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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河北争锋 第三章 平复辽东

    卷九:河北争锋第三章平复辽东

    但是,公孙度自己却不会如果认为,在得到刘晔大军具体动向之前,他的心情可谓极好。在他心目,或许不用多久,将再次为自己有功劳册上再添上浓重的一笔。

    夏虫不可语冰,有些事情不亲自体验一番,本就没有言权。

    所以,当公孙度先后接到刘晔大军北上,而后更是得到数日前与他商谈,宾主尽欢的两位“老朋友”之,一位不战而降,一位力战仅仅半日间便身死魂灭的确切消息后。

    他没有暴怒,有的只是一阵阵的冰寒入骨。作为最先的敌视对手,以及后来的利益相关同盟对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两个部族的实力。

    “传言未必言过其实,更大的可能还是对手无一例外或多或少的轻视,这才使得他能一路走到今日地位的原因吧?”

    公孙度没了前几日的意气风,谨慎地指挥属下对于新昌作了试探性的攻击,在得知城防严密,并没有兵力空虚的现像后,更是觉得自己进退维谷,面对着人心惶惶的手下,实在想不出万全对策的他,只得下令严加戒备,取消掉计划良久的“反攻计划”,依旧是最初的动员青壮分守要地关隘城池,与刘晔打消耗战原定战略。

    然而,十天之后,当他再得到回报,刘晔大军入高句丽,绕开由北至南不少的关隘,一日这间攻克宽甸的消息后,便再也坐不住了。

    公孙度经略辽东十余年,对于外族的态度可谓强硬之极,除了利益所需联合的少数部族外,其余或驱逐,或灭族,在外族人心,是不比公孙瓒更讨厌和畏惧的角色。而这些外族之,与辽东郡直接相接,基本建立国家形态的高句丽更是纠葛极深。

    早在公孙度之前,两地便已经暴过无数次大规模的攻杀,可以算是真正的世仇。不过高句丽武备并不如何强盛,如若不是地形复杂,不便大规模用兵其,只怕早就彻底灭国了。

    公孙度掌控辽东后,两地形势更是恶化,相互交战攻袭无数。正是因为对手仅是难缠而非强大之极,故而公孙度并未将最精锐的部曲放于边境防守。在他一直以来的应变,都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吃了亏再去打回来便是。

    现在情况却是,由于刘晔岳父刘虞的“老好人”作派名声在外,故而一直以来并没有太过出格动作的刘晔,也被这些外族视作合格的接替人而心安理得地偏向。所以公孙度吃了个大亏,看着地图上宽甸这处战略要地可随时攻击辽东郡腹内各处,或者直接大军攻击治所西安平都是便利之极情况,公孙度直感到眼前一阵黑。

    如果这还不足以打倒他,那么,紧接而至的紧急公便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报主公容禀,日前公子亲自领兵围剿西安平残兵余孽,岂料途被为祸多年的巨匪白狼寨倾全寨之兵伏击,康公子下落不明,自身所带三千军士仅有数十人走脱回报。而现今白狼匪与渐渐集合成团的幽州兵,以及大匪流合聚,过两万兵力围攻治所,盼主能立提大军回援解围……”

    莫名其妙是公孙度手下一干人最直接的想法,前几日还来报一切安好,又抓捕残兵多少以充青壮苦力云云,怎么毫无征兆地就形势大变了呢?

    公孙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静静地听完具体何时头晕目眩下直接失去意识,只在渐渐清醒后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怕是大难临头,现在剩下的只是苟延残喘时间的多少而已……

    西安平的有组织进攻的兵力自然不是凭空变出来的,早在那一日狂风骤雨之下千辛万苦方才安全登6,而对仅剩两千缺衣少食,兵器不全的属下之时,张飞便与受了轻伤的戏志才仔细地商议了对策。

    如此大规模的兵士聚集,想长时间瞒过敌人显然是不可能的,故而两人很快就结合自知实际情况作出了决定。

    先将丢失了武器,并且感染了风寒的五百士卒集合起来,对照兵籍再选出两百零五个家有牵挂,从军已过数年,算得上知根知底的士兵,令他们以三五人数自由组队,离开大队四散而出,无论是抢夺粮食度日,还是其它,怎么能把这个稳定的兵方搞乱就怎么弄。

    而剩下的大部份士兵则分化为或数十,或数百的大队伍,趁着前面部份士兵将当地驻军搞乱的良机下,前往早与刘晔有过联系的山匪驻地。

    行程自然不会一帆风顺,而最终来到山匪们的乐园白狼山脉之后,大匪流们也不是想像那样热情相待。原来这些匪众们前身或是来自原的流民,或者草原上零散被灭后的部族余孽,也有穷凶极恶的通缉罪犯,以及黄巾余党,成份复杂、山林之大片战略空间可进退,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没多少油水,经常靠劫掠百姓度日,自然使得原本根基不稳的公孙度不愿作“亏本买卖”来下定决心清除。

