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章 老将交心
很快殿中便寂静下来，只留下种师道刘延庆两位老将。叶冲立即走上前，向他们深深一揖，诚恳地说道：“小子方才无礼，多有得罪。两位老将军，还请见谅。” 种师道嗯了一声，目光灼灼，盯着叶冲道：“你刚才所说的什么阵法可是真的？” 叶冲道：“不敢瞒种老将军，确有此阵。这阵法名叫鸳鸯阵，应非凡品，不过还没经过实战检验……还不知道有没有大作用？所以童帅、高帅授意在下用此法去刺激众将……刚才的狂妄，实非在下本意，请两位老将军莫怪莫怪。” 他的态度很端正，两位老将脸色都平和了很多。种师道淡淡地道：“如此说来，种某是错怪你啰？” 刘延庆却迫不及待地道：“鸳鸯阵？刘某可从来没听说过啊。小兄弟，你这鸳鸯阵到底是什么样的阵法？从哪儿得来的？” 叶冲微笑道：“刘老将军，这鸳鸯阵的出处，请恕在下暂时保密。不过有一事，还得请两位老将军帮忙。就不知小子能不能如愿了？” 种师道很干脆地道：“什么事？你说吧。” 叶冲道：“多谢两位将军。是这样的。这鸳鸯阵法，小子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两位可都是百战沙场的老将军，博闻广见。因此，想向两位老将军请教如何使用这阵法。” 两人都瞪大了眼睛，刘延庆惊讶地道：“什么？再过一月就要比武了，小兄弟，你居然还不会运用这阵？” 叶冲苦笑道：“这个阵法小子我真的还没完全吃透，不过传授给我的高人曾扬言，这阵法是步战无敌的。我虽然一知半解，看过之后也深信此点，却从来没演练过。此阵法是不是步战无敌？还真的不知道。而且这阵法能不能对抗金国的铁骑？我就没点把握了。正好两位老将军对敌经验在大宋是无人可及的，不向两位请教，小子还真不知道去问谁了？” 种师道和刘延庆见叶冲如此推崇自己，心中也是欢喜，种师道却多了个心眼：“什么？这小子竟然说是金国铁骑，难道……不会吧？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于这次伐辽，他是竭力反对的，可是把口水都说干了，那一班目光短浅之辈却是一概不理，而且大张旗鼓准备北伐，现在箭已在弦上，随时要发。不料这小子嘴里吐出的竟然不是辽骑，而是金兵……怎么回事？这小子可是那两个的亲信呀……种师道很纳闷，不由得便留上了心，说道：“既如此，那就大家探讨探讨也是好的。” 刘延庆却道：“那我是不是回避……” 叶冲一愣，疑惑地望向他，刘延庆笑道：“叶先生有所不知，你的对手之一，那刘光世便是小儿。” 叶冲这才知道原来那岳飞的伯乐刘光世竟然是这家伙的儿子，便笑道：“刘老将军，这没什么秘密，如果这阵法使得，高帅童帅还打算在征北军中推广呢。实话跟你们说吧，这次赌赛，起因就是我们这支大宋军队，无论斗志和态度都不合人意，童帅高帅可是忧心如焚啊……” 种师道刘延庆两人脸上俱是一热，种师道叹道：“都是种某无能，没法子提高士气！” 叶冲道：“老将军不必自责，大宋积弱百年，绝非老将军以及刘老将军区区几人所能改变的。此次……”他干脆把他和童贯高俅的计划与两人说了，两位老将恍然大悟，齐声叫好！ 刘延庆赞道：“请将不如激将，如此多的钱财，那些小王八蛋非得用心不可。” 叶冲心道：“你儿子是小王八蛋，你不是成了老王八蛋了？” 种师道也道：“童帅高帅苦心孤诣，老夫真是错怪他们了。嗯，小兄弟，现在就要瞧瞧你的阵法了。如太过容易，那些小王八蛋难免会懈怠了。”他误会一去，立即连叶冲称呼也改了。 两位老将都很热切，急欲了解此阵法的奥妙。叶冲不再客气，立即取过纸笔，端坐帅台，闭目思索了一会，便是开始涂画阵图了。他一边凝神思考，竭力回想着在网上看来的阵图和说明，一边动手慢慢画着写着…… 种师道和刘延庆站在一边观望，渐渐的呼吸急促起来了，他们是沙场老将，是个识货之人，见着叶冲笔下的精妙之处，目光都很炽热，时不时互相交集着，欣喜莫名，但他们不敢有所动作，生怕惊扰了叶冲，打断了他的思路，遗漏了细微之处，那就是罪过了。 