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生死剑碧落黄泉
“投降？”罗立空奇道，“既然选择了背叛，难道不应该集中所有力量，在这里将我彻底的杀死吗？” 雷奥摇了摇头：“不，我的行为并不算背叛。我只是贯彻我对帝国、对王族最后的忠诚而已……” “但你所守护的王族已经不复存在了。” “没错，这是我的失策，所以我必须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所以你不是更应该在这里把我杀掉，为你的王族报仇吗？我从一开始就已经说过了，我是罗立空，也只会是罗立空。” “不！”雷奥苍老浑浊的眼睛闪烁着精芒，他定定的看着罗立空，眼中的神色又慢慢黯淡了下去，最后化作一声叹息：“不管怎么样，你身上流淌着王族的血，不论你的选择是什么，你身上流淌着的王族之血会指引你走上复兴帝国的这条路。也许王族的灵魂已经彻底消亡，但至少……至少我不能让王族的血脉在我手上断绝。” “我明白了。”罗立空沉默了一会，然后点点头。 雷奥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像他的先祖们一样，一生都在用自己的一切守护着帝国最后的希望——王族。当初罗立空坦言他是罗立空，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时，为了可能还活着的王族，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向罗立空妥协，奉罗立空为王。 但是那也只是妥协而已，在龙找上他的时候，他就像溺水者一样慌张的抓住了那根不切实际的“救命稻草”。最终的结果是王族的灵魂彻底消亡，罗立空甚至没有感觉到什么，那所谓的灵魂间的战斗就结束了。 但尽管如此，雷奥也不能够杀了罗立空为自己守护的王族报仇。灵魂湮灭，但至少王族的血脉还存在，存在于被罗立空鸠占鹊巢的这具身体里。 所以雷奥没有其他的选择，只有以死谢天下。 “那么……杀了我吧。无论如何，到了现在唯一无法继续苟活下去的人，只有我一个。” 雷奥看得很透彻，没有夹带其它情绪，只是平静的求死，似乎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你说的没错，哪怕让你活着继续为我效力能让公会发展得更快更好，但身为背叛者的你必须得死。”罗立空低声叹息，慢慢的拔出自己腰间的打刀。 他扫视了一遍在雷奥左右的六人，又看了看雷奥，然后才平静的出声问道：“他们的决定如何？是继续为我效力？还是跟随你一起。” “他们不同于我们守护者，是拥有独立人格的个体，所以我没有办法改变他们的想法……” 雷奥话音未落，五剑中的几人就异口同声的开口了：“不用再说了，雷奥大人。我们五人蒙你青睐，才能够拥有现在的一切。我们并非无情之人，让我们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们面前，我们绝对无法接受。” 说完五人齐声而动，挡在了雷奥身前。像一堵铜墙铁壁一样牢牢的护卫住了他们所效忠的主上雷奥。剑鬼落在罗立空身上的视线下意识的偏移一些，那是之前对罗立空的那一场惨败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不过饶是如此，他也依旧挺直着身体，神色坚定着没有后退半步。 “从刚才雷奥大人的话……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人了吧？”五人之首的剑极用像毒蛇一般阴冷的视线在罗立空身上来回巡视着。他从未见过罗立空，也没有与罗立空交手过，但身为五人中的最强者，他自信自己的剑术不会逊色于任何人。 “只要把这个男人杀掉，雷奥大人自然也不会……” “锵——” “锵——” 刀剑的出鞘声打断了他的话。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道出鞘声同时响起。 剑极脸上挂着一丝冷笑，虽然是仓促应对，但他的反应惊人，两人的刀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鞘。 他从雷奥那里得到的剑术是极剑流剑术，是追求速度之极致的剑术。自从掌握了这门剑术奥义之后，他再没有遇到过比自己更快的剑。拥有着超神速剑术的他，最不怕的就是偷袭，因为他能够以比偷袭者更快的剑速在对方的剑砍中自己之前就先杀死对方。 就算是号称有史以来最天才的大剑豪罗立空也不例外…… 他是这么想的。 “噗——” 一声轻闷的声音响起。 那是利刃刺进人体的声音。 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中，剑极的冷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错愕着，难以置信的看着转瞬之间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瞬间——罗立空手中的打刀平伸，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打刀刺进了剑极的胸膛——心脏所在之处。