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汤玛士

    (圆球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自己有没有长出触手，最后他苦恼的发现只有推荐票和收藏到达一个数量才能长出圣洁光辉的触手)

    还好，这次奥贝斯坦是在大军环绕之中，来救驾的不止费圆球一个。几把长剑，十几个魔法，几十只箭一起击中了刺客。但是刺客的动作一点都没有停顿。刀尖碰到了奥贝斯坦的头骨，可是凡铁是不能伤害巫妖的，匕首没有刺进去，被巫妖的头骨弹开了米粒那么大的空隙。这时候匕首剑尖上起了一点蓝光，随即蓝光扩散到整个剑刃。匕首再次往下刺，匕首刺进去了。居然就在这一瞬间，刺客把手中的凡铁附了魔，把匕首变成了一件魔法兵器。剑刃和巫妖的头骨发生激烈的碰撞，魔法的光芒冲上半空。

    十分钟以后，光芒熄灭了。奥贝斯坦掐着潜行者的喉咙，冷冷的注视着他。虽然他的外表已经不同了，但是奥贝斯坦可以认出他的灵魂，这就是上一次行刺的潜行者，奥图的阴影汤玛士。汤玛士已经死了，面前这个很明显是一个亡灵，他的心脏没有跳动，灰暗的皮肤上没有一点血色。他只剩下头，胸，和左手，其他地方都被轰烂了，但汤玛士却在微笑。巫妖让王尔德把汤玛士的灵魂卖给了奥图神殿，奥图神殿把汤玛士制作成亡灵，再一次派他执行这一个未完成的任务。

    奥贝斯坦知道自己受了重伤……不可修补的重伤，很快，这具身体就会归于尘土。不过这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几天，他就可以在收藏命匣的地方重生。

    “你会有一个漫长的假期。”巫妖对汤玛士说，“我向你保证，那一定非常漫长。重生之后，我会把你的灵魂收藏在我的新身体里，直到我死。”

    汤玛士微笑着说：“我终于完成了任务。”

    巫妖把汤玛士的灵魂抽取出来，随手扔给了费圆球，“我的学徒，好好收藏着这个灵魂……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很快……还有，收好我的装备，还有我的钱，还有那些血rou傀儡，还有魔法塔，通行证在我的内衣口袋里，那个水力封隔器要每隔两天上油……”说着巫妖的身体就开始碎裂，骨头一片一片往下掉落，很快就变成了一堆碎骨，被奥贝斯坦的黑色袍子覆盖着。

    几百个亡灵随着奥贝斯坦的消失倒下，另外还有几百个亡灵四散而去。

    剩下的亡灵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奥贝斯坦并没有真正死亡，所以魔法塔没有崩塌，绝大多数亡灵也没有获得自由。不过奥贝斯坦的力量的确是大大削弱了，所以有很多亡灵失去了控制。如果要做什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可是他们要做什么呢？脱离领主独立？亡灵法师联盟不会有人收留脱离同盟领主的亡灵，否则就是与全联盟为敌。安眠？那和自杀有什么两样？

    既然不跑，那就只有留下。留下来的话应该做什么？应该听谁的命令？亡灵里最高级的是三个恐怖骑士，不过他们只能指挥黑骑士，其他亡灵都不怎么卖他们的帐。王尔德似乎失宠了，可是经过刺杀事件以后也难说得很。骷髅和僵尸没有什么脑子，鬼魂和女妖是辅助兵种，没有野心和实力。其他亡灵数量太少，思想各异，很难形成合力。最后视线都集中在亚历山大身上，他是领主的学徒，被领主任命为城防官，而且奥贝斯坦消失之前也是向他交代后事。

    只有一个地方有些麻烦……奥贝斯坦让他的学徒照顾他的装备，他的金钱，他的魔法塔，却没有叫他照顾亡灵。这是故意的，还是一时疏忽？如果法师学徒有什么命令，到底应不应该执行？还是应该申明，巫妖并没有给他指挥权限？

    以人类国家比喻，奥贝斯坦是国王，亚历山大就是王储。如果真的是人类国家，投靠王储当然没有问题，因为国王是会死的，他会在死之前一点一点把权力交给王储。可这里是亡灵领地，奥贝斯坦是一个巫妖。对于其他亡灵来说，巫妖几乎是不会死的存在。如果听了亚历山大的命令，奥贝斯坦会不会觉得自己被架空了？从而迁怒投靠亚历山大的亡灵？要是不听，奥贝斯坦又会不会觉得这亡灵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居然连指定代理人的命令都不听？

    不过，布莱克瞬间就做出了抉择。反正他在奥贝斯坦那里是失宠了，不如投靠亚历山大，看看有没有机会。

    “我是恐怖骑士布莱克。”布莱克对着亚历山大行礼，“在此听候您的吩咐。”

