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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曲意逢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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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下了强推,速度却不会慢!老狼如此罗嗦聒噪地发表声明,各位看官自然知道老狼的心里在觊觎什么东西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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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之间,赵普已经走到了士子们中间,言谈之间甚为相得,立刻有人换上了新的酒席,恭请宰相上坐。

    赵普倒也毫不客气,点了点头就落了座,然后温和地招呼大家也入席。

    众人按照主人给安排好的位置各自入座后,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犹如老僧入定一般,丝毫不敢有逾矩的行为,单等着当朝宰相教谕。

    看着赵普坐在上面的样子,我不由得想起了史书上对他的评价,赵普历事太祖、太宗朝,凡三次为相,出入朝廷三十余年,助太祖削诸镇兵权,集精兵汴京,使强干而弱枝,又统一地方人事行政及财税权,使皆归朝廷统筹,居功至伟。可惜他气度不宏,遇事有成见,不免恃宠而专断,阻贤失分。

    再联想到身属秦王一党的副相参知政事卢多逊曾经与其素有旧怨,而太宗皇帝却把他的老对头重新提到了相位上,很显然当今皇帝已经想要对付秦王了,赵普这个老臣子在朝野中都很有影响,有他襄助自是可以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看来,对这个老家伙还不能等闲视之呀!”我暗暗提醒自己道。

    “这些都是今年被录取的士子们么?”赵普坐定以后,朗声问道,他的面色黎黑,鹰眉虎视,话语之间还带着一些河洛口音,显然也是本地人无疑。

    “相爷,前五十名内的士子们多数都在这里了。”赵普旁边有一位四旬左右的中年人答道。

    “恩,好,好啊!这些都是我大宋朝的栋梁之材啊!”赵普捻动胡须笑着问道,“这一科的会元可曾来了么?”

    “人倒是来了,却不曾见到。”陪同的那人有些迟疑,目光在我们这些人中间搜寻着。

    我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向着赵普行了一礼道,“学生杨延昭见过赵相。”

    “呵呵,原来贤侄你早到了啊!”赵普笑着站了起来,连连摆手道,“无须多礼,无须多礼了!我与你父继业公同朝为官,算不得生人,何况圣上为了表彰你大破契丹之功,已经赐了你四品的勋衔,我们已经是一殿之臣了!再说这里是私宅之中,谈得是坐而论道,大家不必心存忌讳啊!”前面的几句话是对我而说,后面则是为了打消大家的顾虑。

    我先道了谢,然后奉承道,“虽然相爷气度宽宏,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但是晚辈们却不敢妄自尊大,目无长者。老相爷无论是资历还是功德,都是大宋臣子中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小侄自幼耳濡目染,早就心仪不已,今日得见,果然是神仙般的人物,自此无憾矣!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能得老相爷一番耳提面命的训示,实在要胜过多读十年糠蚍之书啊!”

    我的一番话过后,满堂的士子们先有一半面露恶心之色,深深不耻我的为人,万万没有想到名扬京师的以忠直耿介闻名的天波府里面居然出了我这么一个败类,偏偏却胜在诗文一时无人可及,又是驰骋疆场威丧敌胆的名将,心里面顿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简直就如同被硬生生地塞了一只死苍蝇到嘴里一般难受。

    赵普却是听得心花怒放,大概从来没有一个最有可能成为状元的读书人肯如此明目张胆地在大庭广众之前对他大加颂扬,故此他虽然知道我的话有些言过其实了,心里面也生不起其他的念头来,只是咳嗽了几声后不无得意地说道,“贤侄过誉了!老夫虽然也跟着太祖与当今皇帝做了些事情,也不过是尽人臣的本份而已,当不得什么赞誉!当今皇帝乃仁慧无比的天子,上承尧舜之君的仁义智信,下接禹汤的英明果敢,才开创了我大宋天下一统的宏伟基业,老夫一个做臣子的,能遇到如此英明的君主,已经是最的的荣耀了,至于功劳什么的,岂敢独专?说到什么领军人物,难就更是愧不敢当了!呵呵呵——”下把上的胡子微微颤动,显然是心情格外舒畅。

    我见此情景,已然知道一番话已经成功地在这位权势熏天的大宋开国宰相心里留下了好感,当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废话了,只是捧起酒杯来连连敬酒。

    席间赵普不断地接受到士子们的敬酒,多是沾唇示意一下,惟独我敬上的酒却是一口喝尽,这个差异立刻就引起了某些有心之人的注意,我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又直线上升了许多。

    “六哥,你拍马屁的功夫真是没得说,要是我爷爷有你的一半厉害,也不会混到现在这地步,挂一个有名无实的西京留守了,虽然整日里吃喝无忧,但是比起这些朝臣们的前呼后拥可真是差了很多了!看在老七的面子上,这升官发财的本事,你可要教教小弟我啊!”石崇义趁我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小声在我的耳边说道。

    “我有拍马屁么?我怎么不知道?”我横了石崇义一眼,一本正经地反驳道,“我对赵相爷可是打从心眼儿里面佩服哪!你这些不知所谓的话语,万万不可再提起一句!”

    “你?!”石崇义气结地看着我一双无辜的眼睛,顿时泄气不已,“高人啊!不服不行!”

    我注意到陪同赵普同来的那中年人,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是对人的态度却也非常温和,言谈之中,似乎赵普对他也很看重,令我感到很是奇怪。

    “对了,你是京师的地头蛇,知不知道陪在赵相爷身边的那人是谁?”我问道。

    “这你算是问对人了,要是一般的人他还真的说不出来!”胖子看了那人一眼,立刻来了精神,对我卖弄道,“那人姓吕名蒙正,是西京人士,乃是上一科的状元公!你们以后可要多亲近亲近啊!当年他被外放至升州通判,最近才回到朝中,以左补阙知制诰,品级虽然不高,但也算是皇帝身边的近臣了。”

    “吕蒙正?”我楞了一下,这个名字倒也很耳熟,好象也是北宋的名相之一。

    最近也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碰到的人要么就是现任的宰相,要么就是以后的宰相,看来平时多读史书还是很有些好处的,起码在被发送到古代之后不会两眼摸黑,要知道,傍上一个宰相就足以安身立名,要是你相交皆宰相的话,那你必然也会成为宰相中人了,物以类聚嘛,我一向是这么认为的。看来这个人,也是要好好地结交一下的,我心中暗暗思量道。

    想了想后我说道,“前一科的状元,可我看他似乎已经有四十开外了呀!”

    石胖子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他中状元之时乃是太平兴国二年,正好是四十二岁!说起这人来,其中还有一段隐情呢!”

    “哦?愿闻其详!”我的兴致被勾了起来。

    “蒙正本是官宦子弟,只因少年时其父多内宠,将蒙正与其母一并逐出家门。母刘氏誓不改嫁,母子二人倍尝困苦。”石胖子介绍道,“当年蒙正寄宿寺庙苦读时,常常付不出伙食费来,管事的僧人故意在僧众吃过斋饭后再敲钟,等到他从山后书舍赶去吃饭时,却只剩下些剩菜残饭果腹了!因此洛阳流传有饭后钟一语,与韩信当时的漂母饭一般,成为穷困书生的典故了。”

    “上堂已了各西东,惭愧闍黎饭后钟。”我忽地想起了两句诗来,忍不住顺口念了出来,再看胖子时,他已是一片惊讶之色,于是心中一动道,“那寺庙不是你家的吧?”

    胖子神色尴尬地说道,“那庙自是我家修的,和尚可不是家养的。”