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章 田豹军心

    不久却见数千骑呼啸而来，然后便是数万士卒鱼贯而至。叶冲见他们行军队伍零乱，人虽剽悍，但纪很性却全无，应该容易对付，他稍稍松了口气。山士奇的军卒眼见田豹亲至，俱觉心慌，毕竟这厮的威慑力是极大的。他们都向山士奇望去，山士奇初初心中也没底，但却见那叶冲镇定自若，他的原部下也丝毫看不出慌乱之感，反而眼睛都在冒着青光，脸上都有渴望的表情。看来这支屠董澄、灭钮文忠等的铁军是名不虚传的，很快他也镇定下来，神色变得自如了。他的手下见主帅悠闲，渐渐的便也安了心。

    田豹见那耿恭缩在一角，只道他在惧战，大怒之下，立即命一个亲卫上前责问他们，谁知那耿恭就是鸟也不鸟，不声不响，却把那人赶了出来。田豹大怒，有心去灭了这个不听话的家伙，但大敌当前，他也不敢造次。看来先得灭了面前这班强敌，才能去对付那可恶的耿恭。他生生压住怒火，命令大军列阵，准备接战，对于这支闻名遐尔的独立团，他也不敢小视，毕竟董澄、钮文忠、唐斌等的下场并不是很妙。

    他还在布阵，那边却有一个粗豪汉子大声叫嚷起来：“对面的兄弟们听好了，你们现在跟随的田豹原名叫做藤田敬，是东羸倭人，他们狼子野心，欲陷我们汉人，抢我们的地，灭我们的种。这东羸倭人人矮心毒，手段残忍，是这世间最可恶的人种。我们大宋的汉人岂能上了他们的当？那个助纣为虐，反而帮他们屠杀自己的兄弟，**污辱自己的汉人姐妹。我问你们：你们于心何安，有何面目见你们的列祖列宗……”却是任天出马，声音一个顶了几十个。

    田豹军中顿时哄乱起来，嗡嗡的议论声很快就连成了一片。田豹心惊，立即传令：“议论者定斩不饶！”眼见他身边的亲卫虎视眈眈的，他们都吓得不敢再出声。任天又高言阔论了：“诸位汉人兄弟，藤田敬那身边的亲卫你们是不是都感觉很奇怪呀？告诉你们吧，他们都是东羸人，都是些没人性的小鬼子！他们这些畜生视我们汉人兄弟如猪如狗，平日你们没少受他们的气吧？告诉你们吧，他们就是畜生，畜生是没人性的。他们外表披着汉人的衣衫，内里却是穿着畜生的尿片，喏喏，你们看……”几个军中士兵，立即把那几具尸体摊了出来，撕开他们的裤档，那各型各式的“尿布”便是露将出来，摊在了田豹军面前。

    田豹军中士卒又嗡嗡起来，随即两声惨叫传来，却是两个说话的士卒给田豹亲卫砍成了四段，亲卫头目田中冷冷地道：“说话者斩！”见众人给吓住了，田中又向田豹请命道：“二大王，末将请命去斩那造谣的宋贼！”对面展示他的几个同宗实在是让他受不了了，只恨不得上去把那厮砍成碎片。

    田豹心中也有些慌乱，想也不想，便是点头同意。田中策马而出，大喝道：“你们这些宋贼就会花言巧语，无生有中，没点真本事，有本事出来与我见个真章。”这田中是田豹亲卫副统领，素有智计。他知道军中人心已乱，急欲斩几个宋将立立威，安定军心。便是跃马场中，单挑宋将。

    叶冲心里冷笑：“这小鬼子真不知死活，不知道我军中水浒名将一抓一大把吗？还敢来单挑，活得不耐烦了？”他知道降兵军心未稳，首战得确保胜利，眼见高宠等小将在跃跃欲试，他毫不犹豫地阻止了他们，朝栾廷玉说道：“栾营长，你辛苦一趟吧。”栾廷玉是他手中武艺最强的人，由他出马再合适不过了。

    栾廷玉领命，挺枪而出，他也没多话，冲上前就是一轮猛刺，那田中武艺不弱，可惜他撞着的是栾廷玉，格挡了十余招，便给栾廷玉一枪搠个喉破命丧。这边见着栾廷玉神勇，齐都欢呼起来。田豹军则尽皆沮丧。田中的亲弟田野悲怒之下，持刀策马而出过来要劈栾廷玉，口中嚷着：“宋将的，留了性命的干活。”

