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卖洗头水言者

    快过年了，天气很冷，下着大雨，因为害怕买不到车票回家，很多在工地做工的农民都回老家探亲走了。很少人开工，老板开恩，提早收工。B哥坐公交车回家，人太多，司机可能想省点燃气，多拿点节能奖，连抽风也不开，闷的要命。B哥想，今天早下班，车里闷的透不过气来，干脆早点下车，四处走走。一年做到尾，没有休息日，因为一有息休，就失业了。因为他的老板都很聪明，他们总是说，“每星期休息二天,“当工程不多的时候”，亦既没休息天。晚上和休息日加班不加钱，有事或生病请假不扣钱”。没有什么工程做老板会请你做工吗？你不怕被炒鱿鱼你就经常请假，小病你还得乖乖的回去上工。真是不懂得在别人身上榨取利润，你永远不会变成老板。因为要吃饭，不想干也得干。广东省有一句话：“鬼叫你穷，顶硬上”。

    下了车，在走回家的路上经过一个菜市场，市场旁边的一条街上，有一卖杂货的小店门前围了很多人，B哥走到那小店的门前，抬头一看，用包装纸合写的广告牌里，洗发露8元一瓶，沐浴露6元一瓶。B哥心想，在超级市场这种牌子的洗发露要五十多元，沐浴露也要四十多元，看到买这洗发露和沐浴露的人也不少，就跟着别人那样就各买了一瓶。回家后还很得意的和老婆讲，我早点下班，四处走走，就能买到便宜货了。

    晚上老婆冲凉时候大叫，傻佬，你又给人骗了，这洗发露和沐浴露全是冒牌的假货，和正牌的差很远，你走进来看看。B哥进去拿起一看，里面的东西是跟以前同牌子的真不同，味道也不对。心中大怒，清庭世界,朗朗乾坤,竟然明目张胆卖假货，决定找这无良之人理论，讨回公道。

    早晨，B哥打电话给老板说有要事请假半天，就快步走到那市场旁的小店，高声大叫：“你这jian商，竟然大明大放卖假货，真无良也”。而那老板觉笑着对B哥说，“非也，我没有卖假货是也”。先生你看：“我的广告上写是洗发露和沐浴露的价钱，没有写什么牌子。你再看看，我在店里头写上买洗发露和沐浴露送瓶，一点没骗人啊，这是散装的，又便宜又环保啊”。B哥走到店里面看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见到贴了一张小纸条，写的字小的要用放大镜才能看到。B哥看完出来对那老板说：“你这样搞不是明骗人吗”？

    “非也”。那老板说：“看先生一表斯文，应该有点文化，再看先生饱经风霜的脸孔，也是温饱难保，一生打工的人，不然也不会来到这城乡之间的地方买东西啊，买便宜货”，有财有势的人会来买吗？再问先生一句：“你吃过用苏丹红煮的鸡翅吗？吃过用苏丹红喂养大的□□生的蛋吗？添加了苏丹红的辣椒浆你敢说没吃过？你吃过用孔雀石绿养大的鱼吗？你吃过用工业双氧水漂白的开心果和牛柏叶吗？你有没有吃过用滴滴畏喷洒过的咸鱼和用来做的雪白馒头？你吃过不少灌水的猪rou、农药超标的蔬菜吧，三聚氰胺的牛奶喝过不少吧，难道你没吃过用溴酸钾做的面包吗？用硫磺熏染过的菜干和治病救命的药材你够胆说没吃过吗？先生乃是打工一族，大排档和小饭馆应常去吧，那些潲水油煮的菜吃过很多吧。那些用砒霜泡过的毛肚够脆嫩，添加了农药的白酒清香而且有劲头吧，你饮过吗？加入塑料的面条你吃得少吗，再加点写字的墨汁味道就更好了，加了洗衣粉的油条够好吃吧，隔天吃也很可口吧”。

    跟着这老板又说，“我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祖辈是三代贫农，三代工人，根正苗红。政府要我上山下乡我就上山下乡，要我回城，我就当个生产工人，要我晚婚，我三十五岁才结婚，要我生一个孩子，我就生一个孩子，要我下岗，我就下岗，要我下海自谋职业，我就开了这个小店”。

    那老板继续说，“你看那开奔驰，骑宝马，住豪宅的人，昂昂然然一道貌岸然的神态，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一付正人君子的样子。真有******主席那样一心为广大工农谋幸福吗？有像周恩来总理那样鞠躬尽瘁为人民吗？有朱德总司令那样运筹帷幄，杀敌于千里之外的本领吗？有□□同志那样一心为国富强，为人民造福吗？没有啊。说的是一套，做得也是一套，讲最好的话，做最差的事。想的是用最小的投入，赚最大的利润，管你真货或假货，你死你倒霉。他们想的是帽子、票子、房子、车子、婊子，儿子。难道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吗。我，不入流的小小人物，算的是什么呢”？那老板接着说：

    “看先生堂堂一表，凛凛一驱，但穿着一般，是穿那些说用致癌染料染的便宜货，难道先生不怕死吗？想先生也是一生老实，一生潦倒啊。忠忠直直，终归乞食。我虽然不太老实，但从不害人，能保二餐温饱，心足矣。我卖的洗发露和沐浴露是真货，是那些小山寨厂出的，那厂是有牌照的。现在的人都想买又便宜又是名牌的产品，世上有这样的好事吗？我不这样做，有谁来帮我买这货品吗？如果你说我做假货，比我假一百倍的人多得很。用大烟果做的火窝汤底，用漂白粉做的粉条、豆腐皮，加入过量膨大剂的水果等，你管得了吗”？

    望着这口水花喷喷的小老板，一面滑稽的样子，B哥真的无言而对，他也讲得不没道理，难度世事不也是一样矣。B哥灰流流的走开，顺手把那二瓶假货扔进垃圾桶。突然，那小老板又大声讲，“先生慢走，先生真乃有识之士，不要的东西也不随便乱仍，真文明矣”。

    B哥来到公交车站，不久，又挤上里面人多得像沙丁鱼罐头一样，充满异味的车上。去****一天应该干的事，而且想一路干下去，不然，又要努力创造机会找工作。小人物的人生不就是这样吗？如果你不想这样生活，可以吗？

    上面所说的那些东西你可能用过很多，也吃过很多，不想用，不想吃也不成啊，反正不会马上死掉，做一天算一天吧。

    2012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