而这时候剑极手中的剑才刚刚刺出一半…… “怎么……可能……”手中的剑无力的跌落到地上，剑极状若癫狂的说着，大口大口鲜红的血从他口中涌溢出来。二阶强者的生命力虽然不至于让他们在心脏破碎之后还能继续活下去，但也能够让他多活几分钟了，用生命中的这最后几分钟时间，剑极瞪视着罗立空，想要吼却没力气吼，只能用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问道：“为、为什么？” “你们的剑术本来就是我给你们的，用我给你们的剑术来与我相抗，真是可笑。”罗立空嗤笑了一声，然后又看了一眼支撑不住自己已经倒在地上，却还是不甘的瞪着自己的剑极，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和惋惜。 经过生死之后，他原本就已经几乎当世无人能及的剑道境界在生死之间的感悟后又有所提升。伤势痊愈后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强到什么程度，这也是他带着三阶实力都不到克洛克达尔和艾尼路两人就敢直接回到公会总部的原因。 但刚才剑极竟然让他产生了一丝危机感，逼得他毫无保留的全力出手。以三阶不到的实力能够威胁得到在三阶强者中也难觅对手的自己，剑极当得他的重视。 片刻之后，他开口道：“我对你们的剑术比你们自己还要了解，就算实力与你们相近，只要知道你们的弱点所在，也能够轻易斩杀你们。” “所以……这就是原因吗？”剑极仍有疑惑。 “不，他们四个是这样，但你的极剑流是不存在弱点的。因为极剑流并没有繁多的技巧，只追求极致的速度，如果非要说弱点的话也只有一个。” “那……是、是为什么？” “因为我的剑比你更快。” 简单的理由。 让人信服的理由。 剑极苦笑了一声，恍然的闭上了眼，然后死去。 剑极死去，其他四个人心有戚戚，但没有一个迟疑后退。他们同时向前踏出一步，拔出了自己的刀对准了罗立空。己方的最强者剑极在罗立空面前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杀死，就算四人同时出手他们也不相信能赢。 但有些事情不是做不到就不做的，就像现在这样。 之前惨败在罗立空手下的剑鬼率先出手，手中的太刀破开空气，带起了一阵鬼哭一样的诡异声音斩向了罗立空。其他三人没有迟疑，同时使出了自己的杀招奥义。 四把刀，四个剑豪强者，同时向罗立空出手。 “立空流生死剑碧落！” 横刀在手，罗立空神色异常的平静，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仿若那些神话传说中绝情绝性的大道圣人一样。 然后一刀横斩。 整个房间都被炫目的光芒所笼罩，那是罗立空那一刀斩出的刀芒，在一瞬间剥夺了所有人的视觉。 不，不仅仅是视觉。 而是五感，光芒之中，甚至连自己身体的所在都感觉不到，就连见闻色霸气也失去了作用。唯一能感觉的，便是充斥了整个空间的光芒。 不知持续了多久，在这个光之世界中时间似乎失去了作用。也许是几天，也许只是数息的时间，总之光芒终于消散。所有人的五感重新回归自己的身体，光之世界也恢复成了原来的办公室。唯一和之前不同的是，地上多了四具尸体。 没有惨叫，也没有鲜血。 四人倒在地上，不知何时已没了气息…… “纯粹的剑术，怎么可能能够做到这样……难道……” 雷奥浑身颤抖着，神情激荡的看着罗立空。不过随后他却皱起了眉头，有些惊疑的出声道。在他的常识中，也只有恶魔果实那千奇百怪的能力和剑术相结合，才能够做到这样了。 “不，这只是纯粹的剑术而已。”罗立空回望着他，然后解释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如果那次让我经历了一次生死，生死剑的成型不知道还要多久。” 他身兼百家流派真传，但之前所谓的自创不过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加以改良而已，并不算是自创。而生死剑不论从什么意义上都是他完全自创的第一门剑术，也是真正属于立空流的剑术。 所谓生死剑，便是生死之间的剑术。与普通的剑术重视技巧不同，它更注重的是感悟，在生死徘徊之际感悟自己的剑道。 前世他经历过一次生死，最后确实死了，他在其中感悟出了生死剑中的死之剑。但那时候这门剑术也只是他的一个构想，只是一个雏形而已。虽然知道要把它完善，最好的方法是在经历一次生死，但谁也不会没事去经历生死。要知道这里说的生死之间指的不是重伤垂死那种，而是真正的生死系于一线之间，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都可能会改变最后的生死结局的那种。 直到上一次被海军设局围杀，生死之间她活了过来，他才有领悟了生之剑，完善了这门属于自己的剑术。 如果说之前他最强的奥义是无明剑三段刺的话，那现在无明剑三段刺只能排在后面了。因为生死剑中，不论是生剑碧落还是死剑黄泉，都是近乎于道的杀招，与纯粹技巧上面的无明剑有着质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