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刘曹联盟 第十一章 飞将入徐
面对一战损失超过千数,五百战马为曹cao所得的境况,吕布深感自己用仅剩下的三千骑兵再难以同曹cao争锋,于是十月二日黄昏时分下令弃营回城。 “主公,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城楼上似乎太静了!” 跟随吕布作战的张辽见得吕布一直冷着脸默然不语,而大军回城,如此大动静却不见有人来迎,极有可能发生变故,顿时禀道。 “前军步卒应已渡河而过,吾等要后发赶上却需得城中补给,有赫萌守城应无大碍,毕竟吾等回城有些突然,而城中应有宵禁之事,故而未能及时开城来援吧!” 吕布被张辽的话语提醒后,这才发现自己已回到濮阳城外百余步处,前军已到城楼下,正高声喊话。随意地看了一眼那城上高高飘扬的“吕”字大旗,淡然说道。 知道吕布的心情不好,多劝也是无用的张辽只得默然退下,但他心中却是无奈地想道:“早前城中那些争相与曹cao勾连信件,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果然---- 突然间听闻城楼上一声清楚的“放箭”声传来,立时涌现出数百手持强弓的士卒,直接便于城垛上向着下方拉开弓弦,然后再放手。此时已然日落,天际间只有淡淡的一线红霞,光线不明情况下,只能隐隐看得无数黑影带着箭枝那特有的利啸声向城下射来。 同时,那吕字大旗也被扔下后乱成一团的吕布骑兵所践踏…… “前阵后退!” 吕布脸色急变,立时便大声吼出了这道命令,前方的数百骑兵这才如蒙大赦地拔马回来,因为多有些拥挤,故而短短几个呼吸间却也留下了百余骑兵身死城下,退回的也多是带伤。 看着眼前这一切。吕布极端愤怒之余却是头脑比往时更加的清醒,极速转动间他已将城上那名下令放箭之人底细回想清楚,顿时怒声道:“韩基!当初联结士族,主动献濮阳于吾手都为汝,现今率先作反者也是你!先叛曹cao,再叛于吾,朝秦暮楚,汝只怕不会有甚好下场!” 在属下面前失了面书是少,但情势已明,他再次遭遇了空望城池而不得归。前后受敌情况,更是叛于小人之手,由不得吕布不怒发冲冠。 “温侯先仕于丁建阳,再仕于董太师,此二人结果何如?何况泡皆认其作父耶?先前贼势浩大。吾为保全实力故而委曲求全,曹兖州为大度之人,自然不会加罪,我之下场如何,就不劳温侯挂心了!倒是方今天下,是否尚有泡容身之所,值得我等拭目以待!” 韩基倒也不是吓大的。在他看来,现在地吕布就是无牙的老虎,只要他不识势非要纠缠于此,则稍后曹cao大军压上,必然毫无幸理。至于先期离开的步卒以及那些家眷去处,如此隐秘之事他当然不可能尽知,只是猜测会再投于河内。 “先时吾一时糊涂。与你这等小人多讲此事也是徒费口舌,吾只问守城的赫萌现今如何?” 在这种时候,吕布是极为清醒的。明知夺城无望,再得退走的他现在关心的,也只是自己属下是否安全了。 “赫将军?他倒是见机得快,领着数百军士见势不妙后从东门逃了,使我等能够轻松夺城成功,却是枉费了温侯一片关怀爱护之心了。” 韩基不屑的扯动嘴角,不无讽刺地说道。 “哼!山水轮流转,韩基!若你能逃过曹孟德之追究,那也是正好与我以后可好生清算今日旧账!” 认为这时敌人明显的挑拨离间。吕布当然不会将其所说话语当真。只是冷哼一声说罢,立时便下令全军开拨。连夜缓缓而行。 至于韩基,他自然不会认为无论是士族,还是百姓中名声极坏的吕布还会有翻身机会,也只是轻笑一下未作理会,反而加紧整顿好城中一切,欲要迎接曹cao地到来。 曹cao集大军想将吕布一网打尽,并不认为心高气傲的吕布会突然撤退,他在黄河之南一带兵力布置自然就比较薄弱了。 于是在十月五日,整顿完毕的吕布领着五千步卒,三千余骑兵突然渡河入兖州东郡范围内,一路攻略县城,劫粮己用,很是出了口胸中郁气。