    栾廷玉策马回走，待那田野驱近，猛然回身一枪，正中那田野心口，田野哪里见识过什么“回马枪”之类的玩意，想也没想过便是追随乃兄去了。

    宋军又是欢呼一片，响彻原野。这时那任天的声音再次越众而出：“对面汉人兄弟，那些倭人凶残狠毒，但就没点真本事，好杀得很。你们跟着这些人渣败类，你们的祖宗都会气得活过来的。弟兄们啊，这东羸人可是没一个好东西！跟着他们实在是天理难容呀。你们要是还有点血性，就拿起你们手中的刀，把这些人渣败类宰个精光，把他们的尿片晒将出来……”

    田豹心知不妙，眼见有不少眼光朝着他们的下体扫来扫去，狂怒之下，他马鞭一指，朝左偏将牛录喝道：“牛录，带着你们的人，把那些宋狗都给我宰个精光！”牛录神情恍惚，随口应了一声，便把手中大枪一举，喝道：“儿郎们，给我冲！”率先策马冲出阵中，他手下两千人自然而然地机械地跟着冲了出去。

    田豹心中满意，只想：“还是有人会听话的，宋人……哼……”却见那牛录冲出三四十步，他的座骑却是歪了斜了，竟然朝着左边列着阵的耿恭大队扑去，嘴里还叫着：“耿大哥，我来了……”竟然不是去冲宋兵，而是拉队会合耿恭去了。

    田豹大怒，喝令弓手放箭，牛录军中腿脚稍慢的登时便给射杀七八十个，不过大部份都跑去了耿恭军中。这时那任天的声音适时而起：“汉人弟兄们呀？看见了没有，那倭人就是凶残，对我们汉人兄弟可是打杀不眨眼的……”

    田豹军又乱了起来，虽然有田豹的几个亲信将领竭力镇压，却也止不住那队形零乱，嗡嗡声再起。有几个机警的更是趁率队将领不注意，哄地散了开去。田豹心惧，忙叫道：“别听那宋贼的话，他们狡猾大大的……”心急之下，那倭人汉语也出来了。

    叶冲见田豹军已乱，便示意任天，任天立即叫道：“藤田敬，你自以为你那些东羸带过来的亲卫厉害，但昨晚我们杀宫本山的那五百亲卫实在是太过容易了，一点也没瘾头，你不是还有五百倭人吗，我家团长问你，可敢出来与我们一战。看你们东羸人厉害，还是我们大宋儿郎厉害？我们知道东羸人都是些孬种，要是不敢战的话，就留下你们的双手双脚然后爬回东羸去！”

    田豹闻言一喜，自己亲卫战力强大，至目前还未遇到过对手，只要放手让他们一冲，只要不碰到弓箭，短兵相接，那是战无不胜的。那宫本山的覆灭，肯定是中了那些可恶宋人的阴谋鬼计，说不定是他们一百个打他们一个。既然那些宋军狂妄想挑战自己亲卫，简直是找死呀，何乐而不为？只要打散他们，那些手下自然会规规矩矩的。嗯，他们不会用那一万人来打这五百亲卫吧？山士奇那几千人不足惧，但那独立团可是有刚才那猛将呀？就连自己军中的大将田中也远不是对手，要是多几个，这还了得？

    田豹便摆摆手，回头喝道：“你们不要听那些宋贼的。且看本大王如何把那些宋军杀得干干净净，你们冒犯本大王之事，就到此为止，我不再追究。我们要同心同德，把宋军打退，把昏君换了，到时诸位封疆封吏，指那个待呀！”他又安抚又是封官许愿，果然让众军稍定。

    田豹又叫了一个亲卫嘀咕了几句，那亲卫立即越众而出，大声叫道：“你们宋兵都是孬种，最会以多打少。有本事的咱们一对一的决战，看我们厉害还是你们的厉害……”话音刚落，对面任天已叫道：“对付你们东羸倭寇用得着人多吗？有一半人就够了。五百东羸小鬼子，我们二百多人足够把你们杀个精光了。怎么样，敢不敢出来？不敢就留下手脚滚回你们东羸倭岛去！”

    田豹见独立团轻视自己的亲卫，不怒反喜。他最怕是对面一万人全部过来打自己五百人，既然他们逞强，自己正好宰了他们二百多人，也好立立威，以稳定军心。他立即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