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遇刺
第一百十八章:遇刺 听她们你一言我一句说完,千雪才明白此番乃是找茬来了。便伸出纤纤玉牵住袖子,绷着下巴道:“不知几位嫂夫人是何意思?”看来这柿子软了,走到哪儿都要被捏一捏。 “哎呀,我说弟妹你可真会装。”爱姬故作婀娜地在屋子走了一圈,眼睛忽而落在铜镜旁的一根素色玉簪上,茶色的臂还未伸得过去,千雪便一把夺过捂在胸口,有些微愠:“还望嫂夫人把话说清楚。” “哟,这么宝贝?莫不是东海太子送你的定情信物?”爱姬落了空,却不甚知趣。身子转了一转,又将那落了空的伸向一对黛色的步摇。 “你——”算上现在这次,她不过才第二次见到她们,怎地纷纷将矛头对着她。千雪心里憋着气,转过身的刹那,却看见月娥淡定如斯的脸庞。便生生就那些怒气忍了下来,耐着性子道:“这簪子是凤倾是送我的,与东海无关。” 此言一出,爱姬尚游走在那些步摇上的抖了一抖,尔后飞快地缩回来,咳了一咳。 “丹xue的凤倾?”雅歌的下巴有些脱臼:“看来你和她关系一定非同一般了!”平平的相貌上满是震惊。 “若是真的交好,又岂会送这样的一个簪子给她。”温宜轻呵一声,仍端端地站在屋子正。 “这簪子……”这簪子本是凤倾下凡时,因缘巧合送给自己的。千雪本想解释,忽而又想到没什么好与她们个解释的,但若是一直端着副温柔的性子,怕是等会又不知会从她们嘴里说出什么花来。 千雪便缓缓将簪子收进袖袋里,尔后起身,扬着下巴,淡淡道:“不知位如夫人是在四哥受了气,还是受了麟儿他娘亲的气,在哪受的气,便去哪找回来,你们来找我这个八竿子打不边儿的太子妃,”嘴角一弯:“也无济于事啊。” 口舌之快这回事,要么不说,要么往对方的痛点说。经了这么久,这方面的功夫千雪多多少少也学了一点。是她们一而再再而地咄咄逼人,便怨不得她了。 “你、你知道麟儿他娘亲的事?”站在温宜身旁的雅歌听完,平平无奇的一张脸霎时为之一变。接着温宜咳了一咳,雅歌才支吾地低下头。 “弟妹瞧你这话说的,我不过同你说笑罢了。”温宜脸上堆出个释然的笑,漆黑的眸子轻飘飘一扫,落至千雪身旁的爱姬身上:“meimei还不给咱们将来的太子妃赔个礼。” “啊?嗯!”爱姬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惊慌,尔后怔怔地福了福身:“爱姬失礼了。” 千雪眼皮一跳:唔,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弟妹不要误会,只是近日宫里在传,说弟妹曾是东海的太子妃,东海太子听闻弟妹大婚在即,二话不说便来咱们日照。要知道咱们日照自千万年前出了那档子事,东海便与日照少有往来了,倘若弟妹与东海太子还有什么理不清的恩怨,岂不是于我们日照不利?” 没成想这温宜不错,相貌资质不错,说起话来更是不错。千雪听她说得也算有理,便好心解释道:“我与东海太子毫无瓜葛,只是关系较为交好罢了。” 之前说话单刀直入的爱姬一时默了,踱了几步,停在温宜另一旁。 “既是这样,看来是我们误会弟妹了。”似是有些热,温宜抬起袖子拭了拭脸颊,叹了口气道:“这宫里宫娥也太不像话,好好的一段关系,却让她们传成什么样。” “无妨,我以后多注意便是。”千雪淡淡一笑,眼眸黑白分明:“只是嫂夫人忽然如此关心,倒是让我受了些惊吓。”这温宜说话虽不错,却让千雪横竖听不出什么好来。 温宜眼眸一定,斜了近旁茶色常服一眼,爱姬便紧接着道:“弟妹你乃是日照的太子妃,身份娇贵,我等岂敢让你受惊吓。” 爱姬这前前后后的话调反差太大,千雪听得云里雾里,若是换做以前,面前几人哪怕说她们爱的不是络桑的四哥,而是络桑,她一定是坚信不疑的。 如今她沉稳了不少,一时虽不知她们是何用意,却也不大相信她们当真揣着番良苦用心。还未找出话来应对,温宜的靛蓝袖子便挥了挥:“既然误会一场,我等便不打扰了。” 接着眼神一瞟,两边的人便跟着退了。 待到院门吱呀一声合了,千雪才松了口气,揽着大红的袖子上前将月娥左右看了一看:“月娥你还好吧?” 