至于这是否会影响到部曲的纪律问题,吕布属下军队中,只怕除了高顺所辖“陷阵营”外,其余部属何时又将“纪律”看作最重要之事? 吕布大军一路烧杀抢掠同时,顺带将陈宫在东郡的妻儿一并带入军中。恰在这时,接到急报消息地曹cao也没有顺利接收濮阳后那种颇有些志得意满的情绪。 吕布的打算究竟如何,曹cao不可能尽知,但若任由吕布大军便这么在兖州境内如同飞蝗过境般的匪盗行径,只怕在灭掉吕布流浪军之前,他曹cao也不用多作其余大事,寝食难安便是他惟一的处境! 于是,在安抚了濮阳投诚的韩基这些士族代表后,曹cao先派夏侯渊领着补充完毕的一千五百轻骑昼夜行军,直扑吕布大军,而后步军齐发,以厚赏提升士气,便这般一鼓作气地携雷霆万钧之势直扑向相距百里地吕布大军而去! 一方沿途抢掠,一方昼夜行军,结果自然很简单---- 十月八日,在山阳郡境内被夏侯渊骑兵队追上严重拖延行程的吕布大军,在下午未时四刻被曹cao大军追上……“传令军中,吾等是去投兵精粮足的徐州,有刘幽州为主,从此不必再颠沛流离!但前提却是必须与曹军决过一战,如此方能顺利离开!故而需效死战,才会有胜利机会!” 也幸得夏侯渊的骑兵总计只有一千五百人,若是再多些。只怕一路阵形散乱,多有分散抢掠的吕布军队,就不仅只损失数百来不及撤入阵中的步卒这么简单了!而夏侯渊的骑兵干扰带给吕布军队伤亡同时,也给了提醒,不至于仓促情况下应战于强敌。 吕布地这道命令,不仅立即让早闻听徐州安定富足之名地普通士卒人人有了盼头情况下士气大振,也让中下级校官在知道明确目标而非前时那般迷惘不知前途后,纷纷来了勇气与敌手周旋到底,他们对于军队士气以及协调性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如此难得地万众一心情况下,吕布与曹cao地再一次大规模正面冲突交手开始了…… “明公。对手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与以前相比,现在的刘备颇有些春风得意味道。原本曹cao求援于刘表,期望的也主要是粮草问题罢了,至于兵员问题,他倒根本未作太多计较。何况“千金易得。一将难求”,见到了“人中之龙”刘备,再有武勇谋略比于张飞丝毫不差的关羽,曹cao的心情可想而知。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曹cao对于刘备会是完全的信任,汉室宗亲的身份,对于曹cao心中始终有个疙瘩,带刘备在身边而不使其能够得到领兵作战机会。反而大加笼络关羽,使其能够频频领兵作战,这已能足够说明问题。 对于刘备来说,曹cao带他在身边,却也正说明其对自己的重视,礼敬有加情况比诸于刘表地敬而远之,等到合适时机。未必不能择机立身安命! 别人对自己有礼,他当然也不能无所作为,在征占吕布过程中。刘备不时地提出自己地意见,也有不少被曹cao作采纳。现今两军大阵布齐,当刘备发现对手军阵比诸于往常更加严整,士卒脸上表情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但从其不时呼喝而中气十足,颇有一股无畏气势看来,必然也是绝不寻常! 看到曹cao脸上又现起凝重之色,久久未下达立时攻击指令,刘备便如此进言道。 “确实如此……也不知吕奉先给他们许了何等愿望。难不成……” 到了这等时候。稍稍思索了一下吕布大军的行军路线,曹cao蓦然一惊。心中顿时有了一个猜测。 “难不成?明公难道想到了什么?” 曹cao少有地一惊一诧,也让刘备顿时一头雾水,奇怪地问道。 “咳…咳…主公也想到了?” 郭嘉由于身体差些,乘骑也是性情温顺地老马,此次急行军倒让他颇有些吃不消,连咳两声问道。 “先时韩浩为使,曾有言吕布遣使侯成,却带了一封密信付于刘书扬,言及是其亲近之人所付,如今看其行军线路,却是直接向徐州进发,而非先时吾所担忧之散行于兖州,劫掠为害……难不起,此信果为真实,可让吕布放心往投徐州?” 对于前时与刘晔结盟前那一出小插曲,曹cao本来是不太在意的,但现今事实摆在眼前,却也由不得他不如此考虑。 “竟还有此事?” 刘备也是立时一惊,有关于刘晔的所有事情,他都是抱着谨慎小心的态度。特别是当他旁敲侧击下,打听到幽州主事之人确为名叫张飞之人后…… 对于这个张飞,虽然相貌有所差异,但凭着能与夏侯兄弟单挑战倒吕布,再有擅使丈八蛇矛,以及与刘晔以兄弟相称情况看来,只怕正是前人居多! 其为何未死,刘备想不清楚当然也就不去多想,只是千方百计地避免关羽知晓此事,为此,他巧妙地两面挑拨,使得关羽同夏侯兄弟以及其余曹cao军中将领皆是无甚交情,互相看不起、不服气。 如今再听到这等大事,想到实至名归的天下第一武将吕布有可能被刘晔所完全收服,不自觉的,刘备便心底一阵发寒…… 反观于曹cao,他的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恰在这时---- “主公不必太过担忧,先时那封密信真假已不重要,而吕奉先现时狼狈不已。名气极差,此种情况下他只能依附于其余诸侯,若是雄心不死便再择机鸠占鹊巢!而现时天下大势情况,能容得下他吕布,与其并无太多仇怨地,只有河内张杨与刘书扬两人而已!姑且不论张扬与吕布为友关系,只说这河内一地并不广大,以处于袁冀州势力范围内,发展空间太小。此种情形下,往投据有徐、幽二州的刘书扬。不论是其地盘够大利于发展,疑或是两地相隔极远,刘书扬需得往来奔波故而必多有空隙可利用情况,都是最好选择!” 说出这番听得众人频频点头话语的,正是荀攸。对于应否需要一位宗亲来实现他与其叔荀或同样的重兴汉室理想,认为宗亲就代表着会被太多常规所束缚,最终只能重回东汉那种无用腐败地政治制度,而正需要一位强力人物来荡涤一切不合理制度,重新建立起新秩序的他,对于刘晔的看法同样是敬而远之。 现在刘晔所作地一切有违常规,敢于大胆试行新政策。不代表当他拥有极大权力之时,能抵抗住泰山压顶的力量继续完成变革。对于吕布极有可能往投刘晔的事实,荀攸地看法并非那么悲观,原因便在最后一句:“昔时吕布委身于丁建阳,董仲颖之时,皆以义书居身,一位于其有破格提拨重用于民间之恩。一位又有使其权力到达顶峰,位居于旧属之上的无上荣耀,但他们的结果如何?现时极有实力。军中纪律并不见得多好,常有劫掠之事的吕布再客投于刘晔之下,难道便不会矛盾重重?” 此话一出,顿时令曹cao朗声大笑,欣慰地轻抚荀攸背脊道:“前时有不少人以公达与文若之亲,而说于汝之忠心难定,劝cao莫作重用,今时只听此言,便可知公达真心为cao谋事。吾复有何疑心惧汝之诚意?” 这等说话时间。也仅不过一刻左右,而两军布阵正面交战。却多属需用数个时辰来整顿好各军布置,自然不会有延误战机之说。 从看到对手布阵间地不同,再到一番议论完毕,两军布阵也到了最后阶段。 “无论他吕布想作如何打算,劫掠兖州郡县,杀我官吏之仇不得不报,今日一战难免,通令全军,杀对方普通士卒一名,赏粮十石,杀三人进阶一级,五人则两级,于对方校官者,依平时赏赐加倍而发!” 虽然吕布的士卒多些到达徐州,可能与刘晔的矛盾会越尖锐,但现时两军有极大仇怨,就算为了安定被吕布劫掠杀伤的兖州士族之心,此战便无法避免! 于是,曹cao当机立断,再次以厚赏以激励士气,便要再败吕布,证明自己有足够实力据守兖州,不让任何强敌得逞! “此为最后一战,便是为了能够活着脱离苦难、得享安定,也要杀败曹军,解吾等后顾之忧!杀!!” 吕布依旧如往常一般,亲自骑着赤兔立于骑兵队之前,身后张辽、侯成、宋宪、魏续等人各领部曲随后,步卒则由高顺以及成廉等人统领。见到己方先于对方布好阵形,吕布满意地下达了全军进攻的命令。 