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章 饮马三将
晚上叶冲已下令加餐，正好试试新大厨的手艺。果然不错，叶冲还是很满意的，就是成本有点贵。那些新人旧卒更是惊喜万分，喷香的大陀rou，饭还管够。这样的伙食就是皇帝亲卫也未必够得上啊！更令人惊喜的是，这里的军营官兵一致，再无特权。就连最高指挥官叶大人吃饭都得排队，洗澡也一样的轮候，这样的规矩在大宋可是别无分店的呀！一时间新来的犯卒认同感大增。 叶冲和众将依然和众军士一样排队打饭，席地而坐，来个与民同乐。叶冲边吃边和他们谈论，从韩世忠口中知道，他们三个原来都是统制官王渊手下的偏将，在征方腊时，因不愤节度使谭稹手下杀良冒功，出于义愤和良知，他们一气之下格杀了数十名为非作歹的军中恶徒，因而获罪。好在童贯念其勇武，手下留了情，只把他关押起来，并没怎么处置…… 叶冲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让他们心理有所准备。韩世忠当即表示：他们这八百余人全是精兵悍卒，足可以应付叶冲那什么残酷的训练…… 叶冲很满意，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我看好你们哟……”真想来点高俅的风范，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忍住了。 接连两天，叶冲命令林冲等旧人带着新入伍的战士每天进行残酷的队列体能训练，这些兵的素质果然不是盖的，经过短短两天的整合，已经融进了他的队伍之中，渐渐的成形了。 叶冲很欣喜，这样搞下去，北宋或者不会亡。这几天他还有个意外的发现，就是那裴大三兄弟，自入营之后，这人处事极为妥当，而且自带有股威严的气质，很多军士颇为怕他，就是林冲鲁达等军官在他面前也不敢稍摆长官威风。 这人不简单！叶冲不觉间便是留起了意，但就是看不出有什么奥秘。他心知这家伙仨肯定用的是假名，什么大二三，忽悠啊？辛苦建立的大营不能掺上沙子，必须搞明白。叶冲终于忍不住了，把裴大叫上办公室。 那裴大不卑不亢地站在了面前，压力好大，感觉人家才是干部，自己反而是小兵。叶冲盯着他，直接问道：“裴大哥，您来了几天，感觉这里怎么样？” 裴大淡淡地道：“叶长官高才，小的服气。” 叶冲开诚布公，直白地道：“小弟受上官所托，开此军营是想为咱们大宋的兵制摸索一条出路。只要有能力，我都会用。裴大哥，小弟看你不是普通人，既入一家营，就是一家人，可否坦诚告诉小弟您的真实身份？” 裴大怔怔地望着叶冲，似乎在搜索他态度的真伪，好一会儿他突然间跪了下来，只把叶冲吓了一跳，慌忙从办公台后绕了出扶，说道：“裴大哥，您干什么？咱这军营可不兴……” 裴大他却是坚持着，说道：“大人，小的是个逃犯，还请大人治罪。” 嗯？叶冲一愣，眉头皱紧，但他还是坚持着把裴大扯了起来，说道：“裴大哥，您站起来，我的军营绝不允许再出现这个跪礼的。说说看，您到底犯的是什么事？”他有点头痛，万一这裴大是杀人越货死有余辜的汪洋大盗，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好。 裴大道：“叶大人，说实话，小的进此营中，原是万分不愿，但就这几天，深为大人所为感动。大人是一心一意为大宋，敢为天下先啊，大宋或者是有希望了，小的绝不愿意做大人的绊脚石……” 叶冲能感觉到他话里话外的诚恳，说道：“裴大哥，现在还只是起步，将来会是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裴大道：“不管怎么样，咱们大宋总算看到了希望。” 这家伙出口就是天下，起点绝不会低，叶冲很好奇，说道：“裴大哥，我一人能成什么事，还得群策群力一起努力才行。裴大哥，你到底犯的是什么事？” 裴大拱手道：“不敢隐瞒，小的本名裴宣……” “啊？”叶冲一愣，裴宣？不是水浒里的饮马川三将那个外号叫什么铁面孔目的吗？这家伙在水浒里没什么突出表现，好像原先是个小官儿的，犯了什么事上了梁山落草。总之就是个梁山好汉。这个是梁山的，那什么二三也肯定是啰，嘿嘿嘿，一下就来了三个，好极好极。现在有多少了，哆来米花嗦……七个了，他心里直乐。 裴宣见他脸色变幻不定，心里打鼓，自觉住了口。 叶冲道：“裴大哥，久仰久仰。” 裴宣一愣，自己就是一个小官吏，这个异类的大人何来久仰之说，更是不敢开口。 叶冲热情洋溢地拉着他坐下来，絮絮又叨叨，很快把那裴宣感动到了，把他的事倾盆倒出来。 叶冲知道了，这裴宣三月前还是常州府的一个做孔目的小官吏，个人素质不错，绝对是文武双全，为人正直，刚正不阿。 四个月前常州禁军的仓库发生了一起惊天大案，整个军火库几乎都给人搬光了。裴宣奉命调查，很快便有了头绪，一个深夜，他独自去一个小山村抓拿犯人，进了屋才发现那嫌犯已为人灭口，还在检查间，一伙官差冲了进来，然后他便成了杀人犯。 还好那死人也是个累犯，常州的官儿没判他死刑，只是充军了事。后来的情节跟林冲和鲁达的事差不多，到了一个荒山老林，便有两个蒙面强盗跳出来，喊打喊杀，吓走了押解，那强盗就要对他捅刀子，结果正好有两个人路过，把强盗打跑了。这两个正是邓双和孟山，当然他们的真名是邓飞和孟康。 这两个并不是水浒上的饮马川强盗，而是福州一间造船厂的工友，因为忍受不了工头的欺压，邓飞为孟康出头，暴打了那工头一顿，逃出来要去扬州投奔亲戚，路过饮马川之时，顺手救下了裴宣，自然而然三个便是结拜为兄弟。 从种种迹象看，这军火大案牵涉到了常州知府邝谊，裴宣咽不下这口气，便要上京过御状，那两个兄弟自然义无反顾地陪同前来。只是这仨赚钱的能力实在是欠缺，很快就把有限的盘缠花光了。三个穷困僚倒，不得不委身于那刘梭门下，结果又给叶冲“充军”了。 事情就是这么的简单，而且很套路，小说电视剧看多了。 这仨不是汪洋大盗，而且还是人才，叶冲心里欣喜，一把握住裴宣的大手，说道：“裴大哥，小弟还得多谢那狗官儿呢。” 裴宣瞪大眼睛发着愣。叶冲笑道：“是他这个鸟人把您送到小弟这里呀！裴大哥，这军营正好差一个军法处，您这个六面孔目可否屈就？” 裴宣很感动，迟疑着道：“在大人手下，小的万分愿意，但小的终纠是个犯人，难免会影响大人行事。” 叶冲道：“裴大哥，如今之势，大宋的安危为先。您只管放心，有机会小弟一定替大哥平反。” 裴宣双目微湿，着势要跪，叶冲扶住说道：“大哥既然在这营里，还得按小弟的规矩来，这跪来跪去，绝对得禁。还有这什么大人小人的，咱也别说得太顺口了。” 裴宣激动地道：“是。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