叶冲边想边写边画，不明白之处，便向两位请教，渐渐的轮廓清晰了，在三人合力之下，阵图终于布了出来，叶冲放下笔，摊开厚厚的一帖纸，长嘘了一口气，这回总算不辱使命，那网上研究的两个小时，几百年前还是很记得，呵呵。 这口气还没嘘完，便听后面数声猫猫声响了起来，叶冲回头一看，却见那童贯高俅不知什么时候走出来了，正和种师道刘延庆凑在一起，观看着他在纸上布阵，待他放笔，便都赞不绝口。 高俅一拍叶冲肩膀笑道：“冲儿，叔父我还以为你是吹牛呢，观此阵图，若是训练得法，当是步战无敌。” 种师道点点头：“确是如此，不过，小兄弟，这是什么兵器？”他指着图中那丫丫叉叉的长兵器问道。 叶冲道：“这叫做狼筅，材料是用坚硬的毛竹，选取其中的老而坚实者，将竹端斜削成尖状，又留四周尖锐的枝枝丫丫，因为竹杆很轻，所以每支狼筅长度可达到三米……嗯，大约两丈左右，阵中的狼筅手利用狼筅前端的利刃刺杀敌人，以掩护盾牌手的推进和后面长枪手的进击……这兵器是长了点，但阻敌效果却是极好。” 种师道眼睛放亮，赞道：“太好了，太好了！小兄弟，你不是担心对付不了敌骑吗？有了这长兵器，足可挡住敌铁骑奔袭。正面迎敌，此器足可伤其马或其人。再以后队枪手刀手杀之，只有运用得好，此阵足可御敌骑兵啊。” 童贯和高俅心中也是太为欢喜，能得到这两位老将赞不绝口的阵法自然是好阵法！那军中这回可是多了一种杀敌致胜的妙招了。只是对于这种竹制狼筅，高俅心中还是有疑虑，便道：“狼筅用竹制，轻便倒是轻便，可是经不起敌人轻轻一刀啊，实战时有没有效用？这个……” 刘延庆笑道：“高帅，这狼筅还非得用竹不可。不然还有谁扛得起？属下手下有一裨将，是福州人，属下曾听他说起过，在福州附近有一种毛竹，性甚坚韧，非一般刀剑能轻意伤之的，用此竹来制作狼筅再好不过！” 高俅喜道：“有这样的竹子就好。本座回去立即派人去福州调运过来。” 种师道又拿起阵图详细地研究了一番，嘴里还是赞不绝口，感叹道：“怪不得小兄弟对这场比试如此有信心，有了此阵，再配几个高手运作，别说以一敌十一，就是敌五十也不是难事。哈哈，这回比武可以说那些王八蛋基本上输定了。” 刘延庆也有这样的想法，已替儿子的钱担心起来了，说道：“童帅高帅，要不，现在就在我们军中推行此阵？” 两位还没回答，叶冲却是抢先摇头说道：“刘老将军，我看这阵还暂时不要普及。再好的阵法终究是人使出来的，没有坚强的意志，没有精诚的团队精神，若阵中有一人怯敌畏战，难免就会使阵法崩溃。我观我们大宋军中最缺乏的便是此处。高帅童帅的意思就是借此次赌赛，看能不能让诸位将军精诚团结起来，也看他们能不能拚命地训练士兵，把士气提高起来，不解决这个问题，什么阵法都是假的。” 种师道拍手笑道：“小兄弟说得对。解决不了士气，什么好阵法都是稀松的。这回好了，有了钱财刺激，也不怕那些小王八蛋不拚上老命。这个法子好！这个法子好！童帅高帅，老夫真是服气了，能想到如此好的办法！既直接又有效。” 童贯微笑道：“种老，此法非常规，实不得已为之。没办法啊，冲儿说得好，咱们大宋重文轻武，积弱百年，非一朝能见功的。只能用此法姑且试之，能不能起到效果，本帅还真没半分把握。” 种师道立即高声应道：“绝对有效！绝对有效！这个老将敢保证，如此多钱，他们还不玩命嘛。主官带了头，下面的士兵自然不敢懈怠。如下最紧要的就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真相，没点刺激，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肯定会偷懒的……嗯，老刘，你可别告给你那小刘知道哟！”他是很紧张。 刘延庆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我说种老大人，别忘了你的亲弟弟好像也在里面哟！” 种师道一拍脑袋道：“啊，种某几乎忘了……”众人一齐笑了起来。 刘延庆信誓旦旦地道：“我这做老子就是拚着那小子倾家荡产，也不会向他们说明真象的，各位大人放心吧。” 高俅笑道：“老刘啊，什么倾家荡产，说得那么难听，这次按冲儿的意思，只是给他们提个醒，让他们别偷懒。钱嘛，不会要他们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