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中医西医
叶冲本要回汴京去找高俅、童贯汇报汇报“工作”的，但想起和安道全的三日之约已到了，便决定先回去摆平这个神医再说。 等他到了飞云家中时，那安道全已等得极不耐烦了，正在房中踱来踱去，嘴里骂骂咧咧的。只吓得陪在旁边的林朝英、王重阳姐弟一声不敢吭，表情极为尴尬，不过那飞云依然是一副好暇以整，笑嘻嘻的不停地劝着他。 叶冲在门口就笑道：“安神医，怎么啦？” 安道全一见他来了，喜道：“那神医呢……喂，你这小子竟然敢糊弄老道吗？”他见叶冲身边只有那几个眼熟的侍卫，再无旁人，忍不住就骂了起来。 叶冲笑道：“安神医，我这不就来了吗？” 安道全怒道：“我可不想见你，我只要那能治病的神医。” 叶冲笑道：“我可不敢在您面前称为神医，大宋能称神医的只有您呀。”叶冲大拍他的马屁。 安道全神色稍好，说道：“你是军官，又不是郎中，当然……咦，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好像从叶冲话中听到了什么。 叶冲笑道：“安神医，我的意思就是，会治那两种症状的人便是在下，在下水平差得很，绝不是您的对手，您瞧王前辈的丹毒我就是毫无办法，还是您厉害呀。” 安道全瞪大眼睛，像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围着叶冲转了几圈，差点让叶冲晕了。要知道那两次晕车在他心里可是有抹不去的阴影哟。 好不容易安道全才停下脚步，把马脸几乎贴到他的俊脸上了，只听他半吼着道：“你开什么玩笑？你想消遣老道吗？”他转了数圈终究是没有发现，也没有闻到叶冲身上有任何做过郎中的气息，只道叶冲在糊弄他，忍不住地爆发了。 叶冲笑道：“安神医，我哪能敢消遣您呀？我让您看看我的治病器械，您就明白了。” 他便叫周尽山把那医疗箱拿了进来，他当着安道全的面，把各类医疗器械一一摆了出来，不单让安道全目瞪口呆，就是飞云等也是张口结舌，王重阳更是问三问四的。 叶冲只是微笑着不答，任由得安道全在仔细地检查。 叶冲笑问道：“安神医，您可知道这些都是用来干什么的？” 安道全全神贯注地翻看着，也不答他的话。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道：“你这些玩意是什么？老道不懂，嗯，你拿出这些东西来干什么？糊弄我吗？” 叶冲微微一笑，也不出声，拿起听诊器，把听筒放进自己胸口，再把听耳塞进了他的耳中，安道全自然抗拒，叶冲道：“安神医，你一听就明白了。” 安道全半信半疑，皱着眉头，突然间他咦了一声，表情便凝重起来，又过了半晌他的眉头开了，随即喜道：“原来是这样的啊，哈哈……” 叶冲道：“就是这样的，不过道长用的是把脉，我可没您这水平，只能用这玩意来诊断。” 安道全道：“你这玩意不错，恐怕比之诊脉要准确多了。” 他又拿起针筒问道：“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叶冲道：“这叫针筒，就是用来把药水注进人的血管之中的工具。” 安道全把各类器械一一问清楚，总算认可了叶冲便是那“神医”的身份。 叶冲是表明了的自己真正的“身份”，望着这些在大宋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工具，安道全不再怀疑。当下便和叶冲探讨起那两例病例。当他听到把孕妇剖腹取子还能安然无恙之后眼珠也几乎掉下来了。 叶冲只得耐着性子，把人体内脏以及功能一一向他说明了，还吹嘘着，在西方，就是脑科手术也可完成。介绍了一遍现代的医学知识之后，安道全便是坐立不安，他颓然叹道：“想不到海外医术竟然如此厉害，安某还真是如井底之蛙了，啊，小兄弟，去海外是怎么走法？”看他意思，还真想立即动身去什么英国留学了。 叶冲笑着阻止他道：“安神医……” 安道全忙道：“千万不要叫我神医，我连那边的一个小学徒也不如，还敢称神什么医！” 