    王尔德十分反感这种争宠的行为，立即打岔：“主人，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封闭领地？”

    “奴努努斯坦封闭不封闭的有什么区别？这鬼地方本来就没人来。”布莱克说。

    “首先……我们要，对付敌人。”费圆球说，“列队！”

    “居然被发现了啊。”武修麦肯在空中出现，“我还以为巫妖奥贝斯坦是唯一可能发现我的存在呢。”

    “圣骑士！敌袭！”布莱克大叫着释放了一个亡灵魔法，向空中的武修麦肯射去。

    也不止布莱克，所有的亡灵都动了起来，在奥贝斯坦被刺杀以后，他们都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一瞬间，几十个魔法上百支羽箭一起向武修麦肯射去。武修麦肯一伸手，周围笼罩了一层圣光护罩，所有的魔法和羽箭都被护罩湮灭，接着他说：“制裁圣锤！”圣光护罩里散出数百个由圣光锤，划着抛物线飞出，每一个圣锤都击中一个亡灵。

    只有灵魂碎片的亡灵瞬间就被粉碎了，骷髅僵尸骨马等噼里啪啦的就倒下了一大半。拥有完整灵魂的亡灵，被圣光锤击中以后都静止了——他们的灵魂与身体之间的联络被圣光锤切断了。只有一个人，他没有灵魂，也不是亡灵，所以圣光锤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

    “可怜的灵魂们……”武修麦肯刚要发表演说，就发现了那个人，“你真是有趣的……东西。我竟然找不到你的灵魂。这是魔法，还是神术？或者是特异能力？或者，你是一个无心者？真是有趣。”

    “我……并不，觉得，有趣。”费圆球说，“敌对的……第三级，生物。没有，攻击手段，可以，造成伤害。”

    “第三级吗？”武修麦肯问，“那是什么分类方法？”

    “用你们……这里的话说，”费圆球解释，“普通的凡人，是第一级。战士，潜行者，法师等，是第二级。”

    “那我就是第三级？”武修麦肯说，“真是荣幸。”

    “我见过的……第三级，只有巫妖，和你。”费圆球说。

    “这个分法可真奇怪。”不过武修麦肯并不是来研究职业分类方法的，“你就是巫妖奥贝斯坦的学徒吗？”

    “是的……我是。”魔人说。

    “我要释放奥图阴影汤玛士的灵魂，你没有什么意见吧？”武修麦肯问。

    “我……打不过你。”费圆球说。打不过，自然也就不能阻止。这个人真的很强大……至少要长出3只触手来，才可能与他匹敌。

    “真是坦白的人。”武修麦肯拿过汤玛士的灵魂，“你愿意安息吗？”

    汤玛士的灵魂发出一声长叹：“我愿意。”

    然后他的灵魂就化作一片光芒，消失在天空中。

    “汤玛士是一个农夫。”武修麦肯对费圆球说，“坦布尔斯坦的农夫，那里的农夫世世代代耕作土地，早上锄草，中午浇水，晚上赶鼠，春季播种，秋季收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代复一代。从来没有例外。但是汤玛士觉得他是为了一个更崇高的目的诞生的……所以他成了奥图的阴影。”

    武修麦肯降落到了地面上，“可是这还不够，他觉得自己的诞生到这个世界上，不只是为了成为一个杀手，一个刺客。他不断的发掘自己的潜力，努力接受更高级的任务……终于，他发明了一种全新的战斗方士。他把快速施法和附魔术结合了起来，发明了瞬发附魔技术……可是这项技术没有法子推广，因为瞬发附魔需要红龙血脉，可是拥有红龙血脉的人并不多。汤玛士花了很多时间向神殿推销他的技术，不过没有人感兴趣。于是他又觉得，崇高目的大概不是发明新法术。于是他继续接任务，锻炼，思考瞬发附魔术的使用方法。后来他终于想出来了，那就是，他可以用瞬发附魔术，设下陷阱，杀掉原本只能被魔法武器伤害的怪物。可是他的第一次尝试失败了，连灵魂也被掠走……幸好他还有第二次机会。现在，汤玛士终于实现了他的崇高目的，他杀了一个巫妖。所以他就放心的安息了。”

    “我之所以向你说这么多。”武修麦肯说，“是因为我想告诉你，亡灵之所以停留在尘世，是因为他们还有心愿未了。只要完成了亡灵的心愿，他们就会安息。”

    “奥贝斯坦……并没有死。”费圆球说。

    “奥贝斯坦是一个很有趣的亡灵。”武修麦肯说，“他简直就是一个驳论……亡灵因为心愿未了而不愿离开尘世，而奥贝斯坦的心愿，就是不死。他的心愿完成了他就死了，那就违反了他的心愿……要怎么样才能完成奥贝斯坦的心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