    这些人之也不乏在外间打探消息的耳目,故而在知晓比公孙度强大许多的刘晔有意进取辽东后,便派出手下与刘晔联络,表示愿意“适当”地给于王师大军以帮助。

    如若不是自身兵力不足,粮草难以自给,张飞与戏志才也不会想到利用这步闲棋。

    当他们现白狼山脉情况之复杂出意料,郑重作出比较之后,很快就作出了扶植原本就势力较大的黄巾余部白狼寨的决定,整训数日,张飞便与白狼寨主何金一同分领属下出击,将顽固不化,不愿接受收编的大山寨尽数扫平。

    仅仅十日间,得到强力外援的“地头蛇”白狼寨便横扫全境,实力比先前扩大数倍,而有管亥与何金原本同属张角亲卫,知根知底,真心想要投靠的这层关系。张飞与戏志才在经历出人意料之外的台风打击后,终于又有了执行原计划的兵力资本。

    接下来的事就更简单了,丢掉一切不需要的物资,舍弃“老窝”的白狼寨“义军”们,拖家带口,颇有黄巾一贯风犯,在张飞所领的正规军协同作战下,以泰山压顶之势直扑公孙度老巢西安平,因为张飞已代表刘晔同意他们若是能攻下西安平,那么这里就将是他们新的家园

    在这种狂热的兴奋态度下,他们甚至于连遭遇公孙康亲领兵士击败之后都没仔细盘问,而是依着“特殊情况”条例,将带给他们不损失的老对手们全数杀死,使得公孙康成为了辽东战事开启后,现时公孙度方面战死位置最高,也是最郁闷憋屈地一个。

    前因后果公孙度已经没有机会明白这些了,甚至于自己儿子公孙康是生是死都无法得到确切的消息,原因很简单——

    并不知晓西安平方面变化的刘晔只在宽甸休整半日,留下五千军士防守后,便领兵直扑西安平,打算将这个辽东总粮仓攻破,先断掉公孙度后路,然后再回师击灭公孙度手上有生力量,迅完成辽东战局。

    作出这个决定并不意外,刘晔已经得到消息,公孙瓒只怕很难撑过这一年了,如若在公孙瓒彻底被灭前平定辽东,回到幽州作镇,只怕后患不虽然一般情况下袁绍不会立即同他开战,但刘晔不打算将一切寄托在不能百分百肯定的猜测之上。

    万袁绍自信心膨胀,而放过手有“天子”这块肥rou的曹cao,而先要统一黄河之北全部地方,解决后顾之忧,那又怎么办呢?

    现今天下的局面早已面目全非,刘晔不能依靠先知先觉的优势,因为他与天下群雄们在创造新的历史,现实,不容许犯错之后、后悔重来

    于是乎,在公孙度进退失措之际,仅仅比张飞晚了五天,刘晔便领着包括典韦在内的四万余将士赶到了西安平。

    “有人正在围城?”

    离城尚有五十里,刘晔便接到了斥侯所禀报的最新消息,微微惊讶得知了围城兵力数量,武备情况之后,他很快便有了眉目,剑眉微扬,击掌而笑对左右道:

    “孤急于行军西安平,除却正常军略之外,想得知翼德情况亦算一点,如果看来,志才果真不凡,未能让孤失望啊”

    陈宫与典韦都是知道先前刘晔对于张飞戏志才的交待,故而闻听此消息也是心下了然,如今兵精粮足,士气高昂,西安平也并不比先前攻下的高句丽,宽甸等城雄壮多少,怎么算都有迅克城把握,自然皆是相视而笑,气氛轻松无比。

    七月二十七日,刘晔见到了分别二十余日的张飞与戏志才。两人在换下那身狼狈之极的战甲以及长袍,再仔细收拾一番,方才前往军帐请见。

    此次见面,双方各有一番感慨,单独接见他们的刘晔分别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笑问道:

    “翼德,志才,当山大王和军师先生的感觉如何?”

    “嘿,滋味不错,不过,子扬你不怪俺没把那几条船交回吧?”

    张飞虽然与刘晔关系非浅,但随着刘晔的地位渐高,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开玩笑,反而有些心虚地问起了不知是彻底散架,还是被刮到何处去的蒙冲巨舰问题。想起这些船的造价,当过“土财主”的他可真得有些心疼。

    “哈哈,没事没事,‘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更何况翼德这般万人敌与志才这种‘智多星’呢?只要你们没事就好。”

    刘晔是真的不在乎,想着幽徐两地安平时日久,他手并不缺钱粮,反而一直头痛着可大用之人太少。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可算是真正的毫不在意,语气轻松之极。

    戏志才虽然没听过“智多星”这话,但也大概能明白意思,虽然没有参与到轻松的玩笑交谈,便心底那丝感激之心却是更深了一层,他羡慕张飞或者李政与赵明这种同刘晔亲若手足的关系,却并没有丝毫的嫉妒,因为他们的经历,以及对刘晔的帮助能当得起这种恩泽。

    轻松地聊过一段时间,刘晔也从更加细致地了解到了张飞他们一路的详细遭遇,随后再叫来其他重要将领谋士商议,最终就之后两方兵士如何分配任务,协同作战等问题作出了决定。

    这几日间,以原本匪流为主力的张飞部并没有对西安平起强攻,不过围攻之后试探之下,也清楚了城内大约有兵力三千左右,其战斗力强的仅仅一半,剩余一半则是民壮充之,在正规军押视之下参与守城。

