些,论资排辈,叫陈远一声哥很正常。 二来,大家因为一个战友会结下了一份情谊,也许谈不上多深,可如今机缘巧合的在一家公司共事,理应抱团取暖,更亲近几分。 再者,陈远可是老板的专职司机,司机一词听起来也许不是多么光鲜亮丽,可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每天和老板走的那么近,只要稍微会表现点,绝对比他们要容易受到老板的重视和重要。 基于这些,几位年轻人叫陈远一声哥,是带着七分真情,三分的刻意亲近,希望从他嘴里套出点内幕消息出来。 虽然才入职一个多月,可公司开出的种种福利待遇,已经让他们逐渐有了一种归属感,还指望着多捧几年这个饭碗,自然也希望将自己更好的一面在老板面前展现,从而得到重用。 说到底,他们也是正常人,也知道基本的人情世故,也渴望着能够有一个更好的前程和发展。 正是因为年轻,正是因为渴望上进,所以这几人被陈远挑选了出来。 听着几人的问话,陈远笑了笑,开口道:“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应该是好事。” 好事是好事,只是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陈远心中如此想着,却是不再多言,因为知道自己今后的前程是由谁决定,有些话适当点一下没问题,要是说的太多,将来落到老板耳中,可能就会落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一行五人踏入酒店,约莫半小时后,顾恒也到了,在他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个带着笑容,约莫三十出头的青年。 看着几人同时起身,顾恒轻笑着点头,说道:“不好意思,刚才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点,待会我自罚一杯。” 老板饭局迟到,没人会置喙,但说出自罚一杯这话,却是表明一个态度,赢取印象分。 公司的上下关系,从来没有必然的从属关系,也谈不上忠诚一说。老板开工资购买劳动力,员工出卖劳动力获得薪水,这是一种等价交换。老板可以炒员工,员工同样可以随时炒掉老板。 而要想将关系捆绑的更紧密些,往往就必须在别的方面多下点功夫,比如表现出一些礼贤下士的举措,表现的平易近人些,再加上不错的薪资待遇、舒适的工作环境、并给出长远的发展前景,下属对于公司的归属感自然就会强烈起来。 落座之后,顾恒通知上酒上菜,而第一件事,就是兑现了承诺,自罚了一杯。 老板说是自罚,但只要心眼稍微灵活点的,就不会傻的看着老板自罚,顾恒带进来的那人和陈远都是在第一时间端起了酒杯,另外几人反应慢点,也是随后跟上,大家随后一饮而尽,正式开启了饭局。 顾恒见状,笑笑不语,没有多说什么。 随后,顾恒开始问起了一些其他话题,比如工作的习不习惯,一些安保方面有没有什么改进的地方…… 要想最快的了解一个人的秉性,可以从两个方面去观察,一是酒品,一是牌品。 有道是酒后吐真言,当一个人在微醉之后,很多东西就没法去刻意掩饰,展露出来的一些品质,会更接近其本质,也会比较容易的让人看出他的大概性格和品行。 酒过数巡之后,顾恒的初步考察通过之后,才不紧不慢的说出了此次饭局的真正用意,说道:“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几个先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和陈远去做点别的事。” 随后,顾恒又看向陈远,继续说道:“陈远,这位是钱益民,你们认识一下,这可是我特意请来的专业人士,今后一段时间,你们可以多多交流。” 话没有点透,陈远和钱益民却是心中有数,而另外几人,虽是满头雾水,却也不好发问,只是想起来之前陈远说的应该是好事,一个个心里头开始期待起来。 至此,顾恒撒下的一张网,开始悄然运转起来,就等着那只不安分的小麻雀蹦跶进来了。 这张网,自然是为朱志明给撒的。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对付朱志明这种人,唯有抓住他的死xue,才能够一击毙命。 不动则已,要动,就直接往死里整。 你不是想抓我小辫子吗?行,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找一个专业的团队来盯死你,就不信抓不住你的把柄。 对方身上本就劣迹斑斑,又是有心算无心,顾恒确信,朱志明早晚会露出破绽。到那时,他就蹦跶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