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谁杀的人

    主人要把主家卧室腾出来给他住，李爷婉言谢拒了，只住客房，不允便走。

    樵夫拗不过他的脾性，只好随了恩人心愿，整理出最好的棉被伺候。

    李爷卧在榻上辗转难眠。

    如果这件事是鞠墨清的阴谋，那官府出兵围剿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鞠墨清跟官府有勾结，还是说他跟边关守将有勾结，所以才能调动军队为所欲为？

    想想又觉得可笑，鞠墨清是个偷，官府不剿他也就罢了，又怎么会和他联手呢。

    如果没有联手，按常理这事说不通。

    说是巧合吧，但从樵夫的话中听得出来，这更像是一场预谋。

    或者，樵夫的话夸张了些，不可尽信。

    但不管真假如何，明天他都得去把这些事弄清楚了，不然这些账落在他身上，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次日一早，辞了樵夫一家，然后进城。

    古镇，他不是第一次来。

    热闹的，繁华的，都与他无关。他此刻赶往衙门，要找县爷问个清楚，还好贤王临走的时候把他的官帖留给了自己，说有事的时候可去当地衙门求助，不管走到哪里，相信这些人见了贤王的帖子，没人敢不买账的。

    有了这张通行证，果然门口衙差一见，立即报告大人知晓，点头哈腰，对李爷毕恭毕敬的伺候。

    李爷客气一笑，正要提步进去，哪知肩头一紧，有人把手搭在上面：“嗨，好……”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李爷反手一扳制住了。

    使的是巧劲，只听，“啊——疼，疼，疼……”

    闻声音耳熟，回眸一照，也是怔住：“鞠墨清，是你，你干嘛偷袭我？”

    “李兄，误会，误会……”

    李爷哼的一声，甩开了他，

    鞠墨清回手揉揉腕口，劲儿真大，都肿了。

    刚才杀猪般的大叫，引来了不少回头率，连路上的行人也停步注目，站岗的衙差更是上前要捉拿闹事的鞠墨清问罪。

    鞠墨清争了争，没有争脱，双目委屈地望着李爷。

    李爷心中好气，手一挥，遣退衙差，然后烧了南偷一眼：“你干嘛来啦，难道还是为了龙珠？”

    鞠墨清嘻嘻一笑：“非也，非也，九龙至宝，有缘得之，鞠某现在不贪那玩意儿了。”

    “那你来干嘛？”

    “和你一样啊！”

    “你……也是来查失踪的武林人士的？”

    “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而是不像。”

    鞠墨清自然问：“那像什么？”

    “探路的贼子！”

    “你……”好吧，他本就是个偷。

    谈笑间，县官接到李爷的拜帖，屁颠滚出来迎接：“不知八王爷千岁驾临，下官有失远……”

    李爷说：“我不是八贤王！”

    “那您是……”

    县爷抬头，见了李爷微微一怔，虽听人提过贤王之事，三络长须黑发，不老容颜，但也不可能像李爷那般年轻力壮，再照到鞠墨清时，面色一僵。

    李爷说：“我只是八贤王的朋友！”

    县官忙换了副嘴脸，虽然没有像招待贤王那般的尊敬，却也不敢得罪，敢自称是八贤王朋友的，世上还真没有几人，屈指也算得清楚，赶紧迎纳府中，排开宴席，歌舞招待。

    李爷去县衙，图的不是一顿吃喝。

    三杯酒下肚，便提出了正事，怎知县官左右言其他，谈起风月韵事来有滋有味，却不提曾派兵围剿武林人士一事，就算李爷公然问了，一旁的师爷也在以剿匪来搪塞。

    莺歌燕舞的脂粉堆香，李爷实在不喜，就说酒水喝多了要方便为由，于是出去透透气。

    谁知，鞠墨清也跟了出来。

    “你，是跟屁虫吗？”

    鞠墨清笑了笑，不回李爷的话，反问：“有线索了吗？”

    李爷只说：“县官有问题！”

    不用他说，瞎子也看得出来，今晚的一切都像在敷衍。

    李爷不回宴席上了，直接叫人带他去房间休息。

    鞠墨清待在原地，若有所思。

    锦丝罗被暖窝，他也是睡不着，熬至三更才微有睡意，刚刚睡着，又闻院外吵闹不休。这时，鞠墨清闯入他的房间告诉了他一个消息，县官死了。

    乍闻噩耗，他的睡意一下子全无，穿上鞋袜，来不及洗漱便跑到案发现场。

    据说，县官是自杀的，李爷和鞠墨清赶到的时候，衙差们正在把县官的尸体放下来，摆在地上，仵作在验尸。而县官站来上吊用的凳子倒在一旁，无人理会，他心中一动，上去将凳子摆好。

    又用眼睛瞄了一下县官的身高，比鞠墨清矮一个头，然后唤鞠墨清站在凳子上，幸好白绫没有卸下，叫鞠墨清把脑袋套在打了死结的白绫里头。

    这厮死活不肯干。

    李爷踢了他一脚。

    这厮不打不行，变乖了，老老实实地把脑袋套在上面。

    结果上下距离刚刚好，不差丝毫。

    也就是说，这样的高度，鞠墨清用来自杀是可以的，换县官不行，高出了一个头的距离。

    就见李爷围着鞠墨清上吊的位置转了几圈，若有所思，片刻之后，脸上神色一笑，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到。

    鞠墨清瞧到这里，体内莫名一寒，凶手好像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家眷听闻噩耗，哭得稀里哗啦，一片昏天暗地。

    鞠墨清问：“我可以下来了吗？”

    李爷说：“站着别动！”又问仵作有什么发现，仵作摇了摇头，断为自杀。

    “老爷啊，你怎么就走了呢，留下妾身和孩子，以后孤儿寡母的该怎么活呀……”县官的夫人哭一声喊一句的，像天崩地裂，又像黄河决堤。

    李爷问夫人：“大人昨晚有什么异常吗？”

    那夫人抹着眼泪：“没有啊！”仔细回想，“宴完贵客之后，不久便回屋歇着了。”

    李爷又询问宴会上的人，宴散之后都干什么去了，可有人为证？

    这些人一一被召来问话，有的在睡觉，有的在巡夜，有的暗地里打牌赌钱。

    赌钱在衙门里是禁忌，是不允许的，但那些人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不得不说。

    当问到师爷的时候，这家伙有些吐吐吞吞：“宴散之后，和……和老爷闲聊了几……几句，然后便回屋睡觉了。”

    “这么说来，师爷是最后一个接触大人的人？”

    “不不……不……”被李爷的威严一吓，他赶紧解释，“大人回屋睡觉，夫人才是最后跟大人见面的人才对。”

    “你胡说，老爷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