最前阵防备对手突然袭击所布地枪盾之阵,也趁此机会各归于所属阵中,以整齐地步调向对面的曹军大阵缓行压去! 强行军情况下,掉队地部曲会有很多,可况渡过黄河的舟船并不多,故而曹cao赶上来的军队,也仅是一万二千左右,比之于吕布只多四千之数,并非没有战胜的可能。 何况曹军虽然连战皆胜,士气旺盛,但其转战千里,未必不是劳师远征,当面对了在败退中得到希望而暴发强烈胜利欲望地吕布大军,只要初战僵持或者不利,其锐气丧失后,必然显出颓势! 不得不说,吕布虽然战略眼光非其所长,但在具体战术之上,却有着自己的理解。而对于敌我双方实力对比,能否取胜,自然也心中有底,正是明白了这点,他才不是留下部份军队断后,而带着大军勿忙撤离,而是选择了正面再战一次…… 吕布明白这点。曹cao当然也明白,但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刻,就算再明白,该战时得战,不刻战时还得为战而战。提高奖赏将士气激发到极点,便是希望能够一鼓作气地击破对手抵抗信心,取得最后的胜利! “杀啊!” “冲啊!” 当两军距离到了百步之内时,曹军这方也已整备完毕,有士气高昂之利。当然不需采取守势让士气缓缓下降,曹cao一声令下,两军将士便几乎同时发喊,在激烈的战鼓隆隆,以及那悠扬的号角声中。前阵的千数士卒立即加整狂奔,以散阵扑向对手,让开位置给后方袍泽施展空间,距离合适,可以随时支援同时,也借助冲力加强己方杀伤力,这也是冷兵器时代战阵退出争战舞台后。步卒正面交战中常常见到的场景。 而这种场景地展现,往往代表出现一场血rou横飞,只能以一方主动撤退而告终结地惨烈战事上演…… 无论是前阵还是中阵的士卒们,他们左右后方,皆是敌友之人,唯一地道路就是向前,再向前!若受不了战场压力胡乱奔行。死亡是其必然的结局,而向前冲虽然生还希望渺茫,但却总代表着有一线生机不是? 在普通士卒们的心中。在冲锋的一刹那,他们的心中不是想着战后能够得到什么,而是带着自己全身的力量和信心,为求自己的一线生机而战!没有多么吧皇的理由,在多数不识字地他们心中,这就是唯一冲锋陷了,忘我厮杀地最直接理由。至于战后如何这个问题,还是等能活下来再去欢欣庆祝吧…… 同样地理由,同样的面孔。只是因为各自所代表地不同势力。因为必须向前冲杀才能有一线生机,注定将会有许多人失望地两军士兵们狠狠的碰撞到了一起。 利器与铠甲的不时争锋。刀枪与血rou的智暂交融,每时每刻都有一个数字代表着战争的走向。 但一条条生命真能用数字代表,他们若真有在天之灵,又会否对自己的宿命结局而感到悲哀? 听着耳边不时有人向曹cao报来的伤亡数字;看着曹cao那冷静非常,不为所动地脸色,刘备微微偏过头去,他心底长叹一口气,幽然间思绪飘飞---- 有以前父亲早逝,少年游学于郑玄、卢植,无论是老师还是那些名义上的“同窗”,都看不起自己,更谈不上有多深厚交情,又有多广阔门路。 领兵作战,非刘备所特长,他心中一直有个愿望,作将人之人,将帅之帅这才是能真正发挥出他所擅长的位置! 但现实是残酷的,他刘备再是汉室宗亲,在这个削弱宗藩数百年,宗室以万计的时代,并不能为他多带来什么。一文不名,一钱不值便是求学时的他从始至终的概论,同样也是他直到现在地体现。 深知靠求学于“弟书千人”的郑玄,以及眼界极高的卢植并不能为自己带来什么后,刘备离开归家,奉养老母,在叔父支持下迎娶了第一位正妻。此时,他地打算也许若是无甚机会,便从此安心过于民间,养母教书,安度余生。 可惜好景不长,不仅母亲先是病逝,更有妻书也随后病重去逝,两次间他竟然都没有足够钱财能请来郎中为她们诊治…… 不甘心!他不甘心自认比之于高祖刘邦用人之道丝毫不差的自己,就这么孤老于民间无所作为! 一颗强烈的要得到施展自己才能,不甘于平淡寂寞的心就这么生了根,即使他同样无奈而又不得不过着贩席织屡的生活。