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 那jian细我见过
想来是这人被这里的气氛吓到了,见到房俊犹如见了救星,希望房俊能够挽救他脱离苦海,浑然忘了正是房俊一手将他推入这地狱一般的存在…… 房俊看着孙思邈,问道“这人是否染了疟疾?” 刚刚在十里坡那边脸色惨白浑身打摆子的形象,实在是让房俊对他染了疟疾深信不疑。 孙思邈摇摇头,道“这人没事儿,因是二郎你派人送来的,所以老道亲自给他诊断,除去有些肾阳亏损之外,并无别的病症。只是此间进行药物试验,汇聚了大量的疟疾患者,若是一旦消息泄露出去,怕是引起长安百姓之恐慌,故而此时不宜放他离去。” 疟疾可怕,但是民众一旦发生恐慌,那后果照样可怕! 房俊点点头,想要将这人丢下不管,反正也不会有事,不过再一想好歹也算是自己的恩人,这般将他丢在这里,整日里看着孙思邈给那些疟疾患者灌药汤,可的确挺恐怖的。 便说道“将他带过来吧,我嘱咐他两句。” 孙思邈便命人将那青年带了过来。 “二郎!求求你放我走吧,这里都是染了疟疾的,留在这里会死掉的!小的不要赏赐了行不行?只求您放过我吧……” 这厮一见到房俊,顿时趴在地上死死抱住房俊的大腿,鼻涕眼泪蹭了房俊一身。 房俊无语,道“谁说不给你赏赐了?虽然那些兵卒并非jian细,可到底是要谋害于我的,你等于间接替我剪除了隐患,该赏,更何况根据那帮兵卒供诉,还真有一个总是戴着斗笠的jian细藏在十里坡的村子里……” “啥?那帮兵卒不是打算刺王杀驾篡位谋逆?” 青年一脸懵然。 房俊气笑了“你特么看戏看多了?还刺王杀驾,就那么几个人,刺得了哪个王,杀得了哪个驾?不过是我的一个仇敌打算谋害于我而已,与谋逆什么的完全无关,切切不可乱说,不然谁也保不了你的小命。” 这可是忠告。 否则到处瞎叨叨,那就等同于造谣生事,“百骑司”分分钟请他过去谈话,然后极有可能人间消失……这年头可没有什么人权一说。 青年都呆了,讷讷问道“那您将小的抓来此地……并非是要将小人灭口,而是怀疑小人得了疟疾?” 房俊道“你浑身打摆子满脸煞白还流冷汗,本官自然以为你是染了疟疾。” 青年听闻不会被灭口,顿时胆气回升,叫起了撞天屈“小的那是被吓得啊!” 房俊不以为然,道“不过事已至此,为了防止此间情形外泄,你也别想出去了,稍后本官派人给你送来一笔钱财,算作赏赐,不会亏待与你。” 青年愁眉苦脸,虽然知道房俊的赏赐必然丰厚,可是待在这个与疟疾患者为伍的地方,每时每刻都心惊胆颤,可他也知道房俊所言非虚,暂时想要出去是别想了。 丰厚赏赐带来的喜悦顿时打了折扣…… 不过他脑子里灵光一闪,见到房俊神情和蔼,便问道“二郎您刚刚说发现了jian细?” 房俊皱皱眉,叱道“这等事也是你能问的?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不不不!” 青年吓了一跳,忙道“二郎休要误会,非是小的好奇想要打探……而是刚刚小的好像听二郎说,那jian细是一个总是戴着斗笠的家伙?” 房俊目光一凝“嗯?你知道?” 我特么能不知道么! 那青年一拍大腿,后悔莫及“娘咧!长孙武那个孙子差点没将小的揍死,小的却亲手送了一个天大的功劳给他,真是气煞我也……” 房俊奇道“长孙武是谁?” 青年道“延平门守门的一个校尉,据说乃是长孙家族的偏支远房……” 便将自己想要向长孙武告发jian细行踪意图所要钱财,反而被长孙武狠狠揍了一顿,并且自己为了脱身胡乱指给他一个jian细的事情说了…… 房俊眼珠子都瞪圆了“你是说,你胡乱瞎指了一个人,就正巧是一个头戴斗笠的家伙?” 青年哭丧着脸“谁说不是呢?小的逃跑的时候,就见到长孙武已经上前去查验身份,说不定这会儿那jian细已经被押入大狱,长孙武这孙子,居然平白得了这么一份天大的功劳,真是老天无眼……” 房俊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絮絮叨叨? 