    可见原本西安平守军应在七千左右,战斗力不弱,也表明了公孙度对于自己老巢的得视程度。

    “先由主力替换西,北门,视公孙度调兵情况,若其起大军回援,则轮番上阵佯攻,保持对城池压力,围城打援;若其按兵不动,则两日后四门齐攻,争取三日内破城,随后向西北回击,逐步蚕食其地,使其困守各处,坐以待毙”

    与陈宫,戏志才等人商议之后,刘晔作出了如此总结性决定。

    与信心十足的刘晔相比,终于清醒过来面对现实的公孙度可算是狼狈之极,一边要尽力稳定情绪思考对策,一边要强压下对于爱子公孙康情况的担忧,短短数日间,便已面容憔悴,显出老态,几乎看不出此人正值精力充沛的壮年。

    不需要手下谋士的再三提醒,得知刘晔出兵直扑西安平的他也明白摆在眼前仅仅有两条路,要么放弃原本固城分段而守的策略,全城大军回援,解围同时,以里应外合之势与刘晔决战;要么一条道走到黑,不回援,而靠着前期已经运出的大部份存粮守城以逸待劳,等待转机。

    可是两条路都有问题,选回援,公孙度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就算自己能勉强集合十万兵力,想击败精强的刘晔大军,也是胜算极;而不回,则西安平剩余之粮,手下大部份将士家属都将落于刘晔手,对于士气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他可没有信心认为西安平能坚守多长时日是,毕竟积累有限,他没可能将有限的钱粮放在修筑城防之上。

    其实,还有第三条路,公孙度知道,他的手下谋士也明白,但是一个在尝试到权力滋味的不到最后不愿放弃,另一个则是因为了解“老板”想法,不便或者不敢提出。

    于是,公孙度便在两难之徘徊数日,最终还是觉得若是尽起大军回援,有地利人和帮助或许还有点胜算,总比坐视西安平丢失,被刘晔瓮捉鳖,蚕食领地好些。就算输,那也算是上天不再眷顾,非人力可改变之事……

    就在公孙度对于刘晔给出的选择题作出自己的选择,然后蛊惑人心,只留极少兵力守城,便倾尽全力亲领良莠不齐的十万大军沿途补给,急行军回援之下,于七月二十九日,终于一头扎进了刘晔为他准备好的决战战场——西安平城效。

    奇迹没有出现,从早间直杀到斜阳西下,再也抵挡不住刘晔军攻势由缓退而急退,最终乱起崩溃,公孙度都没有等来期待的西安平城自己军队出城相助夹击。

    刘晔用事实给了从未经历过如此大规模交战的公孙度一个证明——

    哪怕公孙度军队并不乏拯救家园的决心,拼死血战的勇气,熟悉环境的地利,同时具备相差两倍的兵力,都不能改变职业军士与杂牌兵的实力对比。

    这场战斗,从头到尾便是公孙度大军气势汹汹而来,反被刘晔指挥大军步步为营反冲之下苦苦抵御,在相差数级的武器,战甲,体力,杀气之下的一场压倒性的屠杀。

    当阵亡者过千时,公孙度军继续战斗,但已没了那股无畏的勇气。

    妆死者累累,放眼身周尽是自己一方,敌人寥寥之时,变成了心寒慌乱。

    当身边熟识战友半数倒下,不知何时对面那稳定的长枪冷箭目标会是自己之时,最前线交战的原本一万士卒崩溃了,那时的他们心没有了任何多余想法,有的只是活下去,哪怕再卑微受苦,阻挡他们活下去的,都是敌人

    从军队出现败像开始,就有将领劝公孙度先行撤兵回营,缓图大计,但他拒绝了,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若是就此收兵,下次再来交战更没了丝毫胜算。

    于是,当大军完全崩溃,冲乱了所有阵形,他的亲兵就是想拥着他迅撤离都变成了一件难度极高的事情。所以,那高高飘扬失去原本意义的帅旗表达出的含义,令刘晔属下离此最近的几部军士如同饿狼见到美食。

    然后,公孙度没逃掉,被押送到了刘晔面前。

    “安平王,公孙度自认为虽不服朝廷管制,有自立之心,却从未亏待过汉人。原本以为你刘晔贵为汉人王室,就算要来讨我这叛逆,至少也不会与异族勾结,故而对于边境防范依如往常。没想到啊我不服我不服啊刘晔,你不觉得胜之不武吗?”

    被五花大绑的公孙度如果怒的狂狮,瞪大血红的双眼直视刘晔大声喝问道。

    “时间有限,来日方长。”

    刘晔平静地制止了要给公孙度吃点苦头的手下,轻叹口气缓声感慨继续说道:“还有,这世界很大,我没作任何过份的承诺,无愧于心”

    公孙度不懂,刘晔也没有详细解释的兴趣,仅仅将它们当成自己的一番感叹,他知道有人会懂,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