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古为今用
杨振回到家中，想起白天的所见所闻，不禁暗暗兴奋，穿越到大明，竟然奇遇连连啊，不仅接连遇到了张居正，李贽等历史名人，而且还莫名奇妙的成了会元，更离谱的是还要去参加殿试，如果自己能通过的话，那么历史上会留下自己的名字吗？杨振更忐忑不安的想到，以后还会遇见谁啊？到时候可不能随便放他走了。 他转瞬又想到了汪涵道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脸，不禁怒气冲天，自己竟会被他所骗，他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气愤之下突然想到了怀中的那个奏本，立刻将它掏出来，扬手就要撕扯扔掉，忽然心念一动，这个奏本留着也许有用，于是又默默的将它收好。不过，该怎么应付三日后汪御史的询问，他一时想不出任何头绪来。 杨振想得头疼，不觉倦意上来，于是就叫仆人随便弄了些东西，胡乱吃了几口，和衣就睡，这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杨振梦然想起昨天的事，一摸怀中，那奏本果然还在，他小心拿了出来，翻开看了起来。汪涵道名义上请他润色，实则用计想赚取名声和政治资本，自己竟然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此人的伪装能力的确不同凡响，杨振轻蔑的想道，既然知道了他的真面目，那么一定要想办法揭穿他。正遐想之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连忙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将奏本藏到枕头底下，整了整衣冠，然后才走过去开门。 开门一看，原来是胡伯，他恭敬的弯腰禀道：“公子，外面有客求见。” “谁？”杨振纳闷这么早谁来找他，有些不耐烦。 “是一位少年公子。” 莫非是那个在街上调戏少女的公子吗？难道他上门来兴师问罪了？杨振心想，且待他进来后再说，谅他也不敢怎样！于是就让胡伯请他进来，自己在客厅等候。 不一会儿，那公子进来了，杨振定睛一看，才知道自己猜错了，原来求见他的人是汪士直，他收下的学生。汪士直见到杨振，急忙上前一步道：“学生给老师行礼了。” 杨振招呼他坐下，暗暗揣测着他此来有何目的，毕竟李贽刚揭露了汪涵道的真面目，虽然还没有真凭实据，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作为他的儿子，汪士直硬要拜他为师，现在他不禁怀疑他的居心不良。 杨振冷冷打量了他一眼，道：“你来有什么事？” 汪士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之处，他仍然那样恭敬，说道：“学生今日前来，是想请老师帮一个忙。” 杨振心想，怎么有事都想到自己啊，自己又不是全能的。他冷淡的说道：“我近日琐事缠身，恐怕脱不开身，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汪士直见杨振不答应，急了，道；“老师千万不要推辞，此事除了您，没有人能帮得了我，如果您也袖手旁观的话，那么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杨振看汪士直一个御史公子在他面前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而且他的话中似乎另有玄机，于是说道：“你先把事情说清楚，我看看能否帮你。” “多谢老师，我知道您一定会答应的！”汪士直欣喜若狂。 汪士直一番述说，杨振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汪士直在府学中有一个同窗李承运，是翰林学士李辉的宝贝公子，仗着父亲学识过人，为人非常嚣张，眼中除了他父亲，谁都看不起。因为汪士直不爱读书，所以李承运更加蔑视他，屡次向他挑衅。前天，李承运拦住汪士直，当众侮辱他，说他不学无术，根本写不出一篇像样的文章来，并打赌说就算给他一天的时间，他也写不出来，汪士直一时激动，拍着胸脯说明天肯定能当着他的面写一篇惊世骇俗的文章出来，李承运当然不相信他的能力，于是就说如果他能写出来，他就当众摆下宴席向他赔礼，不然汪士直就要当众从他跨下钻过。汪士直回来后才后悔莫及，自己的那点本事不要说写文章了，就是读完一整篇文章也很费劲。但他不甘心受到李承运的侮辱，不然以后就没法在府学立足了。他猛然想起了杨振这个现成的老师，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于是连忙找上门来了。 杨振摇头道：“恐怕你找错人了，我也无能为力啊。”其实他说的是实话，他哪里会写啥古文啊！ “扑通”一声，汪士直突然跪到了杨振的面前，他哽咽道，“老师，您难道忍心看着我受人欺凌吗？说出去我也是您的学生啊，如果我被人瞧不起，您的脸上不也无光吗？您是京城第一会元，怎能丢这个脸呢？” 杨振一愣，看来这个忙自己还不得不帮呢，这汪家父子都不简单啊！可是怎么才能让汪士直做出一篇好文章呢？自己代替他写那是根本不行的，用古人的文章凑数恐怕也会被人看出来。忽然他灵机一动，清朝的归有光不是挺有名的，用他的文章想必明朝的文人没有一个看得出来的，哈哈！ “好吧，就看在你一片诚心的分上，我就帮你一次，不过，以后千万别说你是我的学生，我可丢不起那个人。”杨振看看汪士直一副虔诚的样子，又说道，“你且在此等候，我进去马上给你写一篇来。” 不等汪士直说话，杨振径直进了书房，他铺开纸，拿起毛笔，脑子里使劲回忆着归有光最有名的那篇《项脊轩志》。杨振虽然不得志，恰恰因为他书念得太认真了，不过，现在却派上了用场，很快，他就将此文默写了出来。 “项脊轩，旧南阁子也。室仅方丈，可容一人居。百年老屋，尘泥渗漉，雨泽下注，每移案顾视，无可置者。又北向，不能得日，日过午已昏。余稍为修葺，使不上漏；前辟四窗，垣墙周庭，以当南日；日影反照，室始洞然。又杂植兰桂竹木于庭，旧时栏楯，亦遂增胜。借书满架，偃仰啸歌，冥然兀坐，万籁有声。而庭阶寂寂，小鸟时来啄食，人至不去。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 杨振暗自窃喜，将稿纸拿给汪士直，汪士直只看了两眼，就欣喜若狂的叫道：“老师不仅字写得好，更是写得一手好文章啊，学生真是佩服，我想那姓李的一定无话可说了吧！” 杨振心里嘲笑他，你懂什么好文章啊，不过给他这么一夸，也不好再嘲讽他，于是冷冷的道：“你快去吧，记得我说过的话。” “是，是，学生谨遵老师的吩咐。”汪士直话未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