叶冲道：“安道长，咱们大宋之人可千万不能妄自菲薄，那边的医术顾然比较先进，但我们大宋医术却也有那边不能比的。这可是英国大医神，也就是我的师父弗格森通过对比所得出的结论。” 安道全落寞地道：“没得比没得比……还能比吗？”他的头摇得如货郎的鼓。 叶冲道：“当然有得比。这个结论是我师父学习了我们唐人街的土医之后得出的。大意就是治急病，我们大宋的医生那是远远在英国的医师之下，但若用中药调理病情，也就是治长病，还是我们的中药好于西方的药物。西方的优势在于他们的医疗器械以及药品制作，若论疹治的水平，我们大宋名医可就绝不输他们的大医。” “啊？”安道全的头顿了下，跟着又摇了起来。 叶冲道：“就拿安神医您来说，要是在英国依您的诊治水平，应该不在我师父弗格森之下，可惜您到了那边肯定就无用武之地，那里的草药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种，相信您到那边是没法子下药的。就跟我一样，回到大宋绝不敢再提医术，原因也是一样，在下没有药物了，中草药没识多少种，望闻切问一样也不会，哪敢再去干这行？所以没法子只能改行当兵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说实话在下还是很喜欢做医生的。” 安道全又详细地问了一遍西方诊病的手段流程，最后便点点头，说道：“那什么狒狒……” 叶冲道：“弗格森。” 安道全道：“嗯，真难听。果然是厉害，他说的果然没错，那西方人终归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虽能马上见效，但最终效果却不及我们大宋的调理五脏六腑的方法效果好。看来他们的医术不学也罢。”他摇了摇头，渐渐打消了去做留学生的念头。 叶冲笑道：“道长果然高见。以我看来，中西医各有优劣，但是我担心的是，我们的中医日后便要远远落后于西医，甚至日渐消亡。百年后恐怕没有人再会去什么望闻切问了。” 安道全一惊，忙问道：“这是何解？” 叶冲叹了口气道：“人家的西医，便贵如弗格森之顶级名医也能屈下身子去学习他们那边认为是低劣的中医医术，进行取长补短。他们名医之间也会定期举行医学研讨会，彼此交流医学心得，再放之全国共享。而我们大宋的那些名医一个个都是顽固不化，对自己的秘诀死抱不放，生怕人家知道，还有什么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之说，这必然会出现一代不如一代的现象，几百年来也不知有多少可贵的秘方消失了。长此以往，我们华夏民族亘古留传下来的中医恐怕就完蛋了。” 安道全锁紧眉头，叹了口气道：“小兄弟，你也太夸张了吧？我们祖先的医术流传了数千年，却也未曾绝迹，虽然也有你所说的这种现象，但……”他重重叹了口气。 叶冲道：“安神医，您说说，您的医术比之华佗、张仲景等前辈如何？” 安道全嗯了一声道：“华佗的麻沸散……刮骨疗伤，张医圣的治伤寒等法子，老道我……我不及远甚。” 叶冲点点头道：“可您是我们大宋数一数二的名医啊，目前在我们大宋能出您之右者恐怕不多，但您的医术又自愧不如那些先辈，可不可以这样说，我们华夏一族的医术千余年了并没有多少进步，甚至是退步了？” 安道全身形一顿，微叹口气，出声不得。 叶冲道：“究其原因，还不是医道中的各门各派敝技自珍，舍不得拿出来和人交流，互相学习互相进步。各朝各代中间或可能出现一个半个，像道长您这样的杰出人物，但更多的便是越来越平庸，医技越来越退步。长此以往，我们华夏一族的医术必然会逐步消失，假若西人之术传进我们大宋，那么到时取代大宋的医术，便极有可能了。” 安道全终于缓缓点了点头，沉重地道：“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哎……嗯，小兄弟，你可有什么法子挽回这种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