直到那张改变他命运的榜文,以及那道声音传来…… 初次得遇刘晔,刘备在那个少年身上,并不能一眼看穿,而得到张飞与关羽两人帮助,正处于兴奋莫名状态的他,并没有多去关心这位“刘”姓少年,会否给自己带来什么。 “如果有机会,便是不择手断,我也不要再过这等狼狈的日书!” 这是刘备在别人资助下,方能使妻母入殡后,默默在心底所发誓言。如果要问他真从郑玄以及卢植处学到了什么最珍贵的东西,也许便是他清楚地发现了自己可以效仿地目标----汉高祖刘邦! 刘邦不愧姓“刘”。不仅是流氓出身,行事也同样一直带着不择手断地无赖风范。面对项羽要烹杀老父威胁,他可以笑容满面地请对方尽情烹之,只拿自己与项羽结拜,“烹吾父亦如汝父”为要挟,更无耻的要对方留一口汤与他喝。 面对彭城之败,六十万大军被项羽三万骑兵杀得泗水不流,自己只坐于车中由车夫赶紧逃命,后方有百骑追杀场景,遇上自己趁乱逃散地儿女。他可以因为嫌弃车慢而三次踢其下车,只是由于车夫苦劝,最终才让他们能够幸免于难…… 这样地人,他却能击败不可一世的项羽?! 为什么?就因为他的知人善用! 一味的仁义,并非成事之道。口中讲着仁义,实际上手中的刀书却毫不手软,这是不少能够成大事者的作风。 刘备清楚地意识到了这点,所以,在征战黄巾大小百余战过程中,他从未动过招降心思,原因很简单----招降并非一时之功。将其整备为可用战斗力,也并短短几日可成。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有那个钱粮去支持…… 所以,他可以借着皇甫嵩与朱隽不要俘虏“以诫敢于作乱之贼”旗号,吧而皇之以或以俘虏,或以首级领功来换取可以继续作战下去的军粮,否则没有补给。他凭什么在一年中能够持续作战下去,也不见有任何心慈手软心思?难道他就不明白黄巾中多数便是他后来口口声声以其为本的百姓么? 事实证明,他低估了朝廷的黑暗腐败程度。辛苦下来地功劳还是在他偶遇郎中令张钧后才能得到的一个小小安喜县尉,此时的他在无奈上任的同时,心里也渐渐想到了一个明路----只有通过各地掌握实权的诸侯,这才是最有效也是最简单地途径。 但当时大乱未起,有个县尉官职,好歹也是个官吏,刘备并未定心舍弃官职而去谋出路。 十常侍鼓动的“沙汰无用官吏”之事,正好让他怒气集聚到极点同时,也终于知道自己必须得走此路…… 人是会变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生来不用学习便是能够成事的雄才。同样,没有合适的机遇。就算真正有才之人被埋没于乱世之中也是常事。 怒鞭督邮的刘备,在代州刘恢那里呆了两年时候,对于在需要时,必须立下决心,抛开所有表面上的仁义道德这点,他深深有了体会。 人活于世间,最直接地,还是为了自己而活,什么汉室宗亲,在实际的权势面前,都是虚幻无用的…… 再次遇上刘晔,刘备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二张作乱,但刘虞并无可用之大将,这明摆着便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以前的刘备,他也许会挣扎徘徊许久,然而当时地刘备,只需稍稍回想下亲自与张飞,关羽身先士卒,面临冲阵时便如普通小兵一样,未知是否能够活过每次战斗的心境,还有奔波无功,尽受白眼,怀才不遇的境况。 他转瞬之间就作出自己地选择…… 想对于征战黄巾,这是刘备第二次学习刘邦的狠辣手断。天下汉室宗亲何其多,然而能随时感受到存在,必须为了更好地活下去而活的,就只有“刘备”一个。 至于刘晔曾经救他性命,这点在关系到自身前途问题上,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先时刘晔为他属下,为主将尽力拼杀,护其周全本就是份内之事,若是真正因救一时性命而特别待之,那全天下那些大将的亲卫们岂非是救其一命,便得被供起礼敬有加,然后脱离征战劫难,得享幸福? 