月娥一张珠圆玉润的脸庞依旧是风云不惊的神色,见千雪拖着嫁衣走到自己面前,便自眼角边牵出抹笑:“不过是对我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 这些天与月娥相处下来,虽常常受她训诫,可千雪也明了,月娥所做所说不过是为她好。 “她们不过是四哥的侍妾,怎地胆子这样大?”千雪又甚小心翼翼地揽着嫁衣,退回梳妆前。知她要更衣,月娥便将合在一边的屏风拉开,将她围在正。 “爱姬与雅歌曾是四殿下的婢女,温宜是另一座仙山上的狐帝之女,只是那座仙山有些无名,与日照是比不了。”画着腊梅图的屏风上有人影晃动。 “难怪我觉得她气质非凡。”屏风上人影动了阵,终于不动了:“不过,我与她们毫无过节,她们何必刁难于我。” 知她换好衣服,月娥将屏风挨着合起来后,又将百花金冠和大红的嫁衣替她收好。才立于她身后,有一下没一下替她梳着发:“如夫人的心思,我这个做婢女的不敢妄加揣测。” 千雪看着铜镜那只巧替自己绾出个流苏髻来,心里滑过一丝失落。之前她以为,成为太子妃是要和倾心斗,如今看来,不止凡间的皇宫不好进,这神仙的显赫亦是不好做的。 “不过,四殿下曾说,他的正妃只麟儿娘亲一个,方才娘娘提到此,几位如夫人似有些不悦。” 经月娥一点拨,千雪恍然悟了,感情这事于她们来说,始终是根心头刺。千雪露齿一笑:“我知道了。” 不知不觉,日华便又斜下了树梢。千雪因着揣着心事,这一夜睡得并不深沉,迷迷糊,有轻微一声落地的声音。千雪随之抬眼,只见面前有寒光一闪,她下意识地避过,身下软榻便轰隆一声,一分为二。 千雪一个转身,顺牵了件外衣披在身上。因着子时已过,屋内灯火俱灭,一片伸不见五指的黑。千雪摸了阵,摸出个火折子来,还未点到墙壁上的宫灯之上,那气息一阵流转,面前又是寒光一闪。 千雪捏着火折子一躲,紧着声音道:“你是谁?”火折子忽而一亮,借着微光,千雪才看离自己不远处赫然立着个人,这人约莫同自己差不多高,一身漆黑的夜行衣衬得身子很是瘦长。 “你到底是谁!”千雪抬捏了个诀,竖了个结界在自己面前。 那人却不说话,上捏着把寒光闪闪的法器,因着周围实在太暗,千雪实在看不清那法器是个什么样子。 接着,周遭气息一动,那逼人的寒光又一闪,直直地劈在竖起的那道屏障之上,屏障随之裂开。那寒刃却不停止,继续朝她刺来。 千雪又一躲,火折子一晃,昏黄的光碰巧晃到遮了大半张脸的面纱上。许是习惯了黑暗,这火折子猛地一亮,竟刺得那人抬将眼睛挡了一挡。 千雪腕一晃,顿时铃声大作,趁着来人不注意,那铃声竟化作无数的风刃朝那人刺去。所幸那人身极快,就在那些风刃到了眼前之际,竟生生往后一倒,那些风刃便穿墙而过。 霎时院里风景漏了一角出来。 那人似是极度不耐,正又扬着法器之时,冷不防寂静的院子之响起吱呀一声,紧接着有蒙蒙的光亮起,夹着轻缓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想走?”千雪心一沉,腕上叮当作响的铃声化成一道无形的墙壁挡在那人面前。 她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这样不顾一切地要置她于死地。 “发生什么事了?”院子之响起月娥的声音。 “月娥!”千雪循声往门外一望,急切道:“有人要杀我。” 话语落地,再回过头时,面前有白光一闪,除了方才打斗留下的一面残墙,已毫无人影。千雪正欲腾云去追,月娥已推门进来了:“可否有看清是何人所为?” 一双巧打着宫灯而入,霎时照得屋内昏黄一片。 “没有。”千雪摇了摇头,再抬首顺着那人逃走的方向望了一眼,竟连一点踪影都无。只好颓然道:“当时屋内太黑,那人又穿一身夜行衣,伸极为矫健,法术也在我之上,倘若你再来得晚一点,我多多少少都会负伤。” 月娥淡眉一拧,尔后又舒展开来,舒了口气:“看来是我来得迟了,我以为……”她以为又是太子殿下来了,正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了,不料听了阵又不像。 但这番话又不能说出来,月娥便咳了咳,缓道:“去了就去了吧,须知穷寇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