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赐婚
二人恭送李太后离开后，终于松了口气，万历的表情也放松了许多，他在杨振面前丝毫没有做作，也许二人年纪相近吧，也许跟杨振有过一次同患难的经理，他说道：“太后今日叫你来其实有两个目的，一是升你为翰林侍读，第二个目的，不知道你刚才有没有从她的话中听出来？” 杨振一愣，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李太后真的要给自己做媒吗？但是，他却不敢明说，于是说道：“请恕微臣愚钝，不明白太后的真实意图，还望皇上明示。” “朕有个jiejie永宁公主，和朕不是一母所生，但自幼关系甚为亲密，如今已到了婚嫁的年龄，太后想为她找个好人家，不知道你意下如何？”万历一本正经的说道。 万历见杨振没有马上回答，生怕他不愿意，又接着说道：“其实你不用担心没见过公主，朕可以给你透个底，公主绝对是个可以称得上花容月貌、天香国色的美人，而且又温柔贤淑，体贴动人，你见了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杨振这回可真的有点头大了，这皇帝怎么一上来就要赐婚啊，虽然在他看来很正常，而且做驸马是许多人日思夜想的事情，一朝飞上枝头，鲤鱼跃龙门，可以省却多少辛劳啊，但自己却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思想观念根本和他们不一样，自己怎么可能接受封建社会包办婚姻那一套呢，而且又没见过永宁公主长什么模样，总不能听万历的片面之辞吧。其实事情很简单，要想飞黄腾达，就要放弃个人幸福，这是杨振万万不会答应的。 但有没有办法可以两全其美呢？杨振决心凭自己的能力，既要获得功名，又要拥有娇妻，这才是他所追求的幸福生活。 “皇上，您和太后的想法让微臣感到非常突兀，因为微臣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如果贸然答应了，既是对公主的不负责任，也是对皇上和太后的不敬，所以请皇上允许微臣回去以后好好考虑周全，再对皇上有个答复。”杨振的回答让人无法对他指责。 果然，万历听了他的话，思虑片刻，说道：“爱卿的话也有道理，这件事情是太过突然了，让你一下子做出决定，是有点不太公平，那就按你所说，先回去好好考虑，再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微臣谨遵皇上旨意，请皇上不必为此事烦忧。”杨振此话算是暂时将万历稳住了。 “爱卿这样想，那朕就放心了。”万历满意的说道。 接下来，杨振也无心再和万历寒暄，不多时，就告辞出了皇宫，等到了宫门外，他才发现身上的衣衫竟然都已经湿透了，原来古人所说的伴君如伴虎绝对不是虚妄之言啊，但自己今天的做法他并没有感到后悔，如果面对李太后和万历的要求当场接受的话，恐怕自己也不会受他们所看重的，不过自己承诺的答复却让他头疼，毕竟几日以后他是无法逃避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答应成为驸马，要么拒绝，以后自己的前途免不了会蒙上一层阴影。 正当杨振想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又碰上了一个他不想遇见的人，远远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杨编修，杨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啊？咱家正想找你呢。” 杨振抬眼一看，竟然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正向他快步走来。杨振知道此人的身份，他可不想无端得罪他，连忙迎上去说道：“原来是冯公公啊，在下久仰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正是三生有幸啊，果然风采过人啊！” “杨编修以前见过咱家吗？咱家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冯保惊讶的说道。 杨振记忆力过人，当然记得冯保曾经化名沙海陪伴在万历身边的，不过那时候自己还名不见经传，他当然对自己没有一点印象了。杨振没有点穿，淡淡说道：“冯公公大名鼎鼎，京城中有谁不知啊，因此，在下才能一眼就认出冯公公来，冯公公是贵人，当然不会在意了。” “是吗？咱家有那么出名吗？怕是街巷之间的谣言吧。”冯保心中高兴，嘴上却装得毫不在乎。 “公公刚才说正要找在下，请问有何要事吩咐呢？”杨振问道，他心中有事，根本没有心思和他寒暄，所以开门见山的问道。 “恭喜杨编修荣升侍读之职，以后该称呼你为杨侍读了，听说皇上和太后对你都十分看重啊，以后前途必定无量，什么侍读学士、大学士，那都是早晚的事，所以咱家先来讨个好，呵呵。” 冯保还是没有切入正题，杨振只好和他再客套了几句，无非就是自己能力有限，不能当此大任，都是皇上和太后的错爱，然后再表了一下忠心，并且希望冯公公多多提携，当杨振正想告辞时，冯保却笑眯眯的将他拦住了。 “咱家刚才在宫中听小太监说，太后要将永宁公主赐婚给杨侍读，有这回事吗？如果此非谣言的话那真要恭喜杨侍读了，日后成了驸马，飞黄腾达的日子马上就要到来了！岂不要羡煞旁人啊，咱家觉得许多人一定会恨你入骨啊，哈哈！” 冯保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杨振捉摸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意图，又对他消息这么灵通感到惊讶，看来这皇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啊，自己和万历说的话竟然传得这么快，要知道他前脚才刚离开昭仁殿不久啊，冯保却已经知道了。 “冯公公见笑了，这都是太后和皇上的意思，在下事先根本一点都不知晓，而且现在国事凋敝，做为臣子，应以朝廷为重，怎能先去考虑个人的私事呢？所以，在下跟皇上说要考虑考虑，况且太后也只是询问了下，并没有挑明了讲。” “好，杨侍读果然与众不同，换作其他人，肯定一口答应了，要知道能攀上皇亲，那可是做梦都求不来的事情啊！人，这一辈子辛辛苦苦的还不都是为了功名利禄嘛，有这现成的美事谁不愿意呢？你说是不是？”冯保看着杨振，等待着他把话接下去。 “话虽这么说，但人人觉得好的事情，必然争得人也多，驸马爷的名头听上去的确不错，恐怕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这个位置必定有许多人会紧紧盯着，如果犯点错误，日子就不会那么好过了。况且任何事情都是有正反两面的，有得必有失，一般人不一定能够认识清楚的。”杨振将此事的利弊一一分析给冯保听，其实也就在暗示他，自己对当驸马这个事情并不那么看重。 “哈哈，好，杨侍读分析的真是一针见血啊，看来我白费心机了，本来咱家就是想来提醒你的，当驸马虽然好听，但事实上却相反，这是个累人的事情，只有亲身经历才明白其中的酸楚，根本没有表面上那样风光，既然你比咱家还清楚，那真的是多此一举了。”冯保嘿嘿的笑了。 杨振暗想，这冯保会有这么好心特地来提醒自己吗？还是另有所图？依照他的身份，以及他与万历皇帝的亲密程度，他不是应该来劝说自己答应此事吗，又怎么会反过来呢？杨振回想起历史书上记载的关于冯保的描述，他绝不可能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有此好心的。 “多谢冯公公好意，在下这样想，也只是个人的一点私见，根本不知道究竟对还错，现在听冯公公一席话，却顿时如醍醐灌顶，脑中一下子清楚了，现在我很清楚的知道该怎么做了。”杨振心中揣测，表面上还是得感谢冯保的。 “既然杨侍读明白了，那咱家也就无需担忧了，好，咱家还有事情，就先行一步了。”冯保笑呵呵的说道。 目送着冯保远去的身影，杨振心情却很难平静，这个大太监的一番话让他感到这皇宫内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底下却隐藏着一股潮流，也许一不小心就会被吞没，自己必须得步步谨慎，才能安然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