当即转身想要对孙思邈告辞,却发现这老道已经去查看药剂配方了,便不去打扰,领着部曲家将大步走出院子,翻身上马,一队人纷纷上马,一时间呼喝之声四起,马蹄铮铮,风驰电掣一般直奔长安城! 那青年瞅瞅四周,倒是没人看管他,可是房俊之言在先,借给他个胆子也不敢跑!只要前去找了孙思邈,孙思邈不知他与房俊的关系,看在房俊的面子上,命人将他带到一侧干净的房舍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就在房俊率人走了不久,一辆马车便停在院子门口,一个戴着斗笠的车夫跳下车辕,对守门的兵卒抱拳说道“在下乃是城北十里坡村民,家中独女不幸染了疟疾,听闻城中亲戚说孙神医在此研制治疗疟疾之药物,故而前来求诊,还请入内帮着通禀一声。” 守门兵卒见这人虽然大晚上的戴着个斗笠奇奇怪怪,但是出言雅致礼数到位,而且能够得知孙神医在此研制药物,那么他的亲戚想必也是长安城的达官显贵,当即不敢怠慢,急忙入内通禀。 刚刚进到院子,便听到孙思邈惊喜的声音响起…… “你说什么?前日熬制的那份药剂起效果了?哎呀呀,这青蒿果然是治疗疟疾之神物,苍生有福矣……” 紧接着,院内响起一阵欢呼。 那兵卒心道这是药剂研制成功了? 夜色如墨,一队骑士风驰电掣一般赶到延平门。 隆隆啼声在黑夜里分外清晰,守门的兵卒尽皆惊醒,在城门口上借着城门口悬挂的灯笼往下一瞧,顿时吃了一惊。 房俊立在马上,仰起头看着城门口上的兵卒,大声喝问道“长孙武何在?” 守门的兵卒暗道不好,难不成是长孙校尉得罪了这位棒槌,被人家打上门来? 打不打的咱不管,可别将咱们牵连进去才好…… “回房二郎的话,长孙校尉已然下值,此刻应当已经返回家中,二郎若是寻他,要去他家里才行。” 旁边另一个兵卒接口道“不过小的听他说今日得了一笔外财,已经派人前去家中谎称今夜当值,实则去了平康坊喝花酒,今晚大抵也会宿在那里。” 长孙武平素人缘并不好,仗着一个长孙家族远房的身份作威作福,手底下的兵卒都敢怒不敢言。这会儿见到房俊明显是要寻长孙武的晦气,大伙儿自然是乐见其成。 打死了才好…… 房俊在马上点点头,大声问道“今日可曾见到一个戴着斗笠的jian细被长孙武捉拿?” 城楼上的兵卒面面相觑,有人道“戴着斗笠的倒是当真有一个,长孙校尉亲自盘查,不过并非是jian细,已经放走了。” “放走?去了哪里?” “不知道,只知道并未入城,长孙校尉与其交谈许久,之后便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房俊心中画魂儿,难道长孙武与那jian细有牵连? 大声道“速速打开城门,某要入城!” 必须将长孙武尽快找到,才能知道那斗笠男人到底是否jian细,现在何处。 守门的兵卒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为难道“您可有入城文书?” 长安实行宵禁,入夜之后严禁百姓上街行走,更遑论夤夜入城了,若是没有准许出入城池的文书,任何人也不得出入城。 房俊厉声道“长孙武与敌国jian细瓜葛不清,事情十万火急,尔等还敢所要文书?若是耽误了事情,你们吃罪得起么?回头尔等派人跟着本官,本官自去京兆府讨要文书于尔等交差便是!” 谁还敢多说什么? 眼前这位可是个混不吝的棒槌,惹恼了他大家伙都得倒霉,再者听到长孙武涉及jian细,全都吓得不轻,赶紧将城门打开放房俊等人入城。可是夤夜放人入城毕竟是大罪,派了两个人紧紧跟着房俊,等着讨要文书。 房俊却不去京兆府,径自纵马在深夜的长安城内一路疾驰,直抵平康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