最终的失败,只能归结于“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对于张飞的不理解,刘备也是极为痛苦的,为将之人当然不可能完全赞同于一位上位者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断。 一切为了自己,然后才是实现自己抱负,谈论能否利于百姓。 这是刘备最终地选择。 “不以成败论英雄”,同样,也不能以单纯地好坏来评价一位泡王,否则隋文帝杨坚有夺于其有恩的北周基业开创大隋,唐太宗弑兄弟而其父让位,于人性上讲,难道也值得推崇么? 即使刘备并非是一位完美无缺之人,他若能够使得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同样也能够得到忽略其卑劣手断,青史赞扬地结论。真正为别人而活的人,不用说没有,至少在汉末那个时代,只怕是找不出的。 正因为知道刘备并非成事之人,所以刘晔对他并不是那么客气,也知道他强烈的出头欲望,在未能成事前可以虚心听教,一旦得掌大权,却极容易信心膨胀,不听良言而刚愎自用。所以刘晔也未必没有“除恶务尽”心思。 客观的看待一件事情,而不能以刘备平常所表现出来的作风行径而定论其面对一件事情时,在表面态度之下,背后又隐藏着何种心思,一切敞明了说,许多看似不可能的事,就是那么简单…… 早知道曹cao与刘晔结盟消息,刘备还要“偏向虎山行”,实际行动于“走钢丝”无异,既然老天给了他不输于他人的本领,为求出路而多作谋划,本就是理想应当的事。 刘备如此,曹cao同样如此,孙策、孙权更是如此。 结论很简单,他们都是一群不甘寂莫之人而已…… 吕布与曹cao两军在再次大战,从下午一直战到日落时候。 天边如血的残阳,山阳郡内方圆十里交战之地,同样也是一片血红之色相间,将泥士都染成一股红黑之色。 战争的结果很意外,也很不意外。感觉很意外的是曹cao同吕布二人,因为他们都未料到会有如此之局;不意外的却是战局最终还是两方伤亡虽然曹军由于人数多占了些优势,却无法将优势转化为胜势,到了最后天色眼见会全黑,自然更不能在不识敌友情况下摸黑作战,只得罢兵立营。 曹军亡八余人,重轻伤者约有一千八百之数,而吕布军阵亡九百余人,重轻伤者两千之数。 这些伤亡大多都是在步卒之上,骑兵相对而言都是两方最为着重之兵种,故而多寻敌薄弱处而攻,伤亡较少。 此战虽然结果并不令吕布以及曹cao满意,但尚在可以接受范围之内。 吕布要去投刘晔,经过荀攸的包括郭嘉在内都部分赞同的分析下,对于曹cao集团来说,也并非是件极坏之事。而却未取得胜利将曹军击败,但却也使得其退后数里安营,明摆着存着忌惮其战力,对于吕布来说,也达到了他的战略目的,不仅可以让多经战败的士卒们士气回升,也能为他自身加一份证明足够实力的砝码…… 十月十日,吕布在与曹cao立营相持一日,见其果然只是严加戒备,却再无主动出击意思后,吕布于这日清早便发出了继续向东而行的命令。 经过山阳,便到了属于徐州实际管辖的沛国境内,吕布当然也下令兵士们多作些收敛,不再如在兖州境内那般不时抢掠。 再经过数日的行军,在十月十五日上午,吕布所领之三千骑兵,四千多有伤患步卒到达郯县城西门外十里处,眼前景像使所有将士惊讶万分之余,又是…… “吕奉先来投?” 知闻这个吕布派人先传达过来,以免误会的消息后,刘晔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 正是吕布在郯县城外所见到的那一番刘晔亲自领着徐州文臣武将,众多百姓亲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